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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韵棋肯定道。
“什么?”高云龙不解,放下已然送到嘴边的杯子,挠头问道,本来自己也是个聪明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韵画在自己的身边,总是觉得自己的聪明丢了七分。
“龙帝掉头那里有一条隐蔽的小路。”韵画轻声的解释。
韵画刚刚学会骑马,不敢急驰,一行四人便缓缓而行,后面跟着一队护卫。
“不要你来,非得跟着,一个女儿家,真是的!”韵棋有点不悦。
“我不放心你,好么?”韵画瞪了他一眼。
一路上,几个人不时的变换着话题,很快便到了那片林子,那条小路行马困难,四人便跳下马来,慢慢的走了进去。
一路上枝丫蔓藤,高云龙抽出剑来,砍去当道的粗枝,走了半个时辰,前面开阔起来。
“这是……坟么?”韵画突然停住了脚步。
“好象是,只是这么一大片,葬在这里?还无碑?”高云龙瞪着双眼,自言道:“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吱吱吱……”一声怪叫。
“什么声音?”韵画抬手抓住了韵棋的袖子。
太子寻声而去,一个最大的坟包后面露出一个雪白的小脑袋,象是狐狸,还象是犳,还象是小狼,正龇牙咧嘴的冲着他叫着:“吱吱吱……”
“这是什么玩艺儿?”太子指着这个小东西,一把拉过高云龙来。
“好象是狼狈!”云龙不是十分的肯定。
“什么?”韵画走上前来。
“一种象狼似狐狸的小东西。”韵棋在居敖谷里,什么都看见过,可是这种白色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头上浓密的树叶,心里暗暗想着,是不见阳光的原因?还有白毛的狼狈?”
“咬人么?”韵画问他。
“你不惹它,咬你干嘛?”韵棋还在分析着这只狼狈为什么是白的。
听了他的话,韵画便慢慢的走向前去,一边走一边从腰间的轻囊里摸出一块姜蜜糖来,这糖还是宫宴那天泯妃给的,这么多天了味道并没散尽。她伸出手去,那个小东西,仿佛嗅到了味道,竟然慢慢的收起了龇牙咧嘴的表情,两个墨豆的眼睛痴痴的盯着韵画。
韵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月来仅有的笑容,那个小东西仿佛也体会到了她的善意,竟然慢慢的探出了身子,通身雪白的一个小东西,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干净的皮毛,韵画心里十分的欢喜。她们就这样互相的瞅着,只几步就凑到了一起。
那个小东西,还是警惕的退了一步,韵画伸出手去,随着探了一步。
“美丽的姐姐,还有好吃的,一定是无害的!”这个小东西当时一定是这样想,因为它真的靠了过来。
韵画笑着蹲了下去,一只手擎着姜蜜糖,一手在这个小东西的脖子上轻轻的抓着,只过了一回儿,小东西就晃起了尾巴,韵画就着这股劲把它抱在怀里,抬眼看了那两个被自己笑容迷住的傻太子和傻世子,拍了一下韵棋的肩膀往回走去。
“小年儿!这个名子很好听吧,男女通用呢!”韵画对它说着。
“她笑起来真美!”太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啊,倾国倾城,是这样么?”高云龙附和着。
“回去么?走这么远,就是为了给她抓个‘狗’么?”韵棋喊到。
“这不是‘狗’!”韵画欢喜的搂着它。
晚膳按照龙帝的旨意,大家全聚在宫前的空地上,一大排的烤架上,全是打来的猎物,龙帝坐在正中间,突然看到了太子、还有那个最年轻的小将军,还有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围着那个在湖边的疯丫头,眼下“齐整”的打扮起来,还是十分的入眼。
“那个韵家有丫头肩上是什么东西?”龙帝歪过身来问秋总管。
“看不清楚,好象是个猫呢?”秋总管使劲的瞅着。
“叫她们过来。”龙帝玩心也不小。
“这是什么?”龙帝问着呼啦啦过来的一堆少年们。
“是韵画抓的一个狼狈!”太子答道。
“狼狈?这个东西,很难看见。”龙帝点了点头。
韵画走上前去,递过去一块姜蜜糖,看龙帝没有要接的意思,便直接拉过他的手,把糖放在手心里,从肩膀上拉下了小年,放在龙帝的肩膀上。
这一套动作快速利索,所有的人都没反映过来,只有小年歪着脑袋呆呵呵的盯着龙帝,龙帝也和它对视着。
站在下面的少年们看到这一幕都尽量的忍着,强压着笑意。
龙帝举起了手,小年轻轻的啜了一小口他手心里的糖,便顺着胳膊爬了下去,在他的手心舔了起来,痒的龙帝哈哈大笑。
“真是奇怪了,父帝喂它,它就吃呢,我们喂都不理我们!”太子撇着嘴。
“你们在哪抓的?”龙帝笑着问道。
“在父帝今天调头的那个林子里边,一个大的坟包后面!”太子笑着回话。
谁也没有注意到龙帝脸色的转变,笑意的凝结,还有手臂的一颤,只是皆落到韵画的眼里,她深藏于心,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
“韵画,那幅‘江山如醉’是你画的?”龙帝突然说道,脸上笑意未收,但是明显是一种木然的笑意。
“是!”韵画接过了龙帝递过来的小年儿。
“你六岁便离开黎都,只是你出生那年降过一场雪而已,能画出那样的雪景图,当真不易。”龙帝轻轻的弹弹小年掉落在他身上的浮毛儿。
“其实是我临的。”韵画不想隐瞒。
“噢?原笔是哪位呢?”龙帝玩味而问。
“这个,真不知道。”韵画抿起了小嘴摇了摇头。
“老恩师给你找到师傅?”
“不知道,老师没有说过,只是挂在墙上,我想京都的时候,就会看一下……”
“韵画,你师承何人啊?”龙帝尽量的平复着心境,可是语调中隐隐的带着一丝的急促。
“尊师姓夏上伟下国!”韵画一脸的尊重。
“噢!”龙帝听完了此话,仿佛心安了许多,摆了一下手,就着秋公公驾过来的胳膊,站了起来:“你们玩吧,本帝有些疲倦!”
一干人等抬手行礼目送,太子还未抬头,就感到肩上有一只手放了上去。
“皇长兄!”太子回过头来。
韵画把小年放在肩上,施了半礼,也不说话,便退了下去,龙骕看着她的背影,紧紧的拧着眉毛。
“敏王殿下,你回来了?”高云龙的目光虽然也追着韵画,却问着龙骕。
“嗯!”龙骕此去必是日夜奔波,因为脸上写满了疲惫,凛凛战甲之上也布满了灰尘。
“大哥,换防这样劳累,你怎么还赶过来了?”太子抓了抓头问他。
“那儿!”龙骕无奈的抬了一下下巴,他们三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贤王正在不远的地方与龙驰浅眉低笑的说着什么。
太子摇了一下头,心里明白,一定是贤王没有跟上秋猎的队伍,还想凑热闹,正好碰上皇长兄回宫,便让他陪着一起来了。这么大个人了,一点正经事儿都没有,想一出是一出。
狞宫独处高处,在夜风中远远的传来啸声,引得空旷的狞宫内声回荡不止。
龙帝殿
“去查查,夏大夫为何会成了韵画的师傅。”龙帝阴冷吩咐。
“是!”秋总管低声回话。
“还有,我有一件事儿,心中还是不落挺,你说帝师说他现在没有守护的能力了,那么他以前有么?如果以前有?”龙帝眯着双眼,慢慢的坐了起来突然睁大了双眼,声音一提:“那么以前他能守护的时候,是什么呢?”
秋总管虽是机智过人,而此时,他也只能僵在那里,无言以对!
贤王殿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呢?我为君乱,君可知呢?”贤王苦笑的声音在殿中飘去。
龙骕殿
“你喜欢的女子,真是与众不同。”他看着太子说道,而这个时候,并不知道韵画要指婚给五皇子的高云龙听到敏王的话,竟然自作多情的低下了头。
“只是父帝,已然把她许给了五皇子。”龙骕用中指勾起了案上的木杯,在手里晃着里面的奶酒,一眨不眨地盯着太子,他那逼人的目光揉进了二分寂寞、三分凄凉、五分关怀。
“那个傻子?我不着急。”太子仰头看他,若近若远、若明若晦的静静对着敏王的目光。
“你们说这话,不……背着我一些么?那毕竟是我亲表弟。”高云龙拧着一张红脸,不知道真是因为他们如此说龙骧,还是因为突然间知道,太子原来也是喜欢韵画。到底是哪件事儿让自己这样心焦。
“如果当你是外人,就不当你面说了,如果你有能力,能娶了韵画,也比嫁给你表弟强。”太子告诉他。
“还有,韵家老太傅退朝之前说过,韵画天命不同,绝不为妾!”
“太子,你的意思是……”高云龙一口酒都没有喝,但是突然之间觉得有点醉了。
“自己想去……”太子愤愤的站了起来,走出居殿,可是只少会儿工夫就转了回来,面色潮红:“这……这是我的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