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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莓放在门缝边,浓烟已经减少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烈火,火势渐大灼烤着肌肤。
云迦安冲过去从木架上取下长剑,拼命地砍着门缝,但毫无用处。又将剑插进门缝里,向外撬,檀木们太过厚重,纹丝不动。环视一圈,石壁坚固,窗柩过高,门太厚重,这是必死之境。
呼吸越来越困难,头发被烧焦了一些,云迦安抱紧才八岁的颜苺将她护在怀里。她和阿染一样大,难道也要死吗?不----五弟死了,她不想再看着颜苺死。
“小莓,快醒醒,你忘了和花狐狸约好了一起玩吗?快睁开眼看看我。”她拍拍颜苺的脸蛋,叫着她的名字,可触手肌肤有些僵硬,手指探到脖颈处,已经没了跳动。
她死了M阿染一样大的孩子,死了。
早上还说着要和花狐狸玩,还为自己被颜姝推下水而生气,怎么一转眼就死在自己怀里了?
不愿接受这样残忍的事实,愣愣的盯着沉睡般的小脸,她闭上眼是那样的安详。她和阿染一样,都因她而死,一股绝望之情充斥着胸腔,云迦安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颜姝,我若不死,定要你给她陪葬---”泪水顺着云迦安的脸颊颗颗滴落在颜苺的额上。
她曾发誓再也不想为亲人流泪,不想再看着他们死,可这孩子因为自己被灭口。她好后悔,是自己的优柔寡断害死了她,竟与宫闱心术不正之人谈条件,这无异于自掘坟墓。可终究明白的太晚,代价太大了。
浓烟呛得她头晕,呼吸越来越艰难。宫殿已经开始坍塌,兵卫赶了过来,大叫着救火,雕像在地上砸了个粉碎。火舌以风卷残云之势吞吐着整个宫殿,那些救火的水一桶接一桶的泼来,敲浇灭了云迦安燃烧的裙摆。
不,她不能死,她要给小莓报仇,给阿染报仇!可她的神志却渐渐模糊。
她拼尽力气,抱着小莓,拍击着大门,大叫救命。兵卫听到动静,想撬开锁,可无奈太牢固怎么都撬不开。
“是谁在里面?门撬不开。”一兵卫大叫。
“咳咳—是…七公主还有长宁公主,快救火。”
火已经逼近云迦安,退无可退。火星溅到颜苺衣服上,顺势烧起来,云迦安急忙脱下她的外衣,扔进火海,手臂被烫红了,瞬间起了水泡。兵卫顺着声源,水桶不停地往这泼,浇灭了她们身边的火,但火势不减,梁柱也摇摇欲坠。
‘嘭’一声巨响,右半边门整个倒下,压灭了一片火。只见一身着玄衣之人手中提着剑,微喘着气站在门前,是那熟悉的冷酷面孔,似是在责备她又照顾不好自己。
“大哥…”
云迦安不能呼吸,被呛了太多烟。那边依然在救火。云宫榷抱起她们飞到湖边,用清水洗着她的口鼻,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她才恢复神智。她一把抱住云宫榷,哭的肝肠寸断:“大哥…小莓死了。她死了,又是我害的,和五弟一样。我是灾星,是灾星…”
云宫榷拍着她的背,以从未有过的温柔安慰着,“休得胡说,你不是灾星。有大哥在,大哥会保护你。”
“可若非我妇人之仁,小莓就不会死,我该怎么办?大哥,你不要出事,我只有你了。”
云迦安抱着他更加了几分力道,指甲深深的嵌进他的肩膀,仿佛要借此发泄无尽的悔恨。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裳,冰冷的贴着肌肤。
他紧皱眉头,轻拍着她的背,他不善言辞,只想以这种方式让她安心。
他们并未看到一蓝一黑的大神官和窹面藏在湖边的树林里,二人刚刚赶到,见到云宫榷救了她就不曾露面。
颜盏淡然的看着他们,“还好她没事,否则大事误矣。你为何不早点通知我?”他一直在神宫闭关,若不是神卫来报云迦安出了事,他恐怕依旧不知道。无论如何,云迦安现在还不能死。
“窹面知错,发现的太晚了。”窹面眉梢轻挑,眸中闪过一丝遗憾,算她命大竟然没死。
二人消失在林间,返回神宫。
这边加派大批兵力才将火熄灭。
云迦安抱着死去的颜苺停止哭泣,“大哥,你怎么会来?”
大宫女夏柠从后跑来,喘着气:“禀…公主,奴婢见那公公面生,就多了个心眼,跟着你们,发现路不对。想起皇上嘱咐若是你在宫中有危险就去找大神官,可我赶去神宫,那带着面纱的姑娘说大神官不在,将我给赶了回来。奴婢怕您出事儿,所以找到禁军副统让他出宫找中护军大人前来,大人才到宫中就见烟火腾起,所以就一路飞过来。奴婢追不上,这才跑来。”一口气说完就大口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
这夏柠心思机敏,看来是皇帝爹爹的人。回宫后赏赐许多钱财与她,将颜苺的尸身处理干净停置在云雀宫中。等皇上回宫,她要让颜姝他们血债血偿。
从这些日子皇帝对她的照顾来看,是真把他当做女儿的。虽然不想利用他,但若不狠点怎能替小莓报仇。现在她只赌皇帝对她的爱有多深!
桌上点着几对明烛,云迦安把它们集中在一处,将左臂伸向张扬肆意的火焰…
橘红的火焰舔舐着手臂,嘴里咬着绸布情不自禁发出闷哼声,血肉之躯在火上烧灼,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汗毛都仿佛被烈火炙烤着灼热难忍,手臂被烧的发出焦臭的味道。白净的皮肤逐渐破裂,正如光洁的碧玉逐渐裂开,裂纹爬满玉面。云迦安抑制住想抽回手的本能,右手掐住自己的大腿来分散痛苦,死死地咬住绸布,面容因剧痛而扭曲。冷汗濡湿了衣衫,满面豆大的汗珠,身躯禁不住战栗着。
要忍住,为了小莓,那个八岁的孩子。
蚀骨钻心的疼痛令她再也支撑不住地瘫倒在地,整个左臂皮肉都变得褶皱可怖,暗红流着血,乌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晕出复仇之花,绽放着颜苺的灵魂。每动一下手臂都痛彻心扉,大腿被掐出的血在绸衣上映出点点梅花。
“什么?她竟然还没死?父皇回来可就死定了。”颜姝焦急的来回走动,一巴掌将伏尘打到在地,“废物,你说现在怎么办?”
伏尘捂着脸,叩首谢罪:“公主息怒,现在云雀宫有中护军大人把守,而且此事惊动皇后娘娘,她正在长宁公主那儿。”
“你不是说只把七妹给迷晕了,怎么给弄死了?”
“这…奴婢下药过重,七公主身子弱,又加上浓烟呛着就没了。但公主现在咱就顺水推舟,将一切推脱给长宁公主,是她带着七公主去含寿殿,却误被兵卫锁住,意外起火致七公主没了,这,都是云迦安的错。况且皇后娘娘向来厌恶她!”
伏尘缓缓抬头,二人相视一笑。
七月流火,天气微凉,过了一夜。皇帝尚未回宫,皇后赶到云雀宫,见七公主没了,勃然大怒却不愿听信云迦安所言,认为是她图谋不轨设苦肉计故意害死小公主,于是将中护军撤退,云迦安打入诏狱等候发落,并且不让御医给她看病。命人准备七公主的葬礼。
人算不如天算,云迦安万万不曾想到皇后会将她贬入诏狱,现在伤口污浊,必然会溃烂致死,真是将自己送进鬼门关了。只希望大哥能尽快找到皇上。
云宫榷被迫离宫,快马加鞭去找皇帝。在半路遇上,皇帝听他说了来龙去脉,急速下了道圣旨,命人救治云迦安,厚葬颜苺,不得动用私刑。令云宫榷带旨回朝。
云迦安在被关在天机房,这是犯了重罪的宫人被关之处,脏乱不堪,遍地排泄污物和蛇鼠尸骨,无一席立锥之地。
左臂烧伤和之前的烫伤开始长出大片的水泡,奇痒无比,为了不触碰伤口,她挠着地面抓出深深浅浅的痕迹,指甲早已断裂,满手腥臭的泥土。和她一样被关在牢里的还有一辨不出年龄的老人,从进来到现在也有几个时辰了,她一直在昏睡。
她睡醒了,那眼神死灰麻木,眼珠转了一圈环视地面上有什么可以吃的。一只老鼠动了一下,她竟然迅速的爬过去,双手议案就捉住了它,速度之快胜似武人。她张开乌黑的口,像只饿疯了的野狗,满目猩红的咬断它的脖子,鲜血如断线的珍珠颗颗坠落。血腥气弥漫在恶臭的空气中,使得云迦安空空的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干呕。她吸允着鲜血,齿间咀嚼着血红的鼠肉,老鼠很快就只剩下一副骨架子。
她忽然转头盯着云迦安,竟被吓的倒退到墙角,咿咿呀呀大叫着:“不要过来,懿姑娘,不是我害死你的,是皇后那个贱人,是她,你不要找我报仇。”她绻起身子将头埋在膝间,忽而偷偷打量云迦安,忽而神神叨叨的念叨她听不懂的话。
云迦安不知措施,方才还茹毛饮血怎么看见她就像见了鬼似得。不过现在自己衣服破烂,蓬头垢面,臂膀可怖,也的确像鬼。不过被她害死的懿姑娘是谁?既然和皇后有关,那不如探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