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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太尉公子到。”门外太监传报。
云迦安退回原位,这时大哥进来了,朝她点点头耳语几句,二人交换着眼神。但大哥看她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丝厌恶,她心中一惊,想必大哥误会她是暗中耍手段之人,方才一切在他眼中想必都是虚作狡诈的苦肉计。
一抹苦笑挂在嘴角,梨涡陷得越发深。大哥,你终究还是不懂我!
“宣。”
“儿臣,叩见父皇。”
“臣,叩见皇上。”
“老六,你可知罪。”皇帝看着二人。
“父皇,姝儿犯了何罪?”颜姝眼神有些虚,但想起自己是皇后所出,谁敢动她?便又理直气壮起来。
“你不说?宋娴桥,你说。”
宋娴桥想起父亲告诫他的话,抵死不认,他自有办法使得皇帝放过他们。
“这…臣实在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皇帝看了眼云宫榷,云宫榷颔首,“把人带上来。”
两名侍卫拖着一女子进来,是伏尘。颜姝和宋娴桥皆暗暗惊讶,她是如何被找到的。
“把你之前的话重复一遍。”云宫榷扫了她一眼。
“回皇上,是宋娴桥指使奴婢干的,六公主还答应奴婢,只要除了长宁公主,她就让奴婢做一等大宫女。于是奴婢差遣三名公公引诱长宁公主去了含寿殿,六公主设计调走了兵卫并将她锁住,然后放火烧死她们。之前六公主就让奴婢给七公主下*,将她送进含寿殿,本想将七公主的事嫁祸给长宁公主,没想到七公主死了。奴婢罪该万死但句句属实,求皇上开恩啊。”
宋娴桥辩解道:“皇上,这贱婢血口喷人!臣与她素不相识,怎会指使她,请皇上斩了这污蔑清白之人。”
金辰公主也附和:“父皇,姝儿怎会害云姐姐。我同她亲如手足,并且与七妹血浓于水,怎会如此心肠恶毒加害于她。儿臣的确调走含寿殿的兵卫,但那是因为寝宫附近有刺客,所以才调来保护儿臣。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啊。”
云迦安跪下求情,“爹,这无凭无据怎能相信是姝儿妹妹和舅舅要谋害我,这宫女非他们亲信,怎会知晓这么多?您要明察,以免伤害无辜。”
颜姝和宋娴桥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要替他们求情,他人不知,云迦安却是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但既然她不追究何不顺水推舟。
宋娴桥指着伏尘:“皇上,长宁公主言之有理,这贱婢是在诬陷臣和公主。臣与她无半点关系。”言下之意,伏尘是皇后的人。
“是啊,你有何证据证明本宫指使你?”颜姝也进一步反驳,反正那日伏尘给她的信,她早就撕了,她威胁不了自己。
云迦安嘴角漾出一丝诡异的笑。
皇后敲进门,施施然行礼,举手投足尽显一国主母的雍容华贵,大气优雅。颜苺今日发丧,她身着纹有白凤的玄衣,高髻上簪着黑色檀木簪,散发着丝丝木香。
“宋公子的意思难道是本宫派伏尘去谋害长宁?”
看似轻飘飘的质问透着无限杀机,她是皇室,而庆王和颜姝才是她亲生的,她帮谁已是昭然若揭。
宋娴桥惊恐地叩首谢罪,“臣不敢,臣绝无此意,皇后德馨仁善为一国之母,人人敬仰。”
皇后转身踱步至皇帝身边,暗中瞥了眼云迦安,恨意不减。她帮皇帝捏着肩,“伏尘,你陷害六公主,谋杀七公主和长宁,你可认罪?”
云迦安跪着支撑不住向颜姝倒去,颜姝本就厌恶她,如今浑身散发药膏和烧伤化脓的腥臭,颜姝下意识的将她左臂一推。
‘啊--’云迦安吃痛,左臂微微颤抖着,纱布上渗出少许血液,额上因疼痛冒着冷汗。
“放肆,老六,在你眼里朕形同虚设?竟敢公然伤她?”皇帝有些恼怒。
“父皇,是她自己靠过来的,怎能怪我?”颜姝委屈道。
“皇上,是迦安不好,刚刚有些头晕就倒在六公主身上,您就不要责骂她了,都是我的错!”云迦安叩首替她辩解。
皇帝并未吱声,只是打量着匍匐在地的二人,忽而开口指着伏尘。
“你可知诬陷皇室,谋杀公主该处以何种刑法?”
伏尘涕泗横流,不停地磕头,“皇上,奴婢绝无半句虚言!奴婢有证据。”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云宫榷转交给皇帝。
皇帝拆开,一行一行看完上面的字,大为震怒,将手中之物反拍在桌上,震碎了杯盏。一手怒指跪地二人
“事到如今!宋娴桥,颜姝你二人还要作何狡辩?”
此物正是宋娴桥给伏尘的信!
颜姝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怎么会这样?自己为绝后患明明撕了的……但她不知伏尘留了一手,她看到的是伏尘按照宋娴桥的笔迹誊写的一份,她当时在气头上,若是仔细看信,定能看出那不是宋娴桥的笔迹,而此时的才是真迹。
这证据无疑是说伏尘与颜姝是一伙的,而如今颜姝出卖伏尘在先,就怪不得她反戈一击。
皇后护女心切,见铁证如山便乱了方寸,维护道:“皇上,姝儿虽骄纵可绝无害人之心,一定是某些心怀鬼胎之人暗中唆使姝儿,奈何姝儿年幼,受贱人蛊惑,这才铸成大错…”既然抵赖不掉不如找个替死鬼。
她还没说完就被宋娴桥莫名其妙地狂笑声打断了,他指着皇后和颜姝,口不择言。
“我知道了,你们合起伙来让我做替罪羊,过河拆桥是吧!颜姝你和我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怎么没想要我死?你要我掐死云迦安把她推进御心湖的时候怎么没要我死?你要我买通伏尘,设计烧死她们的时候怎么没要我死?啊?你说啊?”
他面目狰狞,出手掐住颜姝的脖子,“要死大家一起死。”
云宫榷飞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宋娴桥嘴角溢出点血晕了过去。颜姝爬过去抱起他,眼中弥漫着失望,“宋郞,你为何不信我?姝儿怎会推你做替罪羊。”说着低声哭泣起来,转而请求皇帝,“父皇,一切都是儿臣的错,与宋郞无关,求您放过他,要罚就罚我吧!都是我害怕和宋郞的事败露才起了杀心。”她又对着云迦安磕头,“长宁公主,您心地善良,求您替宋郞求求情,姝儿真的知错了!”
“住口!”皇后打断她,“不孝女,无情无义伤害皇上最珍爱的长宁,你又有何颜面再做皇室中人!”这无疑在讽刺皇帝照顾外人而不顾亲生骨肉。
皇后举止落落大方,但惟独心胸狭隘了些。
“皇上,她是臣妾的女儿!我容家虽爱她却希望皇上不要姑息,削去她的封号关入西宫。”
皇帝有些厌恶的盯着皇后,她是在用娘家来压制自己,说是为了平息众怒,却是徇私要保自己女儿一命,她是后宫之主,西宫也可以受她照顾!容家是三朝元老,股肱之典范,势利庞大,得罪他们恐怕南国不稳。皇帝只能妥协。
皇室内斗,颜面扫地,皇宫只是对外宣称宋娴桥丧心病狂唆使金辰公主伤害长宁公主,意外造成颜苺小公主身亡,遂进行惩戒。
皇帝下令:将金辰公主削去封号,关入西宫,永远不许踏出宫门一步。而宋娴桥下令处死,念太尉为国贡献操劳,特赐全尸,但不得归宋家祖庙。而云迦安赐回公主府静养,厚葬颜苺,举国哀悼三日不得饮酒不得聚众玩乐。
皇后那里风平浪静却暗地派人照顾颜姝,而太尉悲恸接旨之余恨透了皇后和云迦安。
太尉府正在办丧事,因他罪过极大,所以不敢声张。宋帘抚摸着棺材里儿子的脸,老泪纵横,纵是不成才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天下哪有父母不爱自己骨肉的!
宋娴牧递上杯参茶,安慰着太尉,“爹,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要给小弟报仇。”
宋帘看着她不明她是何意。
“爹,你忘了那贱人是帮谁的?”
“大神官。”
“不错,而庆王和大神官向来是死对头,我们可以和庆王交好,一起对付她,我倒要看看那灾星能折腾到几时。”
太尉屏退众人,愁眉不展,“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庆王不一定买账。”
“不,当然是拿六公主开刀!”
太尉思索一番,已是明白其中含义,毕竟父女同心,连害人的法子都是如出一辙。
都说血亲同心,可偏偏在皇室就犯了邪,颜洛与颜姝是亲兄妹,却似两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都道是至亲至疏夫妻,却不如皇室淡漠无情。
“爷,六公主的事儿已经处理完了。皇后娘娘气病了,她托人来信,让您想法子除了长宁公主。”苏老恭敬的立在厅前。
颜洛看完皇后的信,放在一边,他并不关心妹妹的情况,毕竟深宫无真情,转而问道:“我让你去圣林接她回来,怎么样了?”
“回爷,去的第一批人全军覆没。现在正派第二批去,由风影亲自带领,十天后出发。”
“尽快办好,本王已经不想再等了。当初离幻说颜盏的占卜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这个云迦安的确让他东山再起了,那我怎能放过她,况且她又是云家人。去通知田光他们动手,活的抓不到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