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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硫火命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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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妃出事,宋国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难道本王会怕宋国?况且素九那性子,也不会看着本王遇险而坐视不理,只要有平家的势利他们奈何不了我。”

“是。”苏老退去。

一袭红衣,独倚窗栏,一杯复一杯,寒月孤照不知谁人心忧...她最喜欢彼岸花了!韵儿,等我接你出来!颜洛仰头灌下杯中余酒!

“洛哥哥,你还是忘不了她吗?”清脆甜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平素九挺着肚子,裹着白裘出现在屋内。

他优雅转身,左手攀过平素九肩头,朝她吹了口酒气,“素九,你明知我不爱你,何必折磨自己?”

她伸出藕臂环住他的腰,嘤咛道:“我相信只要不放弃,你眼里一定会有我!洛哥哥,逝者已矣,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好吗?素九不想看到你每日都被回忆折磨。”

他推开她继续喝酒,椅几下扶着窗沿,“我颜洛此生只爱她琴韵一人,你不要再说了!现在给你机会,离开还来得及。”

“不—我不走。”

“不走?那你愿意为我死?我要你平家的势利也愿意?”庆王侧着脸问。

平素九缓步上前从后抱住她,将脸贴着他坚实的后背,温柔如水道:“当然愿意,只要你好好的。洛哥哥,你是不甘心输给大神官还是真的爱琴韵姑娘,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

颜洛一点一点握紧手中的酒杯,勾起一抹冷笑,他怎么会输给颜盏!他凭什么比自己强?神官算什么?这天下和琴韵都将是他的!

云迦安他们吃完就沿着杏散步,河道右边是百姓的房屋,偶有几只雀鸟停在光秃秃的枝头四下张望,在红灯白雪的铺盖下,迷幻如梦。前方是一处歇脚的亭子,建在河岸上,见有一盘棋横置在那儿,二人便悠闲走去。

颜盏立在棋盘旁,仔细观察着。云迦安不懂琴棋书画,看不懂这是什么棋局,忍不酌奇伸手岸上中间一粒黑子。

“别动!”

颜盏几乎同时出声,可她已经按上了。

“别动,这不是棋局是命局!”

云迦安保持着按子的姿势不敢动弹,她相信阿盏不会像无赖一样拿她寻开心。

“什么意思?”

颜盏绕着棋盘转了几圈,“此乃金蝉脱壳,中间这颗黑子正是请君入瓮。在盘底藏得是*,它内置三层,黑子下的夹层是硫火。中间这颗黑子一旦你动了,受力不均,硫火落到*上必定炸的粉身碎骨,至于其余黑子和白子有十颗是安全的,也就是第一层安全夹层。若想安然无恙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动它。”

“那...那怎么办?”手臂有些酸。

颜盏摇摇头,“没办法,除非...不,那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设局的人怎么就确定我们会动?”

“他不确定我们会动,所以在赌。你不曾察觉此处无人?按理说这该有百姓聚集,所以一路上我都在留心,没想到局在这里。这东西是卑族人发明的,后传入京州,唯一会的人...”他顿住了。

“是谁?你为何不说?”

“云宫榷!”

大哥!怎么可能?他不会杀自己的,他只是误会她贪图富贵,怎会起杀心。她不愿相信,身子有些晃动。

颜盏一手扶住她,稳住身形。“当年敌国入侵,南国将士伤亡无数,抗敌就是送死。后云宫榷奉命随大司马大将军出征,你娘是卑族人,不忍他青年丧命,所以将这硫火命盘的制作法子交给他,他也凭此击退敌军,而后知晓制作方法之人皆被灭口,其余数十人在皇宫军库。可是,怎会用在你身上?”

幼时曾听大哥说过他和娘亲有过什么约定,难道是因为娘将这秘法交给他,他才对自己格外照顾吗?所以才会答应娘照顾自己到十九岁?

“不对,你怎会知晓?军库除了皇上谁也不见,而此事十分机密,云府上下几乎都不知晓。”云迦安发现有些不对劲。

颜盏的蓝纱罩晃动一下,抬起头淡然道:“别忘了我是谁!大神官无所不知。”

无所不知?还是府中有你的人?就像花狐狸一直潜藏在自己身边一样。

她不是个善于隐藏的人,颜盏一眼就看出她所想,“本尊贵为神官,无需安插眼线。我和你娘有过一面之缘,见她教过云宫榷。”

云迦安十分诧异,阿盏见过娘亲!颜盏挥手示意她先不要过问,指了指硫火命盘。

深吸一口气,严冬寒风让心又沉冷了几分。大哥只是为了履行诺言?和云家人一样,从来都拿她当灾星看是吗?她当日只是为了不让大哥阻碍她进庆王府当司园令才会说恨云府每个人,他怎能借此来杀她?

云宫榷,你好狠的心!

“云!宫!榷!我恨你。”云迦安阴寒森冷,眼底翻滚着惊涛骇浪。

“冷静点,他没理由这么明目张胆的害你,此事有蹊跷。若是有卑族人在就有救了。”颜盏淡然自若,还有一法...可不到最后,他不得使用此法。

她也不愿相信是大哥所为,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阿盏你去让他来,若不是他做的,他该是有法子解决的。”她眼中闪烁着最后的光亮。大哥,一定不要是你!

此时正好窹面赶来,“公子,你没事吧!我看周围杀气浓郁。”她拔剑环顾四周,目光锐利。

颜盏把大致情况和她说了,让她去找云宫榷过来救她。窹面低眉神色一暗,勾起一抹笑,瞥了眼满头大汗的云迦安,急速前往云府。

她前脚刚走,水中腾起两名刺客,左右夹击。颜盏双袖鼓动膨胀,凝神聚气,双袖一甩,内劲气若两股利剑将袖袍中两支蓝色蓍草飞刺在刺客身上,顿时二人摔入水中,没有一点鲜血流出,二人变成了干尸。蓍草发着蓝光,饱满的插在干尸上。

刺客前仆后继,从屋巷中冲出。颜盏伸手将云迦安护在身后,防止她移动。十多名刺客将他们团团围住,颜盏身如鬼魅般绕着她晃了一圈,蓝色纱罩飘然若仙,将近身的几名刺客击飞,他们眉心都插着蓝边蓍草,看不清他是如何动手的。脚下运气踏风,紧紧贴在进攻刺客周围,跃上亭柱,旋身飞出蓍草,从背后穿心而过,无声无息,他们逐一倒地。

颜盏气息平稳,双袖一挥,一股气劲游走,那些蓍草都齐齐回到他手中,蓝光在夜色中诡异渗人,而那些刺客都变成了人干!

“啊—这...”云迦安结结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别怕!植草需水,但蓍草是圣林中的灵植,需要血来滋养,他们的血都被吸做养料了。”

颜盏拉下他们的面罩,用蓍草做灯,蓝光映在脸上幽幽森森。尽管她不情愿但这是洗清罪名的最好方式,“阿盏,你看看他们的左臂。”

他撕开衣袖,左臂赫然刺着醒目的云字,这是无法仿制的,那墨色纹身只有云家人才能纹出来。

窹面匆匆赶来,拱手道:“公子,这些刺客没伤着您吧?”

颜盏摇摇头。

“属下去云府,可是中护军大人一听是关于长宁公主的事就让我闭嘴,并且说...公主与他已是陌路,不入黄泉不相见。我担心你们,所以就赶回来了。”

窹面暗暗看了眼云迦安,得意一笑,她迟早会让云迦安从公子身边消失,又怎么会让云宫榷来救她。她去了云府,只不过添油加醋,说是云迦安请他去夜庆有事相求罢了!

心脏猛缩,她脸色惨白如纸,咳了下,鲜血自唇角滚滚而落,在棋盘上妖冶绽放。她说着恨大哥,可只是嘴硬心软,哪里真下得了狠心。可这铁证如山,她拿什么来欺骗自己?

云!宫!榷!你好狠毒。

她支撑不住,手臂酸涩难捱,眼神黯然无光,声音有些飘忽道:“阿盏,你们快走,我撑不住了。”

“窹面,退到十丈之外。”

“不—公子,太危险了,值得吗?”窹面焦急不愿退步。

“走!难不成要我送你?”颜盏清淡的声音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够了,你们都走吧!我不要你救我。”要死她一人足矣,何必搭上阿盏。

颜盏背对着窹面忽然发力,将她一掌击出十丈之外。摘下纱罩,露出无瞳双目,波澜不惊。云迦安手臂不停颤抖,就快撑不住了。

“迦安,再坚持一会儿。”

他从袖中抽出四根蓍草,将锐利尖细的尖端从棋盘四角缝隙中一点一点插入,动作微小谨慎,稍有偏差就会将夹层中的硫火引入*。

“阿盏,何必救我?窹面说的对,我不值得。”她心灰意冷,唯一的亲人都想杀她而后快,她的世界就如这深冬冰雪。

颜盏并未停下手中动作,仍在一点一点推进,额上渗出一层层细密的汗,声音淡然让人安心。

“那你当初又为何救我?我对于天下人来说也同样没有活着的价值!命,是为自己活的。云宫榷要杀你,你难道就要自杀成全他?愚蠢!我明白那种被亲人背叛的痛苦,可你还有我。”

天寒地冻,寒风丝丝渗入体内,她嘴唇泛紫,早已僵直麻木,而阿盏的话如一股暖流温暖她冰冻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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