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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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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一点收紧手,金叶扑上去咬着他手腕,他左手一挥,将她扔到门上,重重的摔下来。腰上撞得厉害,她站不起身,一步一步爬过来,抱住云宫榷的腿,哀求道:“云大公子,您快放了公主,她是听说有人要害你,才会跑过来,是为了救你啊。她的心痛病犯了,快撑不住了啊。”

云迦安嗬嗬抽气,脸色涨的紫红,翻着白眼。

“你没吃饭吗?手上没力气?...咳咳...杀我呀!云宫榷”

为何你就是不信我?

她虽不知云宫榷到底为何误会她,但她不甘的是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谊抵不过一些误会。我能无条件的信任大哥你,为何你就不能?

“大公子,你快松开,公主是为了你好...”金叶不停地求饶。

“为我好?将我关在这种生霉发臭的鬼地方是为我好?”他又加紧些力道。

云迦安呼吸困难至极,喉间挤出些破碎的句子:“恨...恨我是吗?你要是敢杀我,云家就等着灭族吧。”

“快,将西宫严加包围,不准一只鸟飞出来。”

承鸾殿本正热闹,谁知一侍卫来报,长宁公主打晕门卫,夺走钥匙,害死了颜姝。皇帝皇后震怒,立即派庆王带着大批禁军去捉拿她。

云迦安垂下双手,眼中泛着泪花,粗喘着气。她一点也不恨,她想大哥只是误会她而已,他还是那个疼她的大哥。这都是自己的选择,只有让他与自己断绝任何关系,才能让他免受牵连。他一旦知道自己为了救他才做这些,一定会自责万分。那就让他永远都不知道吧......痛苦与误会的所有负担,都由自己来背负就好。

“我就是...来...来杀你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从她怀中掉出一香囊,云宫榷呆呆的看着那香囊,这是当初她要去庆王府参选司园令时,他给她的。是独孤姨娘的遗物。趁他失神之际,金叶一把推开他,捡起香囊,扶着云迦安就向外跑。

庆王带着侍卫冲进来,“抓住她,长宁公主谋杀颜姝,将她关入诏狱!”

侍卫架走她时,她握紧手中的香囊,甚至都没有看云宫榷一眼。他有些呆愣的跪在地上,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但细细思索,发现那宫女的问题太多了,那送饭宫女是云迦安的人?食盒弄错了,难道她要杀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颜姝?越想越发寒,若不是阴差阳错,那死的人就是他。

采灵身轻如燕的飞入香剩阁,足尖轻点,直入顶楼。她嘟着粉嫩的唇,往凳子上一坐,有些狼狈。气道:“谁说那个庆王府没人了?都暗藏着护卫,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后院,有些刺客左臂上还纹着‘云’字。哎~他们颜家的干嘛文个‘云’字?”

无赖刚赶回阁中,可已经晚了,他们没有抢出王妃。小美人的事麻烦了。‘云’字?难道庆王和云家勾结了?就为杀了小美人?云集天也够狠!丝毫不顾养育之情。

他又匆匆离去,采灵在身后不明所以的叫唤:“你去哪里?怎么刚回来就走了!凳子还没坐热呢。”

“呆在阁中,待命!”

皇帝并未下令审讯。云迦安被关入天机房中,与上次老妇的房间相对,脖子上清醒的留着五个指印,疼痛难忍。

果然是陷阱,荼蘼啊荼蘼,你还是辜负了我!我不愿跟无赖走,因我不信你会背叛我,不信大哥会痛下杀手。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老妇似见鬼一般恐惧地看着她,往角落里缩了缩,嘴里不时地叽叽咕咕念叨着些什么‘不要杀我’‘北有古族名玉卑’‘天降彗星’

云迦安耳力甚好,乘着狱卒偷懒睡觉之际,悄悄问道:“我知道你没疯,为何你会卑族古歌谣?天降彗星又是什么?”

老妇似是没听见,正当云迦安准备放弃时,她忽然开口:“想知道就救我出去,你想知道你娘的事吗?你想知道你爹是谁吗?”

云迦安浑身一震,盯着她,她眼神精明,果然没疯!娘亲?我爹是谁?不就是丞相嘛。“你什么意思?”

可她又变的痴痴傻傻,不再言语。这如晴天霹雳般敲击着她的心,这一切一定没那么简单,从第一次被关进来,她就故意引起她的注意。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讹我?不说清楚,我不会救你。”

“我曾是你娘独孤懿的侍女。”

她信了,娘亲名字很少有人知道,这人一定知道很多秘密。她要救她,可如今却是自身难保。

“好,若我能活下来,一定救你出去。”

不知无赖怎样了?不要牵连他才好,他总是那么没心没肺,但能给她带来欢乐,想起那采灵就不免有些失落,那是他的妻室吗?

“小寂,你急什么?”皇帝正在宣室内喝茶。

无赖在殿中来回独步,劈*过皇帝手中的杯盏,“你不应该比我还急吗?有人要害她,我都和你说了。万一她在牢里有个闪失,你赔我?”

无赖早已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皇帝,昨夜他赶回云雀宫时,荼蘼已消失。

“朕知道是谁做的,有朕在,你怕什么?难不成我会让她死了?我比任何人都想她平平安安的。迦安,愿佛佑其一世安。可惜事与愿违。既然朕还在位,就一定保她周全。”

“嘿!那你还等什么?”

“启禀皇上,出大事儿了,庆王求见。”韩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皇帝使了个眼色,无赖闪身躲进屏风后面,收敛气息。

“儿臣参见父皇,恭祝父皇龙体安康。”参加庆王穿着便服,一身丧衣,下跪行礼。

“洛儿,免礼。你这身是怎么回事?”

颜洛一脸沉痛,眸中泪水打转,“回父皇,爱妃...爱妃她没了!她遭人迫害,全身遍布毒素,不治身亡。前些日子,她身子不适,身形消瘦,昨夜就没了。”

皇帝拢拢衣袖,倚在龙椅里,“低调处理此事,不要让宋国知晓。查出是谁做的了吗?”

颜洛悲恸的泪流满面,哽咽道:“经过太医勘察,爱妃沐浴所用的花粉有轻毒,长期使用,毒入肺腑。府中下人说花粉是由紫彼岸和墨梅研制,紫彼岸是我府中司园令所种,后院之人所用甚多,不见有事。而那墨梅乃世间罕有,是...”

韩湖帮皇帝重新泡了杯热茶,皇帝用杯盖捋着浮沫儿,“说吧,是谁?”

“府中丫鬟说,爱妃每月会派人去长宁公主府拿墨梅回来。这墨梅正是云迦安种植出的,而太医也在府中剩余的墨梅花中测出毒来。月余前,云迦安特地来王府,送来一筐墨梅给爱妃,下人说之后爱妃就变得身体不适了。父皇,此事您要明察,给爱妃一个交代。”

皇帝轻轻咳嗽,抖动着肩膀,韩公公帮他拍拍背,顺顺气儿。尖着嗓子道:“主子,您别气着了。喝药吧,刚煎好的。”

皇帝喝完药,缓缓道:“洛儿,丧妻之痛父皇明白。但此事不宜宣扬,若是宋国得知,必定以此为借口大军来犯,到时免不了生灵涂炭。你回去将她好好安葬在皇陵中,朕一定明察此事,不论是谁,决不轻饶。朕累了,你去吧。”

“是,儿臣告退。”

待庆王退去,无赖从屏风后走出,脸色是说不尽的可笑之状,肆无忌惮轻挑道:“老头儿,这种鬼话你不会信了吧?昨天的事,明显就是他颜洛安排的,他就是想害死小美人。那王妃恐怕也是他自己害死的。”

皇帝沉思良久,起身走到他身边,意味不明一笑,“既然他说是迦安那就是她吧。”

无赖怒目横眉,“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杀她?老头子,你疯了...”

皇帝一掌拍上他的脑门,好似夫子教育顽劣的学生。

“听朕说完。欲求生比先死,救了她这一次难保下一次会安全,洛儿定会再次除了她。迦安这孩子做事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一点都不狠辣。朕知道那荼蘼是洛儿的人,故意放在她身边是想让她自己解决,可她妇人之仁,最终养虎为患。正好借此剪除迦安所有的依靠,包括你。如此方可使她真正的蜕变以适应这场腥风血雨的宫廷斗争。”

“慢着!万一她承受不了,一蹶不振怎么办?她幼年遭难,命中带煞,如今又四顾无援,祸不单行。她只是一弱女子,何必对她如此残忍。”

皇帝神色不动,意味深长道:“那她就更不该留在宫廷中,她不够狠那就只能被杀戮。小寂,你是时候让她发现你的身份了,至于她的后路,朕自有安排。”

只有让她摔得够狠,够惨,才能让她撇去那些无谓的柔弱,反弹的更高。

“我的身份?”无赖冷笑一声,“不过是个亡国奴罢了,有何可言。”

“无谋竖子,真是夏虫不可以语冰。你若不想她死,就必须告诉她,让她失去一切赖以为靠的后盾,置之死地而后生,否则她难逃一劫。”

无赖双眼微微一凝,苦笑着摇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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