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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夏知晨和曲北城一起坐在雅城的包间。
说要谈点重要的事的曲北城，在看到夏知晨时，却只是点了菜，没有说话。
怀着心事的夏知晨默默看着碗里的白米粒，食不下咽。
他到底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呢？
有事早点说，要不然她一点东西也吃不了。
“昨晚的事，是我太过坚持。”看着夏知晨不时偷偷看自己，曲北城终于道，“如果伤到你，我表示道歉。”
说完，曲北城定定地看着夏知晨。
夏知晨看着白米饭，轻轻道：“那你的意思是？”
不离婚了么？
她有些紧张，希望快点得到答案，又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曲北城凝着她：“昨晚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夏知晨扯开个忐忑的笑容，“我怎么会有事呢？我又不是三岁的孝子。”
“哦？”曲北城定定地看着她，“真的？”
“真的。”夏知晨别开眸子，看着窗外，小手却紧紧握着筷子，“我跑出去就回家了。一觉好梦。”
她不想提苏皓辰，不仅仅是因为害怕曲北城误会。
更因为不想和曲北城诉说当时难堪的情景，直视自己受伤的心。
“跑出去就回家了？”曲北城眸子一闪，隐隐掠过痛苦。
居然学会说谎了。
他亲眼看见苏皓辰送她回家。
按时间来说，夏知晨也不是一跑出北澜宿舍，就回了蓓蕾花园。
她中间起码有半小时的空档。
她为什么要骗他？
为了苏皓辰？
曲北城缓缓合上眸子。
他的付出，终是换不来她的真心。他比不过东方城，他还可以理解，因为谁也忘不了初恋。可是苏皓辰……
他凭什么在她心里，连苏皓辰都比不上？
想想就内伤。
简直无法直视的内伤。
“你来，是和我讨论离婚协议吗？”夏知晨冲口而出。
她看出曲北城脸上不悦的神情。想当然，他心里极度不悦，才会表现在脸上。
看来，他真的下决定了。
“我来，是需要寻求一个解释。”曲北城缓缓掏出快递，放到夏知晨面前，“在我们签订协议之前，我需要弄清楚一件事。知晨，我不想稀里糊涂地结束一段婚姻。”
夏知晨瞅着曲北城凝重的神情，这才看到面前的快递。
她缓缓打开，从里面抽出几张照片。
她一怔。
手里的照片，不经意就掉落下来。
好刺眼。
真是有心人啦！
只是这个有心人到底是谁？
夏紫菲？
还是关悦？
她昨天跑出去，坐进苏皓辰的车，对着苏皓辰哭，靠上苏皓辰的肩头。居然每一个镜头，都被记录下来。而且以极快的时间，洗成照片寄给了曲北城。
这是谁干的好事？
夏知晨抬头，迎上曲北城探索的目光。
她眼睛一红。
纵使她年轻，也能从这个大叔眼中看到纠结。
他居然相信这些照片？
凭他的阅历，怎么可能相信平空而来的照片？
那是人家故意陷害的呢？
她咬着唇，好一会，才坚决地道：“我没有什么解释。曲北城，我已经跟你解释过。苏皓辰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我也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笨……”
事到如今，她还不能坦白……曲北城心中一涩。
当然，她不会知道，他昨晚有跟踪到蓓蕾花园，所以有看到她和苏皓辰有说有笑。
看上去真的很融洽。
但那些都是浮云。
他不以为，她爱苏皓辰。
她爱的本来就是东方城。
那才是她睡里梦里都忘不了的男人。纵使在亲吻他，她也能准确地喊出东方城三个字。
真正重要的是，她不肯和他坦白，不肯给他信任和爱。
一辈子那么长，怎么可以这样……
也罢，因为东方城分开，和因为苏皓辰分开，又有什么区别。
好一会，他淡淡扯开个笑容：“我懂了。”
他懂了什么……夏知晨默默凝着他。
曲北城颔首：“对于离婚协议，你有什么要求，我会考虑。”
“……”夏知晨张着小嘴，吃惊地瞪着他。
果然，他还是谈到这个。
她的眼泪，忽然就不由自主滚落。
她有什么要求？
她没有什么要求。
她不想离婚。
“你一定要离？”夏知晨喃喃着，她垂下眸子，不想让自己的无助让曲北城看到。
曲北城紧抿薄唇：“离婚对你好。”
无心对他曲北城，又何必绑住两人。
虽然，他心有不舍。
还心有不甘。
“我知道了。”夏知晨笑了。
想离婚就离婚好了，居然还说为了她好。
她离婚除了得到一个二婚的名头，还有什么好？
夏知晨想不出来。
“想要求想一想，尽快告诉我。打我电话就行。我不会在北澜宿舍。说不定也不会在公司。”曲北城颔首，“这几天，我可能就会离开Y城，回北澜总部。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在我回北澜总部前，把所有手续都办好。”
说完，曲北城缓缓起身。
心里生生的疼。
目送曲北城挺拔的身影，夏知晨的眸子，不知不觉泪意满满。
“曲北城……”她喃喃着。
不敢再说一句。
她害怕再说一个字，自己就会哭出来。
她才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哭。
那太没志气了。
他都不要她了。连一个准确的理由都不肯给她，还说为了她好。
扯谈！
她为毛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曲北城站住了，侧身凝着她：“是我把你变成二婚。但我相信，你真正爱你的男人，不会在乎这个。你的清白，才是他在乎的。知晨，我不会亏待你。”
东方城也算是个人物，只要他回来，就不会计较她二婚的身份。
“……”夏知晨想哭。
她也真哭了。
虽然没有掉下眼泪，可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圈圈。
“没有什么话，我就先走了。”曲北城颔首，“如果是伯母那里有问题，我到时会亲自和她解释。知晨，我们好聚好散。珍重……”
说完，曲北城转身要走。
“等等——”夏知晨缓缓喊住曲北城，她久久地凝着他，“好。我告诉你，离婚协议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曲北城凝着她，“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