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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灵听罢心凉了半截,却也不禁激跳不已,并且眼神惶乱地道:
“他可有明说什么吗?”要是他司徒昭远真的是个正人君子的话,就不会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就应该名言要和西花一道抗击北月,而不是还要有什么附加条件,毕竟原本西花和南雪就是同盟国啊!
慕秋狄唇边却撇开了一丝冷嘲地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相信很快,就会了。”毕竟这封诰就是第一步骤,而且还是那司徒昭远写信给潇尧王同他密谋的。他作为东陵晈的亲信,自然知晓。所以,司徒昭远根本不可能没有所图。
咏灵眨了眨眼睫,浑身禁不住的绷紧,几乎有些冷意。她真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卷入几国的政治混战当中,并且还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天!那当下的乱局,该如何得解?!
“灵儿,你莫要担心,如今你且告诉我,你的心中是如何想的?”慕秋狄看着她一片惊惶的神色,便不忍的安慰她,并且坚定地道。
咏灵却惶惶地摇摇头,喃喃着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眼下她如何想的还重要吗?她的身份到此刻还未言明,所以才酿成了这么多的争端。更何况,她似乎去哪里都不会完美,交战的三方其中都有自己的亲人和爱人,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灵儿!”慕秋狄却突然扣住了她的肩膀,并且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
“你必须要尽快做出个决定,这样我才能帮你!”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哪怕是劫持、失踪、假死之类的,只要能够帮她,他都愿意冒险。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咏灵却几乎要哭出来一般地道:
“我如何能决定?陛下他现在囚禁着我,我甚至还不知道他的想法。而哥哥眼下也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至于北辰昊昍,我,我……他同西花敌对,可我也不愿意他受挫啊!”她真的不明白该如何决定,四国的和平一定要被打破吗?一定要有人受伤害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
慕秋狄看着她混乱伤感的神色,亦是一阵心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突然间更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并且眸珠灼亮地道:
“灵儿,你此刻,愿不愿意跟我走,嫁给我!我亦可以向王爷表明,我一定会尽力争取你的!”尽管这件事情有些为难,但依照他此刻的身份实力,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而唯一的驱动力,只需要她的点头而已。
咏灵却突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唇,并且目光沉静地道:
“师兄,这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这句话一语双关。首先是指出这样子对目前混乱的局势完全没有任何帮助,甚至会变的更糟。而另外的一层意思,便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表明她对他完全没有心思,他们之间也完全不可能了。
听了这话,慕秋狄的脸上难掩失落和沮丧,甚至还有几分隐藏不住的痛楚。虽然早已预见了这样的答案,可他却仍旧不愿死心,并且再次逼问她道:
“灵儿,你告诉我,倘若那个时候我没有留下你一个人,而是执意要带上你,你会不会跟我走?”他依旧无法释怀自己之前的放弃,那般轻易,却让他悔不当初!
咏灵愣怔了下,最终却点了点头。她也并没有撒谎,按照当时的情况,假如慕秋狄执意要她遵循师尊的遗愿,她一定会跟随他的!
慕秋狄见了她的回答后眼中却几乎闪出了泪光,不由的又伸臂紧紧抱住她道:
“是我放弃了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所以我现在没有机会了对吗?灵儿,对不起!”人生的机会真的有时候只有一次,而他,终究是错过了。
“师兄,你别这样。”咏灵也想要安慰他,可却也不愿说违心的话,只得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脊。
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她对谁都心灰意冷,所以为尽孝道遵循师命也未尝不可。但是随后同西林铭綦一点一滴的相处,她也是真心被打动并决定同他在一起的,却不想竟落得这样的结局。所以此刻她对西林铭綦满怀亏欠与心疼,便只想顾及他一个人的心情了。
而慕秋狄却伤感更甚,并且悲戚地道:
“我亦不配拥有你!这么长的时间里,我都没有陪在你的身边,是我首先放弃了你,我亦没有资格怨恨!”男子汉要愿赌服输,既然知道是自己的错,那么即便再不舍,也只得接受现实。所以他将咏灵放了开来,并且下一秒从自己的颈间解下了一个挂饰,又将它挂在了咏灵的脖子上。
“师兄,这是什么?”咏灵疑惑的拿起那块蓝色的像琥珀一样的东西,一边看一边不解地道。
“这是我慕家的传家宝,我只想把它送给我最珍视的人。”慕秋狄眼神温润的微笑道。
“什么?这……这不可以!师兄,我不能要!”慕秋狄的身世咏灵早已从西林铭綦那里得知了一二,所以东风慕氏将门的至宝,她哪里敢收?
然而慕秋狄却制止她道:
“你先别急,这或许,是我们临别的礼物了。你务必要收下,就算是给我最后一分的念想。我真的不愿意从此就永远断绝了与你的联系……”慕秋狄说的十分伤感,眼前的女孩儿毕竟是自己第一个爱上的人,说不定也会是今生唯一的一个。即便求而不得,同她有缘无分,他也不希望今后当真天各一方无缘再聚。而这个东西,除了承载着自己的身世之外,也代表了他这个人和一些感情的意义。送给她,便是他想要留住一些他们之间曾经的回忆,也是对自己喜欢的人今后美好的祝愿。
“并且,这还不一定最后在谁的手上呢!”慕秋狄又佯作笑闹的将它推了回去,眸光却显得有些涣散又失落,又微微自嘲的一笑道:
“这只是一个信物罢了。无论将来你在哪里,只要有需要,拿着它,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帮助你、守护你。所以灵儿,我既希望你一辈子不要用它,也希望你能拿着它来找我。因为,我们……今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了。”是啊,依照目前的形势,他这一离去,她定然也将很快嫁做人妇,而将来能在哪里,他也并不清楚。假如她一直过得很好,那便永远也不会见到这件物事了。而若真的有求于他,那恐怕就是她受难之时,所以,他的确十分的为难啊!
这话让咏灵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此次相见恐怕真的会是最后一次了,感动之余也不禁伤感万分,便也不再推脱了,并且还勉力说起了俏皮话道:
“师兄此言差矣了,难道一定要我遭逢大难才能够见到你吗?说不定我日后瞅着机会便会劳烦你一下呢Y嘿!”
慕秋狄明白她只是为了缓和气氛,便仍旧忍不住伤感的抚摸着她的秀发道:
“是啊,不管你今后身在哪里,会变成何种身份,但无论如何,我也是你的师兄,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师妹。所以,任谁也不能欺负了你。”虽然离别让人伤感,失恋让人痛楚,但人生中能有一段这样的美好,有一个值得铭记在心底的人,那也是无比珍贵的回忆。
咏灵看着他眼中的坚定与疼惜,也不禁感动万分,只得吸吸发酸的鼻子调笑道:
“师兄如今的举动,愈发有将门的风范了。昔日那个大大咧咧无法无天的阿狄,完全不见了,快说,你究竟把他藏到哪里去了?那个才是我认识的师兄呢!”
“哈哈哈!也许是我身体里原本就有将门的血液吧,只是你当初没有发现而已。”慕秋狄也大笑开了。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东风皇帝东陵弈追封白亦璇为公主的事情,以及淮南王的身故等等。咏灵又多少发了些牢骚和感慨,宇文华威便带着人来请慕秋狄了。咏灵毕竟眼下还是被西林铭綦囚禁的状态,所以慕秋狄也不好待得太久,免得西林铭綦面子上过不去。于是便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