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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以划船,不过夜里不行,池子很深,掉下去就寻不回来了。”他还是抢先下了禁令,免得她接下来吵着要划船。
“我想划船。”芍药转头看着戚文怀,眼巴巴的,好像讨糖吃的孩子。
“不行,你喝多了,我们两个一定会落水。”
“我没醉。”
根据戚文怀的经验,说醉了的人,通常没醉,说没醉的人,通常醉了。“没醉也不行,过几日休沐,我再陪你划船。”
芍药噘着嘴瞅着他,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戚文怀当然不会因此就松口了,很坚定的回视她,还摇了摇头。
“白日划船方能见到枫香池的美景,这会儿什么也见不着。”
半晌,芍药乖巧的点了点头,戚文怀终于放松下来,可是下一刻,她突然用力挣脱他,跑下八方亭,戚文怀见了先是一怔,接着赶紧追上去。
“芍药,别跑,小心跌倒。”戚文怀很快就追上了,可是听见芍药的话,他的手不自觉的又松开来。
“那儿有一座漂亮的院落。”
戚文怀在宁亲王府住了四年了,虽然不常四下闲晃,但是这儿的一景一物他都很熟悉,当主子的岂能不掌握自个儿的地盘?他记得最靠近枫香池的院落就是祝氏生前居住的馨芳苑,而他已经好久没去馨芳苑了……自从请父皇赐婚,他的心思意念都绕着芍药打转,也就很少想起祝氏。
“王爷!”刘方见他失神的停下脚步,出声一唤。
戚文怀回过神来,赶紧又提起脚步追过去,当他来到馨芳苑前面,见到芍药若有所思的盯着紧闭的门扉,明显已经酒醒了……不,也许她自始至终都没醉,只是他以为她醉了。
“你怎么知道这儿有个院落?”按理,侍妾分住两个侧妃的后罩房,可是祝氏有身子之后,为能保护她,他将她从吟春苑迁来这儿,如今蒋氏则是因为有祝氏这个前例,要求有一个独立的院落,他只好答应了。
当初他看上这儿,不仅因为这儿离两位侧妃最远,更因为这儿清静,没想到正因为这儿的清静,反而不会有人留意进出这儿的丫鬟婆子,因此祝氏一出事,根本无法查出祝氏身边的丫鬟与哪个院落的丫鬟婆子有往来。为此,他总是有一份自责,若是将她留在吟春苑,说不定她反而可以平安无事生下孩子。
“这儿很美,我们进去瞧瞧好吗?”
“你怎么知道这儿很美?”发生如此悲惨的事,见了总是教人难过,他便将这儿封了,只是命人打扫保持干净,她应该没有机会进去。
“外面一看就知道了。”这个理由很牵强,可是她坚持,他又能如何?
他知道她要管这么大一个王府并不容易,如今府里还有很多地方她没机会造访,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必定有人引她来此。
不过,这会儿不适合追问此事,他只能道:“这儿与其他院落没有两样。”
“我想进去瞧瞧。”芍药没有意识到自个儿的口气有着莫名的坚持,虽知道这儿就是祝氏生前住的院落,但她并非那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模样,不过在戚文怀面前,那股娇气就不自觉的冒了出来。
“这个院落已经封了。”戚文怀指着门上的锁。
“为何封了?”
“呃……这里不好。”
“为何不好?”芍药今日很拗,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不好就是不好。”祝氏的事不是不能告诉芍药,只是眼前的情况并不适合。
芍药用力瞪着戚文怀。什么不好,他根本是怕睹物思人吧。
“我们回去吧。”戚文怀握住芍药的手,芍药却任性的甩开他。
“我没喝醉。”芍药甩头扬起下巴,挺起胸膛转身往回走,保持一段距离守在后方的瑞云和墨儿连忙跟上前。
虽然芍药的脚步略微不稳,不过并没有摔跤的危险性,又有两个丫鬟跟在身边伺候,戚文怀也就不急着追上前。
“刘方,最近是不是忘了看好景德苑?”为了保护芍药,他在景德苑安置眼线,每日都要向刘方报告,可是如今有人跑去芍药面前挑唆,他竟然没有得到消息。
自从王爷成亲之后,就不曾用此刻这种冰冷严厉的态度问话,刘方战战兢兢的上前低声道:“王爷最近都没过问景德苑的事,奴才也就没有天天派人来问话,待会儿奴才立刻去查清楚。”
这是他的疏忽,因为蒋氏和乌氏的挫败,且内宅在王妃的管理下越来越井然有序,他也渐渐松懈下来,认为吟春苑和吟秋苑不会再轻易采取行动。
“交代下去,以后只要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都要主动向你报告。”
“是,奴才会交代下去,以后让他们警觉一点。”
“知道是谁干的后,派人盯着,此事只怕不会轻易结束。”祝氏都被弄死了,她们竟然还敢拿祝氏作文章……她们以为他怕事,不敢对她们下手吗?
是啊,因为今日不留她们,明日宫里就会想法子送来其他女人,新的比旧的更费事麻烦,他索性留着她们,可是,这不代表他怕事,他还是能强行阻止宫里塞人进来,只是如今维持表面的和气对他更为有利,他才不愿意轻举妄动。
芍药生病了,这一次病得可真是不轻。
从小到大,芍药很少生病,就是关进落霞轩那个阴冷的地方也不例外,可是一旦生病,总是要养上一个月,原因无他,她讨厌汤药,一碗汤药,真正吃下肚的往往只有一口,难怪生病一次总要养上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过了好几日,见芍药的病情没有好转,戚文怀心生怀疑,追问之下,方知她是个不听话的病人,只好请假待在府里,亲自盯着她吃药。
“乖,喝了汤药,裁了,我带你去庄子住几日。”虽然生病的芍药让戚文怀很头疼,可是她因此忘了那日在馨芳苑前面发生的事,他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骗人。”芍药松开紧捂着嘴巴的双手,又赶紧阖上。
“不骗你。”
芍药稍稍松开手,不过还是严防汤药逼近。“皇上……庄子……”戚文怀伤脑筋的笑道:“我不会硬将汤药塞进你嘴里,你好好说话。”汤药也不可能硬塞进嘴里,只会泼了一身。
“皇上不会允许你去庄子住几日。”
“我会告诉父皇,我想要一个孩子,父皇就会答应。”
虽然嫡庶有别,但蒋氏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王爷的孩子。就算知道这道理,芍药可不想帮蒋氏说话,这个女人不值得同情。
“听话,将汤药喝了。”
芍药瞪着那碗乌漆抹黑的汤药,好像那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苦。”
“良药苦口。”
“吃下去会死人的药也是很苦啊。”
“这是谁说的?”
“以前我们村子来了一个黑心郎中,他给隔壁的魏婆婆开药,魏婆婆喝下汤药的时候,苦得掐醉咙,皱巴巴的脸还扭曲变样,然后不久就死了。”
瑞云差点失控的笑出来,还好及时伸手捂住嘴巴。因为芍药病了,即使戚文怀待在屋里,瑞云也不得不在一旁伺候,随时提供支援。
芍药不悦的瞪了瑞云一眼。“真的,魏婆婆死的时候真的很痛苦。”
戚文怀可不想绕在这个魏婆婆身上,谁知道真相究竟如何,还是赶紧劝她将汤药喝了。
“你将汤药喝了,我一定带你去庄子住几日。”
芍药拿起瑞云折叠在一旁的干净手绢搏了一下鼻子,奶给瑞云,继续任性的讨价还价。“庄子上有好玩的吗?”
生病了还想着玩,像话吗?当然不像话,可是,戚文怀只觉得这样的芍药可爱极了……是啊,平日她自我要求甚高,想生气时不能生气,想大笑时不能大笑,不是碍于王妃身分,而是深知想活下来就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情绪喜好,以免将弱点交在敌人手上……
他们何其相似,皆如此艰辛的活着,可又何其的不同,他冷漠面对一切,她却充满蓬勃的朝气,若非她脸上的疤痕,很难想像她曾经遭遇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