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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若九把自己绣好的“牡丹争艳图”做成一床上好的锦被,让绿儿包装好了,前往赵贵妃的清仪殿走去。一路上,穿过百花苑时,远处悠扬而缠绵的笛声,让她微微一怔。
那似曾相似听得人心神微醉的笛声,带着相思的愁意,似乎在向人诉说,笛子的主人正在牵挂着什么让他忘不掉,又见不着的心头人。
这一刻,不知为何,听着笛声,秦若九也莫明的替他难过,伤神。也许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对方的笛声让她有种身在其中的彷徨与茫然感。当前,她真想与他共奏一曲,用自己的琴声,去抚平他心中的思念与牵挂。只可惜,今天的她,还有要事在身,无暇与他同奏,实在时深感遗憾。
“娘娘,你怎么了?没事吧?”跟在身后的绿儿,见秦若九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脸色痴凝的盯着远处,她有些莫明其妙的顺着她视线而去,什么也没发现以后这才好奇的问道。
被绿儿一唤,立即回过神来的秦若九浅然一笑,黑亮的眸子像两只荡漾在秋水中的小舟,分外美丽。
“没事,我们走吧!”
穿过几处长亭,绕过几座假山,远远望去,深红的清仪殿像水晶宫一样美丽。 那华丽的楼阁被周围的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在池子的两边,是盛开的荷花,此时花香四溢,美如仙境。迎面走去,清风扑面,清爽无比。
果真是一处佳境,所建之处,冬暖夏凉。每日可见鸟语花香,是个静养身心的好地方。
约摸又走了片刻时间,秦若九就与绿儿到了清仪殿。来到大厅,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侍妾已经挤了满堂,她们各自提着大包小包的精美礼品,一脸谄媚的慰问赵苑然的病情。
这时,见皇后秦若九来了。这个女人一般只在传闻中听说,现在这般突然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她莲步款款,摇曳生姿。一抹黑纱将容颜全部遮掩,那双清冷的眸子透彻得让人有些不自在。
这时,那些想要巴结讨好的女人,一个个退到旁边,从中让出一道来。继而,不到片刻,便溜得无影无踪,完全把她当成了洪水猛兽一般可怕。
见到秦若九的到来,躺在榻上的赵苑然立即撑起身子,正要出声,秦若九则蹲下身轻轻扯一下她的衣袖,对她摇摇头道;“你身体要紧,不用下榻行礼。”
赵苑然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眼,娇俏的鹅蛋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微嘟的红唇娇艳欲滴,水汪汪的眸子泛起秋波;“想不到,娘娘我也会来看我。”
“上次,我受伤你不也过来看了我吗?还捎了些名贵的东西,今天我虽没有,但给你送了床新做的牡丹被来。这锦被可谓做工细滑,料质爽手,铺在身上一定暖和。”
“是啊,这牡丹图案还是我娘娘亲手一针一线绣的,足足花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呢。”绿儿说着,一脸得意的把锦被递到赵苑然的跟前,想让这个贵妃娘娘看清一下,皇后秦若九的好意。
岂料,秦若九却为难的敛起眉,小声责斥道;“算不上什么的,比起其它妃嫔送的,我的实在过于寒碜。”
不错,案上所摆的那些燕窝,人参,雪蛤等珍贵东西,其中任何一样,也许都比她秦若九的贵重得多。
赵苑然盯着那锦被上的刺绣,一时间欣喜若狂,娇颜露出真挚的微笑道;“哇,真好看,难道这真是姐姐绣的?手工真精湛,我见过那么多刺绣,也没这么好看的。”
“对啊,是我家娘娘绣的。”
“算不得什么,只是闲来无事,找点乐子罢了。”
“哪里,这花绣得真不错。比起案上的那些礼品,我要喜欢多了。”
被赵苑然这样一赞,秦若九微显尴尬道;“是吗?你喜欢就好。我也没什么可送的,只是一点心意。不过,你看我一来,就吓走了所有来探望你的人,真是不吉利啊。”
赵苑然听罢,释然的笑笑;“哪里的话,皇后娘娘能来,我再高兴不过了。方才的那些妃子夫人,谁是真心诚意的来看我啊,无非就是虚与委蛇的来探探我的伤势,想知道龙子的是否真有的虚实。”
“是这样的吗?”虽然秦若九心中明白,但也不好直说她人不是,只能做出微惊的表情。
赵苑然淡淡的点点头道;“可不是嘛,个个一来就是夸虚自己送的东西有多好多贵,要么就是询问龙子可否安康,还有就是想得知贞妃的下场。”
说起贞妃,秦若九想起绿儿所说,是她的婢女撞伤了赵苑然。当下,她也顺口接了句;“怎么,真是她吗?”
赵苑然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但是我想如果真是贞妃所为,一定不会让她手下的宫人来做,这样未免也太招摇放肆了。哪怕她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要是撞伤了龙子,余生定不会好过。我想她如果是聪明人,一定会不做出这么莽撞愚蠢的事情来。”
“那贵妃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我让皇上先别急着责怪贞妃,而是让他暗中察看情况,到底谁才是幕后主使者。我想,只要龙子一天健在,那个人就一定会浮出水面。”
听到这里,秦若九越发佩服起赵苑然处事的冷静,和善良的为人来;“嗯,贵妃娘娘分析得甚为仔细。这样做,不但不会冤枉了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那孩子现在还好吗?没什么大碍吧?”秦若九抬起头来,对赵苑然微微一笑,浅声问道。
赵苑然点点头,表示没事。
“贵妃,你告诉我这么多,难道不怕派人伤你的人是我吗?现在,你有事,整个后宫的人也许第一个怀疑的人就会是我,因为我是皇后,因为心机狠毒,因为你是最能威胁我地位的人……”
赵苑然一慌,神色有些惭愧的握起她的手道;“皇后娘娘,别这么说,虽然我与皇后娘娘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娘娘的为人我还是清楚。娘娘并非像宫中所传的那般可怕。就拿上次来说,我去凤仪宫给你请安时,娘娘对于我流露出的那种关怀,绝对不可能有假。再说,娘娘整天待在凤仪宫里,平日都不出宫,我有龙子的事情被人传出,我曾私底调查,追根结源,都是兰妃的人。我念在与她姐妹一场的份上,也没说出去。不料,皇上差点就误会了你。你不但没有生气,还来看我,我已是很感激了。”
第一次能被人如此理解相信,秦若九的心是如此的轻松快意。是的,在天下人都选择不相信她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肯为她开脱,为她辩解,她心中有刹那的激动,反握起她的手道;“谢谢你能相信我。”
望着秦若九淡然一笑的水眸,灿若星辰,清如碧潭,令人差点被她眼眸里的光芒遮盖。
当下,赵苑然伸出另一手,抚上她的手背道;“皇后娘娘,你是善良的对吧。”
“我……”
“从你的眼睛,我感觉你是天下最善良的女人。从现在起,我再也不相信别人所说,你不是巫女,也不是妖女,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姐姐。”
“贵妃……”
“我可以当你妹妹吗?”赵苑然娇美的脸蛋,充满欺盼与微笑。
这一瞬间,秦若九心中似百花绽放,姹紫嫣红的花色,填满心房。竟然有人肯与她做姐妹,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从小就孤零零的她,做梦也没想到,今生会有姐妹。
秦若九激动得美目泛泪,微微眯成一道幸福的月钩形状;“嗯,你是我妹妹,我是你姐姐。”
“姐姐…..”
“妹妹…..”
“哟,这是干嘛,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今天在认姐妹吗?瞧,这一来就被我撞上,你们真是姐妹情深啊!可惜,这后宫之中,还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姐妹,所谓的姐妹,不过是…...呵呵,不过是一同侍候皇上,相互尊称的罢了。”
这时,身穿浅蓝色银纹绣百蝶度花上衣的兰妃突然来了,她从殿中缓缓踏来,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身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梳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 一张淡粉色的心形脸蛋,配上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那浓密的青丝柔顺的放下来,垂落在肩上。脸上泛着惬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媚人笑容。
看到秦若九回头,她连忙福了福身,轻声说道;“兰儿给皇后姐姐请安。”说到姐姐二字,她故意加重了音量。
自从上一次和兰妃闹得有些不和以后,秦若九就没怎么见过她。眼下,她不想理采她,可是念及她也来看赵贵妃,也只能留下一点情面道;“坐吧。”
兰妃径直起身,带着一抹春风般的笑意,快步走到赵苑然的榻前,一脸关心的问道;“苑然姐姐,你还好吧,孩子没事吧?”
“托妹妹的福,孩子在肚子里好得很,太医刚刚煮了剂安胎要,说是已无大碍。”
听到这里,赵苑然轻轻的收回眸光,神情略显失望道;“没事就好,姐姐啊,你可是有龙子的人,后宫三千佳丽之中,你就是首当第一人啊。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这么大意了自己的身子呢?”
说到首当第一人时,兰妃似有意无意的朝秦若九望去,其中的讽刺之意,昭然而显。
岂料秦若九并没有说话,脸色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坐到一旁,轻轻喝起茶来。
这时的赵苑然则带着母性般慈祥一笑;“下次我一定会小心了,这个孩子,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
“是吗?”兰妃扬起下巴,媚目冷冷的凛向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沉声道;“那姐姐可要小心了,整个宫中只要姐姐一人怀上龙子,嫉妒的人可多着呢。上次贞妃不就差点害了娘娘吗?她今儿个可有来啊,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她?”
“她没来,皇上虽然没有处罚她,但现在这关键时期她来了只会落人话柄,所以她不会来。”
“噢,怪不得呢,就说没看到她。呵呵,这个女人也真是不要脸,竟然想害龙子,也不惦量一下自己的身份。还是姐姐你有本事,光凭这孩子,就可以将她从天堂,推入地狱。”
说到这里,兰妃几乎气得有些咬牙切齿,是啊,她算计已久的计谋,没想到就这么落空了。既没有弄掉这个贱种,又没有害到苏贞儿,这一计简直就是白做了。
“好了,别说这些了,我相信贞妃就算有心要害龙子,但绝对不敢做得这般堂皇冠冕,说不定是旁人指使,也说不定,真是那个宫女不小心之过。”
经过赵苑然这样一分析,兰妃脸色微变,随后,脸露讨好道;“不是吧?难道不是她吗?姐姐,如果不是她,那你会怀疑谁啊?”说到这里,兰妃的心,有些七上八下,目光也满是胆怯的朝秦若九凛去。发现她,正端起茶杯,轻轻吹抚,仿佛刚才的话完全没听进耳朵里。
“我当然不会随便怀疑别人, 毕竟还没有证据。”
听到这里,兰妃松了口气,脸色缓和一来;“对,没证据,这怀疑也没用。不过,对了,这次我来看姐姐啊,不是空手来的,而是给姐姐送了东西。”
“太客气了,清仪殿里这几天已经被大大小小的东西堆满了,皇上也让人赐了不少物品下来,要用的,我都有,兰妃就不必客气了。”对于兰妃的东西,赵苑然拒绝的语气异常明显。毕竟,多少她也了解兰妃一点,她是后宫最擅心计的一个妃子,看似最无害平静,但她的城俯心机,高过这里任何一人。
完全没明白赵苑然的意思,兰妃是得异常热情的说道;“哪里哪里,这也是我们当妹妹的一片心意嘛。”
“这…….”
赵苑然话还没说完,这时兰妃身后的一个小宫女就将一个盒子呈了上来,只见兰妃使个眼神,宫女就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亲自托起那个绣着鸳鸯戏水的精美香囊,脸色满是苍白,眼神飘忽的盯着它。
“你看,这可是我亲自为妹妹绣的香囊,还拿去城隍庙避过邪的,更重要的是,这里面的香草可是名医配的,配带在身上不仅芳香四溢,而且有安神养胎的做用。这些天姐姐受了惊吓,不是常常失眠做梦吗?要是配带上了这个,一定能睡上安稳觉。而且,惺子在肚子里面,闻到这个香味,也不会太调皮。”
本来不想收的赵苑然,听到能有调神安胎的作用,当下心中有些欢喜。是的,这几天闹喜闹得厉害,每天都没吃好睡好过,孩子调戏得打紧,要是这个香囊真有这个效果,那接下来的日子是不是要好过些呢?
想到这里,赵苑然脸带喜色的点点头道;“好哇,那兰妃的好意,我就收下了吧。”
“嗯,姐姐喜欢就好!”
见礼品送了出去,兰妃的心情显得异常高涨,随后转身看到了绿儿手中的锦被,当下惊奇的喊道;“咦,这是哪家绣坊的绣娘绣的,这绣工可真是厉害啊。”
绿儿看了兰妃刚才的举动,有些厌恶她的退后一步,声音淡漠道;“这东西是送给贵妃娘娘的,全天下只有这样一床,没有多的。”
“是吗?告诉我谁绣的,我去把她请过来,用最高的聘金,让她专程为我做衣裳!”
“不好意思,那是我们娘娘的人,你就别费心思了。”说完,绿儿把锦被往案上一放,转身就走到秦若九的身后不语,眼神却有些愤怒。
秦若九则站起身来,一脸关心的望了望床上的人儿,轻声说道;“妹妹,东西搁着了,天气凉了你就铺上,我先走了。”
“姐姐不再多坐会?”赵苑然显得有些不舍,但又不好留她。毕竟,这个兰妃在此,她们姐妹再亲,也有些隔阂。
秦若九摇了摇头道;“不了,下次我再抽空来看你,你好好养着。”
“好吧,那我让人送你。”
“算了,你躺着吧,我先走了。”
语罢,秦若九朝绿儿点点头,二人似心有灵犀的就双双离开。
这时一直被冷落的兰妃,心有些不甘的瞪了她们一眼道;“哼,有什么稀奇的,这小宫女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不就一个刺绣嘛,仗着皇后的身份,竟然如此嚣张。”
赵苑然一听,虽有些气,但又不好表现,只能冷冷的回道;“那床锦被上的图纹,是皇后亲自绣的,你想让皇后娘娘亲自为你一人做衣缝裙吗?”
“什么?是皇后?她……她…….她会刺绣?”这一次,换兰妃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