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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月过去,九殿下康音几乎每日都要前往百花苑。是的,他是如此疯狂的眷恋上了那一日与他合奏的琴声。只可惜,那个女子来的次数甚少,但默契非常。每到笛音响起之际,琴声就附合而来。
两道各不相同的音律,是如此完美的配合在一起。尽管没有见面,但他们却用这种方式,互相诉说心中的愁思。他们仿佛能彼此洞悉对方的心事,能穿透对方的灵魂,各自讲诉自己的哀伤与孤独。
那就像高山流水遇知音,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让两个在深宫中都有着各自无奈与忧伤的二人,随着美妙的声音,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好像彼此有个依靠,有个能懂对方的知已一般。
康音虽与这个女子合奏三次,但已经不可自拔。他多次想要与那个女子相见一面,但是,每次当音起,他只顾着狂喜的去配合与吹奏,而忘了寻找她的身影。待曲罢时,人亦终散。
每每看到的,就是那抹带着迷幻与空洞的身影。她的到来就如她的离去一般,像梦境一样,美得那么的不真实,美得让他不敢轻易唤她。似乎只要轻轻一出声,就会打破这像梦一样美好的幻境。
不过,是抹身影也好,在宫中居住这么多年,他的心早已冷却麻痹。除了借住笛声发泄感慨一番,他似乎再无别的乐趣。可是,直到遇见她,她的琴声,她的背影,她的青丝,都在每个午夜梦回之际,萦绕着他。
他的心,开始狂热,他感觉自己不再孤独,不再清冷,而是有另一个人,在他的身边懂他,明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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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绣完最后一朵牡丹的秦若九觉得浑身酸疼不已,整个身子沉重的似要往下最坠。她害怕的睁大眼睛,脸色苍白的想要抓紧什么东西,岂料,周围开始不住的震动,头上似有何物往下掉。
这一瞬间,她害怕极了,想要挣扎,可是全身沉得没有半点力气,像被压上了千斤担子一样。
好一会,她哑然失声大喊。眼前,却突然出现一身黑袍的爹爹,爹爹此刻在半空中望着自己,正慈眉善目的微笑。
秦若九心中一热,所有恐惧瞬间消失无踪,连忙大声喊道;“爹,爹……救我,救我…….”
寂灭升在半空,仍旧淡笑的望着自己的女儿,软声安慰道;“女儿,你要镇定,爹爹现在救不了你。你必需学会勇敢,要自己救助自己!”
“可是,我害怕……”说完这句话的秦若九,感觉动静似乎已经过去了,方才的颤动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的周围,一片祥和,宁静。
“别怕,女儿,你不会有事的。没有什么事情你做不到的,只要问心无愧,你一定会战胜一切困难。”
寂灭说无这些,眼神满是怜爱与不舍。这就是做为一个父亲,对孩子所流露出来的关怀之情。
“可是女儿不想在待在皇宫,这里好冷,每天在这里就像是处在寒冰之上,冷洌刺骨,从骨髓里透出血液冻结的痛楚。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和爹爹一起生活,那样我才快乐。”
“傻孩子,你别忘了,你是命定的皇后,你已经出嫁为人妇怎么能再和爹爹一起呢?”
“但是女儿不想当皇后,这里面的每个人都好可怕,我需时时小心,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想和爹爹在一起,为爹爹上山采药,砍柴,洗衣,煮饭……..”说到这里,秦若九想到曾经那些美好天真的日子已经离自己远去,一时之间,忍不住满心伤痛,竟对着自己的爹爹大声哭了起来。
然而,原本慈和宁静的父亲,突然黑着脸,满是冷酷无情的说道;“没用的东西,皇后不好好当,偏偏要当野丫头,你还是不是我寂灭的女儿啊!”
“我…….”第一次见爹爹如此严厉的训斥自己,秦若九吓了一跳,如秋水般美丽的眸子,正沾着晶莹的水珠,一时间愕然的望着爹爹,半晌说不出话来。
“乖,在宫里要好好侍候皇上,我们巫族本不受人待见,处处被人排斥,惹是你不再当这个皇后,我们便会遭受灭族的风险。”
“爹,不要,你带我走,带我走吧!”看着爹爹的容颜渐渐模糊,秦若九瞬间有种被孤立的感觉,她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她不想让最后的爹爹也抛弃了她,于是,她慌乱的伸出手,想抓住那最后的一抹影子,岂料,在这个时刻,一抹让她害怕的容颜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个男人正是康雍,此时他出现在了爹爹所在的位置上,他像恶魔一样狞笑,黑色的瞳孔蓦地变得异样的火红妖冶,只需看上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秦若九吓得“啊——”的一声缩回声,猛的摇着头从梦中惊醒。
醒来后的她,打量着四周,发现是梦以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黑眸仿佛带着水样的雾气,看东西都是朦胧一片,放在一旁的牡丹绣已经完工,刚才只是小歇片刻,竟没想到会睡着了。
不知为何。这些日子,她经常睡不好,吃不了。现在,大白天,她也做着恶梦,难道这在预示着什么吗?
就在她心有余悸之时,绿儿匆匆跑了过来,一脸慌张道;“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秦若九被她这样一喊,心中微微一慌,有些害怕起来。毕竟,刚才的梦,到现在还让她缓不过神来。
“怎么了?”她秀眉紧拧,着急问道。
“今儿一早,赵贵妃在御花园里,摔了一跤。皇子,差点不保。”
“什么?怎么会这样?”秦若九有些吃惊,赵贵妃现在可是皇上的心头人,尤其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宝贝,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刚刚听说,是让一个丫鬟不小心给撞到了。不过现在经御医确诊,已无大碍。”
听到无大碍这几个字时,秦若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要是孝没了,不知道赵贵妃会怎样的伤心,同时,那个如此仇视自己的朝烈帝,不知道又会怎么折磨自己。
绿儿见秦若九脸色不好,似乎明白她心中在想什么,当下握起她的手,传以她淡淡的温暖,轻声说道;“娘娘方才我也跑坏了,不过皇上派人彻查时,撞到赵贵妃的那个宫女,并不是我们凤仪宫的,而是宵阳阁贞妃的人。所以,应该不管我们的事,娘娘你别担心了。”
听了绿儿的话,稍稍平复一些,对她道;“嗯,这事情不简单,无论那个宫女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这件事牵扯很大。以后,你们可要多长个心眼,在这后宫不比别处,借刀杀人,或是栽赃嫁祸的阴谋诡计数不胜数,你们可不能大意。”
绿儿乖巧的点点头,一脸温顺的扶起秦若九;“娘娘放心,绿儿在宫中这么多年,也见了不少。事情轻重,规矩礼仪多少还是懂。就怕蟹和燕儿,两人年纪太小,要生出事端,估计会连累娘娘。”
“她们经过上次,应该不敢再惹出什么祸来。私底下,你多教教她们,这也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她们自己以后的性命安危,你也知道后宫这个地方,是会吃人不吐骨头。我身为皇后,看似风光,实则每日都要小心翼翼,步步警慎,稍有大意,便会受到那些蜇伏之人的袭击。而她们,没有身份地位,谁要害她们,真是易如反掌。”以前虽是听说,但这些当皇后的日子,她已深有体会。
“娘娘的教诲,奴婢听着。蟹和燕儿的事,奴婢也会管好。”
“嗯!”秦若九满意的点点头,心中仍为赵贵妃的事情,有些忧虑。
这时,说到蟹和燕儿,二人就端着燕窝粥,和糕点嘀嘀咕咕的过来了。
看到秦若九时,两人一起福了福身,唤了声娘娘。
秦若九点点头,挥挥了手,软声说道;“你们来了,刚刚在吵什么?”
燕儿和蟹由于上次被秦若九救过,心中原本对她的芥蒂与害怕也因上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现在秦若九在她们眼里,就是恩人和最好的主子。她没有架子,整日温和安静,从不随意使唤她们。更别提受气,挨骂。
所以,对于这个好主子,她们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忌讳。燕儿是最藏不住心事的,当下就放下手中的粥,一脸义愤填膺的说道;“都是厨房里的凤兰姑姑,仗着自己这些年在宫里当差的地位,老是欺负我们。”
绿儿听了燕儿的抱怨,知道小丫头心里不高兴,但却连这点小事也忍不了,不由得出声苛责道;“你不用理她们便是,在宫里当差,要学会一个“忍”字,不忍的话,将来你可是要吃大亏的。”
燕儿有些不服,朝秦若九走去;“我是忍了,可是她们欺负娘娘,为什么贞妃娘娘要的燕窝就要煮得更细更久一些,而娘娘的却可以敷衍了事?”
说到这里,蟹似乎也生气起来,跟着告起状道;“不错,还有贞妃的那个宫女,叫冬晴的。她更过份,把一早送来的点心,全部拿到了贞妃的宵阳阁,给娘娘留下的,都是昨儿个用剩的。”
听了二人的话,原本还想再说什么的绿儿,一时间也有些生气,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垂下下巴,沉默的望向秦若九不语。
秦若九知道她们都是为了自己好,心中一暖,也不责怪,只是安慰道;“没什么,这些东西依旧可以吃嘛,何必计较那么多。现在宫中刚出了大事,正值多事之秋,以后你们就不要计较这些了,能让则让,能忍则忍。”
“可是娘娘……”
“好了,不许多说了,你们下去吧。”
“是……”见娘娘模样有些疲惫,什么也不好说的蟹和燕儿,只能默默的点点头,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这时,绿儿要走,秦若九却起身,将她唤住。
“娘娘还有事要吩咐我吗?”
“嗯!”秦若九点点头,目光移向一旁的牡丹花上。
“娘娘是为蟹和燕儿的事吗?奴婢一会就教教她们,让她们下次不得这么放肆。”
秦若九见绿儿误解了自己的心思,会心一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想让你看看这花绣得怎么样?”
绿儿一听,是娘娘让自己看她的刺绣,当下脸上一喜,朝秦若九所绣的牡丹争艳图望去。
望着那精致的绣法,栩栩如生的花瓣,似要怒放的花蕊,绿儿一时间惊呆了。
“怎么样啊?绿儿,你觉得如何?”
返过神来的绿儿,一脸崇拜的望向秦若九道;“娘娘,好漂亮啊,这都是你绣的吗?真好看啊,绿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绣娘绣出来的东西,有娘娘这个美丽。”
听到绿儿的夸赞,秦若九淡淡一喜道;“是吗?”她的刺绣的确很美,爹爹也常夸过。然而,绿儿是继爹爹之后,第二个夸自己的人。当下,心中不免有些欢喜。
“是啊,娘娘,难道没人说过吗?你真的刺得很好啊。”
说到这里,秦若九水瞳一黯,有些失落的笑笑;“我爹夸过!”是啊,从小她是那样的孤独,连个伙伴都没有,除了靠刺绣绘画,抚琴打发日子以外,还真无事做。别的孝都怕她,躲她,又有谁会欣赏她的作品呢?
“娘娘,你绣得这么漂亮,是要打算用她做什么啊?”
说起做什么,秦若九自己也不知道。凝思了一会,她才为难的捧起那绣花,一脸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是想做件衣裳,可是宫里的衣服太多,根本穿也穿不完。”
“那娘娘是想把它怎么样?”
“你说送人怎么样?”
绿儿微诧,睁大水眸;“送谁啊?”
“你不是说,赵贵妃摔倒了吗?这几日肯定在家休养。前些日子,她也略尽心意的来看我,不如我把这绣做成锦被送她,也算是尽上一点心意。”
“这样,行吗?”
“嗯,她受伤了,宫里的妃子多多少少会去一些,我不去,就显得有失礼仪。再说,礼尚往来,她的人也不错,我无论如何也该去探望一番。”
绿儿一听,顿觉有理,点点头赞同道;“娘娘去是没什么问题,我怕遇见贞妃她们,要是又针对你怎么办?”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我去看看,东西送到,也就回来。”
“好吧,明儿个,娘娘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