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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笃定你人是将军府的人？”
“不然呢？难不成外面还有人来做这等狗拿耗子的事情？”栖月淡定的笑着，比起北堂秋月怎么忍也无法成功忍下去的激动，她的风轻云淡更能将彼此的层次等级拉开。
不等北堂秋月回话，栖月又淡淡道：“且不说那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倒是你，谁给你的胆子？”
“嗯？”北堂秋月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守孝期间，谁给你的胆子穿成这样？是不是觉得，父亲去世，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嗯？”
北堂秋月彻底呆住了。她呆呆的看着笑得冰冷的栖月，脑中一片空白。她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在以孝道治天下的蓝苍国，她的这种行径，不仅仅会被万人所不齿，还会遭受律法惩处！不，她不要！
不要！绝对不要！
她疯了似的摇头，想否定什么，但此刻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只是一片苍白。
证据确凿之下，一切狡辩，都是虚妄。
“来人，‘恭请’三小姐去祠堂！”
抚弦佩服的看着一眼自家小姐，感叹小姐越来越厉害了。以前北堂秋月多多少少还能反驳一些，可如今却是一句话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她向前一步，扯起嗓子，吼道：”愣着干什么？聋了还是瘫了？想要二小姐亲自动手吗？“
一旁看热闹却被这热闹吓着的下人，个个浑身激灵，快速朝北堂秋月而去。生怕自己迟了一步，就会成为儆猴的那一只鸡。
“抚弦。”
“奴婢在。”
“请赵姨娘去客厅，有些事情，得好好说说了。另外，派人去照顾好老太太，人老了，就别有事没事的瞎操心，妨碍养身。”
“是，小姐。”
赵姨娘怒气匆匆的到了大厅，妆容精致的脸也因愤怒而扭曲。
所谓先发制人。
赵姨娘在来的路上就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得暗骂女儿的愚蠢。怎么在守孝期间，做出这等事情来！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谁也保不了她。
赵姨娘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消息为不为外人所知，全在于栖月的一念之间。因此，哪怕心里恨不得将栖月生吞活剥，脸色也有些难以自控，却没有说出什么失礼的话。反而，一种刻意的讨好在她的言行之中展露无遗，这着实让栖月有些惊讶。
“栖月。”
“请叫我二小姐或者家主，赵姨娘。”栖月端着茶，垂眸看着轻轻浅浅的茶水，不咸不淡的打断她道。
赵姨娘脸一抽，“是，二小姐。请问你叫妾身来有何要事？”比起称呼她为家主，还是叫二小姐比较好。虽然不管哪一个，她都叫得咬牙切齿。可是，求人在前，还是姿态放低点好。
“什么事？呵，赵姨娘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找糊涂？”
“栖，啊，不，二小姐，看在秋月是你唯一的妹妹的份上，你……”
“我娘亲生我难产。”
赵姨娘愣了，眨眨眼，这什么情况，怎么栖月忽然说道她娘亲上面前去了？
“所以，我哪来的妹妹？虽然我和北堂秋月是一个爹生的，但也不要乱给我找妹妹。我不觉得，我喜欢你这样做。”
赵姨娘一向以为自己修养很高，注意，是自以为。但现在，她几乎忍不住对栖月破口大骂。骂这个小蹄子给脸不要脸。真不愧是有爹生没娘教的小贱人！
“二小姐，你就看在秋月还小，不懂事的份上，不要和她计较。你大人大量。”
栖月冷冷的笑了，啜了口差，不轻不重的将茶杯搁置在案桌上。那声音，却莫名的让赵姨娘一抖。心中生出自己也无法承认的恐惧。
“赵姨娘还真是高看了本小姐。父亲才去世不久，北堂秋月就明目张胆的穿着锦衣华服，四处晃悠，就差胭脂抹红了。虽然，她是个美人，但也不能如此炫耀自己。若是被外人看了去，还不知道会如此置啄将军府，将军府又会被怎样闲言碎语！”
稍顿，栖月又道：“知恩图报人之本性，若是没有，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姨娘也想必不希望，他日仙逝，自己的女儿却在自己逝去不过几日就如此作为吧？”
赵姨娘脸色一白，想说什么，却始终无法开口。只能嗫嗫唇，闪烁的看着栖月。
“幸亏她还有点心眼，没有跑出去。”栖月让赵姨娘心惊胆颤了一会儿后，道。见赵姨娘脸色微好，盯着她的眼里写着不可思议。仿佛难以相信，栖月会握着这么大的把柄，却没有置她们之于死地。
“但是，不给点教训，想必是不会长记性吧。”俗话说，让人绝望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了希望又亲手打破。“这一个月，府内上上下下，除了我的星辰苑和老夫人的别院，其他地方，就由三小姐亲手整理打扫。任何人不许帮忙。若是被我知道了，那么，谁用什么地方帮的忙，就将什么地方留下来吧！”
栖月说得轻淡温和，笑容也是和煦美丽。只是，她的话语，让所有人除了抚弦，都感到一阵冰寒。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帮了北堂栖月扫地，就留下双手。帮她跑腿，就留下双脚。自然，帮她说话，那么，以后就不必再说话了。
“你！”赵姨娘愣了一下，回过神后，颤抖的指着栖月，哆嗦着唇，道：“北堂栖月，你太狠了！北月是什么人，怎么能做这等下贱事情！”
“噢？这么说来，赵姨娘愿意代替尊贵的三小姐做这些‘下贱’的事情了？”
“我……”
栖月笑笑，漫不经心的道：“既然如此，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至于尊贵的三小姐，就让她在祠堂里呆着吧。什么时候认识到她的错误，就什么时候出来。在此期间，我会让抚弦一日三餐好菜好汤的送过去。但是，任何人不许前去看望！否则，别怪本小姐无情！”
翌日。
栖月正在院里悠闲的喝着茶，外面忽然传来吵闹声。栖月勾起唇角，果然来了。只不过，比她想的要来得晚一些。她以为，昨天就会来呢。没想到，竟然忍道了今天。
不过，既然这位自视尊贵的老太太能够忍到这个时候，想必是在准备什么法宝吧？
果不其然，只见老太太拿出一封据说是北堂将军写的信。栖月看了看，差点笑出声。这几乎没什么文学水准的书信说是武将写出来的，倒也能让人信服。但是，北堂家好歹也是个世家，再怎么重武轻文，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子孙后辈是个目不识丁的文盲。更何况，她那个便宜爹还是个军事天赋很高的大将军。
能想象么？一个世家的家族，一个王朝的大将军，写封信竟然有错别字？栖月有些失望，本以为这老太太会准备点什么厉害的东西，却拿这种小儿科的东西糊弄她。
不过,这玩意儿不处理好，也是个麻烦。如果没记错，这字，貌似和她那便宜爹的真的很像。
她该感慨，老太太找的人是如此神奇吗？写字都会写错，字迹却格外神似。是辛苦模仿却不小心犯了这个低级错误却没有时间重来，还是真的那么巧合？
栖月将信放在桌上，从容的招呼老太太坐下，也不管她领不领情，一边为她斟茶一边道：“姨娘和三妹妹犯了错，自然得受惩罚。虽然爹爹信里明言，要好好善待她们。平日府内的事情，也要多多听姨娘的话。但错了，就是错了。”
老太太见栖月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恨不得掐死她。却只能忍耐，端着长辈的架子道：“老身管不了这么多。将军府这么大，平日里少不了让赵氏操心。而且，她好歹也是府里的主子，让她去做那奴才的事情，以后让那些奴才如何信服她？”
老太太说服起人来，倒也是有条有理。也或许是以前那种唯我独尊、不管是对是错都得听我的的态度对栖月已经不管用了。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毕竟，栖月不吃这一套，搞不好，就会得一个不敬老人、不善孝道的罪名。
“而且，你以后反正是要嫁出去的，那时候府里还不得赵氏操心。你这么对她，对你没什么好处。而且，秋月还小，又是你妹妹，不就是穿错一件衣裳，有必要搞这么大动静吗？你做姐姐的，就不能大度一点？”
栖月垂眸，浅浅的啜了一口茶。等老太太说完了许久，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直到老太太差点忍不住发飙时，栖月才淡淡道：“谁说我以后要嫁出去？即便嫁出去，这将军府轮得到赵姨娘来管？还有，照您的意思说，若是有一日，您仙逝了，我也可以在您的守孝期内穿那样的衣服？”
“你——”
“您不要忘了，我不过比北堂秋月大五个多月。”栖月道：“百善孝为先，这是三岁稚儿都懂得的道理。您口中还小的北堂秋月，早已过了及笄之年。若不是父亲去得不是时候，现在怕是已嫁为人妇。还能称之为小？赵姨娘为人母亲，管教不严，自得同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