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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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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略笑了笑,对于这位肖似某人而深受纳兰容钰宠爱的公主,她心下难免有些排斥,“本宫没事,倒是公主殿下可还好么?”

此时纳兰容钰已起身走过来,俊脸阴霾,一把抱起不安的绵绵,斥责道:“谁给你权力斥责她的?”

白影不由语塞,委屈得红了眼眶,“皇上,臣妾并没有……”

纳兰容钰却对她的难过视而不见,转而怒视方才嗔怪绵绵的宫女,“还有你,区区一介贱婢竟也胆敢那般对公主说话。.来呀。将这贱婢给朕拖到暴室去。”

“暴室”二字顿时教那宫女吓得容色惨白,还未说话,就被两名公公架住拖了下去。

远远的,还可听见她的哀嚎:“皇上。皇上饶命。皇上,您不如赐死奴婢吧。娘娘,娘娘救救奴婢啊。”

白影听得不忍,却是欲救救不得,只得别过脸去,一任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他不在意她,他的心里没有半分她的位置,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当真要直面这些残酷的真实时,她却只觉心如刀割。

绵绵怔怔地望着这一切,突然间尖叫起来:“啊。”

此举不由吓着了纳兰容钰,当下对白影越发怪责,他和缓了语气心疼地问:“绵绵,你这是怎么了?”

绵绵望着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皇伯伯,你快命人放了她。不要杀她。皇伯伯,绵绵害怕,绵绵害怕。”

纳兰容钰心疼得不行,一手轻拍她的后背,一面朝身旁的人怒喊:“没听见公主说的话么?还不快命人去把那贱婢给放了。.”

白影默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终是无言,转身悄然离去。只是一个肖似她的人,他便能这般如珍如宝地上心,若有一日她真的回来了,他岂不是恨不得能双手将江山给捧上?

绵绵却瞧见了白影黯然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她只觉得心头难过,脱口喊道:“皇伯母。”

白影停下了脚步,却不曾回头。此时此刻,她实不愿教人瞧见自己泪流满面的狼狈模样。

“皇伯母,你先别走。”绵绵又喊,回头拽了拽纳兰容钰的衣襟,附在他耳边低声撒娇:“皇伯伯,你去哄哄皇伯母嘛。你方才那样的凶,定是教皇伯母伤心了。”

亭台内,对坐许久,两人皆是无言。

忽地,纳兰容钰轻叹一声,“白影,这些年来,到底是朕辜负了你。空锁了你这几年的大好芳华。”

白影眼眶蓦然湿润,沉默半响,方道:“辜负?不,不是这样的。当初白影本就是奉命前来交换月神出去的。事情败露后,皇上没有杀我,反倒留我一条性命,这般锦衣玉食地供着,何曾谈得上是辜负?再说,未遇见皇上之前,白影的生命里只有无尽的杀戮,若不是我杀了别人,便是哪天我技不如人死在别人的刀下。如此反复,生命便如一口枯井,毫无生气和意义。可是,偏偏上天眷顾,还能让白影遇见……遇见皇上您。这几年,能这般默默地陪在皇上身边,哪怕您眼中看到的从来不是我,白影亦从无怨言。这一场相遇,是白影心中最珍惜的回忆,又如何算得上是辜负。”

“白影……”纳兰容钰错愕地喊,不曾想她对自己竟是如斯情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才好。

这几年来,他为了一己私欲留下了白影,为的不过是每日酒醉之时得以自欺欺人地宽慰自己。其实那人她一直还在,她并不曾离开。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的深情下,对被当作替身的白影是怎样的一种不公平。他的情他的意明明给的不是她,日久天长的,却仍是教她对他动了心。而如今,他却还要残忍推开她,断绝了她心底的最后一丝念想。

半响,他亦只得一句:“对不住。纳兰容钰此生,心里注定只容得下一个人。你的这份情,朕只得辜负了。白影,你走吧。远远地离开这儿,离开洛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找个好男子便嫁了,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吧。朕,不能再耽误你了。”

白影丽颜惨白如鬼,吃吃魅笑,抬起通红的双目,力持平静:“你,终于还是要踢开我了。”

泪,一滴、两滴、三滴,在她的脸上汇聚成泉,见者不由心酸。

“白影……”

女子猛地扑入纳兰容钰的怀中,泪水扑簌直落,她的双手死抱住他的腰身,“我不离开。不要赶我走。哪怕这一辈子你的心里都没有我的一寸之地,我也不在乎。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只要能天天远远地望你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钰,我爱你。我爱你啊。”

纳兰容逸回到洛阳已是七日后的事情了。

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策马而来,纳兰容钰不禁心头一阵兴奋一阵紧张,快步迎上去,抱住风尘仆仆的男子,激动地喊:“四弟。”

纳兰容逸亦激动不已,“三哥,此番臣弟幸得未辱使命。”

纳兰容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忽而低声问:“她呢?”

月朦胧,风语袅袅。依约相逢,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一路策马而来,纳兰容钰抿紧薄唇,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动如擂鼓。一下又一下的跳动,是几年来的日思夜想,是一世的情深不移。

到了望月塔,他跃下马背,将手中缰绳径直扔给下人,脚步先是大步流星,而后迟缓下来,最后干脆停在了阶前。

是近乡情怯么?他仰头望着塔顶,玉栏雕梁前空荡荡的,并无一人。可只要一想到她就在那上头等着他,纳兰容钰的手心里就不由攥了一手的汗水,兴奋之中犹夹带着几分忐忑之情。

站在那儿,过往的一切如一出出折子戏在脑海里放映。初遇时的惊为天人,联手演戏,披上大红嫁衣,她演的不是自己,他却在不知不觉中将真情投入。细细想来,在那段相依相偎、患难与共的日子里,他和她之间,亦曾有情真意切之时,亦曾是一对佳偶天成。在朝夕相对的日子里,她对他,到底是熬出一丝情意来的。只是当时年轻气盛,因了对权势的追求,对皇权的渴望,他这才犯了错,做了错误的取舍。这一松手,就永远地错开了,就再也没能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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