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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番外之风云再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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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拿定,莫玉慈立即开始四下找寻出口,然而,无论她怎么走来走去,却始终被困在竹林之中,怎么也出不去。

“千使大人,这‘九绝林’是我府中最隐秘之处,府中人等皆不敢擅入,有什么话,您尽管示下。”

密密竹影间,忽然传来清晰的话语声。莫玉慈浑身一凛,顿时停下脚步,火速闪到一块两人高的大石后,藏了起来。

“十日前,四皇子郎程言曾在奉阳郡出现,此事你可知晓?”

“什么?四皇子郎程言?他——他不是一直身居京城吗?”

“柳闻君,今日之言,本千使只说一遍,你要牢牢地听清听明——四皇子郎程言,毒杀亲父,残害手足,人神共愤,天地不容,现已逃往郦州大营,只待新帝登基,便即通告天下,缉拿此十恶不赦之徒,凡我大安子民,擒郎程言者,赏黄金五万两,官拜二品,杀郎程言者,赏黄金十万两,出将入相,位比王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贵妃娘娘听闻,前日郎程言打奉阳郡中过,你非但不加阻拦,反而大开方便之门,贵妃震怒异常,谕令我即刻前来查问,若情况属实——”

“冤枉啊!千使大人!下官实在是冤枉!郎程言穿州过郡之事,下官一无所知!又如何能发兵拦截?”

“真的不知?”

“确实不知!”

“那好,”高千使的声音愈发阴戾,“九州侯英明,料定那郎程言必定逃往郦州西南军大营,寻求铁黎的援助,若铁黎起兵返京,必经过奉阳郡,九州侯命你,立即前往郡府,严令郡守及奉阳郡周边驻军,集结待命,准备出师讨逆!”

“千使大人!”柳侍郎闻言大惊,“这——”

“怎么?你不同意?”

“下官不敢!只是,没有兵部的行文,下官如何能够——”

“柳闻君!九州侯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奉阳郡守和涔州司马,均是你的门生,又向来忠心于你,你的话,他们岂会不听?”

“是是是。”柳闻君不敢再多言,只得连声应承下来。

莫玉慈浑身冷汗淋漓,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误入这竹林,竟会听到如斯多的朝廷机密——四皇子毒杀亲父,残害兄弟?这,这是真的吗?为何与市井传闻相差如此之大?不对啊,如果他真是如此禽兽不如之人,当今皇上又怎会传旨,禅位于他?难道是被郎程言威逼所致?那么这道圣旨,自己该交给谁?又能交给谁?

莫玉慈惶惑了,深深地惶惑了。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为什么?为什么救不了母后?救不了父皇?救不了大安?为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为什么只能做一个懦弱的逃兵?为什么无法逆转乾坤?为什么只能任由窃国之辈为所欲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蓦然地,一个声音如惊雷般在她脑海里炸响。

连心岛畔,那个满眼伤痛的少年,对着碧湖苍天,喊出压抑在心中的话——那时,她尚不知道他是谁,他也没有任何欺骗她的理由,他的无奈,他的悲伤,是那么真切,真切得让她无法生出任何一丝怀疑。

相对于郎程言,这个自称“郑老爷”实则“柳侍郎”的人,还有那些凶神恶煞的褐衣人,更显得可疑。

虽然在最后的最后,郎程言选择杀她,可她却宁愿相信他,也不愿相信这个假作和善的柳侍郎。

忠奸善恶,有时候,并没有分明的界限,而莫玉慈更多凭借的,却是那股发自内心的直觉,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直觉。

就比如她和郎程言。

明明是初次相遇,明明相识的情形是那么地复杂,明明他的言语行止,都让她厌恶。

但,却不能覆灭那份不知何时滋生出的信任。

她信他并非天生是一个恶人;

她信他的心中始终存着一丝仁慈,一丝不忍;

她信他的清白他的无辜他的有苦难言。

她都相信,毫无来由地相信。

所以,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后,她已经决定,她要帮他。

要帮那个对着浩渺水天痛声大喊的男子;

要帮他完成心中的梦想,要帮他踏平所有的苦难……

很久以后,回想起自己在“九绝林”中做出的这个莫明其妙的决定,莫玉慈也不禁暗暗苦笑——或许,或许她是前世欠了他,所以注定今生要以命偿还。

亦或者,是他欠了她,所以,即便一个高如九天曜日,一个低若深谷幽泉,依然要以,这样兵荒马乱的方式,相见,相识,相遇,相恨,相怨,相爱,以至最后的,两相分离……

飘缈思绪拉回,重新落回现实。

外面的话语声不知何时已然停歇,只余满耳风拂竹叶的碎响。

莫玉慈仍然不敢轻动,因为她无法确定,柳侍郎和那个什么千使已经离去。

游移的目光从一杆杆挺直的翠竹上划过,莫玉慈的眉头,深深蹙紧——纵是再没见识,她也已经机敏地发现,这竹林不对。否则,她方才也不会绕来绕去也找不到出路。

若一直被困在这里,她该如何脱身?还有这怀中圣旨……

是的,最最重要的,便是这道圣旨。

只可叹自己不懂时事,贸贸然闯进这虎穴龙潭,现在纵使想要离开,恐怕也难了。

怎么办?怎么办?莫玉慈额上浸出颗颗冷汗。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四周愈发静寂,就连风,似乎也凝滞不动了。

挪动着酸麻的双腿,莫玉慈慢慢探出半个身体,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抽身而出,迈着趔趄的步子奔进竹林更幽深处——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将圣旨好好地藏起来,藏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

不知绕了多少个圈子,前方赫然现出一间黑黢黢的屋子,方形的窗孔内,透出一丝昏惨惨的光。

莫玉慈停住脚步,默然看视半晌后,身形微动,慢慢地朝屋门处摸去。

轻轻踩下的脚掌,似是触到一个圆圆的,卵石状物,接着,地底倏地传出一阵异响,微微隆起的土层,忽然朝两旁分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深洞。

“啊——”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喊,莫玉慈整个身子坠入无边的黑暗……

“哗——”

一盆冷水兜头浇到脸上,莫玉慈猛地打个寒颤,缓缓睁开双眸,但见两盏昏暗的油灯下,白日里见过的长袍男子端然而坐,正冷冷地看着他,旁边伺立着面目可憎的三角眼。

“你,到底是谁?”长袍男子神情悠闲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声音清淡地开口。

“我……”莫玉慈目光微闪,忽然身体前倾,扑倒在地,几步跪爬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裤腿,哀声连连,“小女子有眼无珠,不识大人真容,还请大人饶恕……”

柳闻君重重地“嗯”了一声,高高皱起眉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家有幼弟,今年已有十四,想荐往军营效力,却苦无门路,听说大人曾在兵部为官,故而小女子大胆,前来相求……”

“只是这样?”柳闻君面无表情,神色冷然。

莫玉慈哭得愈发厉害,不住地淌眼抹泪:“小女父亲早逝,母亲病弱,家中生计艰难,不得以出此下策……实指望能有口饭吃,让老母得以安享晚年……还望大人成全!”

“那你——姓甚名谁?家孜处?”

“姓——莫,名玉慈,家住燕云湖畔,莲香村。”莫玉慈咬牙,据实相告。

“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莫玉慈。”

“哦。”柳闻君点点头,冲三角眼使了个眼色,三角眼立即退了出去。

“小姑娘,起来吧。”柳闻君不愠不火,满脸温文,似乎很好说话的模样。

莫玉慈叩了个头,站起身来,怯怯地看着柳闻君:“大人……请问小女子,可以回家了么?”

“我已让张管事去取笔墨纸砚,待老夫修书一封与你,你回家后,即可领你弟弟前往郡府府衙,做一名府兵。”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莫玉慈再次跪倒,连连叩头,满脸的感激不尽。

不多时,那三角眼张管事果然返回,手中拿着笔墨纸砚,齐齐整整地放到桌上,同时暗暗朝柳闻君点了点头。柳闻君眸中阴云顿霁,提笔蘸墨,很快写就一封短柬,用信封封了,递给莫玉慈:“去吧。”

“跟我来。”张管事尖着嗓音吐出三个字,领着莫玉慈出了屋子,沿着长长的回廊一直向外,不多时便行至一扇小小的角门处。

“回莲香村的路,你自己还认得吧?”

“认得。”莫玉慈连连点头。

“那——走吧。记住了,下不为例!”

“是,是!”莫玉慈满眼喜出望外,忙忙地答应着,闪身而出,待角门一关上,便朝着城门的方匆匆奔去。

已是辰时。

天边曙光渐浓。

莫玉慈匆匆地跑着,她现在满心想的,就是赶快回到家中,安排母亲和弟弟离开——圣旨的事,可大可小,终有一天,会被捅出来的,她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连累家人,绝对不能!

刚刚开启的城门里,几匹奔马飞驰而入,马上人个个一身褐衣,腰悬刀剑,面色森寒。

莫玉慈避之不及,恰恰地,与其中一人打了个照面,匆匆自马旁擦过,迅疾奔进清晨弥漫的雾气之中。

为首的褐衣人忽地勒住马缰,回头朝莫玉慈消失之处望去,眸底迅疾掠过一丝戾光——

“高千使?千使大人?”一众下属见他停下,也纷纷止步,眼带疑惑地看向他。

高千使身形不动,忽然低喝一声,打马重新朝城门外奔去——那个小丫头,如果他没有记错,她应该,就是燕云湖上,和郎程言一起驾船逃逸的村姑!当日他一心急着追杀郎程言,倒把这丫头给抛了脑后,此时愈想,愈是可疑!

“站住!”

跑出城门不到半里地,后方猛可里传来一声爆喝。

莫玉慈猛然一震,停下脚步,稳住身形,慢慢地转回头,抬起清冷安静的双眸,看向那打马追来的褐衣人。

水灵灵的眸子,没有闪避,没有畏惧,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高之锐不由皱了皱眉头——他身为禁军千使,职位仅次于统领夏明风,心性却比夏明风沉稳内敛,也更加阴险狠毒。

这些年来,身处宫中高位的他,不知经历了多少杀戮,双手沾满鲜血,饶是他熟悉的手下,也常常被他浑身的冷寒之气迫得簌簌发抖,可是眼前这女子,竟然敢这样直视着他,似乎……浑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认识这个人吗?”打马走到莫玉慈跟前,高之锐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一幅肖像画,在手中抖开,双眸紧紧眯起,凝视着莫玉慈的面色。

“认识。”再次出乎他意料,莫玉慈竟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高之锐眸光顿寒,嗓音冷沉三分:“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莫玉慈的回话,仍旧干脆利落。

高之锐却倒噎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回过神:“十日前,可曾去过燕云湖?”

“去过。”

“和谁在一起?”

“我自己一个人。”

“嗯?”高之锐手中马鞭一抖,已然缠住莫玉慈的喉咙,硬生生将她拽到马旁,“一个人?”

“是,一个人,”莫玉慈仍然全无惧色,“半途中上来了个坏蛋,抢了我的船,还要杀我。”

“哦?”高之锐眸光一闪,手中马鞭微松,“后来呢?”

“有很多人追上来,拿箭射他,我们一起跳进湖中,分散了。”

“就这样?”

“就这样。”

“好吧,”高之锐一抖手,收回马鞭,满眸冷然地盯着莫玉慈,沉声警告道,“最好是这样,若不然,我会把你剁碎了抛进燕云湖中喂鱼!”

莫玉慈没有接话,神色极为平静地迎视着高之锐的目光:“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滚!”高之锐寒声吐出一个字,再次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静立在原地的莫玉慈,轻轻眯了眯双眸,旋即转身,飞快地闪进野草丛生的小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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