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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番外之风云再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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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湖畔。

莲香村。

一座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

半掩的柴扉忽然被人重重推开,一道轻捷的人影飞快闪进,奔入屋内。

“阿琛,赶快收拾东西!”

趴在桌边剥莲子的男孩儿高高跳起:“阿姐,为什么要收拾东西?”

“别问了,听阿姐的话,快一点!”

“阿慈啊,”门帘掀动,面色灰白,一身布衣的妇人拄着拐杖走出,“出什么事儿了?”

“娘,”莫玉慈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迎上去,扶着妇人在床边坐下,“莲香村不能呆了,我们得马上离开。”

“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妇人一把拉住莫玉慈的胳膊,“阿慈,是不是你在外面闯什么祸了?”

莫玉慈心中发急:“娘,您就别多问了,等上了路,我再细细告诉您。”

“好,”妇人倒也爽利,拍拍莫玉慈的手背,“娘不问,什么都不问,只是娘这个样子,还能去哪儿?要走,你就带着阿琛走吧。”

“娘,”莫玉慈大惊,“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答应过爹爹,一定要好好地照看您,怎么能抛下您不管呢?”

“阿慈,你听娘说,”妇人轻轻摇头,“娘的身子,娘自己知道,就算强撑着跟你们上路,也熬不了多久,反而会成为你们的负赘,莫家只有玉琛这么一根独苗,不能有任何闪失,你就听娘的话,带着阿琛上路吧,别管娘了……”

“娘!”莫玉慈顿时红了双眼——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拾起那样东西,如果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她就依然还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水村少女,过着平平凡凡的生活,也不必带着家人踏上天涯流亡的路途。

不过,据高千使和柳侍郎的密谈揣测,只怕再过不久,整个奉阳郡也将燃起滔天战火,到那时,莲香村还能不能保持一贯的安祥宁和,也是个未知数,不如早早离开的好,只是,娘亲如此固执,自己该如何说服她呢?

拉着年幼的弟弟,莫玉慈二话不说,扑通跪倒在潮湿的地板上:“娘,实话告诉您吧,朝中生乱,皇上……已经驾崩,只怕这奉阳郡,不久就会变成战场,倘若您不走,我和弟弟也不会离开,是生是死,就让上天决断吧!”

“你说什么?”端坐于床上的妇人蓦然变色,猛地站起,拐杖重重一点,发出铿锵的声响,“阿慈,你再说一次!”

“娘,爹爹临终之前,曾有家训,凡莫家子孙,绝不再过问国事,亦不可入朝为官,女儿纵然听到些消息,也不便妄言,只求娘亲听女儿一言,赶紧离开吧!”

满屋寂然,唯有尚不更事的莫玉琛,一双黑眸不停地眨呀眨,一会儿看看姐姐,一会儿看看娘亲。

终于,妇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神情衰颓:“罢了罢了,好不容易安生了十几年,不曾想终还是躲不过这一天,走吧,走吧。”

“那好,”见娘亲应承,莫玉慈蓦地起身,“我这就去借船,走水路西下。”

“西下?是去郦州?”

“嗯。”莫玉慈重重点头——当日燕云湖上,郎程言口口声声,心心念念地,便是要去郦州,她隐约也曾听人提及,西南军统帅铁黎,与四皇子的生母,当朝皇后铁红霓关系匪浅,希望此去郦州,能够尽快找到郎程言,将圣旨的下落告诉他,了结这一桩公案,然后,她可以带着母亲和弟弟,再寻一处避世之所,安静地过他们的日子。

莫玉慈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只是,世事如棋,世事如局,又岂是她能够预料和掌握的?

天清云朗,万顷碧波如画。

一只小小的船儿,顺流而下,朝着郦州的方向驶去。

简陋的桌边,三人围坐。

“娘,您放心吧,只要到了郦州,我们就安全了。”少女浅笑如花,水眸灵动。

坐在上首的妇人轻轻叹气,却没有说话——女儿有心事,她早已看出,却不想点明——想她云菀,前半生经历的惊涛骇浪已经太多,后半生,她所深深牵挂的,只有这一双儿女,只要他们能过上平稳安康的生活,她便余愿足以。

沉默半晌,云菀缓缓吐出一句毫不应景的话来:“琛儿,娘教的那些字,都会了么?”

莫玉慈一怔,却听坐在旁边的弟弟朗声答道:“会了!都会了!”

“把这个念给娘听听。”云菀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摊开来放到莫玉琛面前。

“采菊东篱下,幽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脆朗的童声在小舟中响起,远远地飘散开去……

“娘,您——”莫玉慈不禁暗暗扯了扯娘亲的衣袖——好好地,为什么突然要玉琛念这首诗呢?

云菀却不理会她,只看着玉琛道:“琛儿,明白它的意思么?”

“明白。”玉琛乖巧地点头。

“这是你们父亲生前,最喜欢的诗,也是他心中,最向往的生活……盼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就是想带着你们,归隐田园,享受湖光山月,不曾想……”

“娘!”莫玉慈打断娘亲的话——关于父亲的生平,她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但却从不曾去深究,而母亲,也总是刻意地回避,今日却偏偏主动提起,难道母亲她,看出什么了吗?

“慈儿,”云菀眸光温静,“你是个好孩子,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这些年来,难为你照顾我们母子……”

“娘,”莫玉慈高高地蹙起眉头,“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的慈儿啊,又聪明又能干,若是生在侯门大户,不定是怎生的风采耀人,名动四方,却偏生,跟了我这样的母亲。”云菀欲言又止,“……日后,你和琛儿的未来,就靠你好好把握了,娘亲我,只希望你们可以完成腾涣的愿望,以一颗平常之心,去看待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

以一颗平常之心,去看待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

莫玉慈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忽然没了言语。

原来,这就是母亲想表达的,就是母亲想告诉她,警戒她的。

平常之心。

极轻极淡的一句话,却似概括了所有的沧海桑田。

“玉慈多谢母亲教诲。”深深地垂下头,莫玉慈面色谨然地答道。

“那就好。”云菀微微一笑,忽然站起身,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之上,极目向远处望去。

湖波粼粼,云影翩翩。

“真美。”云菀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依在舱门边,静静凝望着母亲纤弱的背影,莫玉慈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异样之感,觉得那凭栏而立的母亲,仿佛随时会羽化登侧而去。

“娘——”莫玉慈不由轻呼一声,刚要凑过去扶住她,云菀忽地转身,陡然一声大喊:“快跳湖!一北一南!”

船舱猛烈地晃动起来,情景宛若十日前的再现,莫玉慈面色大变——有伏兵!没想到这湖中,居然还有伏兵!

“阿姐!”莫玉琛惊叫着扑过来,满眼恐惧地抱住她的胳膊。

“阿琛!你是男子汉,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要镇定,更要勇敢!听阿姐的话,赶快跳下去!往安全的,没有人的地方游!听到了吗?”

“可是阿姐——”莫玉琛眼中泛起点点泪光,“我舍不得你……”

“别磨蹭,快!”耳听得四周异声渐近,莫玉慈咬牙,抽出活动的船舱底板,指着水波翻卷的湖面,冲着莫玉琛断喝道,“跳!”

“阿姐!”满含眷恋地看了姐姐一眼,莫玉琛将牙一咬,脱掉外衣,扎紧裤腰,猛地扎进涌动的湖水中。

阖拢舱板,莫玉慈几步抢出船舱,却见云菀已经翻出船栏,朝她决然地挥挥手,双臂一松,“扑通”也沉入了湖中!

“娘!”莫玉慈悲声大呼,抢至船头,伸出手去想要将云菀拉回,肩头忽然一紧,已被一只铁手紧紧扣住。

“放开!”莫玉慈用力地挣扎着,扑向水面。

“奉阳郡莲香村,莫玉慈?”一道森冷至极的声线突兀地传入耳中,“年十六,前御史中丞莫腾涣之女?”

莫玉慈浑身一僵,眸中的神色迅速恢复清冷沉寂,慢慢地,慢慢地回过头,看向背后那双森寒噬血的冷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莫玉慈一脸凛然,字字如钉。

夏明风冷冷一笑:“我没兴趣追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算莫腾涣是在逃钦命要犯,也与本统领无关!只要你一句实话,自可安然离去。”

“实话?什么实话?”

“你与郎程言,到底是何干系?”

“郎程言?不认识!”

“倒是撇得干净,那么这件衣服,你认不认得呢?”

一片破烂碎布出现在莫玉慈面前,她的眸色不由微微一紧——夏明风所拿的,的确是那日郎程言穿在身上的锦袍,难道他——

夏明风是何等敏锐之人,一见莫玉慈神色有异,指间寒光一闪,一柄锐利无比的短刀,已经抵在莫玉慈的脖颈上:“莫玉慈啊莫玉慈,你的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协从郎程言逃跑,你知不知道,单凭这一点,本统领就可以再次抄你莫家,灭你九族,将你推至菜市口,凌迟处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玉慈冷冷一笑,没有丝毫惧色,“至于我和郎程言的关系……依然只有四个字——毫不相干!”

“好!不错!不愧是御史中丞的女儿,铁齿钢牙,本统领倒是想瞧瞧,你这身骨头,到底有多硬!”夏明风说罢,袍袖一拂,“来人!”

两名褐衣人联袂而至,落下船头:“头儿,有何吩咐?”

“将这丫头带下去,即刻押往奉阳郡大牢,严刑拷问,一定要查清楚,她和郎程言,到底都串谋了些什么!”

“是!”两名褐人衣沉声答应,一左一右,挟起莫玉慈,掠向后方的快船。

娘亲,弟弟……希望苍天有灵,能保你们平安……垂眸看向脚下水色深冽的燕云湖,莫玉慈眼角边,无声滑落一串泪光。

……

阴暗潮湿的囚室。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不时从铁栅栏边传来,夹杂着噼噼啪啪的皮鞭声、火炭燃烧的吱吱呀,渲染得这方狭***仄的空间,有如地府炼狱。

“莫玉慈,本统领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夏明风,”被绑在刑架上的少女慢慢抬起头,目光雪然,“听说大内侍卫,消息最是灵通,以你的能耐,既然能查清楚我的底细,那就应该清楚,我和郎程言之间,到底有没有干系……我从小生在燕云湖畔,长在燕云湖畔,只会采莲打渔,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怎么会和金贵的皇子扯上关系?”

夏明风冷眸闪了闪——莫玉慈所言,的确在理,而且他也反反复复调查过很多次,这莫玉慈,虽然是前御史中丞莫腾涣的女儿,但莫腾涣二十年前便已获罪问斩,期间又经历了两朝帝王,可以说,莫家已经彻底没落,和皇族,和朝廷,根本毫无关连。

但,宁可枉杀一千,也不可错漏一人。

那日燕云湖上,众目睽睽,看见郎程言和这丫头同乘一条破船逃逸,而且……眸光疾闪,犹记得他们追至那小岛旁时,似乎也曾经瞧见莫玉慈的影子……到底郎程言有没有跟她说什么,或者交给她什么重要的东西,实在很难预料。

所以,就算这丫头跟所有的事毫无干系,她也注定,只有一个结局——

阴森森一笑,夏明风踏前一步,钢爪抬起,捏住莫玉慈的下巴狠命往上一抬,尖锐的指钩深深刺进她白皙的脸庞:“你确定,真的没有?”

“没有!”

“很好。”夏明风钢爪往回一收,扔下一句阴戾无比的话,“没用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理。”

沉凝肃冷的身影,几闪几闪间,便走了出去。

“咯咯咯,”“哈哈哈”,“呵呵呵……”

阴森森的囚室里,顿时响起阵阵鬼魅般的声音。

“你们——”看着眼前这群魑魅魍魉,莫玉慈清冷双眸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怯意,“你们想干什么?”

回答她的,是迅速被撕裂的衣衫,是骤然侵上肌肤的阵阵寒意,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抚摸,还有那一条条喷吐着唾沫,争相凑向她芳唇的舌头……

“啊——!”莫玉慈终于忍受不住,发出惊恐至极的嘶喊,“不要!我说!我什么都说!”

刹那间,众声静寂,那一张张扭曲的脸,变戏法一般恢复冷然,满眼的欲望,转而被肃杀取代。

“就知道你这个丫头有古怪,说!”已经离开的夏明风,突然从阴暗处冒了出来。

“我说——”莫玉慈浑身轻颤,“郎程言交给我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说是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那样东西在哪里?”夏明风双眸一紧。

“我……埋在我家后墙根儿下了……”

“你确定?”

“确定!非常确定!”莫玉慈连连点头。

“好,带她去。”夏明风简洁利落地下令——就算捉不到郎程言,能消泯他从宫中带出的“证据”,他此次回京,也能向韩贵妃和九州侯有个交代了,纵然再不能担任禁军统领一职,也不至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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