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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哀求了两天之后,皇后娘娘才答应让馒头见滕雅芙一面。.
站在暗房门口,皇后娘娘背对着馒头,“今日一见,你们两个之间有好多事情就趁早交代清楚吧。”
馒头立马就急了,“母后这是何意?”
“殿下,凡事不要得寸进尺,琼儿之死到底为何,哀家已经清楚了,这样的人按理来说是应当斩首示众的,但是哀家知道殿下对她情深意切,为了不让殿下伤心,哀家可以留她一条命,但是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留在宫中的。”
“母后,那只金蚕的确不是侧妃所养啊!”
皇后娘娘没有回头,只是举起了一只手,表示不让馒头再说下去。“时间不多,殿下快去吧。”
馒头转身进了暗房,里面的两个侍女立刻推了出去,将门从外面关上了。
滕雅芙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膝,脑袋埋在怀抱之间,身上还裹着自己那宽大的黑色披风。
迫不及待地来到滕雅芙面前,馒头抬着她的胳膊,检查了她身上的伤口,还好,早已经被包扎起来,看来母后还是没那么残酷,“雅芙,我来了。”
“啊?”滕雅芙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嘴巴弯了下去,“你怎么才来的?”
馒头心痛不已,“对不起,我来得太迟了。”
“皇后娘娘说要送我回家了。”滕雅芙眨巴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馒头的嘴唇,不知道从那里会说出怎样的话语来。
“不,”馒头攥着拳头,不暇思索地说着,“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把你留下来的。”
滕雅芙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却摇了摇头,“不了,我想回家去了,我不想呆在这儿。”
“为什么?”
“因为……”滕雅芙的眼睛又湿润起来,两行泪从脏得像只楔猫一样的眼角流了下来,“因为我不喜欢这里,每个人都喜欢冤枉别人,我觉得好累啊,我想要回家去……”
滕雅芙说着说着忍不住呜咽了起来,不争气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刚好滕雅芙也感觉累了,索性放任眼泪扑簌扑簌地掉,“这一次你不要留我了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酸涩的哭声让馒头也伤心不已,而更多的则是对自己的责备,他将滕雅芙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这是最后一次,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好么?”
“不要!”滕雅芙无力地摇着头,“最不相信我的人就是你……”
在这两天里,皇后娘娘和自己说了很多很多话,自己也想了很多很多事情,滕雅芙发现当馒头不在的时候自己是那样不堪一击,皇后娘娘一个笑容就能让自己瞬间溃败。.
当初自己和馒头在一起的时候甚至忘了自己族长的身份,甚至不惜背叛族人来与他在一起,只要他愿意,自己就愿意和他站在一起对抗所有人,但是现在不行了,他一次一次让自己站在与众人敌对的位置,却在自己腹背受敌的时候将自己扔下了,甚至是和别人站在一起。
“你难道不能再相信我一次么?”馒头的声音里是无力的哀求,他知道在做过那么多错事之后,自己的哀求显得如此厚颜无耻,但是他却偏偏无法放弃,竭尽全力也要将她留下来。
“不,”滕雅芙虚弱的脸颊上唯有目光是那样坚定决绝,“我已经累了,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再去尝试一次,这里真的不适合我,求求你,如果你不想让我死掉的话就让我回家去好么?”
面对着滕雅芙的哀求,馒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反驳——难道自己还要继续恬不知耻下去?将这个自己无法保护的人留在如此残酷的深宫之中么?
你知道我有多后悔么?你能给我一次机会么?
馒头的心里在这样呐喊着,却始终开不了口。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门外响起的咳嗽声让两个人回过神来,滕雅芙轻轻地抬起手来想要将馒头推开,他的手却更加用力,垂下已久的头突然抬了起来,脸上冒出了一个喜悦的笑容。
“你讨厌皇宫是么?”
滕雅芙摸不到头脑,不知道馒头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自己,思索了片刻之后点点头,“讨厌。”
“我也讨厌这里,”馒头脸上的笑容变得狡黠,好像是诡计多端的狐狸,“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不就行了么!”
“不行!”雅芙挣扎着用力将馒头推开,“你是太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馒头无所谓地笑了笑,反正父皇和母后都已经对自己失望了,那么太子又能怎样呢?与其某一天突然被废掉不如自己趁早离开,也给其他的兄弟们准备好机会,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而且,对他来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
“我不想没有你,不,我不能没有你!”
滕雅芙的心脏猛地抽紧,泪眼婆娑地低下头,眼泪一滴滴掉在地上,“那也不行,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该怎样过行尸走肉的日子?我该怎么打理朝政?”馒头耍赖地说着,“你只要听我的便好!”
还没等滕雅芙再说些什么,馒头已经将滕雅芙抱起来,猛地冲出门去奔走就逃!
皇后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气得双手攥紧,“来人啊,传御国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太子跑了!”
“是,娘娘!”
太监连连应声就要跑,刚冲出去两步就听到皇后娘娘不容置疑的声音,“告诉他们,不惜任何代价!”
躺在馒头怀里,滕雅芙不停地挣扎着,“你松开我,求你了,松开!不要这样!”
馒头对滕雅芙的喊叫充耳不闻,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告诉着他,只是唯一的机会,不管怎样都要带着滕雅芙离开这里!
御国军很快跟了上来,他们的脚步声让馒头感到更加刺激,脚下快步如飞,滕雅芙在这个时候反倒不在挣扎,“你放我下来吧!”
馒头这时候只顾着拼命地往前跑,哪里会依滕雅芙呢,却没想到她在自己的耳边轻声说着,“松开我吧,我们一起跑,我不要做你的累赘!”
柔声细语好像在馒头的心里融化了一样,他感觉脚下生风,所有的力气都被调动了起来,滕雅芙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要她说愿意和自己站在一边,自己就好像什么都不会畏惧。
但是抱着滕雅芙往前跑,馒头的速度还是不够理想,御国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馒头喘息着,“那我现在放你下来可以么?”
“没问题,”滕雅芙凝重地看着馒头,“我们一定可以逃走的!”
一边奔跑着,馒头稍稍放慢了速度将滕雅芙放下来,抓着她的手却始终没有任何松懈,两人健步如飞地往平日里逃跑的院落冲去,馒头心中万分激动,好像那一道宫墙之外就是自己和滕雅芙任意遨游的地方了。
明亮的希望好像在冲着馒头招手,帮他插上了挥舞的翅膀,两人飞奔着,馒头时不时回过头看着滕雅芙,她一直凝视着前方,眉头紧皱。
这一次,就给我机会吧,让我也能告诉你,其实我是可以好好地保护你……
就在两人刚刚跑到了偏僻的院落中时,滕雅芙脚下不稳摔倒在地,馒头连忙将她抱了起来。
与此同时,御国军也已经赶到了。
毕竟是军队,和那些太监们不一样,个个眼中寒光四射,围拢的阵型向自己压倒过来。
“殿下,”为首的将领上前一步,“和我们回去吧。”
馒头开怀大笑,那笑容清澈如水,好像是山间泉下喜悦的乡野少年,仅仅只是因为天气明朗河水甘甜就绽放出的笑颜,干净纯粹动人心魄。
“如果,”馒头收敛了笑容,换上了和煦的微笑,“如果我说我死也不肯回去呢?”
将领面容冰冷,“奉皇后娘娘之命,死,也要将太子殿下带回去。”
馒头拔出了腰间的剑,“那么,就带着死了的我回去吧!”
说着,馒头将滕雅芙护在自己的身后。
之后过了许多年,当馒头想起这件事情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自己当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宁可对抗一切也要将滕雅芙留在自己身边,有时他与滕雅芙打趣的时候也会好奇,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让自己无法自持?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互相吸引,在这广阔天下中无人可取代的另一个存在,不管是生命有多长,他都相信滕雅芙是唯一,一旦错失之后,其他再遇到的人都无法与她比拟,所以看似和谐的关系都只能被称作是一种“凑合”。
馒头护着身后的滕雅芙,冲着她微微一笑,“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
说着,他转过头去对着那些士兵拉开架势,就当他准备冲出去的时候,突然感到后脑闷痛,随即天旋地转便倒在了地上,想再看一看那张脸,眼前的却是无法抗拒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