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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奔波疲累让淑妃整个人都陷入了混沌,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蓉凰。.
亦如蓉凰所料,寻觅到了烛光处,是一处被篱笆包围住的茅屋,一只狗冲着她们疯狂的叫嚣着,似乎在警告她们,不让她们靠近。
狗的叫声,吸引住了屋里人走了出来,是一个长相憨厚,双鬓斑白的老头,那老头手里拿着灯笼照亮,而后他大声怒斥了狗,这让狗停下了叫声,他在看到蓉凰她们时,似乎有点惊讶。
这时,从门里走出一位用棉布包着头,身形胖胖脸上带着岁月痕迹的妇人,她问道:“怎么了?”
蓉凰看向他们,没感到丝毫的危险,便道:“我娘病了,本来想到镇上给我娘看病,可是,走着走着,迷路了,你们看,天黑了,山路不好走,老人家,能否让我们母女借宿一宿。”
老妇人看了看蓉凰她们,后道:“老头子,让他们进屋吧,你看这姑娘的娘病了,外面又这么冷,这方圆十几里就我们一户人家。”
老头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身旁的夫人,对蓉凰道:“那进屋来吧。”
隔着篱笆,蓉凰感谢道:“多谢你们了。”
老妇人走到篱笆前,将篱笆扎成的门打开,慈和道:“来,先扶你娘进屋吧,屋里暖和。”
“嗯。”蓉凰应道。
老头拉着狗,似是生怕狗会去咬蓉凰她们,直到蓉凰她们进屋之后,他才放开狗的绳子,接着进了屋子,随手关上了木门。
蓉凰走到门口处时,就有一股温暖的热意扑面而来,接着就是食物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带着对自身安全的防备,她快速扫了一眼屋里,屋里四周没什么奇怪之处,除了桌子、椅子,生活物品外,就是挂了很多腊肉。
看样子,这是猎户家。
“这山里不比镇上,晚上还是少在外面赶路,有个狼啊野猪什么的会攻击人。.”老妇人拿起一旁两个糙碗一边倒着热水一边说道。
“我们娘俩也是没办法,我娘病着,赶路又慢,还没走到半道就迷了方向,这荒山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幸好碰到你们,不然就要露宿野外了。”蓉凰拿着自己的帕子在老头端来的热水盆里浸湿。
“我家老头子是猎户,我们夫妇常年都居住在山里,一年到头很少会碰到外人,毕竟,这是深山,没人会进来闲晃。”老妇人将倒好的热水搁在了蓉凰跟前。
蓉凰怕生意外,不敢拿下母妃脸上的面纱,便只拿着浸湿的帕子擦了擦母妃的额头,道:“我们迷路了。”
从他们相见,她就一直在说她们母女迷路了,却是这老妇人似乎老是自动过滤了她的话。
老妇人憨厚的笑了笑,然后道:“看你们娘俩还没吃饭吧,正好饭刚做好,山里人家也没什么好东西吃,你们将就下。”
说着,就又多摆了两副碗筷。
“多谢了。”蓉凰道谢的道。
“你们面纱摘了啊,不摘怎么吃饭。”老妇人看蓉凰只应不动筷,就随口道了句。
“谢谢老人家的好意,只是,我们有些不方便,能否借用侧房用食。”蓉凰要避讳她们的容貌,便温声讲道。
老夫妇他们楞了下,然后老头子先开口道:“好,就到我们旁边屋子吃饭吧。”
老妇人懵懂的脸色这才了悟。
“多谢你们了,你们真是好人。”蓉凰忙忙道谢着,相比较应付心机深沉的宫里人,眼前的老两夫妇让她感到轻松。
这老夫妇家是三间茅屋,一间是主卧休息,一间就是大厅,另外一间是做饭,放着柴禾什么的杂物。
老夫妇们什么也没多说,替她夹了一些菜放在糙碗,端到主卧的桌子上,然后笑了笑就关上了主卧的木门。
蓉凰这才敢将母妃的面纱摘下,拿着帕子擦拭母妃脸上的虚汗。
“辛苦你了。”淑妃看着蓉凰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不辛苦。”蓉凰朝着母妃柔柔一笑。
淑妃刚解毒,又奔波了一天,并没有吃下多少东西,便依在了屋里的榻上睡了过去。
蓉凰看着母妃憔悴不堪的样子,心疼极了。轻手轻脚的将用完的饭碗收起,端出了外屋对老夫妇们道谢。
老夫妇在知道她的娘累的睡着之后,就没说什么,直说让她们娘俩睡他们主卧,这让她满是感激。
深山里总是特别安静,夜,深了,老夫妇们在客厅的地上铺上了棉被,准备入睡,这时,外面的狗再次叫嚣了起来。
蓉凰躺在了母妃身边,闭上眼想入睡,却是毫无睡意,毕竟这一天经历的事太多了。
脸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不由的抬手抚上了被自己划伤的脸颊,鼻息间还是浓重的药酒味,伴随着她今天一天了,这道伤疤从今往后将会永远陪着她,提醒着她自由了。
自由,滋味真好。
不知夜里几时,天落雨了,似乎下的很大,她能清楚的听到雨敲击着屋顶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清音低沉,带着沉闷。
寂静的夜,她在漆黑的夜里睁着眼静静地听着雨声,记起曾经在皇城里听雨的日子。
那时下雨母妃很喜欢对她说:放眼整个天下,只有皇城的雨是最寂寞的风景。
她不懂母妃这话。
母妃笑的寂寥的解释:因为皇城本就是寂寞的,皇城的女子,更寂寞。
她这才明白了母妃这话中的含义。
雨声继续滴答着,狗却忽然狂叫了起来,让放松下来安静听雨的她立刻满是防备。
已经熟睡的淑妃似是被狗的狂声所吵,紧锁着眉头,却并未睁开眼睛,只是极不安稳的翻了翻身。
透过门的缝隙,蓉凰看到了烛火,也听到了老两口低喃细语,脚步声,接着就听到了木门被打开的声音。
狗不叫了,她听到了老头的问话,还有一位男子说着下雨要借宿的话,这些话和她们之前的话,并无什么区别,都是借宿。
片刻的沉默过后,老头终是让男子进了屋。
蓉凰听呼吸很确定的知道来者是会武功的人,除却老头夫妇的气息,借宿来的人有三位。
门被轻轻敲响,老妇人的声音响起道:“姑娘,有借宿的,方便我进屋拿床棉被吗?”
蓉凰听后已经快速下了床,轻声轻脚的走到门口,她人躲在门后打开了木门。
老妇人端着烛灯走进屋里,转头看了一眼蓉凰,慈和一笑,随后一边去拿棉被,一边低声道:“今天还真奇怪了,往年一年到头都没外人,今天一碰就碰到你们两伙人。”
蓉凰没有回应老妇人,只是站在木门后,透过木门的缝隙看向了大厅里,的确来了三个人,还都是男人,两人着黑衣,容貌竟很英俊,手中持着的长剑,一看就是会武功的。两黑衣男子身旁站着一个穿白衣的人,身形一看就是男人,全身散发着让人退避三舍的逼人气势,这白衣的男子头上带着白色的罩帽,让她看不到容貌,并且从他们的衣料上来看,他们不似普通人。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带着白色罩帽的男人扭头看向她的方向,让她心中一惊,但自己没有躲开,而是继续注视着他,直到老妇人的话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