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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早些歇息吧。.”老妇人从一旁破旧的木柜里拿出了一床棉被,一手端灯,一手臂夹着棉被,而后走到蓉凰旁柔声说着。
蓉凰朝她微微点头,而后关上了木门。
淑妃终究是被吵醒了,正看向蓉凰,眉目间的疼痛、疲惫在微弱亮光下显得那么的清晰。
蓉凰走到床榻旁,握住了母妃的手,对母妃柔柔一笑,低沉道:“我守着你,睡吧。”
淑妃看了看蓉凰,最终闭上了眼眸,再次睡了过去。
雨,在这寂寥的夜里下了一晚。
蓉凰因为那陌生三个男人的缘故,一宿未合眼,守护着自己的母妃,静听着木门外的一切动静。
她在老夫妇他们的谈话里,听到了三个男的在厨房里换下湿掉的衣衫之类的话,然后就安静了下来,许是他们都入睡了。
清晨到来,雨已停下,蓉凰看了看还没醒来的母妃,径自下了土榻走到了窗边,微微打开了窗子,一阵冷风吹来,让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窗子旁有棵树,树叶上挂着滴滴水珠,空气也带着土的清新,让她感到舒服极了。
狗忽然叫了一声,一张俊脸下一刻映入她的眼中,一袭黑衣,容貌俊朗,这是昨夜借宿的三个男子其中一个。
老夫妇家是被篱笆围起,篱笆内种植的几棵树应该是夏天乘凉用的,此时,那个男子就站在她几步之外的树旁看向她,眼底带着一抹惊愕,随后,平静无波的看着她。
蓉凰迎上了他的眼眸,并没有退缩,不过很快她就关上了窗子,因为母妃醒了。
“凰儿……”细细低语,似是自喃。.
“娘,我在。”蓉凰急忙走到床榻前,轻声回应着。
刚睡醒的人一般眼里都带着惺忪感,可她没有感到母妃眼里有半分的惺忪,有的却是迷离,仿佛失去了灵魂的人儿一样,六神无主。
片刻,淑妃才缓过神,她看着眼中带着担忧的蓉凰,扯出一抹笑,她柔声道:“娘,好久没睡的这么好了。”
蓉凰鼻子一酸,眼眶热了起来,想起她们母女胆战心惊的在深宫里挣扎,此时的安宁却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弥足珍贵。
淑妃微微一笑,道:“我身子好多了,你看,天也亮了,扶娘起来,我们还要赶路。”
“嗯。”蓉凰压下心里的难受,轻嗯一声。
就算她在怎么防备那三个男子,可天亮了,她们也要继续赶路。蓉凰打开了木门,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三个男子都在老夫妇他们的大厅里。
倒是,那老夫妇不见了人影……
简陋的屋子里,白衣男子坐在一旁,另外一位黑衣男子坐在白衣身旁,各自都沉默着,之前她在窗边看到的男子,正在来回渡步,她的出现,成功的吸引了他们三人的注意力。
她扫了一眼他们,并没有察觉到危险,倒是她看向自己的母妃,看到了母妃眼底划过一闪而过的警惕,她才知晓,母妃才知道他们三个的存在。
她没有再看向他们,而是扫视屋里,想道别那老夫妇们,却并没有看到他们,就扶着母妃直接走向了门口,既然没见到,那只能不告而别了。
直到她们走出大门口,自己都能深切的感受到背后那抹让她不适的目光。
幸好她身上带有干粮和水,到不用担心路上饿肚子。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人口众多的镇上。她买了一辆马车,雇了一位车夫,这样才让她们前行的路加快了一些。
这时,蓉凰的心里已经确定她们最终的定居在何处,不是天楚,不是北岚,而是洛国,有了目的,前行就不在迷茫。
这天下午,她们途经一处大城,本着补点路上用的生活用品,就在一家客栈前停下,天渐渐热了起来,为了行走方便她早已换下女装,穿上了男装,面纱也换上了黑色纱帽,脸上最初被匕首划的很深的伤早已结痂,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在她的脸颊上。
淑妃的身体自从服下解药之后,一直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差,身体力气渐消,还嗜睡,经常在马车内一睡就是一整天,。蓉凰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中途看过不少大夫,却都看不出究竟,自己只能归结为是这一路不停奔波未得到好好的休养,才使得身体变差。
所以,每次经过一处大城,都会停留上些许日子,让母妃的身体得到一个良好休养的环境。
“张老,你是消息最灵通的人,听说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和亲之事了吧。”位于大厅中间有张桌子,围着几个男子坐着,此刻都看向偏角一张桌上的一位悠闲喝着茶的双鬓斑白,留着长长白色胡须的老者满是兴趣问着。
“就是,张老,快说说这和亲怎么了?”一旁桌上的人一同开口追问着。
“张老,都说说最近有什么大事吧。”
此刻是下午,店里只有两三桌,不过为了清净,蓉凰她们坐在了二楼偏角,二楼客人极少,在她扶着母妃上二楼时,二楼只有几位带着面纱的女子,拿着团扇在低声细语,身旁还有一看就是丫鬟打扮的在侍候,故此,她一眼就知这是闺秀们的聚会。
在她听到和亲时,她心中一颤,更加的留心起来。毕竟她是借着和亲为交易的筹码,才脱身出来。也不知这之后会不会出什么变故,若是宁皇后的后招没有缓和下人员更替的矛盾,那么此刻她们母女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淑妃坐在她的身边,神情有些呆滞,对于楼下的话,她罔若未闻。
看着一个个充满好奇等着自己讲解的听众,张老清了清嗓子,慢动作的小嘎一口茶才不紧不慢徐徐道:“这是一个月前的事了,话说先帝第八帝姬宁平公主,出生时先帝为庆贺她出世,大赦天下还在宫里燃放了六天六夜的焰火,照的天地同辉,可见先帝对宁平公主的喜爱。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当时最受宠的淑妃和掌握整个朝廷的萧丞相,可惜,位高权重的萧丞相与宠冠六宫的淑妃娘娘父女想霸占皇权,结果被先帝反杀,一时萧丞相整个家族被株连九族。值得庆幸是,先帝不忍杀淑妃,毕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就将还在淑妃怀里襁褓的宁平公主和淑妃打入冷宫……”
话落。他得意的扫了一眼四周正聚精会神听他说的人们,随后道:“冷宫啊,那是深宫女人最害怕的地方,一旦去了冷宫就等于死了,那里没有宫女伺候,没有山珍海味,像淑妃这等娇贵妃子,还带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宁平公主,加上她们受宠时拉来的仇人,深宫女子都寂寞,逢高踩低,可见淑妃她们活的多么心惊胆战。”
“世人都说先帝念淑妃的情,实际在我看来,先帝是恨淑妃,不然也不会留着她们母女在冷宫受苦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