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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合欢散,我骗你作甚,我们不是害人性命,而是要成全他们。.”
林佩佩将信将疑,想到自己身怀有孕,就算出了差错,也定会拉玉妃下水,道:“我且信你一回。你若利用我干坏事,我也定会拉你下水。”
“林妹妹放心,这是好事。”玉妃笑得灿烂无害。
卸子从外面进来,道:“玉妃,厨房那边已准备妥当,你看还需什么?”
“好妹妹,你且小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玉妃携卸子离了镜月苑。
见四下无人,卸子快走几步,道:“玉妃真要帮王妃获宠?”
玉妃神色里掠过一丝狠毒,冷哼道:“她被贼人劫持了那么久,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我就是要替王爷捅破这层纸。”
卸子想了一会儿,道:“如若王妃非完璧,王爷定会厌恶于她,她失宠也是早晚的事儿。可是万一……”
“万一她有幸是完璧之身,这药下去对她的损伤也不小。”
卸子一惊,道:“不是‘合欢散’?”
玉妃阴森一笑,她才应该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却白白地被林幽兰给夺去了,这口气她又岂能就此咽下,道:“是媚毒,比合欢散厉害百倍的媚毒。”
“是什么药物竟如此厉害!”
“夜、夜、媚!”玉妃道出药名。
卸子一声轻呼,想了一会儿,道:“若是王爷肯相救于她,她还有一线生机。就算生了,却也是半废之人,三五年内若想孕育子嗣,难如登天。若是王爷不肯……”
“若是王爷不肯相救,她唯有被媚毒控制终生,变成人尽可夫的淫 娃 荡 女!”
“这一招,着实厉害!”
玉妃握紧拳头,厉声道:“这也是被她给逼的,若我再无动于衷,下次被送往庵堂的人便是我了。”
卸子道:“如此,就算有个万一,东窗事发,下药之人是林奉侍,她看在林奉侍是自己的侄女份上,唯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玉妃也定会安然无样。”
***
冬夜凄冷,夜风乍寒,吹在塘中的残荷上沙沙作响。夜里无月无星,那蜿蜒点缀在桥廊两侧的灯笼散放着迷离的光芒。
林六依旧是一袭湖色绸袍,夏青挑了件白髦斗篷给她系上,春欣挑着一只茜纱灯笼,主仆三人往镜月苑移去。
近了镜月苑,听到一阵细碎低沉的说话声。
春欣站在苑门,往里一探,碎红摇影,烛光映出两个女子的身影。卸子早早地候在苑门口,见到林六恭敬地唤了一声:“王妃安好。”
春欣道:“你们主子今儿还请了什么人?”
卸子道:“还有紫蝶轩的林奉侍。”
春欣粉脸一转,颇是不乐:“这是何道理,今儿还以为单请我家王妃。竟请了那位来么?”
卸子笑:“这可是我家主子的一番心意呢。”
林六并无言语:难不成是玉妃想让她与林佩佩私下见面、相认?
林佩佩身怀重孕,这些日子一直是足不出户,听人说产期便在这几日。
卸子奔向门口,道:“玉妃,王妃到了!”
房门大开,玉妃携一个身怀重孕又显浮肿的华衣女子跪于一边,看似在跪,却更是蹲,那双腿竟是不由自己般。
林六心中一软,林佩佩小小年纪便怀上孩了要做母亲,脸上的肌肤发亮,这不是胖,显然是浮肿之状,许连其他地方也浮肿得厉害,曾经明亮的眼睛也肿成了一条缝,再无昔日里的清秀模样。
“见过王妃!”
“都是自家姐妹,又无外人,何必这么多礼。”
林佩佩一直听有人议论,说林王妃就是昔日的林奉侍,之前还有些狐疑,本想早去水月阁一探究竟,可禧嬷嬷总说皇家子嗣要紧,不允她离紫蝶轩半步。此刻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面前是一个高贵、得体的华衣女子,嘴唇微张,却终是未唤出口来。
“林奉侍莫要多礼,小心腹中胎儿。”
夏青搀起林奉侍,玉妃与林六分尊卑入座。
圆桌上摆放了二十余道美味佳肴,卸子手持酒盏,动作漂亮而熟练地斟了三杯酒。
玉妃持起白玉酒杯,道:“为了我们三姐妹今夜能坐在一起用膳干一杯。”
林六含笑,她可从来没有想过嘉王府的女人都是良善之辈。玉妃请她赴宴,表面上看,是为了安排嘉王来镜月苑,又有林奉侍坐陪,好像是诚心十足。
酒,可没有好酒。
不是酒不好,而是这酒不能轻易喝下。
林六道:“我极少饮酒,今儿便作罢吧。”
玉妃道:“王妃不便饮酒,不如以茶代酒。”
林佩佩起身,与玉妃二人交换眼神,玉妃含笑望着林六,指着其间的几道菜肴道:“喏,这可都是我特意令厨房做的大兴菜,猜想王妃也会喜欢的。”
林六细看着桌的菜肴,道道精精致,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
一边,林佩佩警惕从袖里取出一个小包。卸子心中着急,这种事若是被人瞧见,可是大罪,身子挪移挡在一边,不多不少恰巧遮住春欣的视线。
林佩佩的小手微微颤栗,卸子紧张得一颗心快要蹦跳出来。佩佩打开了纸包,将药粉倒在茶水中。
卸子见下药成功,道:“林奉侍小心烫着!”提起一边的茶壶,将一线清水注入杯盏之中,只眨眼的工夫,那粉末便消失不见,融入茶水之中。
林六见佩佩亲手捧来热茶,再无不喝的道理,执起茶盏,道:“同饮!”
林佩佩止不住地细望着林六,小姑姑摇身一变成了嘉王府的王府,尊崇无限,又是燕帝下旨赐婚,这是何等的荣耀。谁能想到呢,当年在林府里受尽磨难,饱受欺凌的林六如今竟是这般的高贵。
一杯之后,大家随意吃用,林六不愿呆得太久,三更一刻时分嘉王就会到镜月苑来,携了春、夏二女别了镜月苑。
刚离镜月苑不多远,便见那边有一行人移来,借着盈盈灯光,瞧那高大的身影却是嘉王无疑。林六故作未见,带着侍女避至一边,生怕被他瞧见一般。
林六坐在绣锦前,正想再绣一会儿,头有些发昏、还有些发困,今儿她可没喝酒,怎的会是这般。用手揉了揉了太阳穴,心里暗想:许是近来太过操劳。只得作罢,早早儿地进入芙蓉暖帐。
待她睡着,竟做了一个奇怪而美丽的梦。
梦里,她行走在燕京城郊的桃杏林中,漫天飞舞的花瓣,像一阵轰轰烈烈的花雨,在那凉亭之中坐着一人,衣着一袭白衣,以为是沈思危,她轻轻唤道:“思危……”就似忘了,他已娶了新月公主。
犹记那日在镇远候府的阁楼里,他和她如此的亲近,亲昵的相吻相亲。梦里,竟似回到了阁楼。他捧着她的手,彼此凝望,他的眼里蓄满了如水柔情,那眸光里闪漾着醉人的光芒,像月光皎洁,如阳光灿烂耀眼。
她爱着他,他是否爱着她,她不知晓,只想放纵一回,握紧自己期望的爱情。仿佛彼此身边的人,都是一虚幻的身影,可彼此那急促的呼吸,熟悉的气息,在空气里消散,他们才感觉到彼此的真实。
[第五十三章 缠绵,疑似**]
沈思危动情地诉说着天底下最美丽、最动人的承诺,“幽兰,我心里一直有你……”
有她,他却迎娶了另一个女人。
无法容视的心痛从心底漫延,她挣扎着离开了沈思危,“你娶了公主,你是驸马!”这是怎样的事实,如此的难堪,她想逃,远远地逃离沈思危。
难受,蚀骨的难受,就像有虫子在咬她的骨、吸她的髓,撕咬她的肉……从未像现在这样的难受,一定是地狱……
而脑海中全是男女亲昵的画面,可身体却沉入地狱的烈焰之中,焚烧着、鞭笞着,即便是焚烧成灰,也难减身体的煎熬。就算是鞭笞得遍体粼伤,也难让她恢复理智。
这是怎么了,她怎会被这样的画面所控。
林六沉迷在梦境中,双眸微启,烛火摇曳,她早已辩不清梦境与现实,唯有深刻地记住今夜的痛楚、煎熬。
她仿佛跳入烈焰中,那熊熊的烈焰正燃烧着她的身躯。
她又仿佛,跌落到无数的荆棘林里,正被那无数的枝条、勾刺所伤……
又像是,有无数的虫子爬入她的身体,正在食咬着她……
这是怎样的痛,她无法形容,是她从未经受过的。
梦,一定是梦,一场古怪的梦。
灼烈如焚,撕裂如碎片,身沉体重地揪痛如陷地狱之苦,周而复始,开始又结束,结束又开始,令她沉陷在无边无际的折磨中。.
是病了吗?
可这样的痛如此的奇异,又不像是病,因为思绪在痛楚中变得逾发的活跃,那些远而淡去的过往,一幕幕又浮在脑海,涌现在眼前,任她怎么努力也挥之不去。
沈思危的容貌一次又一次地从眼前掠过,他如诵如歌的声音,那样的富有磁性,总是回荡在耳畔。
他的笑,是她今世都无法走出的梦靥。
他的声音,是她今生都不能忘怀的音律。
“思危,为什么?为什么你最终还是放弃了我?”
这是她一直以来不愿想,也不愿面对的问题。她总觉得自己可以相毗于他,可最后,还是天涯咫只,错肩而去。
身体的折磨与痛楚最终牵扯出她心灵的辛酸,那些在平日里不愿去想的事一幕幕都变得清晰起来,又将她推到了过往的苦痛挣扎中。
当黑暗渐渐的褪去,当黎明的帷幕轻轻拉开,痛苦减缓,她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开始拼命地飞奔,想逃离那折磨人的痛苦。
她想梦,想如以前那样无梦的安睡,可她在疲备中进入另一种梦境。
阖上双目,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六。”
林六缓缓走近,待那男子回头,却是李夜的脸,他带着满心的痛楚。
“李夜……”心中一惊,唤出她的名,正要握住他的手,一道金灿灿的阳光射来,她倏地启眸,眼前是华丽的芙蓉帐,窗户已启,窗帘外映出一抹灿烂的朝阳。
春欣柔声道:“王妃,睡得可好?”
原来,那一切皆是**一场。
面前没有沈思危,也没有李夜。
只是,她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就像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浑身乏力,大汗淋漓。
梦醒之后,是遗留心间那久久不去的浅痛,如丝如雾,如幻如灭,林六痴呆了许久,她在心里轻问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为何与她纠缠罗帏的会是沈思危。
答案在何处?
于己心,她真爱的始终是沈思危。
对李夜,她只是贪恋于感动,感动于他对自己的痴。
故而,梦里她与真爱的男子缱绻缠绵,她却只想抓住一个能给予安全男子的手逃离……
一切了然于心。
贪恋又如何,她和沈思危到底缘尽情了。
夏青带着两名婢女,将铜盆放到架前,结起罗帐,看着依旧迷茫不解的林六,轻问道:“王妃昨儿没睡好么?”
林六觉得睡得很好,只是做了奇奇怪怪的梦,细想起来,这一夜几乎她梦里都是男人,有沈思危、有李夜,甚至连嘉王也梦到。看到嘉王背影时的闪躲,想要抓李夜的手,却又与沈思危的热烈纠缠……梦里一切,零星片断,却又这般的清晰,尤其是与沈思危纠缠的画面,就像是真的一般。
清醒后,唯留她羞红的两颊,潮红于脸,道不出的娇媚迷人。
夏青道:“昨晚,王妃一直在说梦话呢。”
“我说了什么?”林六低垂着头,如若让人侍女知晓她竟是做了一些奇怪的**,还不知她们会怎么笑话呢?老天,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春欣正待说,夏青抢话道:“王妃也没说什么,支支吾吾,声音太低,我们都没听清。”
“哦!”
林六应了一声,放下心来,梦里出现的男子太多,无论是唤沈思危还是唤李夜,都不应该。
又是忙碌的一天,林六用过晚膳,刺绣一阵,以往她就算是绣到天亮也不会有昏沉欲睡的感觉,可这两日不知怎的,一到三更时分,就按捺不住的困乏得紧。
莫不是累得病了?
林六心里想着,宽衣解带,再入芙蓉帐。
四名大丫鬟按天值夜,今儿轮到了夏青,正在耳房里打盹,就听到一阵低沉的细语声。心中一惊,步入内帏,挑开纱帐,却见林六躺在床上,身子不停的扭曲着,双臂不由自己的抓扯着衣襟。
“王妃,王妃……”夏青连唤两声,竟无醒转的样子。
林六面色酡红,夏青用手一探,竟有些**。
秋叶惊吓不小,唤醒春欣,两女站在罗帐。
春欣看着不停拽拉衣襟的林六,一张脸涨得通红:“王妃不会是病了吧?”
雕花床上,林六扭动着身躯,一双莹白纤细的手拼命撕扯着胸前的衣襟,只听“吱——”衣襟破裂,她黛眉紧蹙,红唇微张,双眼微闭,眼神迷离,透着被**折磨的痛苦。
“王妃、王妃……”夏青坐到床前,用手轻推,林六碰触到冰凉的手,迷蒙着坐起身来,抱住夏青,口里呢喃自语:“热C热……虫子,好多的虫子,我好难受啊……我口渴,我难受……”
夏青讷了一下,林六这样紧紧地抱住她,脸颊在夏青的脸上摩擦着。林六的脸太烫,也至于让林六感到到夏青脸上的冰凉很舒服。
春欣却再也等不下去:“我去告诉王爷,王妃像是病了。”
不待夏青开口,春欣整衣离了水月阁。
夏青坐在罗帏前,看榻上的林六散发着低喃细语,迷离如梦。
夏青不解地凝视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在王府多年,自然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带着不解与疑惑,近乎自言自语,道:“真是奇了?这水月阁里都是自家人,会有谁对王妃下药?”
再仔细审视、查看,这症状,定是身中媚 毒无异。
想到这里,夏青不由得轻轻一叹,“也唯有通禀王爷拿主意了。”
若是任由她继续抓挠下去,定会自伤,女人的容貌最是珍贵,夏青想到此,下楼唤醒秋、冬二女,道:“你们俩赶紧按住她的双臂。”
夏青和冬霜各按了一只胳膊,林六的身子扭曲着,她不安份地踹开了身上的被褥,浑身似有万千虫子在啃咬,就像它们急切地期望从她的肌肤之下要冲出来一般,口里发出无助的浅吟声,她挣扎,她挥舞,可她的双臂却被人死死地压住,不能动弹,只能任由她被无情的**和痛楚折磨着。浑身都痒,心里更难受,就像恨不得挠破每一寸肌肤,让那些不安的虫子冲出来。
外面,传来了嘉王的声音:“她到底怎样了?”
春欣急道:“王爷,昨晚瞧着就有些不对。我们只当是王妃说梦话,没想今晚竟越发地厉害了,你快去瞧瞧吧。”
林六不安地扭曲的身子,大足互蹬着小腿,双膝用力地挠着痒,整个人已处于半睡半昏之中,双眼眯成一条缝,露出一双迷离如梦的眸子。
嘉王瞧了一眼,刹时就明白了,道:“小喜子,太医何时能到!”
小喜子也辩出了不是病,而是中了媚 药,道:“还请甚太医,王爷今儿不如就替她解了。”
“住嘴!”当他是什么?
他不愿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如果她身上的媚毒能解,他一定让太医给解药,而不是借着她身中媚毒就将她占为己有。
来不及查出背后下毒的人,嘉王当即道:“速请太医!”
这是多好的机会,王妃拒绝伴枕,可现下却中了媚 药,王爷若在这时候要了她,并不是趁人之危,而是为人解苦啊。
“夏青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是!”
嘉王走到床前,示意她们松开林六的双手,手一松,她的手就落覆在胸前,拼命地抓挠着裹胸,嘴里发出“唔唔咦咦”的声音。
心头道不出的难过与怜惜,看她这样用力地抓扯着,生怕她伤了自己。就在她快要抓脸时,嘉王先一步用手落覆在她的脸颊。凉,这样的凉快舒服,林六抓住他的大手,寻着那冰凉的大手依附过来,落在嘉王的怀中,不停地往里趁,偏隔着那层衣衫,她抬手抓扯着嘉王的衣衫。
“夏青,再派人去催催,让他们尽快请来太医。”
夏青应了一声,到外间催促冬霜、秋叶等人速迎太医。
嘉王任由她脱去自己的外衣、中衣,最后他竟赤着上身坐在她的床沿。“她已非完璧”,不是完璧之身,他本应嫌她,可听说她病了,他便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如若,一定要他才能替她解媚 毒,他不会拒绝,因为他不想看她能受,更不愿她挠伤自己。
然后,林六只是在他身上的体温来让自己舒服,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她依了他的前胸,又贴在他的后背,她此刻竟已是浑身赤裸,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死死地抱住了嘉王。她身上**的温度传来,撩动他的心弦。
为什么没再做别的?
她是在控制?
如若能用理智来控制,她就不会把自己脱得一 丝不挂。
如若她非完璧,已懂人事,就不会只是单纯地抱他。
林六,你应是冰清玉洁,为何要骗本王?
明明从未做出越矩的行为,却一再地拒绝本王。
嘉王觉得很意外,从她身上那变得红通通的肤色来看,这媚 药的药效极大。
不可以再让她这样下去,不是她受不住,而媚 惑美人当前,林六的眼里散发出渴望得到缓解的迷离眼神,是个男人看到这等情景,无不血脉贲张,难以自制,何况是他,他是真心的待她,看她痛苦,更难自抑。
嘉王手指一动,点了她的穴道,令夏青另寻了中衣、裤,轻柔而怜惜地为她穿上。刚着好衣服,便听小喜子喘着粗气奔了上来:“王爷,太医到了!”
被点了穴道,她的痛苦更烈,密密的汗珠从额上渗出,手足皆不能动,只能发出那难受的细吟声。
太医是个中年男子,几步近了跟前,夏青取了迎枕,罗帐外只放出林六的手腕。
见太医诊脉完毕,嘉王急切地道:“可有解药?”
太医摇了摇头,道:“王妃中的乃是无解的‘夜夜媚’。从她中毒来看,应是昨儿就身中此毒。不知为何,竟平安熬过一夜。”
嘉王道:“真的无解?”
“夜夜媚”据说是近来出现在燕京的媚 药,是青楼老鸨用来对付不肯就范的青楼女子,只需一点就能让她们失了理智,深陷其间。
太医道:“因昨夜王妃熬过一夜,这药效便增了一倍,今夜若是再不能以男子解毒,毒效会再增一倍,就算明晚与她交好,也不能尽减她的痛苦。相传这药乃是前越百变魔君所研制,并无解药。”
嘉王怔在一边。
他不想趁人之危,可眼下情势,已不容他多想。
太医放低嗓门,欲言又止,小喜子示意夏青退出内帏。
太医方道:“这种媚药最是厉害,欢娱之时,中毒女子必须赤身不沾一物,每遮一块肌肤,都会让她痛苦万分,稍有不慎,她更会挠伤自己,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欢娱时,毒性会随着汗液排出少许。要知当晚的毒性是否暂解,可观她的肌肤,若是肤色转白、体温正常,说明当夜的毒已解。如此要坚持七夜,因昨夜未解,今夜的毒性极烈,七日之内如果不能全解,她的一生都要饱受媚毒之苦。”
也就是说,除了与男子欢好解毒,别无他法。
嘉王还是不愿意,倒不是他不善此事,相反因他皇子身份,又贵为王爷,身边从不缺女人,也深晓男女闺阁之事。只是要他和林六……心中想想,都觉得不忍。问:“真的就没有其他法子?”
太医道:“通常一种是流血放毒,但观王妃肤色、症状,毒性发作,就算放血也无效。还有一种便是纵情欢娱,直至她肤色、体温正常为止。”
嘉王衣袖一挥,抓住太医的衣襟,道:“除此之外,当真无解?”
太医心中一怔,说话结巴道:“嘉王……微臣不敢欺瞒。微臣听闻近年燕京青楼老鸨常使此药对付不肯就范的姑娘,听说媚红楼里有位叫张百媚的青楼女子,夜侍七男而不倦,可见此毒是极厉害的……”
张百媚,乃是风尘中人送她的绰号,以前唤作何雅号,早已无人知晓。这女子本已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家中也曾高苑碧瓦,不知何故沦落风尘,因拒不接客,惹怒老鸨,便给她下了此毒,最初两夜还能抗过,到了第三夜,便不能自抑。自此,堕落风尘,直至现下夜侍众男而不倦,被风尘中人唤作“极 品活马”。
嘉王听太医如此一说,心重重一沉,如此,她便真的无解了,是谁竟要如此害她?如若他不为她解毒,他日那青楼的张百媚便是她的后尘么?
“嘉王,王妃这毒不能再拖了,如若今夜你再让她这般自抗一夜,恐怕……恐怕……”
“送太医!”嘉王吐出几字。
没让太医继续说下去,不能以己身为她解毒的后果,嘉王心里是明白的。
如果不解,她的毒将在明夜再增一倍,她能抗得过昨夜,有幸再抗得过今夜,待到明夜当更深人静,她又是否能再抗过一次。
“夜夜媚”名如实归,身中此毒,若解不好,便是落下一生的病根,虽然太医没有明言,可嘉王从太医的神色中已经瞧出来了。以往与相好的兄弟们玩笑时,也偶听他们说过。
太医抱拳道:“嘉王恕罪,请恕臣下无能为力。”
要他为她解毒么?
他从未想过要这样占有她,他一直在等,他也可以等,等到有朝一日让她爱上自己时,再让她做自己真正的妻。他所要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嘉王解开她的穴道,刚一解,她就依身附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他的身,她的体香和气息充斥在周围,嘉王愣坐在一边,太医说过的话回荡在耳边。
是谁?
到底是谁居然这般算计于她。
如若,他占有了她。
不,其实是他说服自己在救她。
待她恢复了理智,还会怪他么?
喜欢她,怨恨她,却又想救她,他与她之间交织的命运,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
对其他女子,他可肆意的羞辱、折磨,但对于她,他不愿这般,滚滚红尘,难让他记挂的女子不多,又让他能动心的女子就更不多了。
女人虽多,他看懂了太多,因为看懂,才觉她们的虚伪。但林六是这般的真实,她总是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又不愿要什么。
该要如何是好?
若不替她解毒,她的毒逾深,熬过今夜,明夜呢?就算有幸熬过明夜,后夜就能抗得过么?待那时,毒发乱性,定比他此间借她迷乱要了她还要难堪。
如若,她要恨,便由她恨好了。
只有用恨的名义,他方能强迫自己这么做。
就算知晓了答案,他也必须这样做。
他不能看她挠伤自己,更不愿看她被这样的痛苦所折磨。
如果不尽快解毒,她早晚会被毒发时的痛苦折磨至死。
一番纠结,一番思量,嘉王终是拿定了主意:救人要紧。
她却如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里,嘉王卸去残忍、冷漠,只有痴情、温柔……在这场漫长痴缠的梦里,她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嘉王。
***
水月阁外,玉妃携着卸子翘首相望。
“你瞧仔细了,今儿王爷真在水月阁安歇?”
卸子低头应道:“我瞧得真真的,王爷自进去就未见出来。”
玉妃陷入沉思,以她对嘉王的了解,他是一个极其注重女子名节的男子,若非完璧根本就不屑一碰。这林幽兰被贼人劫持已久,他怎地还真要为她解毒?
她令人下药,就是要让林幽兰身败名裂,亦要嘉王果决地将她抛弃,可瞧眼下的情形,王爷莫不是对她真的另有心思?
男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理解,莫不是对林幽兰这真是一个例外。
只是,任他如何解毒,要想解掉林幽兰身上的“夜夜媚”只怕也非易事,她且坐着等看好戏,如果嘉王不能解掉此毒,林幽兰红杏出墙,闹出糗事便是早晚的事儿。
玉妃如此想着,本有些妒意的心情刹时好转。
“卸子,我们回去!”
“玉妃不再瞧瞧,或许再过会儿,王爷就出来了。”
玉妃冷哼一声,她可不信林幽兰还是完璧之身,如若不是,今夜只是一个例外,明晚嘉王必不会再碰她。毒性解不了,林幽兰就必死无疑,只是在她死前还会让皇家蒙羞,让她自己出丑。
走了一截,近了镜月苑,玉妃放缓脚步,道:“卸子,以你之见,王爷是如何看待的?”
卸子此刻心里也没了主意,按理这是不会的,可嘉王竟要以身解毒,可要解这种毒,并非易事。“今夜的毒能否得解,瞧明晚情形便能知晓。”
玉妃心里反没了底:“我怎的忘了一件事,早在半年多前,王爷不是在宫中就强要了她么。也许是因此罢,王爷他才会……”
“玉妃这是怎的了?”
玉妃想到此节,林幽兰一早就是嘉王的人,现在他救自己的女人,本在情理之中。这一回,怕是她的算盘要落空了,原想着嘉王不会再碰她,又怎能想到他居然替她解毒。
“昨夜,她是怎么熬过一夜的。会不会也是王爷……”
卸子道:“玉妃想多了,昨儿一宿,奴才都守在水月阁外面,王爷确实未去,也未见任何男子出入。”
玉妃听罢,细想一番,惊道:“这回,只怕我们要惹祸上身了!”
“不会罢。下药的可是林奉侍,她现在怀有身孕,王爷想要处置,也必不会追究……”
总得看着林奉侍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从轻发落。
“这几日,我们还是小心些。”
“奴才明白!”
可玉妃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再出任何差错。
只是,有些事却躲不过。
她更没想到,这么快嘉王就令人开始调查此事。
而她,却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
一觉醒来,林六浑身酸痛难耐,脑海里又浮现起昨夜的梦境,想到是那样热烈的一梦,她的脸颊顿时转为酡红。她低头看着自己,着好的裹胸、着好的**,并不曾如梦里那般的***不沾一丝。
怎的做了那样的怪梦?
林六在心下暗问自己,她不是极度厌恶嘉王的么?为何她的梦里,竟是与嘉王一夜痴缠。
外间是什么时辰,她不知晓,几扇窗前,静静垂挂着轻纱、窗帘,屋子里一片昏暗,红烛将尽,滴滴烛泪冷凝成冰。
她翻了一个身,这一动,浑身上下越发地酸痛,就连腹部竟也是**般的刺痛,本想站立,双腿颤立微微,竟似没有半分力气。
她怎忘了,自己的内力被软骨散所制,是使不出力道的。
“夏青!”林六每日醒来,总是习惯性地唤她,不仅因为夏青是她做奉侍的婢女,更因为夏青是四个大丫鬟里,唯一为她所想的侍女。
外间的婢女听到声响,唤了一声:“王妃醒了!”
只片刻,夏青、春欣逐一进入内帏,结轻纱、挂窗帘,推开雕花窗,便望见那三杆多高的日头,瞧这情形竟已过辰时。
林六的头有些昏沉,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艰难地坐起身来,浑身上下都似要散架一般的酸痛。
春欣忙着备香汤等物。
夏青走到床前,将芙蓉帐往金勾上一套,笑道:“王妃昨儿睡得可好?”
经夏青一问,林六不由自己忆起昨夜那个梦,脸上一片潮红:“好倒还好,怎的一睡沉就作怪梦。一觉醒来,浑身上下又疼又酸,头也昏昏沉沉的。”
夏青心中暗道:昨儿和王爷折腾了一宿,那动静也是尤其的大,身子不疼反倒怪了。到底都是血肉的身躯,何况是这般娇滴滴的女子,哪里经得那般折腾。
夏青本想点破,可今晨一早嘉王就发了话:“王妃中毒的事,你一人知晓便是,不可外传。更不得与王妃提及昨夜伴枕之事。”
这下可好,一个当成是梦,一个又命令说不许提。
林六坐起身,满是茫然:“最近许是太累了,今儿若没大事,任何人都不要吵我。”
夏青应了一声。
春欣令人抬进一只大浴桶,初冬的香汤混入一桶白乳,香汤至清,上漂着紫、黄两色的秋菊,宽去内衣,林六赤身步入浴桶。
一合上双眼,就忆起昨夜梦里的情景。
林六不愿去想,她怎会做那样的梦。
不是与他说好了,她做个本份的王妃,他也不会碰她。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奇怪的梦,沐浴完毕,用过早点,坐到窗前静心绣花,可昨夜的梦境还是有意无意地浮现在眼前,有些片断,竟是那般的真实。
一不小心,针凿指头,一阵钻心的疼痛,却见指尖血珠凝结,她将手伸入口中,连舌头和嘴唇都略有些木讷。
呃,她想得太多了,只是一个梦而已,却总为一个怪梦而不安。
只是,她的梦里若有沈思危还情有可原,怎的竟是与嘉王纠缠梦境……
难不成,她对嘉王早已动了心思。
可,她不会对嘉王动心。
林六怎么也是想不明白,心间唯有对自己无尽的责备与羞愧。看着眼下的绣锦,飞针走线,只有锦中景、锦中人……
这一天,还真无人来扰她。
她又可以安安静静地绣锦,站得累了便坐,坐得酸又站着,总是这样静呆在窗前,眼睛累了透过阁窗看外面的风景,手累了,就垂臂闭目养神,如此一天,倒也平静过去。
林六本想现多绣一阵儿,不知怎的,可刚入夜里三更时分,头脑发昏,浑身乏力,体内还有一些隐隐的**。
这,到底是怎的了?
今儿不是很静心么,真还和昨儿一样的困乏,还是因为服了软骨散,内力被封的缘故?
林六轻轻叹息,早早儿地洗了手足,入床睡觉。
她想,也许今夜就不会再做怪梦了。
三更二刻,嘉王从青柏苑过来时,撩开床帐,就看到床上扭曲、迷离的林六,身无一物,赤身躺在床上,身子不停的颤栗着、扭曲,身上的潮红比昨夜轻浅许多,可痛苦的模样,也不比昨夜轻多少。
林六微眯双眼,看到赤 身的嘉王,蹙了蹙眉,道:“这是怎了?怎又梦到你。”她强迫自己闭上双眼。
“梦到我,难道你不高兴?”
林六也不答话,合眸再睁眼,还是嘉王,可意识变得这般的模糊。
嘉王俯在她的身上,低头轻吻她的脸颊:“想要么?”
林六再闭眼,声音低沉:“我自来最不屑多瞧他一眼,如今竟夜夜梦到他,莫不是着了魔障?”
“不是魔障,是我,是本王。”
小喜子吹灭多余的烛火,唯留罗帐周围的一对红烛,又用簪子压了压了烛芯,光亮渐渐减弱,他看见她洁白如藕的抖如薄叶,她迷离的亮眸里缠绕着缕缕迷惑与烟雾般的柔情,看见她的脸色又泛起了昨夜那样的嫣红。
林六咬了咬唇,颇是不悦地啐骂道:“我最是讨厌这个梦了。怎的还夜夜如此了。”
嘉王笑:“你讨厌?难道昨儿不好么?”
梦里醉,红腮凝。抓紧他的肩头,轻咬着唇,双眸微合,眼前的男子,肌体昂健,肤色呈暗,她竟然做了和昨儿一样的**!
林六悠悠醒转,渐渐恢复了意识,可记忆里还留有那一扯好的画面。
床侧,空空荡荡,并无梦里的人。
而她,穿着**和**。
一切,都似从未发生过。
可她,却那样清晰地记得梦里的感觉。
林六意识迷糊,辩不清是沉陷在梦里,还是如她在梦里所言“着了魔障”,怎会接连两夜都梦到他。
然后,就在林六醒来的前两刻里,嘉王整衣携小喜子离了水月阁。
青柏苑的内室罗帐中,躺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她双眼直直地瞪着帐顶。
怎么是这样,前儿清晨王爷派人从郊外庵堂将她接回,说是要她伴枕,却是她一夜独守空房。
直过五更后,他方才归来。嘉王赏了她一对上等的南珠耳坠,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只在青柏苑里静静地呆了一宿。
今儿,又传她来侍寝,不知是何用意?是否又如昨儿一般,让她住在青柏苑,他却没了踪影。
梅昭修想得正入迷,便听到外间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随意抓过外袍,往身上一裹,未待迎到外室,嘉王与小喜子已入得内室来。
“贱妾见过王爷!”
嘉王淡淡地应一声,正眼也未瞧梅昭修一眼。
“宽衣罢!”嘉王张开双臂,梅昭修移到跟前,替他解开衣襟、锦带,她羞赧娇妍。他却心中旁物,还想着之前与林六共卧罗帏的情景。
嘉王留着中衣,垂下双臂,大步走到罗帐前,纵身一扬,躺在床上。
小喜子将外袍挂在屏风上,手捧拂尘,离了内帏,梅昭修轻呼:“王爷,让妾服侍你安歇!”
梅昭修张开双臂,罗带落,素裳倾,她竟不着一丝一物,***裸地站立在他的面前。
嘉王抬头一望,只一眼便移开视线,眸子定格在帐顶,脑海里却都是与林六相亲的画面。以前她一再的相拒相远,原来她竟有这般的魅力,不仅扰乱他的心,还让他对别的女子了无兴致。
梅昭修迈着漂亮的蝶花碎步,宛如跳舞一般,近了帐前,纤纤玉手落覆在嘉王的衣襟,不待解开,嘉王将她的手推移一边:“本王今儿有些累了,睡罢!”拉过被褥盖在身上。
梅昭修心中不解,昨、今两夜皆让她过来,可他却不曾碰她。今晨得了南珠耳坠,不知羡煞多少人,唯有她知晓,其他王爷这两夜竟未碰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