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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胤京永繁渡,小运河的终点为月胤京,永繁渡便为其中一个最大也最繁荣的渡口,货载与旅客源源不断。.
渡口,依旧喧哗异常,但落于纳兰烨心中,却只剩萧风瑟瑟。来中州一月有余,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而且还是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纳兰烨微抬首,看向渡口江河,翻翻浪滚似打在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大哥,阿寂,紫苏,夜合,同是一朝为官,却身在四方,以后若要再见,又该是何时?
淡惆间,却突兀想起一道身影,纳兰烨嘴边却是划过一抹苦笑,负手前,侧首看了看渡口前的小道。紫娟,她,会来么?来送这浪子最后一程,眸中些许的期盼似随着春风刮向远方,亦是心之所向。
云紫娟如意云纹缎裳,烟云蝴蝶裙,衣袂轻柔随风动不断起浮,只因行路人跑得匆忙。阿烨,此去,或许再难相见,心甚有不舍。纳兰家虽同朝为官,而今因职责所在,各分东西,实是不尽人意。
曾派属下打探阿烨行程,得知其今日将于渡口远赴他乡,难料归期,云紫娟便急不可待地赶至渡口,唯恐错失那可能是最后的一聚。会不会来不及了,阿烨可能走了。
渡口,人山人海,杂乱无章,云紫娟焦虑地左顾右盼,却不见阿烨身影,或心急看不清,或许已是擦肩而过。都怪紫娟,总是顾虑重重,不敢早约他相见,终是错过了,原谅紫娟,此般无情无义。
云紫娟神思恍惚,呆立在路中央,轻摇螓首,失望地念叨一声。“阿烨!”
纳兰烨抬头看了看艳阳高照,似要误了时辰,心中却万般不舍,踌躇间,终是又回身一望。
茫茫人海,总是一眼便能看到她的身影,一如初见时那么俏丽夺目,仿佛周围一切都黯淡了颜色。
欣喜之余,却是忘了时辰已至,纳兰烨匆匆穿过杂嘈的人群,只为再见伊人一面。
行间,耳边却传来一声轻唤,不禁浑身一震,放缓了脚步,静静立于其后,望向那熟悉的背景,心中说不出的苦涩,良久,启唇,带着一丝沙哑“紫娟!”
云紫娟正在错失中彷徨不定,责备自己的绝情,忽闻熟悉之声,却略带沙哑,由身后传来,随即回首望去。“真的是你吗?阿烨!”
不敢相信,此刻阿烨还未离去,回身举步间,云紫娟心却是忐忑不安,几分期待,几分迟疑。
当阿烨的身影映入她眼帘,才真的敢确定,虽然内心划过一阵酸楚,终还是强忍下,轻抿唇,暂不语。.曾几何时,相聚变得这般伤感?是何因由?难道仅是因缘分浅薄么?
云紫娟星眸似蒙上细雾,变得模糊,明知此去恰似永别,何必扰人心烦,迟早让其更多地遗憾,浅思片刻,唇轻启。“阿烨,真巧,我只是刚好路过。”不能再留有余念,今生今世,只盼阿烨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纳兰烨暗叹,是谁说,前生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才换来今生一次回眸?眼前那双灵盼的双眸,清晰可倒映出自己的影子,然而,原本炫丽的光彩此刻却带着三分疑惑,三分悲痛。“紫娟!”
正欲出口,共享相见之喜,却未料女子下一语“刚好路过”,深深将他打入冰窖,瞬间冻结。
心,微痛,纳兰烨面上却不能显现半分,本就无资格要求她什么,能再相见,亦是缘份,又何必强求?
“我,”纳兰烨抿唇半晌,愣愣道出一语,而后终是一声轻笑,又恢复往常那般嬉笑无常。“是啊,真巧,我今天刚好要上路赴任澜州。”语落,眉间微蹙,终是带着一丝期许相询。
“紫娟怎也这么巧来到渡口,莫不是特意来送我的罢?”是么,是特意相送么?平静的面上,心底却是无止的叫嚣,只隐隐清亮闪于眸中,不易查觉。
云紫娟祈盼阿烨此行顺风,平安如意,思此,眉宇舒展开来,恰如初见时的阳光灿烂,浅笑,建议道:“虽然是路过,呵呵。正巧碰上啦,那就借机表现一次,当是特意的吧。”看穿他隐于表,深藏于心之意,一蹙一笑,皆显内心纠结的反复。只想让他轻松地离开,珍惜此时此刻,即使是瞬间,也要快乐的相处。
收起内心沉重的包袱,随其自然,云紫娟唇角边弯月轻挂,笑语顿生。
“顺便提醒下哦,还记得阿烨的笑容,会让人爽心舒怀哦,不过今日一见,可褪色了,愁眉不展,貌似此去还挺不情愿的。小心我去背后告状,呵呵,可就罪责难逃了。”
说完,云紫娟不由掩唇而笑,乐开怀,故又补上一句戏言。“当然,本官看你以前还算良民份上,就不追究啦X去赚些银两,来上缴吧。呵呵。”
“紫娟!”闻其一语,纳兰烨却是哭笑不得,不由摇头失笑两声,一扫方才沉闷之情,挑眉回其而复,“要银子倒没有,人倒是有一个,敢不敢要?”看似戏谑的话语,眼中竟有自己都想不到的真诚,望向女子,深入眸底,不见边际。
一语出,云紫娟啼笑皆非,眉开眼笑,两腮笑窝如凌波荡漾开来。“呵呵,没银子?那不成,这年头赔本之事,聪明的紫娟才不干呢。呵呵。这人嘛!值不值银两?还得考虑考虑!若是女的,还值点!可阿烨是男的,府上又不缺随从,就算了吧,省得浪费粮食。”亏阿烨想得出来,呵呵。
云紫娟装作一本正经,故意一幅官腔,与阿烨交谈,内心偷笑。将右手轻举于空,欲与阿烨击掌为盟,只想嘱咐几句。
“来吧,击掌为盟,此去必须保重,谨言慎行,若有难处,飞鸽传书,或差人速来报信,不得有误。不过,最好是有喜讯为上。”
纳兰烨伸于面的手掌,恐怕只自己掌心一半大小,心中微有些动漾。如果可以,多想就这样倾覆而握,永远握住,不放开。
嘴边划过一抹淡笑,略有些苦涩,纳兰烨终是击掌而上,未使力道,却能感觉触肤入心。但片刻,便又掌心相离,因己知道,那双纤手,终是会有适合的人相握一生,既然她选择的不是自己,何不放手让其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念此,纳兰烨唇畔的笑意终是带起一丝欣慰,一丝释然。“好,我定会瑾记大人教诲,保证澜州一切顺利。紫娟,你也一定要幸福,就算此生,无缘相伴,但亦只要在暗处默默看着你,就足够。深邃的眸底将心中所想倾诉,哪怕以后天各一方,只愿伊人能笑颜常在,暖心常流。”
云紫娟与他轻击掌后,收回,看似玩笑,却是深含关切之意。阿烨,一定要幸福快乐!
闻见阿烨故意称呼自己为“大人”,更让自己觉得别扭,笑不拢嘴。“呵呵,这大人之称,于阿烨嘴里说来,可真别扭,得了,还是别闹啦。”
观其方才击掌的举动,明知用心,云紫娟还是忍不住想要戏弄,故挑毛病,续道:“只是堂堂正七品营千总,方才连击掌都显得那么无力,可是要落人话柄的。要不要,找个人给你当打手呀?呵呵!哪天我府上的,只要你相中,随意带去炼炼。”
云紫娟捂唇轻笑,静待其答,感觉今日像是在为难阿烨般,却又笑语不断。
纳兰烨闻言,不语,却是将腰侧佩剑轻提,覆于掌中,单手而翻,亦是稳于掌中旋身而转,复又一个侧身而放,剑归原位,相望间,挑眉淡笑道:“哪个敢笑话本官,尽管来试试。”
语顿,纳兰烨亦是禁不住轻笑出声,何时也会摆弄官威,想那新任官服还被自己压包袱里放着,权然没半点做官的样子。
见阿烨顺手提剑,巧妙地旋转,复又归原位,足见熟习剑术,云紫娟油生几分敬佩。“回大人的话,小女子敢——躲。呵呵。”
云紫娟佯装弱柳轻扶风之势,纤手轻拍额前,薄唇微翘,逗笑道:“不行呀,大人手中利剑锋芒无比,而小女子可是手无寸铁,有失公正哦。这样吧,要试的话,等日后回乡探亲时,小女子持剑相迎,呵呵,如何?”
笑谈间,未觉时辰,云紫娟忽想起此行的目的,连忙提醒,“只是,阿烨,可别误了今日行程。若时辰不早,莫耽搁,以大局为重,切不可因小失大。还有呀,到澜州以后,事事小心,适应水土,广交善友。”
听其一语,纳兰烨才想起启程之事,嘴边又轻扬起一抹弧度,望间亦是深邃入心。“是啊G呵,该走了。”
纳兰烨轻叹一声,看似玩笑地戏谑道:“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见,到时,紫娟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个人。”耳边传来声声高唤,蹙眉代替了原本的笑意盎然,真的要分别了。
复又望向眼前女子,纳兰烨心中默叹,不管是不是碰巧相遇,能在临走前再看上一眼,已是足够。
纵有万分不舍,此刻亦是深藏,闻那声声催促的叫唤,云紫娟瞬间乱了心扉,微蹙眉,莫名地失落。曾经的忧伤,徘徊,回忆初见的笑容,不解离合之痛,募然回首,茫茫的人海,何处寻觅他的影踪?
对视间,云紫娟双眸剪水,粳深情厚义,将不舍深埋于心,勾唇,换作欢语。“真好,阿烨好好去试下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感觉吧。顺便坦白下,紫娟是最健忘的,说不定明个便淡忘。呵呵。”古云,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于紫娟而言,或许,这一生,难免历尽悲欢离合,但相聚的时刻甚短,实在不该让伤感取代,那该珍惜的每一刻。
不想让阿烨见到自己依依不舍的神情,未待其离去,云紫娟动身先行,疾步如飞似地离开渡口。只留一句话随风飘至,背向着,此刻已是泪流满眶,只是,永远是个无人知的谜。“阿烨,保重!”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她决然的背影深深刺痛了纳兰烨的双眸,甚至还来不及说上一声道别,久久怔于渡前,望着那早已消逝于人群的身影,心中苦涩难言。
下一秒,不再留恋,纳兰烨亦是转身而离,萧索的背影一如在外流浪的日子,但心中却是有了更多的挂念。步间,抬首,阖眼,感觉清风拂面,仿佛远离的尘嚣。箜篌无声谁作伴江湖路,浮生短,终留憾,相知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