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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紫娟获救 帝旨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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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蘅苑,云紫娟意识中一心求死,剑刺心扉,痛袭周身,顿觉眼前一黑,坠入冥蒙,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人在小心地挽扶,且急促地声声呼唤,心中默问:是谁的呼唤?难道自己还没死么?求求你,不要救我!就让我一死了之吧!

听到旁人那一句句揪心地呼唤,渐渐唤醒仿若沉睡的云紫娟,纵使疲惫不堪,眼困难睁,唯有薄唇轻动,眼角残泪滑过,弱而无力,断断续续,勉强吐出廖廖几字:“让…我…死……”她觉得自己愧对纳兰家,更无颜面对毅轩,苍天啊!为何娟总是这般冥顽不灵,还得苟活?

纳兰紫苏自从御书房协同两名侍卫扶着嫂子急匆匆赶往太医院,见伊人胸前刺目的红晕染了一片,面色更是苍白无力,她慌乱中,唯有一声声地唤着不让她睡去,“嫂子,你撑住啊,马上就到太医院了……毅轩堂哥还等着你呢。.”

云紫娟困眼难开,紧咬薄唇,强忍疼痛,勉强听清数语,才知是紫苏的唤声,闻其提及毅轩之名,引得痛彻心扉,无限牵挂却成今生愧对,复唇轻启,声似哽咽,唯有支字片语,更多地忧伤将是尽在不言中,“毅…轩…今…生…缘…尽…晟…儿……”她心里很想对他们说:毅轩,对不起,可怜我们的晟儿,又该怎么办?

纳兰半夏见御书房外亦无人阻拦,遂随三姐疾奔入太医院,将嫂子带入蘅苑安置妥当,随手拾起一旁白布堵按伊心扉处,嘱三姐按紧勿松,旋即步离携药箱,须臾便归。

纳兰半夏抬眸觑见血已染透白缎,渐次渗滴而出,心急如焚,连屏退多余人群,复将白缎松开,扯其衣衫,抬眸觑得伤口极深,鲜血仍汩汩而出,细探其伤处,见未及要害,这才松了口气。

纳兰半夏拾起药箱一白净瓷瓶将内里粉末尽数倒于伊伤口之上,片刻,血才止尽,心神渐松,又拾洁净布料将其伤口包扎妥当,但见伊面色虽苍白但呼吸渐匀,眸色略驰,转眸对三姐莞尔勾唇说道:“好了……”她一番动作下来已是累极,抬手略拭额顶惫,复于一旁寻了座儿自行休憩。

云紫娟潜意识中,渐觉身子缓缓平靠,外裳轻掀,后觉伤处有物轻敷,只想拒绝地说道:“别…救…让…我…死……”她无法原谅自己,如果苟活,以何颜面去见纳兰家人?虽然都会原谅自己的卤莽。可是,如何去对心爱的毅轩说,他用一生呵护的娟却毁了他的前程。

云紫娟额上汗滴滚滚,疼痛难忍,纤指微颤,一时无力动弹,却有感疼痛渐轻。

纳兰紫苏见她鲜血不住溢出,浸透了白锻,心颤,看着半夏一连串举动,目随不落,半晌,衣衫尽湿,静静站在一旁看着躺着的人总算稳了呼吸,急问:“嫂子……半夏,她的伤怎么样?”

云紫娟呼吸渐觉顺畅,伤处痛楚减轻几分,试着努力地睁开眼,然,眼前模糊不清,热泪盈眶,叫人分不清,痛与悲,悔与怨,为什么要救一个罪该万死的人,为什么?

“紫苏…为…什么……”云紫娟复又合上眼,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周身依旧是那般乏力,晕眩感未退,但知无大碍,一时冲动,引得风雨骤变,实在不值。

纳兰紫苏呢喃低语,又是凑回她身边,慰语:“嫂子,你没事的,别想太多了,”握住她的手,看那苍白之色,不忍地说道:“想想毅轩堂哥,想想晟儿……他们都在等你。.”

云紫娟听紫苏一再的劝慰,终于稳住自己原本烦乱的心,稍稍平静下来,不再是那句一心求死,而是满心轻唤:“毅轩…晟儿……”她想想,这些年毅轩一直不离不弃,百般厚爱,怎是能轻易割舍得去?可怜的晟儿,没有娘亲的呵护,或许失亲之痛比自己这外伤更重。

纳兰紫苏俯身靠其身侧,抽了帕子轻拭伊额角细汗,心中默念:堂哥……他若是知道了该是多心疼啊!

“是……堂嫂,他们都在等你回家,你一定要好起来,”纳兰紫苏抬眸看向半夏,忧虑地问了下,“半夏,堂嫂的伤可有大碍,会不会……”虽听她方才说了脱离了危险,只是留了那么多血,真不会有事么?

纳兰半夏坐于一旁观二人对话,待紫苏问至自己时方作答:“无碍的,三姐,嫂子伤口虽深,却幸而未伤及要害,只需好好调养便是了。”

“没事……嗯,”纳兰紫苏回首看那虚弱之姿,长叹,再回眸间澄然,“半夏这儿就由你顾着了,我还有事要办,”她心想,堂哥远在陇右,圣旨即刻便下,得赶紧修书一封,免得心急慌神。

纳兰紫苏忽地想起 “六品以下……”,那太医院的她们不也是么,若少了她们,往后纳兰家的后妃岂不是更是难行?回过神,又对半夏交待一句,“半夏,你好好呆在这里,不要离开。”

纳兰半夏见紫苏形容不佳便也急忙起身望伊,聆伊语知自己也帮不上忙,故颔首轻扯笑靥,应道:“嗯,好,三姐去吧,”她目送伊离去,方颓然落座暗叹轻声。

又复一日朝安,尹天启于御书房批奏静待,心中迷雾重重。

早朝时辰方过,凌漠宸已准备退去,刚巧迎面而来的是圣上身边的福炎公公,闻其传圣上传召,便劳其引路,领至门前,独自往,撩袍行礼道:“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尹天启闻言抬眸而视,威启,“免礼,平身,”垂睑,挥袖,“都下去吧,”他一令下,一众宫人应声而退。

凌漠宸见众离,抬眸默然,对此举半分了然,便是有事相商,静待不语。

尹天启上椅静默片刻,倏而起身,袍曳缓移,临身而立,负手思宇间,方淡淡启口言道:“漠宸,上次御书房纳兰一事,你偏巧有任在身,未逢当场,只过后可有耳闻?”他眸如远山,神色骏然。

凌漠宸对纳兰之事事后也有所耳闻,暗想,容止此番受挫打击也不小,听圣上一问,难辨喜怒,只能谨慎作答:“回皇上,微臣回宫后七七八八也听了个大概,纳兰这次跟头栽得可不小,”他说着说着,心里有些疑惑,六品以下罢职,以上各降一级,云麾将军更是连降两级,盛极一时的纳兰世家便被如此打压了下去?

尹天启皱眉,身半转,凌语:“七七八八听了大概?身为亲卫中郎将,意属朕贴身护卫,此番出了事也只是了以表面,不深探究?”他冷哼后续言,“你可知当日云紫娟擅闯御书房,还将殿外侍卫统统点了穴!”她胆子真不小,他现在想来还气愤难平,如若心怀歹心之人岂不是行刺的好机会?

凌漠宸闻圣上凌然话语,垂首恭声道:“是,微臣失职了,”他听得出那一声声似止不住怒气之火,蓦地跪地请罪,“微臣有罪,让皇上处于险地,”他心想,但不说云大人当日冲动行事,平日亦未曾见她露过拳脚,此番教训,足让自己谨慎行事,圣上身边不可松懈。

“云紫娟之事,微臣即刻再查,”凌漠宸说完,心下仍是不解,文官于御书房动武,她是真如表面般简单还是深藏不露?

“查?”尹天启哼笑一声,“那日她言文官未曾下律不得习武,她自幼习之也是为防身之用,只是用在这太极殿,当真是抬举了!”他语厉三分,转眉蹙声,“这殿前侍卫你也该换换了,连一女子都斗不过,说出去岂不是丢皇家禁军的脸,”俯睨跪姿,再续,“起来吧,朕今日召你来另有要事,”他语气逐淡,只是眸中深雾又加重几分。

凌漠宸恭声应道: “是,”可想而知,殿前侍卫护不住该护之人,云紫娟行事触怒了底线,听闻其当场自刎,之后与其夫君同被罢职,若非如此,她之责未必如此轻,纳兰更会是雪上加霜,虽未受责,然禁卫失职便是自己失职,该是好好整军了,尤其帝身边应让影卫随时护着。

再闻圣上已转为平平语声,怒气淡消,凌漠宸起身言道:“谢皇上,”聆其另有要事,雾锁黑瞳,困惑不解,小心翼翼地探问一声:“不知皇上忧心何事?”

尹天启负手回身,薄唇紧抿,良久,方踌躇道:“那日云紫娟所提、吏部尚书黑丰息……”

他想起她说的那句,“唯叹惜,草民至死都未能探出实证,黑大人是残云的何等头目,只怕其居心叵测”,愈思,眉间愈紧,却不明白,只好问问凌漠宸,“说他居心叵测,与残云挂钩,”他身转相对,正色,复又询问,“你且告诉朕,残云是何?”

凌漠宸心征,默念:黑尚书与残云?御书房一事究竟牵扯了多少人,只怪自己失了职份,闻道询及残云,思虑一二,如实回道:“回皇上,残云是江湖六大门派之一,自其开门立派至今虽只有短短五六年,却也已风生水起。江湖传言,残云行事霸道诡异,横行于江湖,然门内弟子行踪不定,隐秘难测,”他不由揣测,云紫娟所提之意,是因纳兰与黑尚书往日并非友善之交,拖人下水?还是黑尚书真真与这残云有何关系?皇上既提及此事,定也是对黑大人起疑了。

“皇上是……怀疑黑大人的身份?”

尹天启眉小蹙,继询:“什么样的江湖门派?”虽问,心下却已反感,无由想起月若樱系澜月宫一事。

凌漠宸听其继而发问,却是难道,江湖之事同是不甚熟稔,“闻人道残云门非正非邪,意在敛财敛势,因它行事难测,故为武林上较为隐秘的门派,微臣惭愧,江湖涉足不深,所知只是浮面。”

“非正非邪?那岂不是与唐门相似?”尹天启唇角上扬,说不清是喜是怒,半转身,望着眼前刚毅沉稳的面孔。

“漠宸,那日云紫娟道出消息之后又言是为拖人下水,你说她谁人不拖偏拖位高权重的黑尚书,当真只是因为其与纳兰家的矛盾……”尹天启言至此,顿了顿,眸色继深,“还是确有其事。”他心想,如果只是那些宴会上看到的细锁小事,也不过官员之间的争锋尔尔,又如何会引她这般下套,孰不知那话一出,足以震动朝野,思末,蓦地又补道:“那云紫娟又是否会是江湖中人?”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些江湖细事?

“皇上,依臣所见,云紫娟既是会说出那些话,那这其中必也有蹊跷。无风不起浪,便是她有意拖人入水,为何那情急之下会是拉出黑尚书和残云,后又否认,只道是为寻人做垫背,这其中到底是何缘由怕还有待查证,”凌漠宸说着,心里也清楚圣上句句皆已表明疑心,黑尚书?残云?如何解疑,心中有了分寸。

“至于这云紫娟,她于朝中任职多年,却从未展露过武艺,便是自幼学之防身,为何朝中知者甚少,许是与人疏浅,亦或是避而不用……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没有事实依据的都是空话,”凌漠宸拱手肃言,“皇上,此事就交予微臣办吧,是非曲直,臣定给皇上一个满意答复。”

尹天启回眸,眼中有了些许缓意,嘴角上扬,问道:“那你告诉朕,你预备如何,即刻着手调查这二人?”

“其一,云紫娟,殿前露了武艺,这便是最好的切入点,殿前侍卫仔细盘问许能得些消息,她的家世背景,过密人员皆是可查依据;其二,黑丰息,既然牵扯了残云,那便先从残云入手,黑大人身份,日常所举可与它有联系,”凌漠宸转眸思虑,蹙眉,不管那黑丰息是否真有什么大来头,这查只能不露声色,暗查。

“云紫娟所言,若想知真假,此事便要即刻查办,以免有人再做手脚,迷了方向,”凌漠宸凝视那至尊威仪,忽地一笑,“皇上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尹天启静默颔首,他能于众人顶升禁军总领,想必总有其过人之处,只是细念之下唯生一叹道:“此二人皆是朝中重员,能从百官晋六部高位,实力自是不在话下,奈何……”他眸带婉惜,思忖间倏而一笑,续道,“如朕没有记错,说起来,这云紫娟还是黑丰息科举时的考官,也可算其门生初试,岂料二人会走到今日地步。朝廷惜才,这二人也是不可多得的良才,尤那黑丰息,比之晚入朝政如今却已登峰造极,势头不比其师安漠,如果可以,朕宁可云紫娟是胡诌而言。”

尹天启言至此,蓦地一顿,眉挑,又接着说:“说到门生,前户部尚书安漠亦是黑丰息座上之师,二人关系匪浅,如可从他处打听说不定会有线索,可惜……”念及此,他眉蹙隐叹,斯人已去,终是断了。

凌漠宸暗自琢磨,朝中风云,关系更是盘根错杂,黑丰息入仕几年便能直跃尚书头衔,实力不可觑,朝廷良才竟也闹得如斯地步,是怒其不争更是惋惜。

凌漠宸三思后,恭声言道:“皇上,暂无依据可证云紫娟之词,黑尚书便还是皇上的良臣,”他心想,击起的涟漪总是无法一时平复得了,皇上心里的疙瘩也只有等最终的结论方能消,观其眉蹙,一事牵起万千感慨。

“逝者已矣,皇上莫要伤神了,大曦人才辈出,后来者不乏杰出才俊。至于黑大人云紫娟之事,线索不会只有一条,臣定当尽心尽力。”

“恩,”尹天启敛了思绪重重,闻他所言亦有理,复又交待一句:“切记暗中行事,莫要将消息走漏,以免打草惊蛇,”他想说的后语,只停留在喉里,那便是:而且若她所言虚假,如臣子知晓也难免心怀惨然,忠心之诚却换来百般猜疑。

凌漠宸躬身应道:“是,臣明白,臣告退,”随后垂首行礼而退下,于外默默呢喃着那两个人的名字,然而又告诉自己,当前关键之事便是殿前侍卫之事,皇上安全之防。

凌漠宸瞥过殿前守卫,眸色忧,继而转身离去,方向直指精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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