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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远跪天牢 革职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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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云紫娟依然记忆犹新,奔剑时的绝望,伤彻心扉,痛不欲生,唯有最清晰的是紫苏的声声唤。.未知多久,再次清醒,已知其中过程,深感皇恩浩荡,未真打入刑部天牢,还让太医及时救治。

云紫娟无颜在宫中久留,在女侍帮助下,换了身简装,准备悄然离去,不想捎口信反予他人添麻烦。她可不由自主地还是在路过天牢外围时,远远默视,情绪复杂,随之屈膝跪拜,仅是感恩,亦是愧疚。

凌漠宸得知云紫娟仍于宫中养伤,前几些日对旁人多方旁敲侧击却未有多大收获,既然话是从她口中说出的,不若直接问她,直捷了当,看她如何作答。

凌漠宸刚出了精一堂,一名暗卫闪至其身前,禀报一句:“大人,云紫娟离了太医院,正向宫门而去,现正逗留下刑部天牢外。”

“嗯,继续盯着。”凌漠宸未多思,步下匆匆赶向刑部,其身侧暗卫又一闪而没,自事发云紫娟与黑尚书身边都安插了暗人,监视一举一动。

云紫娟伤处未全愈,行动尚有不便,稍跪不久,额首微汗,缓缓平身,平掌抚按。她心有千言,此生感慨,却不知该从何启言,涉入官场,转眼已度八个春秋。忆,昔日两仪殿上惹得早朝风波,殃及池鱼,幸得皇恩开赦,未成险劫。今,错在纳兰家子衿罪落冷宫牵连众人,而吾袒护纳兰心切,擅闯御书房。不愿圣上一叶障目,失了良将,实不愿殃及无辜,故一再惹怒圣颜。却还能这般安然,于此疗养,依然证明,圣上还是微臣心中的明君,未曾变过。

“圣上,请恕微臣一再冒犯,今已无颜再面对,谨此,叩谢,皇恩浩荡。”云紫娟勉强自己多次跪拜,任凭伤痛袭身,仅是咬唇忍耐,尔后缓缓起身,扶墙稳立,忽闻脚步声匆匆而来,循声望去,未看仔细,随即转身欲离,毕竟这里不再是自己能呆的地方。

凌漠宸立于其几步后,观其所举所言,蹙眉,一朝朝中元老,犯下如此糊涂之事,如今悔不当初,何用?

见其艰难起身,转身欲离,凌漠宸于身后唤住,“云大人,”几步快至其跟前,接着暖语询问,“云大人这是要去哪?”

云紫娟正寻思着离开之际,耳闻一声“云大人”,不由得猛然止步,莫非要逮自己入天牢么?她随之回身,看清来者,知是亲卫之首,虽有不解其来意,却不加思索,心直口快,启言:“凌大人,疾步如风,莫不是要将云某逮入天牢么?大可不必这般,云某自会束手就擒,”后见其未作擒拿之举,她仍是不明,满是疑惑地凝视,总觉猜不透,或许是多虑了吧,复而启言,“只是听闻他人,皇恩开赦,未坠天牢,故才不愿厚颜久留,欲悄然离开。.不知凌大人此行?”

“呵呵,云大人说笑了,”凌漠宸听其自称云某,又露一脸疑惑,淡淡言笑,“纳兰夫人,皇上既是未再追究,夫人也不必耿耿于怀了,想我们也同朝为官多年,本官想着来送夫人一程,可否?”

云紫娟收回扶墙之纤指,回眸,抛开琐事忧虑,化作浅浅一笑,淡定自如地回道:“人各有主,明人不做暗事,想必凌大人此行,亦不单此意吧?不如开门见山可好?事既为之,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后感皇恩浩荡,自当有问必答,以此减轻罪过。”

“好,夫人爽快,本官也不兜圈子了,”凌漠宸顺势作请,随其步伐缓步而行,“人夫当日行径可还记得?闯入御书房更添了皇上的怒气,本官想知道,夫人那日的话可有依据?关于黑尚书……”他暗觑其神色,未待她答便又出言,“本官相信夫人不是信口雌黄之人,夫人既然坦荡无惧,还怕再说些什么么?”

云紫娟为官多年,自知职责在身,圣意难违,凌大人此行,视为念及同朝为官之情,也可能掺着“奉旨办事”。终闻凌大人直道提及,她倒不避讳,甘愿将所知统统告之,毕竟自己曾是誓死效忠朝廷的人,唯叹今又罪过。

云紫娟脑海中思路渐渐清晰,往昔一幕幕,历历在目,缓缓道出,自然而然,未加修饰。

“唐门原晗茜与吾是姐妹之交,曾寻其踪,偶然于唐家堡雾霭林与代掌门苏元卿相识。尔后在花雪赌坊偶遇,为中唐门之毒的黑丰息,借以相识情面,向苏元卿讨得解药,并送其去客栈照料。那次夜探残云门,潜入幽冥谷绛云宫,败落丰息手中,但念昔日之恩,故手下留情,放吾一行。一时口快,于众前提及其残云一事,只因记怨,那日其…对吾…有过倾犯之意……”

云紫娟话说于此,因忍剑伤之痛,额上微汗,稍作喘息,又接着说下去:“但细斟酌,若因己私怨,害其门派牵连损伤,这也是云某不该惹之过错。还请凌大人稍加言辞,避免江湖一场不必要的争战,也算是帮云某一个大忙。且云某只能确定其为残云门下,但并无实据证明其为何等头目,故可论为虚言。”

凌漠宸静静听着娓娓道来,眉间时而蹙得更深,原来苏元卿、黑丰息,原他二人之间还有此等瓜葛,看来当日苏驸马是藏着了,唐门、花雪赌坊、残云……可是越牵越广了,这团雪球到底会滚多大。

凌漠宸忽地想到另一件事,蓦地眸中精光闪过,行进的脚步顿住,复又跟上,再问:“夫人方才言潜入幽冥谷绛云宫,败落黑尚书手中,曾蒙其手下留情之恩?这……黑尚书也懂武么?”

“呵呵,凌大人多此一问,莫非其武力在吾之上,云某自幼习武,又怎会轻易认输?”云紫娟笑语毕,稍觉昏感,轻揉额前,想必是伤患身虚所致,勉强定下神,或许是站立太久,还是先行离宫,返府中静养,京城脚下,他日总有碰头,又何须急此一刻?

“凌大人向来颇有威信,忠于职守,此行或许定是有所顾忌,云某亦稍懂其中利弊。今日云某落难,凌大人未曾落井下石,且予一番暖言,自当感激不尽,”云紫娟猜测其似还有疑惑未探知,而自己也不想让澜月宫牵连其中,倒不如稍作隐瞒,因为澜月宫的前身便是灵毓派,只是新任灵毓派掌门,也是就这新宫主将它更了名而已,但对外界来说,灵毓派是消失了的,不复存在。

“或许,圣上亦欲知晓,云某所属门派吧?那便是消迹的灵毓,因政事繁忙无瑕顾及,早于六年前以掌门之权将其解散。如若不信,可借江湖人探江湖事,灵毓本是正义之派,也不怕朝廷翻旧事。”云紫娟心想,毕竟灵毓之名,曾在江湖风行一时,江湖上原来只知吾为灵毓掌门,尚不知,吾今为澜月宫弟子。唯恐言多必失,隔墙有耳,有些事亦得适可而止,说得太白,难免伤及无辜,行路更难。

“云某身感不适,先行离去,他日京城,后会有期。”云紫娟见有女侍近前搀扶自己,静待凌大人回应,欲出宫返回紫云苑,今生不再踏入宫墙,从此与亲人相伴,邀游海阔天空。

凌漠宸暗自揣摩,个个都好会藏着啊,云紫娟,黑丰息……会武本就不是见不得人的,便是文官会武又能如何,何必如此藏着掖着?今日从她此处得言,谜团是似是清朗了些许,她的话可信,但不知可信多少?黑丰息与残云究竟有多大关联,与苏驸马又有何恩怨牵扯?

凌漠宸垂眸敛思,踱步而前,暗观其色,平淡,再闻其袒露另一疑惑,她是灵毓掌门?灵毓已从江湖销声很多年了吧,她既敢言,情报亦能查到,一切得来如此爽快倒令人多了几分疑惑。

不觉间已至宫门,凌漠宸睨其面色仍显苍白,不再追言,日后还有机会,启言歉道:“是本官考虑不周,夫人有伤在身便不再扰夫人了,日后再行过府探望,夫人保重,”他不再多言,目送其随侍离开,眼翦下掩去忧扰。

云紫娟拱手作礼,一声辞别,再望眼熟悉的宫墙,垂眸含泪,就此别去,未曾回首。她想早点回去,趁着初夏,闲云野鹤,不如开设“仁爱德育婴坊”,为晟儿留一后路,唯恐其因己受累,将来前程茫茫。

人海沉浮终随浪,海阔天空又一翻。莫叹此生终蹉跎,苍生存积好生德。

云紫娟这一路上,回想她此生历程,印象最深的不外乎如此几事。

元兴七年:任灵毓掌门,同年,科举探花,封翰林院侍读。

元兴九年春:监考文举,得圣上赐封,翰林院从五品学士。

元兴九年秋:因政事繁忙,将灵毓交夏雨熙掌管,由其更名“澜月宫”。

元兴十一年春:惹起早朝风波,殃及池鱼,停职养伤,待开元元年重返。

开元元年春:与纳兰毅轩喜结良缘,同年冬,顺诞一子,取名纳兰卓晟。

开元二年:皇恩浩荡,重返朝廷,调任刑部正四品侍郎。

开元四年春:子衿(宁宝林)罪落冷宫,纳兰族人纷纷请罪。圣上下旨“降去纳兰家六品以下官员,六品以上降级”。有意抗旨,紫娟私闯御书房,惹怒圣颜,牵连毅轩,革职返乡。一心求死,奔剑而伤,刺痛心扉,圣上命太医救治终获救。

风花雪月有尽时,思至此心已分晓,该忘的就忘,仅作一过客,岁月匆匆流逝,不由得过多虚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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