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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忘记了,他怎么会忘记?织妤她,从来就不是那个乖乖认命的人。.何况她身上时刻准备着蛊物。
想来之前定然是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才没有使用的,等安静下来时便想着如何自救了。
听前来告之的人一说,他就猜到了,一定是她用了蛊物转移了守卫的视线,慌慌张张的骑了马便跑。
可是……这项家军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在四周布好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陷井,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有人领着自然无事,如果他不管不顾的四下乱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一想到她会被那些陷井受伤他的心里就一阵阵的自责,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她怎么会身陷险境?
如果不是因顾忌着身份想与项家军联系上,她又怎么会被虏至这密林之中?
沿着杂乱无章的马蹄印一路向着那个方向找去,却只看到倒挂在树上已经昏迷了的常慕岭。逸辰飞身上去,割断了绳索这才将他放了下来,弄醒之后只说了他是趁乱跑了出来,正巧经过这里发现了他,又问起织妤的消息。慕岭说他骑着马至此发现中了埋伏时已晚,只得幸好马儿在吃痛的情况下飞快地逃了出去,背上背着尚在昏迷之中的织妤。
将受伤的常慕岭安置在最近的驿站里,逸辰独自一个人沿着蜀道飞快地骑着马跑远了。
据他对她所有的了解,从小到大她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一个人上过路,这蜀道别看这一段是在丛林林立之中,更多的路是直接修建在悬崖峭壁之上,没有经验的骑手光是看着那路心中的胆怯都是要命的。更何况,她似乎从来就没有好好的学习过骑马,并且是昏迷于马背之上!
他实在不敢想象,孤身一人没有食物又没有银两的她醒来后如何能够平安的到达最近的驿站。
“请问,有没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大概……”逸辰用手比划着,“大概这么高,一个人独自骑了一匹马,没有银两前来求助的?”
驿站的人摇摇头,表示没有见到过。
逸辰着急了,“你再好好想想,啊?穿着一身嫩绿色的长裙。”
“这位公子啊,别说我们这驿站来的人不多,就算人再多,有个没有银两前来求助的,又是一个姑娘家的,我怎么可能记不住呢,就算是十天前的事我也会想的起来的。”
那人无情的打断逸辰的希望。
“我看你呀,再往前面走走看好了。”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注意到逸辰从哪里来的,随意一指,竟然指着他来时的方向。
这一指倒把逸辰给提醒了,织妤方向感一向不强,说不定会在情急之下反而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也说不定。
让逸辰失望的是在神宣驿时,驿站的人同样给了他否认的答案。正当他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有人说:“你所形容的这个姑娘,好像昨天的确是来过,今天一大早离开的。”
逸辰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是吗?是往巴郡方向走的吗?”
驿站主却怀疑的看着自家娘子:“娘子啊,你可别胡乱给人家指路,我怎么全然没有印象呢?”
那妇人仔细想了想肯定的说道:“是有这么一个人,可是却不是你所说的一个人独自来的,也没有说没银两。我见当时她是被一个年轻人抱在怀里抱进来的,要了一间房间休息了一晚,当时我我见他男子对她关怀备置的还多看了两眼,那姑娘就是穿着一身嫩绿色的儒裙,十六七岁,一朵花似的。当时正安稳的睡着。我瞧那男子把当宝似的捧在手上,当下还感叹两人肯定是新婚燕尔恩爱的很哟,哪里像你这个不知情不实趣的家伙……”妇人说着说着眼看变成数落自家丈夫了。
驿站主的脸色微露尴尬,逸辰却不得不把她拉回来:“那他们人呢?她有没有怎么样?”
妇人愣了一下,这才又想了想,说道,“那姑娘好像是腿脚有点不太方便,今天一早离开的时候我见她似乎有点一拐一拐的。.不过我倒没有注意到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的了。”
驿站主却突然插了一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们一路来的还有一个男孩子,在那姑娘出门的时候还叫嚷了一句‘织妤姐姐,你身体不便就让大哥抱你好了。’”
织妤!
果然是她!
逸辰的手心突然之间握得紧紧的,“多谢两位,告辞了!”转身翻身上马,风一样的朝着枳县方向以飞奔而去。
驿站主跟在后面喊了一句:“酗子,喝口水再走吧。”似乎都被马蹄声给盖住了。
妇人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突然说道:“哎,你说会不会是那姑娘的仰慕者,想把心上人追回来?你看他着急的样子。”
驿站主白了她一眼:“成天东想西想的,好好做好你自己的事。”
妇人的兴致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嘟嚷着:“这么个驿站能有多少事啊,昨天那少年也不错,斯斯文文人的,看那身装扮,那个做派好像是个读书人,今天这个少年英姿勃勃,气质不凡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人,唉……到底选哪个好呢?”
“哪个都跟你没关系!”
“是了是了,哪个都比你好!”
终于打听到织妤的消息了,多多少少总算是放下了心,他们所说的那个男子是谁呢?是织妤在路上遇到的好心人吗?看样子,她应该正往常家的方向赶。
以织妤的个性一旦回到了枳县定然会在第一时间报官前来找他们,这样一来的话……
不行!
逸辰将马调了一个头,直直的钻进丛林中去了。
项家军的营地选的较为隐蔽,虽然侥幸生存了这么多年,可是大家一直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使命与秦王的个性,可以说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跟秦王比耐性。
所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但大家时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逸辰沿着来时留下的一些小记号慢慢找了回去,眼前看起来如同人迹罕至的丛林,但逸辰知道,这些树林中机关密布,稍有不注意便会受伤,那驿站的人说织妤的脚好像不太方便,大概正是不小心误中机关所致,幸好仅仅只是脚受伤了而已。
逸辰小心的辨别着,树林中的机关一般说起来便是几种:
挖坑做陷阱、用绳子绊马,用罗网将人吊起来。这些算是活捉的;还有藏有暗器,一不小心触动便会被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箭射伤的。更有相互嵌套的,层层组合起来用的。跑出来的时候项庄为他指了道,还算顺利,但他知道像这种陷井决不是永远不会变化的。这一来一回也有一天多的时间了,难保不会多出什么别的陷井。
一路小心翼翼的避开着,速度自然是慢的多,还没有等他摸回熟悉的地方,已有两名巡山的士兵发现了他。
士兵并不认得逸辰,见他一个人也摸不清是秦军派来的还是走迷了路的百姓,自然还是拿出做山贼的派头来了。
逸辰也没有空跟他们细细说明,只让他们给项庄带上一句话,就说此地可能不太安全,请他们尽快转移。用的,还是楚国话。
说完便转身折回蜀道了。
两位士兵面面相觑,见他不像有恶意,加上来人居然能够这么平安无事的穿过他们的重重陷井,不敢轻举妄动,遂将话传回了少主处。
织妤的脚的确是受了伤,不过还算好,只是被弹出来的小石子打中小腿而已,不知道算不算是她幸运。居然避过了核心的几个带有兵器的陷井,只在外围的时候才绊到一根绳子,嗖嗖的引发了四周无数的碎石从天而降。
楚军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时候为了不伤及无辜,在最外围的圈子里投的都是这样的陷井,防止普通的百姓误闯进来,这种看起来就像是小朋友的恶作剧或是猎人用来捕兽的陷井,就算有人误中也不会伤及性命,大家也只会认为是有猎人在这附近为了捉小动物而设的陷井,不太用引起太多的注意力,只会下次小心的避开这里而已。
织妤所中的正是这种,只是这些小石子弹击出来的力道也非同小可,马儿被击中之后受了惊吓,又蹦又跳的一气儿乱跑,石子是从两边飞溅过来的,首当其冲的便是她的身子两侧与两条腿了,幸好头部没有受到重创。
“织妤姑娘,前面有个驿站,你身子没大好,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下?”凌皎关切的看着脸色惨白的织妤。
“没关系的,只要天黑前能够赶到下一个驿站就尽可能的赶路吧,我还撑的住,想早一点回去。”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下去喝点水,给马补充一下草料就走。”
“好。”织妤斜躺在马车上,身子随着马车的每一次颠簸都一阵一阵的痛,昨天晚上自己偷偷的掀开里衣看了看,被石子击中的地方都起乌青,一碰到就痛。脚就更是了,好像有一块还打到了她的左脚脚踝,让她连走路都不太走的稳。
“织妤姐姐,你是不是脚很痛啊?”凌皎刚一下车,凌皓就靠了过来,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她。
“嗯,谢谢你关心,没想到你还么么心细。”织妤努力的牵动嘴角挤出一笑容来。
“我们的小药箱里有药酒,等一下我叫大哥帮你揉揉,我大哥揉的可好啦,以前我磕了绊了怕被娘骂都是找大哥帮我上药的,上过药就不痛了,真的!”凌皓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
“谢谢啊,还是等晚上到了驿站我自己来吧。”织妤记的,好像是清姨说过,女孩子的身体不可以随便让男人看到的,就算只是小小的脚踝也不行。但又不好佛了凌皓的好意,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这个孩子说,只好含糊的拒绝了。
哪知这家伙却根本没有要听她在说些什么,直接往箱子里拖出一个小药瓶高兴的大叫:“找到了,就是这个!”
说着拿到织妤面前一晃:“织妤姐姐,你别不好意思,其实昨天晚上你睡着没醒的时候我大哥已经帮你看过了,也顺便帮你上过一次药了,不然后的话我也不知道你脚有事啊。不过这个药要连续使用才有效!反正在马车上也没有别的事嘛,等一会儿我就叫大哥帮你。”
凌皓独自说了一大堆,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织妤脸色微变。
他说,昨天晚上凌皎已经帮她上过药了……
昨天晚上她昏睡的时候……
她完全半点也不知情……
怎么办呢?
出门在外又是遇上了意外,这件事情只要他们不说应该没有人知道吧。
江湖儿女不计较那么多。
对!只要这件事不要被姨公他们知道就不会被念。是这样的吧。
这个药真的有效?
既然这样的话……反正看一次也是看,不如就麻烦他帮自己上药好了。
正胡思乱想着心里作着争斗,布帘被掀了开来,凌皎拿着水囊进来歉意的说道:“马儿刚喂饱了草料,既然姑娘赶时间就忍着点儿,我装够了水,等一下就在马车上就着干粮先吃点儿吧。等一下我去驭马,尽量让马车平稳一点。你好好休息吧。”说完把水囊递给织妤正准备下车,却被凌皓一把扯住了。
“大哥,织妤姐姐脚痛的厉害,你不是很擅长上药的吗?以前都是你帮我上的。你也帮织妤姐姐上上好吗?”
“这……”凌皎转过头去看着织妤。却见她脸上红红的,声音细若蚊吟:“麻烦公子了。”
“呐,给你,药我已经找到了!我就先出去啦——王勇,我跟你一起驾车!”说着就跳了下去。
凌皎一时也拉不住他,他这个弟弟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跟个酗子一般,就连爹娘都拿他没有办法,更不要说他这个哥哥了,就像这次一样,他要去咸阳自荐于扶苏,这小子偏说没有去过咸阳,硬要是跟了去。
凌皎走到织妤身边坐了下来,把她的脚小心的挪到自己盘起的腿上,刚一碰到脚,织妤就忍不住蹙起眉头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凌皎紧张极了。
“没……”织妤言不由衷。
凌皎尽可能的将手上的动作放的轻柔一些,将她的鞋袜都脱了下来,一下子被吓了一大跳。整个脚踝已经肿得高高的,面上本来的青紫更是有些发亮了。
他以前也帮凌皓处理过大大小小的皮外伤,但她一个女儿家,虽然说不比诗黛足不出户,可是这么严重的伤,亏得她忍了这么久,难怪凌皓提出让他帮忙上药的时候她并没有反对,如此看来,这药要是不及时上的话等回到了枳县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织妤姑娘,我就要上药了,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痛,我会尽量轻一些,你忍着点。”凌皓说完便将药倒在了手心里,双手合十用力搓了搓,直感觉掌心一阵阵发热,这才将双手覆在织妤的脚踝上。
织妤猛的倒抽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将脚往后一缩。
幸好凌皎早有准备,一把拉住了她,这才让她没有跌落到地上。
隔了一会儿,那股热气透过他的掌心慢慢的传递到了她的脚踝里,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见她没有再动了,凌皎这才一手握着她的脚,一只手慢慢的揉了起来。
“织妤姑娘你放心,这药化淤的效果很好,每次凌皓擦了之后第二天都活蹦乱跳的,我爹娘硬是没有发现他之前闯的祸。”
“他经常闯祸吗?”织妤接着他的话说道。
凌皎也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那么痛,于是便掏家底儿似的把凌皓从小到大闯过的大大小小的祸都描述了一遍,直听得织妤嘻嘻笑着。
虽然是在报怨,但听得出来他这个大哥语气里的宠爱,背地里不知帮他在爹娘面前作了多少掩饰。
其实唐诏又何尝不是这样对她的呢?虽然说只有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但那时候的她跟凌皓别无二致。
正想的出神,却听凌皎长迂了一口气:“好了!”将药瓶琶正要收起来,她的鞋袜也不知什么时候穿好了。
她尝试着动了动,果然,比起刚才来似乎没有那么痛了。
“人家说,久病成大夫,我看我呀,也快被我这个弟弟培养成踢打大夫喽!”凌皎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收拾好了药便准备要出去,“我看这一成天的赶路,我还是换王勇进来喝点水,吃点东西稍事休息吧——你放心,这驭马之术我可是不输给一般的车夫的,你就好好休息吧。”
帘子刚一掀开,凌皓笑嘻嘻的脑袋便转了过来:“大哥!药上好了?”
“嗯,你也给我回马车上去——王勇,我跟你先换换。”
凌皓不安分的往马车上爬过来,“不着急,不着急,大哥你就跟织妤姐姐没话讲了?”
“你织妤姐姐要休息。”
“是吗?可是我有话要讲。”凌皓努力爬了半天,终于爬进了马车。一张小脸上笑的灿烂极了,直直的在王凌皎和织妤身上扫来扫去,直把织妤笑的心里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