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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迟确实发了神经,夜辰将这档子事告诉了她,她只感叹着夜玄可怜,确实没有升起那么一个念头要把他们两个放出来。.也就是说,她心里面其实也希望这两个人做那档子事的。是为了凤九也好,为了其他也好,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确实没有想过要把他们两个放出来。
而第二天午后爬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将这档子事给忘了。
夜辰一直心心念念着要给她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庆生会,哪知这些天 因着凤九的事,她心情不好,他连带的心情也不好,什么都没有准备,只好顺其自然,将就一下。花落迟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道:“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就好了,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前几天阿菁生辰的时候,也没费上这么大的周张。”
她正被夜辰扛上了马车往重府去,夜菁抱着长歌,也窝在马车一角,闻言看她一眼,撇嘴:“我倒想大费周章,可惜某人却全不放在心上。”
花落迟挑眉:“我不放在心上?”手一伸,“那把我送给你的礼物还给我吧。”
夜菁又哼了哼:“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花落迟嗤哼:“就你这个性子,也只有寒江雪才能受得了你。”夜辰在旁边帮腔:“就是。话说,夜菁,我认识你的时候,就认识了寒江雪,你们两个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有成亲啊?”他撩开车帘,外面车辕上坐着一个寒江雪,“你瞧瞧他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多少年了?你难道就不给人一个交代?”
夜菁细声细语的问着外面的寒江雪:“你要我给你什么交代?”
寒江雪的声音硬邦邦的:“什么交代都不需要。”
夜菁无辜的看着夜辰。夜辰非常无语:“连我都知道要给自己讨一个名分,好让这关系光明正大,再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他倒是个奇葩。”
夜菁说:“我和他的关系从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什么时候偷偷摸摸了?”
窝在她怀里的长歌绞着手指道:“姨母,你这是持宠而骄。你就是仗着姨夫喜欢你,才这么肆无忌惮。”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像我爹,仗着我娘喜欢他,一直在胡作非为。”
夜辰咬牙:“闭嘴!你敢这么说你老子!”
长歌才不怕他:“爹你这一辈子最大的指望也就是一个皇子,再往上却是不能了,我呢,我现在虽然不如你罢,但以后可说不定。以后啊,我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你在你女儿面前,也得俯首称臣。”
夜菁哈哈大笑:“这话对极,对极。”
花落迟睨着长歌:“你这话是盼我早死?”
长歌抬头,无辜的看着她:“我觉得娘你心性高洁,主动从王位上退下来的可能性大些。况且,娘,你瞧你这些日子忙的,爹都有闺怨了。你不想要这些权力,还不如给我,你们两个游山玩水,做一辈子的夫妻,岂不是快哉?”
夜辰咬牙嘟囔了一声:“谁有闺怨…”声音却被花落迟的话盖了下去:“你小小年纪也知道快哉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我便是从王位上退下来了,和你爹游山玩水,也要把你给带过去。我警告过你别沾染那些权力的事,你不肯听是不是?”
长歌慌忙举手:“我没沾染,我很认真的学习,学习和沾染是两个组合不同意思也不同的词组,不一样的。”手放下来道:“再说了娘,你和爹分别这么多年,本没有多少相处的时候,你们两个真要去游山玩水了,把我带过去,多不方便是不是?还不如把我留在这儿,以后谁欺负你们了,你们只管告诉我,我保管教训的那人哭爹喊娘……”
夜辰点头,摸着下巴思忖:“这话是如此说没错。”花落迟飞过去一眼,立马续道:“但话怎么说是一回事,怎么做却是另外一回事。你年纪还是太小了,不适合……”夜菁诚恳的将他打断:“不小了,不小了,我当初比她还小,都学着处理政事了,十三岁的时候就承了母亲的爵位,长歌已经八岁了,真心不小了,而且我前几天检查她的功课,这丫头连君王之道都能讲解一个明明白白……”花落迟并夜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夜菁悻悻的住了口。
花落迟看着长歌,拧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长歌弱弱道:“娘,今天是您生辰,您确定要跟我讨论这个事儿么?”
苏公子只得叹息。
重府很快就到了。花令仪迎了出来,见了她很是欢喜,拉着她的手就不放开:“姐姐可算来了,父亲念叨了一整天了,快进去吧……”夜菁在旁边看着她抓着花落迟的那只手,脸色很不好看。.
花落迟事先交代过,至于她的生辰,正好也是元宵节,当天晚上吃顿饭聚聚就好,重天不敢违逆,当真什么都没有准备,花伊却是不满了,整日里大声嚷嚷:“怎么能够什么都不准备呢?老子女儿要庆生,那就要准备最好的,最好的知不知道?”
花擎被他吵的无法,躲了出去,这些日子常常往楚拓及东方止府上走,和老朋友叙叙旧情,重天也不耐烦,躲在书房里不肯见人,重棠更是不敢招惹他,花伊逮了花子都,定安无奈道:“叔父,真要准备最好的,就在王宫里面办了,到时候满廷臣民在侧,你往哪里去给妹妹送祝福?”
花伊想了半晌,方才点头:“这话不错。”可还是不肯罢休:“可,可这是老子第一次给老子的女儿庆生……”
定安严肃道:“礼到就好,仪式着实没有必要。再说,妹妹近些日子心情不好,没有那么个心思庆生,若不是体念着叔父,这重府,今日里许是不来了。”
花伊这才不敢再有什么牢骚。既然他宝贝女儿想这样,那就这样好了,万一他大操大办的,惹得他宝贝女儿心情不好,那这庆生又有什么意义?可是,他挠着头,问定安:“我要送什么样的礼物,她才会喜欢?”
定安笑了笑,道:“叔父岂不知,叔父在场,为妹妹庆生,便是最好的礼物了。除此之外,我想妹妹也不会想要其他的什么。这世间什么奇珍异宝,是妹妹没有见过的。”
花伊沉默了半晌。定安第一句话,着实让他心酸,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为花落迟庆过生,这是第一次。
定安看着他,叹息道:“我小时候过生辰,母亲都会煮一碗长寿面给我吃。自从妹妹二十多年前失踪之后,只怕就再也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生辰了。以往臣民朝贺,也没有见她有多开心。”
花伊又沉默了半晌。
定安又道:“再说,今日里是上元节,大家团聚就好,其他的其实无关紧要。”
花伊到一旁琢磨去了。
罹城的上元节,一到夜晚,天上明月高悬,一元复始,大地回春,城中点起彩灯万盏,几乎是要彻夜狂欢。而重府里面,却显得安静的多。一堆人围着花落迟说话,这个说她瘦了,那个说她脸色差了,说到最后,重英尤为心疼的说:“你整日里都在忙些什么?瞧瞧你眼下,瘦成这个模样,让人看着好生心疼。”
花落迟笑了笑:“没事,再过些日子就忙完了,我现在也挺好的。”
花擎犹在嘟囔:“凭什么要你来管这些事……”那言下之意,是罹城有当家人,当家人不管,却交给别人管,累死累活的,有什么好处?
花落迟很想告诉他,她便是那个当家人,整个罹城以及罹城所属延至整个南方,一应事务都是需要她来处理的。只不过最近因为凤九的事情有点力不从心,这才累坏罢了。
她往四下看了看,却没有看见花伊,便是连夜辰都不见了踪影,心下好奇,不知这两人去了哪里。
这两人眼下正窝在厨房中。一排排的美味佳肴摆在那里,冒着香喷喷的热气,只待一会儿就端上去。可眼下,整个厨房的人都被人赶了出去,花伊正占着炉台。
夜辰在旁边气的团团转,却不敢发作出来,论武功,他实在不是花伊的对手,只得软声软语道:“岳父大人,您瞧瞧您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方便了,还是让我来吧,您在旁边看着就好,万一一会儿磕着碰着了,可就不好了……”
花伊的身子骨时至今日,依旧十分健朗,完全没有一点年纪大了身子骨也就不方便了的征兆。若是以往夜辰说这番话,花伊定然会提着他的凤翎剑,面无表情的让夜辰见识一下他的身子骨,顺便比较一下他们两个的身子骨谁更健朗。但是眼下,他正专心致志的占着炉台,对夜辰的话充耳不闻。
他怕自己一有动作,夜辰就把炉台给抢了。到时候再抢回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在他宝贝女儿的生辰上打起来,太伤风俗了。
夜辰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这些日子因着凤九的缘故,他都没有太多的心力放在花落迟生辰这一件事上,以至于到了昨日,都没有想起来要送什么礼物才能表达出自己对她满满的一腔爱意。对然他生辰时,花落迟不闻不问,一句话都没有捎过来,他可以体谅为罹城至帝都一路山重水阻,跋山涉水委实不方便。但眼下他在罹城中,若是像她一样不闻不问……他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被人踹出罹城去。
昨夜里,他搂着累极的她,指尖绕着她细长发丝,问她:“你明日里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她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随便扯了扯唇角:“我什么没有见过?还要什么礼物。”
他一想,这话不错。罹城王宫之中,可谓是一个巨大的收藏室,奇珍异宝,海外珍藏,便是皇宫里都没有的东西,在王宫之中应尽应有,不然,也不至于罹王每次送给父皇的贺礼,随便挑一件都能让父皇笑的合不拢嘴,大叹宝物。遑论他手里的那些小玩意儿,只怕她也看不上眼。
可他能送她什么呢?
他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礼物来。他是挺想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她的,但一想,他已经是她的了,再送就贬值了。
他想的正苦恼之际,就听她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声:“阿菁过生辰的时候,我总是给她煮一碗长寿面,阿菁说,她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吃过她母亲给她煮的长寿面,其他的人更是没有。我那个时候就想,如果有人也给我煮一碗长寿面该有多好。”
他听了,久久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言过后,便是深深的思考,长寿面这个玩意儿,虽然他不会,诚然跟厨房有关的一切东西他都不会,但他可以学,现学现做,老师一向说他天资聪颖,学什么会什么,那一个小小的长寿面应该不会难倒他。哪怕到时候做出来的味道不甚如意,但好歹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是以一下了车,和众人寒暄了几句,他就往厨房跑,打算逮着一个厨娘学做长寿面,但因着这重府他不太熟悉,而厨房的位置也太过偏僻了一些,问了好几个下人才勉强找到,但他进去的时候,厨房里的人全被人赶走,而炉台正被花伊占着。
他想了想,又琢磨了半晌,方才撑起一抹得体的笑意,上前去请安:“岳父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花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给老子的女儿做长寿面。”又回头瞧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夜辰静了半晌,艰难道:“也许,是和岳父大人一个目的……”
花伊没有理他,依旧忙着手下的活计。良久才道:“老子做就好了。”
夜辰说:“可这是小婿的一番心意……”
花伊把菜刀往砧板上一剁,回头看他:“那老子的心意呢?”
夜辰瞧着那些排列在案的美味佳肴:“这些,完全可以表现出岳父大人的心意……”
花伊不动声色道:“那你就说那些是你做的,完全可以表现出你的心意。”顿了顿,恍悟道:“哦,老子忘了,你对厨艺是一窍不通。”续道:“所以,对厨艺一窍不通的你,怎么可能会做出好吃的长寿面来呢?万一味道不好,老子的宝贝女儿吃的不开心,可就是罪过了。”
是了,凤翎将军此刻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他那一身能够与自身武功相媲美的好厨艺了。
夜辰强行争辩:“可是这个面,其实最重要的是个心意,好吃不好吃只是其次……”
花伊冷哼:“强词夺理。”回头不耐烦的吼他:“走走走,便在这里碍事!”
夜辰执意不肯离开,围着花伊团团转,一边挠头搔耳,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理由,好让他有一摸灶台的机会,但他好话坏话说了一箩筐,说的嘴巴都干了,花伊依旧不为所动。
夜辰最终泄下气来,只好在一旁静静的待着,看着花伊忙活。花伊有条不絮,一边忙着,一边念叨着:“瘦肉,虾仁,水发蘑菇,鸡蛋,水发黄花菜,猪油,肉清汤,大葱……”
夜辰只看着就头疼,一个面而已,有必要搞的这么复杂么?他看着这稍稍有点复杂的步骤,再看看花伊淡定的表情,十分怀疑这一套步骤,他究竟能不能记住?认真一想,脑海里出现的却是他手忙脚乱的模样,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他看着花伊,语气里不由带了几分敬佩:“岳父大人这双手,应该是拿惯大刀的,想不到拿起菜刀来竟如此娴熟。”
一个大男人,竟然喜欢厨艺?还把厨艺这门功课修的这般精湛,委实令人敬佩。
花伊手下动作一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静了半晌,方轻声道:“采薇口味很挑,我专门去学的。”
夜辰喉咙顿时一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今日这个时候,的确很容易勾起花伊的伤心往事,虽是花落迟的生辰,但孩子的生辰,往往是母亲的受难日。今日是采薇的祭日。
花伊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他被他看的发毛,往后退了一步,花伊道:“你不是想做长寿面吗?”
“啊?”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花伊说:“我材料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不要打个下手?这长寿面做好了,也算加了你一份心意?”
夜辰一时手足无措:“我,我不会啊……”
“老子教你。”
夜辰被强行推到了灶台前,花伊站在旁边,提醒着他该放些什么,放多少,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九殿却连一个勺子都拿不稳,材料更是分不清,花伊有几次阻止不及,被他放错了材料,夜辰无辜的看着他,他忍了半晌,才艰难道:“没事,差不多……我当初学厨艺的时候,比你更不如,你这样算是不错了……”
他很忧心。若是做出来的长寿面不好吃,岂不是损了他一代厨神的威名?
他叮嘱夜辰说:“煮时不能把面条扯断,须得整条长面下锅煮。”
这委实是一个很有难度的活,所以夜辰很果断的退下了灶台,把花伊推了上去。花伊鄙夷的看着他,他摸着鼻子抬头望着房梁。
最后他们两个围着刚出锅的长寿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花伊道:“我瞧着这色泽,这气味,好像,与我理想中不同。”这造成这不同的,便是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让夜辰在灶台上待了一会儿。
夜辰想了半天,道:“落落是个很识大体的人。”
花伊赞同点头:“当然,老子的女儿当然很识大体。”
他们这里忙活了半天,外面早已天黑,前面更是围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坐了下来,花落迟东张西望,长歌问她:“娘,你在找什么?”
“找你爹和你外公。”她拧着眉头:“他们两个去哪里了?怎么现在还不出现?”
“对哦。”长歌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也东张西望。
“来了,来了。”
众人随着声源看过去,却见花伊端着一碗面快步走了过来,夜辰正跟在他身后。花伊把面往花落迟面前一放,乐呵呵道:“庆生的时候,哪能不吃长寿面呢?尝尝,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花落迟看看他,又看看夜辰,在这两人之间来回的看了好几遍,夜辰把长歌往旁边一挪,不顾她的抗议在她原来的位子上坐了下来,挨着花落迟,道:“吃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花伊在她另一边坐了下来,也殷勤的催促她赶快吃。
她看着摆在她面前的一碗长寿面,眼眶有点热,鼻子有点酸,她接过夜辰递过来的筷子,想着,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但长寿面一入口,她又想,幸福有时候也会骗人。这长寿面怎么说呢,看着挺不错,闻着也挺香,但吃起来,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呢?这味道很怪,但却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怪,只是她的味蕾很明确的告诉她,这长寿面的滋味确实很怪。
她咬着长寿面,扭头看看花伊,花伊期待的看着她。她想着这面若是她爹做的话,味道肯定不会这么怪。她再扭头,看看夜辰,夜辰也正期待的看着她。她想着这面若是夜辰做的话,表面上看起来应该比这个味道更加惨不忍睹罢?
这长寿面呢,煮的时候不能断,吃的时候更不能断,所以她咬着一根长寿面不上不下,旁边却有两个人正在殷勤的看着她。她咬咬牙,想着绝不能辜负她爹或者夜辰的一番心意,狠了心,愣是吸完了整碗长寿面。
煮长寿面,是个技术活儿,吃长寿面,更是个技术活儿。
她吃完之后,默默问:“这谁做的?”
花伊举手:“我做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期间他打过下手。”他指的是夜辰。再殷切的问她:“不好吃么?”
花落迟顿时心知肚明,这两人,一个厨神,一个菜鸟,难怪合力做出来的东西味道这么怪。她违心道:“不是,很好吃。”
花伊和夜辰两个人皆舒了口气。
然后诸人又闹了一阵,喝了几杯酒,花落迟酒量不好,夜辰全代她喝了,她拦都拦不下,夜辰借着酒劲儿,不要脸的蹭她的脖子,还光明正大的索吻,惹得众人皆是不好意思,花落迟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去了。
夜菁过来拽拽她的胳膊,伸手指指外面,她回头一看,看到的是花伊稍显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