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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千叶这个人,在东翼国皇室之中委实算得上是一个另类,习得一手好巫术不说,连毒物都广有涉猎,莫说如此,更是将催眠术学的出神入化。.无衣承其恩师,使用的最炉火纯青的莫过于一手催眠术,但她却依旧不是千叶的对手,就像是花落迟说的那样,催眠不成,反倒有可能被人反催眠。
那千叶的本领可见一斑。
然而今日,这个本事可见一斑的萧千叶,却被人催眠了。
据看守驿馆的人说,他们本在按例巡逻,突然听得千叶房中有异动,怕出了什么事就赶紧过去查看,千叶却迟迟不曾应答,守卫暗道不好,撞开门去,看到的就是千叶这个模样。
夜辰觉得很惊奇,口中直道:“怪哉,怪哉,这世上哪个有本事竟然能够将她给催眠了?”
萧诀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见得千叶坐在房中一动不动,双目空洞而木然,毫无神智的模样,忙过去唤道:“千叶?”千叶没有反应。萧诀拧眉,加大了音量,“千叶?你怎么了?”他伸手去晃她的身体,千叶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萧诀骤然大怒,冲着花落迟切齿道:“罹王,这是怎么回事?我皇妹如何会变成这样?”
花落迟环顾房中,细细打量,却没有看到一点有人进来过的痕迹,对萧诀的话,听了进去,却没有放在眼里:“什么怎么回事?孤还想问问太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萧诀咬牙:“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落迟终于收回了目光,看着他面无表情道:“那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适才是在质问孤王吗?”
萧诀冷笑:“我皇妹变成这样,难道不是罹王做的手脚,这里可是罹王的地盘!”
花落迟嗤笑道:“太子殿下也说了,这里是我的地盘,如果我真想做手脚,恐怕太子现在看到的,就是一个死人了。”
萧诀回过神来,心头怒火顿时消了大半,再重新看向千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拧眉问:“皇妹究竟怎么了?”
夜辰打量着千叶道:“好似是被人催眠了?”
“什么?催眠?”萧诀着实吃了一惊,千叶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一个催眠高手,竟然被别人催眠了?
“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谁做的?”
花落迟淡淡掀唇:“孤如何知道?指不定是公主往日做下的孽缘太多,今日里才遭此恶果。”
“你……”萧诀气急,正想反唇相讥,门外有人来报,说是无衣来了。
无衣进来之后,对着千叶查看了一番,秉道:“她的确是被人催眠了。”
夜辰更加惊奇了:“难道说,这世上还有其他的催眠高手?”
无衣没好气的翻他一眼:“九殿下,这世上的催眠高手可是多了去了,你还真以为只有那么一两个?”
夜辰再问:“那你能不能看得出来她是被谁催眠的?”
无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怎晓得。我连她都催眠不了,能将她催眠的人,修为肯定是在她之上,我如何能够看得出来。”
萧诀怒道:“罹王,本宫相信这件事与罹王您无关,可皇妹是在这驿馆中出了事,罹王只怕也撇不清干系。只怕本宫还要向罹王讨一个公道来。”
花落迟冷笑:“太子殿下要公道,孤给不了,孤也不想给。无衣——”
无衣应声,走到千叶跟前,萧诀将千叶护在身后,怒视着她:“你们要干什么!”转头怒视着花落迟:“罹王,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要对我皇妹做些什么!”
无衣回头看着花落迟,面有难色,花落迟抬起眸光淡淡的看了萧诀一眼:“太子殿下,孤劝你最好让开。孤只是有些话想要向公主问个清楚,万不会伤害她的性命。”萧诀依旧警备的看着她,她冷笑,“便是孤真要对公主做些什么,殿下以为,能够拦得了。”顿了顿,又道,“况且,孤想问的事情,只怕太子殿下也想知道,殿下若是再阻拦,只怕后悔莫及。”
萧诀心神一颤,心头不知因何竟生出一股惧意来,他却不知这股惧意来源于何处,却在一瞬间再也动弹不得,更无法阻止无衣的动作。无衣懂得催眠术,自然知道在人中了催眠之术的情况下应该如何做,中了催眠之术的人,有问必答,夜辰都说:“这是谁做的?可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了,现在问她,也不怕她不说了。”
花落迟淡淡一笑,面上露出几分高深莫测来:“谁说这是帮了我们的忙?指不定那个对千叶种下催眠术的人,也想要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与其说是在帮我们,不如说,他也有着和我们一样的目的罢了。.你可还记得我说的,对于阿九,便是我不闻不问,置之不理,也总有其他的人,会不顾一切的救她。你瞧,现在不久是么?”
夜辰看着她,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对千叶种下了催眠之术的人,也想要救凤九?”
“当然。这个世上,便是天下所有的人都不管阿九的生死,那个人,也不在这天下人之列。况且,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够控制千叶的人,也只有他了。”
夜辰看着他:“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花落迟点头,却无心细说,只道:“待将阿九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再与你细说。”
夜辰也知眼下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倒也没有再多问,只看着千叶,萧诀道:“你们要问皇妹什么?”
无衣看了他一眼:“太子殿下很快就知道了。”语罢,看着千叶,只问了一句:“解药是什么?”
萧诀听的糊里糊涂,不知道无衣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解药?千叶是用毒高手,难道她给谁下了毒,才有此一问?
花落迟和夜辰紧盯着千叶,千叶眼神依旧空洞麻木,仿若被人操纵的傀儡一般,不带半点感情道:“没有解药。”
花落迟目光一凝,夜辰也变了脸色,千叶如今被人催眠,肯定没有自己的意识,凡有所问,必有所答,难道真的没有解药可以救得了凤九?花落迟咬紧牙关,不,不对,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总有能够对付那蚀心巫蛊的东西。
无衣回头看了她一眼,接到她示意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再问:“说实话,解药究竟是什么?蚀心蛊虫的解药是什么?”
千叶道:“没有解药。”
无衣一连问了几遍,千叶的回答都是如此,密爱年上不由染上几分狠辣,逼问的口气也不客气起来,千叶没有任何反应,萧诀却是忍不住了,
蓦地站起身来,怒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什么蚀心蛊虫?谁中了毒?这跟我皇妹又有什么关系?”
花落迟因着千叶几次都是这一句“没有解药”早已隐忍到极致,千叶被人催眠,所说之话根本不可能作假,而且一连几次都是如此更加不可能作假,心头怒火积压,此番萧诀一出口,当下就不可抑止的怒道:“萧诀,你闭嘴!”她上前一步,摄人的气势登时从周身上下散发出来,“谁中了毒?还能有谁,还不是阿九?”
萧诀登时往后退了一步,脑子轰的一声顿时懵了,好似没有听得明白,“你说什么?”
花落迟冷冷的看着他:“我说,你的好妹妹,在阿九的身体里种下了蚀心蛊虫,蚀心是什么意思,我想太子殿下应该也明白。中了蚀心蛊虫的人,每一日都要被吸食掉大量的生命元气,直至生命枯萎,元气皆失。阿九如今身子已经亏损大半,若是再无解救之法,决计撑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孤这样说,太子殿下可是听明白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蚀心蛊虫?”萧诀身子一晃,跌坐到凳子上,一时被这个消息冲击的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的反驳:“不,不可能,阿忧她,她怎么会……”
“怎么会?那殿下真该问问你的好妹妹!”
萧诀看看千叶,再看看花落迟,始终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但他心中也明白,花落迟并没有说谎,这才是他最悲哀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花落迟漠然的看着他:“我说过,阿九不想让自己的所有的事情和你扯上关系,我不忍拂她的意,非到最后关头,我也不会告诉你。再说,太子殿下,你能保证,你知道了之后,能够从令妹的口中问出解救阿九的办法吗?”
萧诀默然。他不能。千叶的本事和脾性他清楚,他绝对问不出来,若是逼急了她,一些药粉洒下来,足以让他沉睡很久,指不定醒过来的时候,阿忧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看着千叶,眉目中也露出几缕疑惑,千叶本领如此高强,又有和人能够将她催眠?他心头一跳,脑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不由蹙眉,难道是他?这世上,能够不受千叶催眠术影响而能将她反催眠的,只怕真的只有他了吧?
无衣挫败的看着花落迟:“不论属下怎么问,她都是这一句话,难道那蚀心蛊虫,当真没有解药?”
几人脸色都变了,萧诀的脸色更是惨白异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花落迟勉强稳定着心神,身形却是不稳,夜辰忙扶了她一把,担忧的看着她,她深吸一口气,道:“不可能,一定有能够救阿九的法子……”她眸光微闪,推开夜辰的手,上前几步,到了千叶跟前,锋利的眸光透过她千叶的瞳孔几乎要看进千叶的心里面去,“我且来问你,中了蚀心蛊虫的人,如何才能够解救。”
她以为千叶还会说出那一句“没有解药”来,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却道:“男女欢好,阴阳交合。”
花落迟四人顿时一愣,好似没有听得清楚:“你说什么?”
千叶道:“男女欢好,阴阳交合,蛊虫便会被引到男子的体内……”
夜辰愕然张大了嘴巴。
男女欢好,阴阳交合?么个意思?
他心头隐隐升起一股不妙,急忙问道:“那,那那个男人会怎么样?”
所有的人都看着千叶。千叶道:“那个男人会……”话音一顿,目光一凝,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却见千叶眸光已经恢复了清明,看见他们明显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蓦地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你们——”她凝眉细想,想要想起适才发生了什么,却如何都想不起来。催眠术的效果便是如此,待人清醒之后,催眠期间的事情是如何都想不起来的。
但期间的事情想不起来,不代表之前的事情想不起来。之前,之前?千叶目光一厉,面上立刻染上恨意来。
那个人,她有着很多的顾忌,不仅仅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为她的实力并不如他,不然,她也不会为了躲过他的质问,而猛然用上催眠术,最后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反催眠。其实他并不懂得催眠术,但是他知道如何才能破解这催眠术,并且将这催眠术反施到对方身上。
而他,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仅仅是为了逼问她,如何才能对付得了那蚀心蛊虫。
她猛然惊醒过来,戒备的看着花落迟,不知道他们刚才问了她多少,她又说了多少?她转头去看萧诀,看到他的表情时却蓦然一惊:“皇兄?”
萧诀看着她,脸上皆是她不熟悉的表情,好像是看着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眸光里,带着无穷的心痛。她上前一步:“皇兄?”他知道了,他肯定是知道了。
“为什么?”
她听见萧诀这么问,语气里有着几分心如死灰,急忙道:“皇兄,你听我解释……”她知道凤九在萧诀心中的地位,知道那个人,是他的命,是他的一切,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虽然是恨了凤九,却也明白,这件事若教皇兄知晓,只怕他们之间的兄妹感情就要毁了。
可她还没有解释出一句,萧诀一掌就打了过来,重重的击在她的脸颊上,她感觉不到痛,因为心里面正在痛不欲生。萧诀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她沉默不言。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
她不懂,也不明白,那个叫做凤解忧的,究竟有什么好,竟让这么多人对她这么关怀备至,放在心上?萧诀自小最疼的就是她,不论她做错了什么,都不舍得骂她一句,她有一次在他府中,被他最宠爱的一个侍妾顶撞了,气愤不过一招错手杀了她,萧诀都没有骂过她,只是骂那个女人活该。可是出来一个凤解忧,却全都不一样了。
“你明明知道,阿忧对我来说究竟有多重要,你这么做,是不是也想要了我的命?”
千叶摇头,她没有,可萧诀却不曾给她说话的机会,“如果你要我的命,我可以给了你,可你怎么能,你怎么可以伤害她?”
千叶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她看着萧诀,失声而笑:“皇兄,你问我为什么?难道你真不懂?我恨她,我这一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她!因为她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说过,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是你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你说你会一辈子疼我,我们的母亲死了,父亲一向薄情寡性,我在这个世上只有你。可她却把你从我身边给抢走了。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过我,可你曾经为了她,往我心口上刺了一剑,”她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道,“你那一剑,就刺在这里,我当时差点就死了,你为了她要杀我,皇兄,你如何让我不恨她?”
萧诀静静的看着她,好似从来都不认识她一般,良久,才轻声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可她却是我的爱人。我可以为了你付出性命,可她若不在了,我也不会独活。”
话音一落,就出了门去,千叶浑身一颤,“皇兄!”稍后有人来报,说是萧诀闯出了驿馆,千叶整个人都瘫倒在凳子上。
夜辰却没有心思管他们两个的争斗,眼下他有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想要问,他急巴巴的冲到千叶跟前,火急火燎的问:“我问你,你刚才说,若是要对付那蚀心蛊虫,要,要……要那个男女欢好,那蛊虫就会被引到男子身上,那那女子没事了,男人会怎么样?”
千叶抬起头来看着他,她很聪明,从这句话中就晓得了她被人催眠期间所说出来的话,眸光一闪,冷笑道:“还能怎样?最后只能死!那蛊虫,我淬炼的时候的时候只是为了对付女子,女子若是中了它,非得阴阳结合不能逼出,但是换成了男人,那只有死路一条,被蛊虫吸食全部的元气,慢慢死亡。而且,这死亡的速度可比女子快得多,不消几天,只怕就不成人状了。哪怕有女人愿意献身,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蛊虫一旦到了男子体内,如何都弄不出来了。”
夜辰脸色铁青,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这人,怎么这么缺德,竟养出这个一个伤天害理的玩意儿来?他重重一哼,接着就冲出了门去。
他的六哥唉。
花落迟看着夜辰冲出门去,慢慢的将眸光转到千叶的身上,留下一句话来:“听着,阿九死了,我就杀了萧诀,夜玄死了,孤就上报天朝,东翼谋害天朝六皇子殿下,届时,不止是我罹城,倾这全国之力,区区一个东翼国,只怕还真的不放在眼里。”
萧诀闯出了驿馆,直接就去了凤九府上,他知道凤九那里该怎么走,只是到了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他心中烦躁悲痛,直接打伤了他们闯了进去,心中只想着凤九,想着凤九怎么样了?想着花落迟说的话:“若是再无解救之法,决计撑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那她的身体,如今究竟亏损成何种模样?他想都不敢想。
他只是觉得心痛,他的阿忧因为他的缘故,变成这个样子,他却在驿馆之中什么都不知情。花落迟说:“阿九不想让自己所有的事情和你扯上关系。”她恨他,竟恨到了如斯地步吗?生命垂危之际,都不肯让他知晓。
将军府中高手众多,哪里能够容他闯进去,没多少时候就将他堵在院子里,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你这刺客,倒是好大的胆子,不是黑衣蒙面倒也罢了,赤手空空的就敢闯进来,还真当这将军府是吃醋的不成?”
萧诀没有任何心思搭理他们,奈何却总是闯不过去,况,他虽然知道这将军府在哪里,但将军府中的布局却是不晓得,便是将这些人打退了,也不知往哪里走,整一个无头苍蝇。
夜辰紧随他后面,一路飞檐走壁,很快就追了上来,府中守卫倒是认得他,纷纷行礼:“九殿下。”然后又指着萧诀道,“殿下,这人夜闯将军府,该如何处置?”凤九如今在房中静养,夜玄呢,他们不知道,自然不知该如何办,只得询问夜辰。
夜辰哪里有那个心思搭理他们,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萧诀,冷哼一声,就往凤九住处而去,那些守卫一愣,却教萧诀闯了出去,跟在夜辰后面,不由怒火高涨,尊严受到莫大挑战,忙带着人追了过去。
夜辰匆匆忙忙火急火燎的赶到凤九住处,就要撞开门,却被反弹了回来,额头上传来一阵痛意,定目看去,却见上面挂着一把锁,大手一拍额头,他怎么把这个忘了?
伸手就往腰间去摸,却摸了一个空,他低头一看,腰间除了一块玉佩以及一个锦谕令之外,空空如也,他认真的思索了一阵,终于想起今日起身时换了一套衣服,那个钥匙,被他连同昨天穿的那套衣服放在一起了。
他认真的思索了一阵,里面传来有气无力的一声:“老九?”
他听着这有气无力的声音,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咬着牙,就往那门上撞去,这门忒坚固了些,一下没有撞开,额上却起了一个大包,接着连踹,踹了几次,两扇门应声到底,他急不可耐的冲了进去,看看床上气色苍白却有了些许血色的凤九,头一扭,顿时就扑了过去:“六哥!弟弟对不起你啊……”
他刚才听见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他此刻看见的夜玄,脸色有点苍白,更是有点虚弱,千叶说,中了蛊虫的男子,会被慢慢吸食元气而死,且死亡的速度比女子还要快。他一看见夜玄就忍不住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