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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夜玄和凤九,此刻确实在一起,只不过那一句柔情蜜意,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个味儿。.
凤九身体亏损严重,需要好生调养,她却不肯躺在床上休息,执意要跟在夜玄后面,美名其曰说要陪他散心,夜玄道:“我心情不差。”
凤九改口:“那你便陪我散心好了。我心情很差。”
夜玄默然,只能乖乖的任她跟在身后。
他不想出去,在帝都城里,平日里无事时,都喜欢将自己闭关在书房里,一个人静静的想着事情。他不喜欢热闹。所以此番散心,只不过是在九将军府里随便走走,然后再歇一歇,凤九跟在后面小心伺候着,给出的说辞是:“你现在是病人,而且还是病入膏肓的病人,须得小心照顾。我当初病着的时候,轻衣派了那么多人围在我身边,这也不能那也不能的,我们两个得的是一样的病,那一切忌讳应该都是相同的。”
夜玄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你莫不是因为你病着的时候,那诸多的忌讳惹得你不高兴,所以才诚信报复在我身上罢?”
凤九认真道:“这其实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你是个病人。这一小部分在这个主要面前,其实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夜玄:“……”
晚膳时,他没有太大的胃口,吃了一点就不吃了,凤九的筷子在餐桌上扫了一圈,给他扫回来一座小山高的食物,放在他面前殷勤的说:“多吃点,多吃点,这对身体有好处。”他没有太大胃口的原因是他现在吃的东西跟凤九病中所吃的东西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壮.阳的菜肴。虽然蚀心蛊虫是在他体内没有错,但他现在真的不觉得这个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根本就不需要补,这些东西一补下去,真怕补出半夜一股邪火来。
可这一座小山高的碗是凤九放到他面前的,凤九看着他的眼神异常柔和且殷勤,他很不忍心拒绝。
凤九很高兴,点头笑着说:“这样才对嘛,多吃点,你现在是病人,应该好好补补身子。”以便争取多活一些日子。后面这一句话她没有说。
夜玄心头腹诽一句,她这么殷勤的主要原因肯定是借机报复。
晚膳之后,凤九拉着他去消食,说这样对身体好,他便去了,两人消了一阵之后,他倒觉得凤九这虚弱样儿比他更像一个病人。
凤九严肃抗议:“鬼医都说我身体亏损的太严重,现在还没补回来呢。”
夜深了,他要回房休息,刚刚踏进房门,转身想要关门时,凤九趁着他关门的档儿,已经从他胳膊弯下溜了进来,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指着门外道:“麻烦,我要休息了。”
凤九眨眼,说:“没事,你休息罢。”
夜玄磨牙:“麻烦,请你出去。”
凤九凑上来做出一副殷勤的模样:“你现在是个病人,病人就该有个病人的样子,病人跟前是需要人守着的,万一半夜里出现什么情况,那又怎么是好?”
他提着她的领子就把她扔了出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凤九在外面挠着门框:“夜玄,开门,你可别任性,你现在是个病人,病人要听话的知不知道……”
他忍无可忍,吼出来一句:“滚!老子没病!”
凤九依旧挠门:“夜玄,你有病!”
“老子没病!”
“你有病!”
“没有!”
“有!就是有!夜玄,你就是有病!”
“……”
夜玄揉了揉额头,不理会在外面发神经的凤九,脱了外衣就上了床,躺下准备休息,亏得他还能安心睡觉,外面还有一个凤九在挠门。挠了半天,动静忽然消失了,夜玄眉梢一动,心里舒了口气,这姑奶奶,总算是消停了。
他知道凤九并不是因为他快死了才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来,凤九知道他不需要,也不喜欢,况且她也做不出那种样子,她只是想单纯的表达她的关心之意,以及对一个哥儿们的同情之意,但凤九这个人呢,不关心的时候冷漠的跟阎罗王一样,一旦关心起来……他再叹口气,就跟外面那个样,他消受不起。
今日里花落迟和夜辰走的时候,他家九弟很是不舍,说是不放心他在这里,要把他接到王宫里去,凤九拍着胸脯保证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夜辰冷哼,瞥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指不定你照顾会死得更快。”
花落迟当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然后突然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师哥,别说师妹没有提醒你,阿九她,她实在不是一个照顾病人的料。.”
他疑惑:“我晓得,她应该不知道怎么照顾人吧。”凤九这性子,能照顾什么人?他可不指望。
花落迟摇头,一阵为难:“不是。你和阿九认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知道她也有细心的一面么?”这句话惹来他心里一句腹诽。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这些年大病小病,都是由阿九照顾的。”
他瞧了一眼花落迟挺不错的精神:“那我就放心了。”原来凤九也不是一无是处。
花落迟急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的意思是……哎呀,”她苦恼的挠头,“这么说吧,阿九她是会照顾人没错,且照顾的事无巨细的。”郑重道,“但问题就是这事无巨细啊?”
他当时听得糊里糊涂的,花落迟和夜辰却已经走了,现在他才明白,花落迟当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凤九会照顾人,且是事无巨细,但就是这个事无巨细,当真是事无巨细,委实令人头疼。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异动,他疑惑的拧了你眉,睁开眼睛,就看见凤九一张放大的脸在他眼前,他不动声色的握了拳,淡定的将她望着,淡定问:“还有什么事?”
凤九搬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一边帮他把被子掖好,一边道:“我来给你守夜啊。你现在是病人,真是病人,万一半夜里口渴方便什么的,我可以帮忙啊。”
他想了想,“方便?”
凤九点头:“对呀,病人其实有很多忌讳的。轻衣这些年大病小病的,我都看惯了,要不是我守着她,鞍前马后劳心劳力,她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问题呢。”
夜玄想着花落迟告诉他那一句“事无巨细”咬牙切齿愤恨不已的表情时,很明智的不说话。
他想了个很充分的理由:“但男女授受不亲。”
凤九痛心疾首的反驳:“迂腐,迂腐。我早就告诉过你,别读那些书,那书里面都是害人的,瞧瞧你现在,读成什么样了?男女授受不亲?你昨晚何止授受不亲?”
今日里醒来之后,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提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好似是昨晚的事从来不存在过,他以为依照凤九的性子,和花落迟在某一方面有些相似的没心没肺的性格,一定是早忘了。哪知道她竟然还记着。
“昨晚是突发情况。”
凤九道:“今天你是个病人,也是突发情况。”瞥他一眼,鄙夷道,“你有什么好顾忌的,你全身上下我昨晚哪个地方没看,现在装什么纯情,矫情。”
夜玄一口闷血涌了上去,咬牙道:“凤解忧!你能不能别提昨晚的事!”
凤九看着他明显不正常的脸色,关心问道:“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蛊虫发作了?还是发热了?”手往他额上一探,受惊道:“还真发热了?要不要我去找鬼医过来给你看看?夜玄,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夜玄一扭头,不再看她,怎么了,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还不是她,非得补,补补补,补出半夜一邪火来。
他恼怒的翻了身子,闭眼就睡。凤九探过身去看着他,语气里满满的尽是担忧;“夜玄,你到底怎么了?不会真的是蛊虫发作了罢?要是真发作了你告诉我一声,那滋味我尝过,忒痛苦,你千万别忍着,要是疼的话,你可以咬我……”
夜玄暗地磨牙,头上冒出一层细密冷汗来。
“……夜玄,你说话啊,你头上怎么冒汗了?是不是太热了?不会呀,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夜玄,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怎么了?”
夜玄翻身,蓦地坐起来,脑袋重重的撞上凤九的额头,发出极为清脆的一声响,凤九“哎哟”一声,一屁股又坐到凳子上去了,夜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要睡觉。麻烦你出去!”
凤九揉着额头的手顿时停了下来,看着他道:“你睡啊,我不打扰你。”
“那你刚才唧唧歪歪的做什么?”
“我以为你出事了嘛,关心关心,没别的意思。”凤九摆手装无辜,接着又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手一伸,“请。”
夜玄做白的叹了口气,她在这儿,他怎么睡得着?
可凤九这性子,要把她赶出去,着实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指不定他费上一晚的时间,她都不会挪动一步,反而会耽误了他睡眠。罢了,当她不存在就好。
夜玄迷迷糊糊的,当真要睡了过去,凤九在他床边守着,甚感无聊,开口道:“夜玄,我今天说的那个事,你同不同意啊?”
夜玄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好不容易袭上来的瞌睡虫顷刻间消失了大半。
他咬牙切齿的揪紧了被子,再咬牙切齿的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什么事?”
凤九道:“我跟你一起回帝都城啊。”
夜玄浑身的瞌睡虫都消失了。
他认命的坐起身来,看着凤九道:“来吧,我不睡了,陪你聊。”
凤九脱了靴子就上了床,和他面对面的坐着,兴致勃勃道:“那我跟你回帝都城罢。”
夜玄道:“别开玩笑。”
凤九拧眉:“这怎么算得上是开玩笑?”
夜玄打量着她:“你什么身份,跑到帝都城里去做什么?有那个空闲时间吗?”
凤九道:“我身体不好,开没有调养过来,完全可以告假。”她瞧着她家轻衣对她要去帝都城这件事很是赞同,应该会准她的假。
夜玄不动声色的反驳回去:“你也说了你身体不好,还没有调养过来,罹城至帝都一路山高水远,跋山涉水太累太苦,你还是留在罹城好好休养罢。”
“可是你需要人照顾啊。”
“帝都城里那么多人,哪个不能照顾我?”
凤九理所当然道:“他们没有我细心。”
他睨着她,不屑道:“说这话也不怕掉了大牙,你若是细心的话,这世上就没有粗心的人了。”细心的人怎么能看不出来他现在只想要好好休息,而且好好休息的时候不希望有人在旁边,更不习惯有人守夜。
“行了,这件事没有商量,出去,我要睡觉了!”
他没有多少时候好活,何尝不想在最后的日子里有她陪在身边,可若是以前,对她,他还可以想,可以念,可以奢求,而今,他却连奢求的资格都没有了。他看的出来,凤九对他心存感激,他们是兄弟,是好哥儿们,哥儿们之间谁帮了谁谁救了谁都是理所当然,说一声谢谢都显得生分,可是这次,他拿了自己的命换她的命,这情分太重,重到她承担不起,可又给不了他什么,只能欠了一份人情,心里面满满的都是愧疚,他知道她做出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来很难,可若是她陪了他回到帝都城,在他剩余的日子里极尽所能对他好,除了爱情之外,什么都可以给他,可他真的怕这些好会动摇他好不容易才坚定的心,会让他再也不舍得离开这个有她的世界。
凤九没有动。
凤九依旧坐在床上。
凤九依然看着他。
夜玄拧眉,语气放软了一些,“出去吧,我真的想休息了。”
凤九突然动了。
夜玄睁大眼睛看着看着瞬间放大到他眼前 的凤九,唇上温软的触感让他在回过神后拧紧了眉头,凤九看着他的眼神,慢慢的退坐了回去,他心头平静的湖水被她这一吻搅成了一团糟,面上却还是一副不动声色波澜不惊的模样,只盯着她道:“你脸红了。”
凤九这可是第一次主动吻男人,便是以前和萧诀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主动过,就像是花落迟说的那样,哪怕她从小是看春.宫图长大的,这一生活到了二十五岁除了昨晚,实实在在的只有一次和男人上床的经验,委实纯情,这番主动下来,耳根子微微泛红,脸颊起了一层热浪,说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她和夜玄在一起,荤段子自然也没少说,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她努力控制,还是忍不住脸红。夜玄这话一出来,且是用这样一种平平淡淡的语气说出来,她连脖子都红了。红了之后又觉得夜玄的反应太可恨,他不是喜欢了她这么些年么,怎么她吻了他,他就没有表现出一丁点激动或者欢喜的心情?
她默默咬牙,又吻了上去,牙齿恶作剧的在他唇瓣上狠狠一咬,直到咬出了血腥味才肯罢休,退开一看,果然见上面起了一个口子。
夜玄忍住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淡淡道:“胡闹完了?”
凤九骤怒。她哪里是胡闹?
她挫败的瞪着他,原来这世上,不只男人可以做人太失败,女人也可以。她想了想,很严肃的对他道:“夜玄,老子还欠你人情。”意思是要拿身体来还债。
夜玄不为所动:“可我现在没心思收账。”这人今天发什么神经。
凤九大怒:“老子欠的账,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哪里要你有没有什么心思!”
他愕然,凤九却已经扑了上来,把他整个人都压在了床上,动手就去扒他的衣服,他顿时眯了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反剪在她身后,可哪只,凤九身体虽大损,尚未调养过来,也使不出多少内力,但她招式诡异,又善用巧劲,竟轻而易举的挣脱了去,再次将他压在身下。
他实在是不想在在他最后的日子里,和她有任何关于情爱或者身体上面的纠缠,就像以前两个人那样相处就好,他真怕这样纠缠下去,对她不好,对他也不好。可,可,可现在他才发现,他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其实并不值得他骄傲。
他没忍住,他很惭愧。
但可恨的是凤九,凤九实在太可恨。趁他意乱情迷不能自己时,她捏着他的命根子,凶神恶煞的说:“我要跟你一起去帝都城。”
他恨的牙痒痒。
他很有骨气的说出一个“不”,凤九手下一个用力,他就认命的把“不”字换成了好。
这样也就算了,但凤九,她可恨起来她就不是一个人。他说了好之后,凤九心情明显很不错,也放开了他兄弟,笑眯眯说:“这样才对嘛。好了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赶快休息罢。明天我就进宫,把这事儿跟王上说了,好吧。”
她当真要走。
他不敢置信的将她望着。
“你……”
凤九一边穿衣服一边回头:“怎得?”
他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体,再看了看凤九刚刚被衣服遮住的大好春光,拧眉:“你不是要还账吗?”
凤九善解人意道:“虽然我也想早点把账给还了,但我认真想了想,既然你现在没有那个心思来收账,我若再强人所难,难免有损你我兄弟之间的情谊。所以,等到你有那个心思收账的时候,我再来还罢。”
话音一落,靴子已经蹬在脚上,她利落的站起来,对夜玄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她神情极为轻松,离去的脚步也有些轻快,房门一关上,夜玄黑着脸,一拳捶在床榻上。
凤九回到自己的房间,临近房门,脚步蓦地一顿,房间里传出来一股熟悉的气息,眼神微微一变,进去之后迅速将房门关上,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前面有一人站在那里,听见关门声,立刻转过身来看着她。
他全身都罩着一层黑色,就连大半的容颜都掩在黑色之下,独独露出一双如炬的眼镜。
凤九看见他,脸色顿时变了,上前几步急切问道:“你怎么来了?”仔细凝听外见动静,没有发现什么才微微放下心来,“你不知道这里多危险是不是?好好地来这里做什么?万一被人发现了,就再也不能离开了。”
他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肩头,道:“你出了事,我岂能坐视不管?便是这里是狼巢虎穴,我也得闯一次。再说,”他微微一顿,目光凝起,“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了。”
凤九一愣,忙抓住了他的胳膊:“怎么回事?”
他道:“你这些天身体不好,外间的事情难免有疏忽。我昨天来了这罹城,去了驿馆,之后要离开时,却困难重重,好似早就有人埋伏好了一般,就等着我自投罗网,不然也不会布防的这么严密,一点离开机会都寻不到,和我一起来的人,现在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短短一天,就剩下了我一个。”他的语气渐渐凝重起来,看着凤九,道:“你该清楚我的本事,能够困住我,这恐怕筹备的不是一天两天。”
凤九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
他冷笑:“我早就想到,她这么精明,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时机?或许关于你的巫蛊,她的确没有解决的法子,但她未尝不是在利用这件事来逼我现身。恐怕,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布下了这天罗地网,就等着我来自投罗网。”
凤九急道:“既然你想到了,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我若真的不来的话,便没有人能够控制得了千叶,到时候,你就真的会死,我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而不加理会?”他看着凤九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与怜爱,“我知道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救你,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动,可你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我再不来,你是想要我看到你的尸体吗?”
“可你现在怎么办?她既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想要逃出这罹城,无异于登天?”
“所以我才来找你。若说这罹城,有一个人能把我带出去,怕也只有你了。”
凤九凝神想了一会儿,道:“你且让我先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这几天,你就在我这里待着,可千万不能出去,这里虽然是我的将军府,但这府中人,可不全都是我的心腹,万一被人看见了,只怕下一刻,天罗地网就要从天而降了,懂吗?”
男子点头:“你放心,我知道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