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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男人吃醋时简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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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玄面无表情的看着凤九。.

凤九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哪里能够知道他到底怎么了,问了两次之后,夜玄都没有什么反应,她也不问了,挑着眼角看他:“姓夜的,你是不是想要吵架?”

她自问,这几天都没有得他,更没有招惹他,若是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气,作何把这气带到家里来?自己心情不好也就罢了,那就该识趣点,有多远滚多远,免得将这不好的心情传染给她。他是故意找骂的罢?

夜玄不想吵架。可他心里实在是不舒服,今日里萧诀说的话,每说一句,他心头的不舒服就浓重一分,尤其是想到眼下这个跟在他身边的女人和那个男人还有什么劳什子的定情信物,他就恨的牙痒痒的。虽然知道那是过去的事了,但他还是恨得牙痒痒,萧诀将那匕首拿出来的时候,他差点就忍不住一个拳头揍了上去。

凤九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六殿下,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心情好像很不好,阴晴不定的,动不动就发脾气,我记得,以前的你,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是怎么了?而且,你又有没有发现,你最近面对我,脾气有点那个,嗯,有点长了。”

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摆冷脸,不是长脾气了是什么?

夜玄点头:“发现了。以前我是不知道你喜欢我,怕把你惹恼了连朋友都没得做,如今既然知道你也喜欢我,喜欢了这么多年,自然要将这些年被你欺压下去的闷气发泄出来了。”

凤九瞪大双眼看着他:“那你就不怕你现在把我惹恼了,我们之间连这情人都做不成了吗?”

夜玄有恃无恐:“自从九弟和是师妹在一起之后,一言一行皆体现出了‘恃宠而骄’这四个字的意思,可见,情人之间的感情和兄弟之间的感情毕竟是有所不同的,可胡闹的程度也是不同的。”

“……”凤九磨牙,尽量心平气和的问:“夜玄,那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好似变得越来越无耻了。”

夜玄点头:“发现了。无耻是没有下限的,我现在正努力朝下限发展,尽量不负夫人所托。”

凤九:“……”

她痛苦的捂了下脑袋,似是有些抓狂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夜玄心疼的看着她,她抬起头来,挫败的叹了口气:“你就说谁惹你了,我去教训他,你没必要来这里让我生闷气罢。”

夜玄看着她问:“阿九,你知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什么颜色?”

凤九不知所以,轻轻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吃些什么?”

凤九觉得有点不对劲,迟疑的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我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喜欢做些什么?”

凤九耳朵尖,听出他这话中那咬牙切齿的意味,脑子却依旧没有转过弯来,还是摇头,脸上一派茫然无辜。

夜玄默默的忍着让自己的爪子不要朝她的脖子移过去,忍的狠了,声音几近于低吼:“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算得上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你竟然连我这些都不知道?”

凤九的脑子终于转过弯了。夜玄这模样,八成是不知道在哪里受了刺激,来她这里寻求存在感了罢?可叹她脑子不灵活,听不明白,等到明白了,那三次头早就已经点下去了。她说:“其实,就算我们之间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这一年里头也只见过那么几次,有时候一年也见不上一次,我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嘛。”这话听起来是对的,可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下怎么听怎么像是辩驳,凤九为了让这个辩驳更加可信些,不待他反应,又反问了回去,“你说我不了解你,难道你就了解我不成?”

夜玄冷哼:“我若是不了解,你以为你来这帝都城之后在我这里住的这么舒心是谁的功劳?”

凤九愕然的看着他:“不是秀林的功劳吗?”秀林那丫头办事利索,一向讨她的欢心。

夜玄恶狠狠的瞪着她:“她从来没有见过你,也不认识你,难道她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喜欢穿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衣服,又喜欢吃些什么东西,口味有哪些特殊,哪里知道你平日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你还真当她未卜先知,事事万能是不是?”

凤九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伸手抚顺他的胸口:“莫气,莫气,气坏了对身体不好。.我知道我太过分了些,可你也知道,我这人是什么样的,哪里会注意你喜欢什么不是?要不然你现在就告诉我,我用心记,保证记得一字不漏的,好不好?”

夜玄重重一哼,接着又抱怨,“别的你不清楚也就罢了,可,可你就算是再不清楚,也不能不记得我的生辰罢?你说说,我从认识你开始,每一年你过生辰,我哪次没有送给你礼物,你倒好,我生辰的时候左盼右盼的,盼到子时都过去了,都没有见到你的礼物……”

凤九毫不在意的一挥手:“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礼物嘛……”被人一瞪,气势不自觉的低落下来。

夜玄咬牙,他要的是礼物吗?是礼物吗?他要的是她的一份心意,可这人倒好,这么多年过去,一分心意都没有送到过。

“你不记得我生辰,别人的倒是记得,你不给我送礼物,倒是给别人送,还被人当成了什么定情信物……”

他纯属是嘟囔,可凤九耳尖,听了个清清楚楚,仔细回味了一阵,才回味出他这话中所谓的别人其实是指萧诀,再一细想他今日里回来之后那臭臭的脸色,若是所猜不错的话,他应该是被萧诀刺激了罢?

男人吃起醋来,果然是不可理喻的。

她说:“当时我和他在一起嘛,既然是情人,总该有个情人的样子,其实我原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的生辰,只是那个时候他的生辰,闹得轰轰烈烈的,我不想知道也知道了,既然知道了,总得送点礼物罢……”

“是了,送礼物,无可厚非嘛。堂堂的罹城九大将军,难得送人礼物,难怪会被人当成是定情信物了……”夜玄这话,使用一种很正常很淡漠的语气说出来的,只是听进耳中,怎么都有点不对劲。

她小小举手更正他的说辞:“其实,那本来就是定情信物。他一个,我一个……”见得夜玄一眼又狠狠的瞪了过来,忙大大举手表示忠心:“不过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那东西我早就扔了。我从东翼回到罹城之后,就已经扔了……这真是实话!”

夜玄狐疑的看着她。

“既然扔了,那是不是就是说,是我自己的眼镜花了,看错了,还是今日里萧诀拿出来在我面前的晃的那两柄匕首其实是假的?”

“哦?”凤九诧然,“他还留着?”

“自然,人不在身边,总要有点东西来睹物思人罢?”

凤九挑眉:“那也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想他就是了。”见得他依旧是神色愤愤的,推他一把,不耐烦道,“你不就是嫉妒我给他送过礼物嘛,直说就是了,用得着说这么一大堆话,绕这么一条弯子,夜六殿,这可不像你啊?”

“谁嫉妒了?”夜玄狠狠的反驳。

“不嫉妒啊?”凤九凉凉道,“原本听你这么说,我还起了那个心思想要送些什么给你,既然你不嫉妒,那就代表你不想要,如此,就算了罢,也省的我费尽心思去挑了。”

夜玄一把将她怀进怀里,贴着她的脸颊笑问:“送些什么?”

凤九白了他一眼:“不是不要嘛……”

夜玄搂着她的手臂一紧,“送些什么?”

凤九鄙视至极。“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清楚你喜欢些什么。”

夜玄也颇为头疼,“我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继而又凑到她耳边笑,“我喜欢的不过一个你,你把你自己送给我如何?”

凤九懒懒的乜了他一眼,竟有那么一点媚眼如丝的味道,他一时看的痴了,情不自禁吻上她的唇角,低声道:“阿九,你嫁给我罢。”

今日里萧诀所说的最后一番话,他虽不屑至极,却总觉得心里面有些不安,好像会发生什么事一般。他一向不相信这些所谓的感觉,然而今日里的感觉,却让他感到害怕。他总感觉萧诀会耍什么阴谋,而这阴谋,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凤九,或者是对其他的任何人,都是不利的。或许,只有与凤九成亲,将她完完全全不论是礼法道德还是身体心灵之上,都变成是他自己的,就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凤九淡淡笑道:“胡说什么?”

夜玄心一沉,抬头看她:“如何是胡说?”

凤九偎进他怀里,一只手把玩着他的领口,道:“如今这种形式,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吗?你比谁都清楚眼下是什么局势,如何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凤九不再年少,不再轻狂,不再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不会再被情爱迷昏了头脑,她知道,她和夜玄之间的感情,隔着许许多多的问题,虽则她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可这些问题却没有消失,最大的一个,莫过于是花落迟和顾白的事情。

花落迟和顾白,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他们之间,形成了一个感情与仇恨的漩涡,她身处其中不得自拔。若他们两个一日不曾有个结果,她将永远的都陷入那场漩涡里。身处漩涡里的人,竭力将她送出去,感情与责任却让她不得不留下来。或许,只有所有的一切,都有了一个结果之后,她才能够和夜玄谈一场无所顾忌的爱情。

“等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我再嫁给你好不好?”

夜玄以为她说的一切,是指眼下这个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的关头。他知道,如今这情势,迫在眉睫,的确不是一个商议婚事的好时机,所以他说:“好。”

他便是要娶她,也不能在眼下这个关头娶,他要在一切尘埃落定,真正风平浪静时,风风光光的将她迎娶进府门之中,做他的妻子,他这一生独一无二的妻子。

至于萧诀,他有什么阴谋,尽管来就是。他或许不知道将来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但他会像自己所说的那样,若真的有威胁到他和凤九的事情发生,他将会不顾一切的阻止,包括他的性命。

凤九在他怀中沉默不言。

萧诀这几日,其实给她递了好几次的话,请她出去见见,她皆不作理会。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人是她不想见的,那当属萧诀无疑。她最不想看见的人便是他。可是今日里,夜玄回来之前,秀林被人支开,暗中给她传话的人又出现,再次请她出去,她本欲像前几日一样充耳不闻,可是那人却带来了萧诀一句话:“你便是不想见我,难道也不管你哥哥的死活了吗?”

她登时心神一颤。

顾白?顾白又怎么了?他不是已经回到东翼了吗?东翼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已经安全了哪里还有什么死活不死活的问题?

可她心里也明白,萧诀不会骗她,他能找出一千个拙劣又高明的借口让她出去,却永远都不会拿顾白来骗她。若他所说无错,那顾白,定然是又出事了。难道说,他又落到了花落迟的手里?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真不敢想象,顾白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花落迟一向心狠手辣,之前不过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放过了顾白,若是这番,她不在,那顾白怕是必死无疑罢?

她知道她不该管,可顾白是她哥哥,她不能不管。

深夜时分,待确定夜玄熟睡之后,凤九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打开房门又轻轻掩上,立时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萧诀如今身在驿馆之中,驿馆守卫森严,她武功极好,很轻易的就进去了,可她却不知道萧诀在哪个房间,耳边有脚步声传来,她眸光一厉,解忧剑便已出蛸,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小太监祁山摆出一副笑脸,完全不在意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剑,捏着他那把让凤九听了就直皱眉头的鸭公嗓道:“解忧姑娘到了?快请吧,殿下等了很长时间了。”

虽然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叫她解忧姑娘。

凤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人当初就以一副鸭公嗓不得她的喜欢,如今又因着对他那个主子没有什么好感,对这个奴才便更加没有什么好感。一句话都懒得说,以眼神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祁山这几年,见惯了他家主子的痛苦,很是心疼,心头对凤九也有着些许不满,却碍着他主子不能说些什么,还得笑脸迎人,当初凤九离开之后,他看着萧诀生不如死的模样,暗地里找了许多的美人,想要转移一下萧诀对凤九的感情,好不再那么痛苦。他找美人时,也用了些小心思,那些被他选中的美人,或与凤九形似,或与凤九神似,可是她们,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入得了萧诀眼中。他很是不懂,不明白,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的主子又何至于这么放不下?有一次萧诀难得大醉,醉的意识不清时,他在旁边劝着,听得萧诀道:“解忧只能是解忧,是这个世上,我独一无二的解忧。至于其他的女人,哪怕长得再像她,也终究不是她。”最后却失声痛哭,“可我,我却亲手将她送走了。她心里一定恨毒了我,她那样的人,那样的性子,只怕真的恨毒了我。”

他是一个奴才,只知道如何尽一个奴才的本分,他忠于自己的主子,在他眼里,主子所做的一切,从来没有什么对错之分,便是错的,只要主子吩咐下来,就是必须去做的。他从小就伺候在主子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哪能不知道那时是一个什么样的关头?萧诀自小就生活在苦难之中,若是不能得到太子之位,莫说是女人了,便是他自己只怕也保不住。用一个女人换来太子位,以及日后的尊崇无双,在他眼里,是值得的。他不认为萧诀有什么错。

可他的认为,别人并不在意,萧诀在意的,乃是凤九的态度。萧诀来到帝都城后,两次见到凤九,凤九对待萧诀的态度他看的清清楚楚,萧诀的失魂落魄,他更是看的清清楚楚。主子请了她诸多次,她都没有见,这番见了,指不定要有什么脸色给人看。

到了萧诀住的地方,他看着身前的凤九,犹豫了一会儿,才道:“解忧姑娘,奴才知道有些话,奴才不该说,但……”凤九冷眼打断他,“既然知道不该说,那还说做什么?”言罢已经推开房门,将他隔绝在外面。

祁山在原地愣了好久,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凤九一进房间,就看见了萧诀。萧诀正向她迎来,面上尽是欣喜之色:“阿忧,你……”她往斜里侧跨一步,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的手。

萧诀顿时僵在原地,手还停顿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尴尬的姿态,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心头失落黯然,转过身去,笑吟吟的看着她,她依旧一副冷淡神色,面对他好似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一般,开口便问:“顾白出什么事了?”

萧诀静静的看了她好久,突地自嘲一笑,低声问她:“阿九,你肯来见我,便只是为了你哥哥的事情?”

凤九挑眉:“不然呢?”

萧诀嘴角嘲笑意味更浓:“也是,你来找我,可不就是因为我告诉你说,事关你哥哥的生死吗?”

凤九蹙眉:“难道你是在骗我?”她蓦地冷怒,“萧诀,我早就将话和你说的清清楚楚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在一起的可能,我和你,唯一的关系仅仅是仇人。你清楚我的性子,便知我说出去的话从来不是作假,我说没有可能,便是永远都没有可能了,你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只能让我在恨着你的同时,再多了一份厌烦。”

萧诀的脸色蓦地惨白。

是,他明白,凤九早就将话和他说得清清楚楚了,是他自己看不开,是他自己执意要纠缠,而他又怎么能够看的开?凤九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是他爱上的第一个女子,也是最后一个,终此一生只有她一人,在他生命里占据了如此重要地位的她,又让他怎么能够放弃?

他若放弃了,那他这一生,就将要孤独一人了。

可他也明白,眼下他若是再说一句无关紧要的逾越之言,凤九便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请了她诸多次,提到顾白她才肯来,她若是走了,下次要见她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萧诀,如果你再不说,我便要走了。”凤九眉目里透着一股深深的不耐烦,冷冷道,“我来这帝都城里,也就是为了一个清静,罹城的所有事,我如今都不想管,顾白便是我哥哥,我帮了他这么多次,这一番,说实话,我真的不想管。他若真的出了事,是生是死,还不如全靠自己的造化。”

萧诀看着她,淡淡笑道:“可你还不是来了?你不想管,可却不能不管,顾白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哥哥,便是没有多少情分的哥哥,毕竟还有血缘在,你总不会放任他丢了性命对罢。”

凤九冷笑:“他若真将我当做是他的妹妹,如何能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明知我并不想卷入这一场是非里,却为了自己的仇恨,全然不管我的意愿。”以前帮他,是因着对花落迟没有任何感情,而顾白,实实在在的是他的哥哥。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这世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两个人,偏生是天生的仇敌,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眉目之间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伤感落在萧诀眼里,心就软化下来,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她,凤九却因他突然的前进而猛然醒神,后退一步冷冷道:“你不是说顾白出事了吗?再不说,我就真的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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