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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一张活色生香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几乎咬碎了一口白牙。.
他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别人给他不爽,他就将这不爽是被还回去,好事被人打断,心里的不爽从他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可是此番,他还真得忍着,虽然闯进来的那个人,是他一直都看不爽的人。
若非出了紧要的事,一向对所有事都爱答不理视而不见的花子都,绝对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不顾下人的阻拦就闯进来,而这紧要的事,在花子都心里唯一能够牵扯到的有关系的人,便是花落迟。
花落迟离开的时候,天有暴雨,他的心也跟着那暴雨提了起来,心里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可仔细想想,花落迟这人一向精明,除了一个夜辰之外,只有她欺负打压别人的份儿,别人根本就算计不了她,况这是帝都城中,天子脚下,哪里会有什么事发生?是以很快就将那心头不详的预感甩了去。
可花子都一闯进来,他原先那甩也甩不掉的不祥预感又有了浓重的趋势,浓重到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计较那个他一直看不爽的人打扰了他和舜华的好事,衣服都来不及穿好,拖沓着鞋就急急的问:“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花子都瞪大眼睛诧异的看着他,再看看床上手忙脚乱穿衣服的舜华,突地别过了头,重重的咳了一声:“我到外面等你。”摸了摸鼻子就出去了。
东方也醒过神来,往身后看了看,再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哪怕再厚脸皮的人,也忍不住脸皮热了热,更因为闯进来的是花子都,他身后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叫做舜华,心里更是平白的生出了一股怒火来,手忙脚乱的将衣服穿戴完整,转过身后就看见舜华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她的眸光他看不懂,却直觉并不喜欢,还没有说些什么,就听得舜华道:“出去吧,不是有事要说吗?”
他猛然省起定安这么急急忙忙的,肯定是花落迟出事了,顿时不敢怠慢,转身就出去了。舜华呆了良久,眸光有些灰暗,半晌后下了床,走到摇床边抱起小木槿,小木槿仍在熟睡中,憨憨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喜欢。
“你这么急,难道她出了事?”东方看见花子都,第一句话就是询问花落迟的情况。
“她没出什么事我会来找你?”花子都愤怒的看着他,“我还想问你呢。她今日里到你这里来,迟迟都没有回去,又下了这么大的雨,我放心不下,前去找她。所有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她不是来你这里了吗?怎么会不见了?”
东方俏丽的眉毛顿时皱起:“怎么可能?她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我以为她已经回去了,难道说,她去了别的地方不成?还是你有什么地方没找?”
定安咬牙:“你以为我是你,做事三心二意有头无尾吗?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她能去哪里?这帝都城中她又能够去找谁?我把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叔父可是急坏了,要不是我拦着,他早就过来砍了你了!”
东方也是无辜的,哪里肯受这个罪名:“我亲眼看见她上了马车离开的,我也想让她留下来,毕竟下了这么大的雨。可是她自己不肯,我有什么办法?这件事……”也怨不得我。他咬牙将这五个字咽了下去,花落迟若真不见了,帝都城中驻守的罹城之人,全都脱不了什么干系。她若无事还好,若是有了什么损伤,谁也难逃死罪。
可心里却还是不服气,抱怨道:“你说我,怎么不说你自己,你今日怎么不跟着她一起来,若是你跟在她身边,哪里会出这样的事?”
定安恨声咬牙:“这还不是也怨你!”
花落迟今日里要来公主府的时候,他是想跟着的,毕竟千川不在身边,总要有个人保护她,哪知,花落迟摇了摇扇子,无奈道:“别了,你还是别跟着了。我去别的地方你还能跟,去公主府,你委实不好跟在后面。不然,只怕东方又要念叨我,心里猜疑着你之所以去公主府,明着是保护我,暗地里却是去见舜华的。你晓得他脾气不好,发起火来我也得躲躲。”他还想再劝,见得人听不进去,只得作罢。
东方哑然,他似乎也是很羞愧,口中却还是嘟囔道:“谁知道你跟来安得是什么心思!”
花子都这个人,以前因一场幼时刺杀之间落得了一个下雨天就头疼的病根,此刻外面暴雨倾盆,旧疾复发,如今不过是因为担忧花落迟而强忍着,此刻却明显是有点忍不住了,咬牙怒吼:“我以为夜辰是个小心眼的,现在才发现他心眼比你大了多少倍!我要是有什么心思,当初我就娶了她了,哪里还轮得到你!你我认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
“了解!当然了解——”东方冷哼,“定安将军曾经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你既然不愿意娶她,就该想到她总有一天会嫁给别的男人,怎么,难道你忘了,我当初娶她之前,你是怎么揍我的!既然你不想让她嫁给别人,难道还想耽误她一辈子!”
“你——”定安怒火烧天,却蓦地看见纱帘帐后舜华的身影,再大的滔天.怒火,也不得不强按了下去,恨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怎么找到妹妹!你也该知道,她失踪了,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
东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被他的话也激起了心头火气,“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
“你……”他心头暗恨,几欲想要甩袖离去,可这帝都城中,只有东方未明这一个罹城人能够和他一起共事。再看到舜华时,他眸光微转,冷冷哼道:“那是。哪里轮得到我来提醒!你对我妹妹是什么心思,所有的人都知道,便是别人不说,你也会倾尽全力的找她的!”心头哼哼,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舜华的眸光果然又黯淡了几分,身形渐渐隐去。
东方瞪眼:“你胡说什么!”只是那声音里,怎么听都有点掩饰的意味,也不知是在掩饰些什么。他往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别的人,眉头一竖,恶狠狠的威胁道:“我警告你,你可别乱说话!”这话要是让舜华听见了……他拧了拧眉,真听见了又怎样?反正他喜欢花落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一直都知道,而且她也从来都不在乎过,不在乎的他心肝儿疼。若是以前,他根本就不避讳和她提起他的意中人,只是现如今,哪怕心肝儿再疼,他也不想让她听到。
定安似笑非笑:“难道你喜欢我妹妹,还是假的?”
东方差点就急了,急冲冲的上前一步道:“你还说!”急巴巴的辩解说:“便是我喜欢她,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都成亲了,孩子都有了,我东方未明可是这世界上仅存的独一无二的好男人,怎么会做出对不起妻女的事情来呢!”
定安睨着他,这辩解倒是挺得劲的。虽然说辞有点欠扁,还仅存的独一无二的好男人?传出去也不怕人嘲笑。但得劲归得劲,可惜,该听的人已经不在了。他随意的摆摆手,“谁管你会不会做出对不起妻女的事情来?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脖子上的那颗脑袋罢。妹妹从你这里出去,现在却失踪了,哪怕跟你没关系,但妹妹若真出了事,我看你的脑袋还能不能保得住!”言罢拂袖而去,独留下东方在后面瞪眼。
他回到寝居,舜华正坐在摇床边,一手支着下颚,静静的看着木槿,唇角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情状极其美好,仿若是每一个男人梦里都会出现的场景,他一时看的愣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一声,向舜华走去。
舜华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好看的唇角,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他这么急着找你,肯定是有要紧事罢?”
“嗯,的确是很要紧的事。”东方搬了个凳子凑到她跟前,神色少有的凝重,“花花失踪了。”
舜华静了好一会儿,才懒懒的应了一声:“哦。”
“哦?”东方诧异的看着她,“花花失踪了,你就是这个反应?”
舜华又是懒懒的睨了他一眼,“我该是什么反应?”
东方道:“至少应该有点吃惊罢?或者担心也行啊。”
“吃惊也好,担心也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有助于事情的解决吗?”舜华看着小木槿,神色极其专注:“事情发生了,就要想办法解决,人失踪了,就要找回来。其他的什么反应根本就无关紧要。”她垂下眼帘,微微叹了口气,这天,果然是变了。
东方探手过去摸她的手:“你怎么了?突然叹气做什么?”
舜华不着痕迹的将手移开,起身道:“没什么。”
东方摸了一个空,眉头微蹙,心里有点失落落的,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好像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天降暴雨,花落迟却在暴雨之中消失无踪,大雨冲刷了一切痕迹,想要找都不知道往哪里去找,花府中人个个心急如焚,花伊更是坐立难安,夜凉并夜玄知道时,半晌没有言语。帝君听闻消息之后,龙颜大怒,勒令上下人手倾尽全力的追查,若是找不到人,通通砍了脑袋。
帝都城中顷时一片混乱。
眼下这个局势,南北皆有战事,帝都城中波涛暗涌,之所以能够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朝廷中有脑子的人都能够想得明白,莫过于是因着花落迟身在帝都城中。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她从罹城来,代表的就是罹城整个势力。两相牵制之下,才能保持平衡,如果花落迟失踪,暗流来袭,要掀起的不知事如何一场惊天涛浪。
所有人都明白,能够导致花落迟失踪的人,就是那个要在帝都城中掀起惊天涛浪的人,可惜明白是明白,没有证据之下,哪里能够伸手要人?毕竟那人势力不同以往,帝都城中的安生只怕还要他说了算。
只是隔了一层窗户纸,好歹还有些安生日子,窗户纸一旦被捅破,只怕连一刻都不得安生了。
理智的人,不会做糊涂事。花伊也是个理智的,可一旦牵扯到花落迟,理智就被他丢到了爪洼国去,冲动上来,提着凤翎剑就往外冲,要把女儿给找回来。花子都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勉强将他拦下:“叔父,您冷静一点!眼下这个时刻,绝对不能冲动!”
花伊狠狠的撞开他,还没有跨出去两步,就又被人拦下,额头青筋跳了三跳,面色一片铁青,咬牙怒吼道:“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老子的女儿都失踪了,你还让老子冷静?她也是你妹妹,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是你妹妹,难道你就不担心?”
花子都劝道:“叔父,你也说了她是我妹妹,妹妹失踪了,我又怎么会不担心?我的担心不必您少,我们所有人的担心都不必您少。”偌大的厅堂里,聚满了花府一家子人,花擎面容沉重的坐在上首,重英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担心,旁边站着花子云,就连从罹城回来之后整整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出过竹林的花子玉,都拧起了好看的眉头。
花伊在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心头怒火稍稍降下了一些,花子都顷时松了口气,接着道:“叔父,我知道您的心情,妹妹失踪了,我们也跟您是一样的心情,我们心里其实也能猜得到是谁做的,我们也想把妹妹找回来。可是叔父,您必须冷静一点,眼下这个关头,一个冲动,就足以引起大乱。”
“叔父,我们都知道,妹妹失踪跟慕相脱不了什么干系,可您这样子找过去,便真的是慕相做的,难道他就会承认,乖乖的把妹妹交出来?”
花伊手中长剑顿时出鞘:“他要是不交,我就杀了他!”
花子都道:“叔父也知道他是什么人,更清楚他手中有什么样的势力。别的不说,但说慕容一族的隐卫,守在他身边的足有数百人之多,个个都是高手。他为官多年,遭遇过十几次的刺杀,其中不乏天下一流的高手,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进得了他的身。叔父武功再高,难道还能以一敌百?别说到时候没杀了他,把妹妹找回来,只怕叔父的性命,也要交代在那里了。”
“那又怎么样?老子还道还在乎这条命不成?”
“叔父不在乎,可是妹妹在乎。如果叔父出了什么事,难道要妹妹黑发人送白发人?”
花伊神色一动,手中长剑也放了下来,只是面容依旧冷硬,不肯做出半分让步,女儿失踪了,他这个做老子的却什么都不做,心里就如同受了千般煎熬,委实难受的紧。
定安看了他半晌,突然道:“如果叔父执意要去,那好,我顷刻调集罹城驻守在帝都城西的三千将士,随叔父一起前去!妹妹出了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岂能坐视不理?”
花伊神色变了两变,嘴皮子蠕动了几下,好想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那方花擎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荒唐!你是想让帝都的局势更乱是不是?”
定安说那话,本就是激花伊的,花擎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吼出一声,也不过是提醒着花伊若是一旦有了动作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花子都道:“叔父,我不说您也知道,妹妹以前再如何,终究也不是好战嗜杀之人,以往种种,不过是形势所迫,如果可以,绝对不会大动干戈。而今局势是什么样的,叔父虽不关心,想必也是清楚的,那也该明白,妹妹最不想看到的是什么。如果叔父执意要去,侄儿也不拦着。”
花伊静默良久,突然就叹了口气,神色之中依旧难掩焦灼:“我只是担心……”他眉目中凝聚出一抹异常的痛苦,“她一出生,我就将她丢下了,这么多年都不管不问,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她以前的日子过的那么苦,身边虽然有很多人陪着,可受过的苦难却是做不得假的。我近来每每想起,都痛不欲生。采薇临终前,让我好好的照顾她,我也答应了,可却没有做到。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如今倾其所有的想要补偿她,不让她再受到一点委屈。”顿了片刻,语带哽咽道,“她身体很不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好。也许你们都不知道,在罹城的时候,我和她说话时,她的脸色有时候会苍白的几乎看不出血色,我也没有见过她有多忙,可她有好几次当着我的面,毫无征兆的就昏了过去。我那时候几乎以为她离我而去。”
“鬼医不在,她脾气又犟了些,自从夜辰离开之后,身体再不好,药都是不肯喝的,碍着我的面才喝了几次,私下里全都倒了。我没见过她这么任性的样子,一时心疼又生气,却无可奈何。我问过医正她身体的情况,好像是她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肯和我说。她告诉我他没事,让我不要担心,我便是再无知,也能看得出来她身体究竟糟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你们这些天看着她表面无碍,内里早已亏损。你们说我太黏着她了些,我又何尝想这样……”
整个厅堂里一时静寂无声。
他们和花落迟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确实不知道有这样的情况,此时听花伊说起来,才察觉到可怕。其实仔细想想,一年前花落迟仍在帝都城时,身体就虚弱的不像话。她本就受了重伤,调养了好久都没有调养的过来,反倒更加严重,后来因为怀孕,身体更是大损,损到了什么地步他们不知道,但那一段时间内从鬼医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不容乐观。
那时她身体便极度不好,若还有更糟糕的不好,那究竟要糟糕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定安轻微的叹了口气,“叔父,也许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慕萧,却绝对不会伤害妹妹。慕萧是慕容一族的人,慕容之后人骨血里的传统不消我说,我想叔父也明白。他不仅不会伤害妹妹,还会极尽所能的保护妹妹的周全,所以,妹妹的安全着实无须担心。况且,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叔父也知道,其实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依照妹妹的精明,又怎么可能会猜不到慕萧的动静,那想必,今时的事也在她意料之中。”笑了笑说,“妹妹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想必她心中,是有计较的。”
“你说的这个我也明白,可她不在眼前,我总是放心不下。”他指着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说:“她是我的女儿,她不见了,我却什么都不能做……你没有办法理解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当初采薇离我而去那种无力的感觉……”
定安安慰道:“如果妹妹在,肯定不希望看到叔父这个模样,叔父,还是别担心的好。”
“不担心?怎么能不担心?她也太胡闹了些。”六王府内,夜凉来回踱步,夜玄在旁边坐着闭目养神。
“虽然今日里的事是在意料之中,可谁能够保证,事情不会出什么岔子?万一她真的出了什么危险,九弟肯定会找我们两个拼命。”
夜玄睁开眼睛,唇角一扯,扯出一抹笑意来:“四哥,你多虑了。”夜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沉默一会儿,才道,“好吧,这世上总有个词叫做万一。”
“但是四哥,不管万一会不会发生,这件事都已经发生了。师妹一旦失踪,行为必定受到全然的牵制,慕相的手段你也清楚,所以,现在,只有我们这些人了。”
夜凉深深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