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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声音小了下去,院子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许蔓才看清门口的清歌和映红,清歌的手和脚似乎还不能自如,需要映红搀扶着。此刻,映红却几乎是挂在清歌身上。 那两声尖利高亢的尖叫就是二人发出的。
“清歌,你没事吧。”许蔓轻轻地走过去,将映红从清歌身上拉下来,围着她转了一圈,心里才踏实下来。
她这出声,又差点将映红吓得跳起来。
清歌很快地反映过来,盯着许蔓那双只穿着白色三江梭绫棉绸袜子的脚,急急地说:“小姐,你怎么鞋都没穿就出来了。”
说完,也不等许蔓回答,就要进屋去给她找鞋子。
“不,不。”许蔓手快地将她拉住,又招呼映红,抬脚就往清歌的屋里去,边走边说:“去你屋里找双给我就成,里面太闷了,我透透气。”
映红确实被吓到了,甚至小跑着,巴不得赶快离开。
歌却一脸所思地盯着许蔓的脸,还时不时地回头朝内室望去,一副我得回去瞧瞧的语气说:“小姐,小姐,门还没关呢。”
听见这话,映红差点一个踉跄。
“没事。自己家里。”许蔓头也不回地道,继续往前走去。
“自己家里才怕呢。”清歌也不勉强,只是在后面小声嘀咕。
三人很快来到清歌和映红的房间,许蔓坐在临窗的杌子上,小口地啜着映红递来的茶水,虽然不如平日里自己喝的翠芽,也尚算新鲜。
得知小姐要留下,清歌赶忙将被褥全换了,正在屋里熏香。
“清歌,妙舞是哪张床?”许蔓见屋里内室左右放着两张床,以为她和清歌住一间,因为二人皆是一等大丫鬟,理应也各自有一间单独的屋子,无奈这德沂苑太小。
“小姐,左边是我的床,右边床是映红的,妙舞的房间在珍娘隔壁。”清歌将茶盏接过去,又递给许蔓一块蜜饯。
“她和谁住?”许蔓心里觉得怪异,之前珍娘就说因着院子小,发卖了几个丫鬟婆子,怎么妙舞还能一人住一间?
“她一人住啊。”清歌微微笑着,就着映红端来的热水,要给许蔓洗脚,虽说院子不大,从正房到这屋也就十几二十步远,可是许蔓穿的是那种贵重却最不顶事袜子,最不耐磨,说不得脚底都有血泡了。
清歌细致地吩咐刚刚端着热水进来的映红为许蔓脱下袜子,亲自将热帕子往她的脚底敷了片刻,虽然看不出什么,还是坚持给涂了些药膏方肯罢休。.
等到映红出去回了珍娘自己的下落,许蔓细细地问清歌。
原来妙舞是到湖州来时,因为之前的丫鬟被留在林府,珍娘另外买来的,只是一来就很受珍娘器重,管了许蔓屋内大半事,寻常需要与外界打交道的事也由她料理。
“小姐,小姐,珍娘正四处找你呢。”映红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起喘吁吁地道。
“怎么会?出来不过一盏茶功夫,莫非有什么事?”清歌递了茶水给映红,不解地问道。
映红猛地灌了一口茶水,又说:“……说是抓到的一个见过婆罗教徒的人,说是认识小姐。”
说完,她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许蔓,一脸担心模样。
许蔓倒是被她的话说得一怔,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了?怎么又是婆罗教?
趁着去前院的空隙,许蔓大体了解了大新朝对婆罗教的态度。
原来大夏自古佛教道教并行,只是在大宋后期,安宁太后推崇婆罗教发展,也并不限制其他宗教发展,许多种类的宗教一下子如春笋般冒了出来,其中婆罗教因得到朝廷支持,一时风头无两,教众遍及。后来随着大新王朝建立及繁盛,朝廷又重新尊崇佛教道教并行,限制其他宗教发展,婆罗教也就渐渐衰败了。
朝庭虽然不明令禁止婆罗教,但在官员的任命、升迁上都会对与婆罗教有关联的人抵制,经历“南经哗变”之后,言官纷纷上奏折称婆罗教乱国,要诛之,大新朝还曾出来相关法令明文禁止婆罗教,民众更是谈婆罗教色变,现在大新朝领土内几乎没了它的踪影。
只是怎么又突然出现在湖州城?难怪官府如此紧张。
想到这里,许蔓心里有些释然,难怪之前那李挚你不知道婆罗教很奇怪的样子。也不知他离开了没有?似乎这人了解婆罗教多些……这人似乎又很厉害,外面守着丫鬟婆子,他却能来去自如,还不曾被发现……可是,为什么要求自己带他回京都?
许蔓就这样心思深沉地来到前院,天渐渐亮了起来,正房内却依旧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随着小丫头的禀报,珍娘匆匆迎了出来,微微笑着说:“小姐慢了一步,钱大人已经将人带回衙门了。”
许蔓轻轻点了点头,挥手将屋里众人打发出去,径直走到正房中间太师椅上坐下,微微抬眼打量珍娘,见她表情轻松,不似有事的模样,也学着她的语气,说:“映红说那人认识我,不知珍娘可曾见过那人?”
“我到前院来的时候,钱大人已经走了。”珍娘边说,边亲自将茶盏递到许蔓手里。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许蔓静静地望着珍娘。
珍娘也不回避,安静地任她打量。
许蔓身体里有着原来的主人小姑娘许蔓的一些记忆和感受,知道眼前珍娘在她心里的位置,这些天也能体会出珍娘对自己的维护,这样一想,对心里的那点疑虑有些忐忑,因此看珍娘的目光就有些躲闪。
珍娘将她的表情全看在眼里,久等不到她开口询问,却并不急,只是对着她微微笑起来,笑容很温和,眼神带着慈爱。
“为什么我的屋子会进了别人?”许蔓终于开了口,并没有明说这“别人”就是那两个闯进自己屋里的男人和侏儒。
话虽有些突兀,珍娘却听懂了,自己带大的孩子当然了若指掌,只是却未曾料到如此反应敏捷,还懂得支开众人,直接向自己探究前因后果。心里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满足,就带到了眼角眉梢。
微微点头,说:“小姐今年六月二十七就满十四岁了,要行及笄礼。小姐的娘亲当年救了当今的太后娘娘一命,曾要了一道圣旨,说是在小姐及笄礼上作为礼物送给小姐。当今圣上有三子五女,三位皇子都是庶出,其中三位皇子皆已成年,年纪相差不大,今年宫中准备为三位皇子选妃,甚至有消息要拟定太子人选……一月前有人谣传,当年那道圣旨就指定了你为太子妃……”
原来如此。
“怎么就有人信了?”许蔓微微摇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样的谣言一听就知不可信,暂且不说其他,就只自己私生女一项,就过不了太子妃初选。
“起初我也不信,先是沈府污蔑你,你与人私通,又有今晚的事发生,小姐觉得不蹊跷吗?”珍娘缓缓地开口。
想起那企图玷污自己的男人和侏儒的对话,目的是让自己失去清白,却并非一定要致自己于死地……觉得珍娘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
只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依珍娘而言,这背后之人是嫌自己挡了道,可这选妃一事也不是不能讨价还价的,自古皇帝的后宫都是各种力量的较量,难道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依仗的力量?可是,虽是出身侯府,却是一个无声无貌无才的私生女,尚不受家人重视,又哪里来的依仗?
然而这背后之人如此迫不及待地对付自己,莫非真如珍娘所言,有这样一道圣旨不成?
心里微微叹口气,怎么想也觉得牵强,这太子妃可是关乎国家社稷,如何能这样儿戏?是了,既然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事,为什么这背后之人还要那么颇费周折?
脑海里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即将出来,却又模模糊糊的,让人无法靠近。许蔓伸手轻轻揉着太阳穴,眼角见珍娘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
“珍娘,可有话嘱咐?”许蔓将她扶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轻言细语道。
她始终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珍娘身上始终有着对自己的怜惜,看自己时,眼里总是慈爱的。
珍娘立刻听出了其中的含义,怔了怔,一时也有点意外,怔了怔,喃喃喊了一声“小姐”,话就说不下去了,眼圈起红了起来。
许蔓不知道珍娘为什么这么激动,心里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虽然穿越后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可实际上自己今年都二 十五岁快二十六岁的人了,在社会上也呆了几年,也不是什么刚出社会的新人,此刻,竟微微有些尴尬起来。
珍娘的确激动的有点说不出话来。许蔓是她从襁褓中一手抱大的,对许蔓,她有一种母亲的情怀。小时候,许蔓还是非常听话,非常恋她的,可大些了,知道了主仆尊卑,就开始有点变化了,特别是近几年,不问不理,甚至无视的事时有生,她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常常也劝自己看开点,哪个做乳娘的不是这样,长大了就不认人了。可她不死心,总觉得自己一手带出的小姐不一样……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自己也是被气得差点沉不住气,想必小姐也是满腹疑惑,却依然还能如此……珍娘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到了关键时刻,小姐还是信自己的。
她看着许蔓的就不由越加柔和了下去,说话的声音也不由更加温和起来:“小姐,珍娘,珍娘的命是小姐的娘亲给的,不管发生什么事,珍娘必是先护住小姐……珍娘孑然一身,斗胆托大,把小姐当成女儿……”
说到后面,她已有些泣不成声了。
“姑姑,不好了,后院走水了。”
珍娘和许蔓俱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