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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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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继续博弈,不过拖延一日,可效果却显然非常,萧允文素来多疑,如今因为坊间的蜚短流长,自然怀疑到了苏逸之。

然苏逸之态度之决绝、面容之清冷,再加上边境费将军的“信”,让他笃定,一切依旧在他掌握之中,故而故意扭捏作态,甚至佯装感伤,还口口声声说并非他所为。

而苏逸之也趁此机会,集体发挥、咄咄逼人,在林家一事上据理力争之态度,让萧允文心中满意,故而也爽快的答应林家一案公审。

大雪纷飞,苏逸之才刚刚离开东宫,就见萧允宁远远的站在转角的宫门旁,一动不动也不顾那风霜,却哀戚的看着自己。

苏逸之走了过去,看着周遭看过来的眼睛,只是说:“允宁,风雪大!”

“这宫里的风雪,从来就没停过!”萧允宁红了眼,求助的看着苏逸之,说:“苏表哥,允宁自幼在这皇宫里,除了大哥,最信的就是你!你告诉我,云太傅的事,不是真的,对吗?我大哥……并没有去杀他,对不对!”

苏逸之眨了眨眼,虽然心有不忍,却又不得已的点了点头,说:“对不起,是我考虑的不周全!”

话音刚落,萧允宁的泪如雨下,她掩面说:“他明明答应过我,会放过云大哥他们的,明明说了,会有活路的!我该怎么办,我对不起云大哥,我对不起他!”

苏逸之心疼她两难处境,可此时却必须狠下心来,故而说:“想必……云师兄命不久矣!即使被囚禁在云府,但这样传遍的消息,他也一定知道!怕只怕不会再安分的守着规矩,而那时候……允文也定然容不下他了!”

“不可以!”萧允宁紧张的擦干了眼泪,说:“苏表哥,你一直都是那么有办法,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我真的……我到底该怎么办?”

“允文对你多少还有些兄妹之情,这也是云师兄至今依旧活着的原因!”苏逸之说:“只不过……办法虽有,只怕……你日后便要处处提防着你大哥……”

言已至此,苏逸之也适可而止的点到即止,他懂萧允宁必然懂,而他不直接要求,求得就是她那份“大义灭亲”的决心。

而他转身离开之际,看着萧允宁依旧站在风雪之中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又有了许多的怜惜。亲人所爱,是非对错,其实分不清的又何止她一人!

离开皇宫,看着地上深深浅浅的脚印,他对车夫说了句:“你先回去吧,我想走走!”

不知不觉,已经在天牢外,再看那阴寒却森严的牢笼,不知为何居然觉得有些亲切。他看着曾经慕容秋水执拗站过的地方,心中似乎突然明白她那时候的偏执与无奈。

渐渐的,连他也忘记了时间,直到听到王少林诧异的唤了自己的名字后,他才明白自己一时的放纵,或许是因为又是这白雪纷飞,深浅雪印。

王少林匆匆的行了大礼,疑惑的看着苏逸之身上还未融化的白雪,说:“王爷,你这是……怎么会在这里?”

苏逸之别过头去,淡淡的说:“没什么,路过罢了!”

然而王少林并不蠢笨,再看苏逸之身后的天牢,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无怜对他的好,以及这几日听到的传闻,紧紧地握着自己手中的刀柄,问:“太傅,真的死了吗?”

“萧允文有心杀他,如今之势,死与不死又有何区别?”苏逸之说完,便转身离开,与王少林擦肩而过之时,却见他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苏逸之心里清楚,这些日子来慕容秋水紧锣密鼓做了许多的安排,尤其在无怜这个点上,可谓用的恰到好处。

又看王少林自觉冒犯,松开了手,那极为艰难与痛苦的表情,苏逸之看出了他的为难,故而又说:“算了,天牢如今也算是南国唯一不变的地方,所以你……也就不要试图强行改变,为难自己了!”

“接下去是谁?云明轩还是林星宿……”王少林看着苏逸之,眼中的愤然显着,说:“他这样逼着她,已经是三重门,难道也不给她一点安宁吗?”

苏逸之摇了摇头,说:“安宁?怎么可能会给她安宁?她的身上可是有他最想要的东西,七星手环与圣物的钥匙。他追逐了一辈子的东西,怎么可能因为三重门而放弃!”

王少林挣扎着说:“可……我究竟是说还是不说?如今太傅这样,我到底该不该瞒着她……日后她若知道了,定然会怨我瞒着她!”

“三重门关不住她,除非是她愿意!”苏逸之强忍着心中的刺痛,说:“无论你说与不说,萧允文自然有一番对策,而她如果想知道,天下也没有她不能知道的秘密!”

王少林自然也深知此理,虽然三重门里只有雪鱼,可初语可懂鸟兽之语,生灵互通,只要云若飞想打听,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苏逸之说:“时至今日,她没有问,你没有答。那是因为她愿意相信皇上当初的承诺,也想不到鬼修居然逃出天牢,如今居然以萧允文的身份活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该怎么做?”王少林似乎终于妥协一样,说:“无怜找了我无数次,虽然他从来不曾开口要求我做些什么,可我知道,她希望我能够帮助你们!”

苏逸之转身看着王少林,极为认真却温润的说:“不是帮助我们,是你想想……是否值得?天牢里的是犯人,如今皇帝没有授权,而萧氏依旧是这座天牢的主宰,你可曾想过自己究竟要些什么?”

王少林沉默了许久,转身看着天牢门口兄弟们看向自己关切的眼神,说:“我们不是天煞孤星,并不该怀着壮志却天天守着这座牢笼,去维护皇权的体面!我知道萧氏于我王家有恩,可……如今皇子乱国,忠心已无用!云姑娘她对我有恩,我知恩图报!无怜……与我如亲人一样,我想如她所愿!我知道她一心一意都是为了慕容姑娘和明王,可我还有我的兄弟们,他们终究都是无辜的……他们也有……”

听着毫无章法却句句肺腑的话,苏逸之的嘴角渐渐的有了一丝弧度。

那样谨慎、忠贞之人,要他违背自己的原则何其艰难,他满足欣慰的看着王少林,说:“王少尉,我知你最后定然会有这番选择!放心吧,绝不会牵连天牢的其他人,而你……依旧会是这天牢的少尉!”

王少林看着苏逸之,心中疑惑,想要追问,却见他眼中淡然自若,一切似乎皆在运筹帷幄之中,便低着头,无奈苦笑说:“都说绝世公子,是我大意了!怪不得,她那么喜欢你!”

苏逸之眼神一暗,转身说:“王家一脉,会因为你今日的选择,将来大有不同!而云若飞的出逃,定然也会坏了这天牢百年的规矩!你要的一切,都会实现的!”

王少林不知苏逸之话里的意思,却只是目送他渐行渐远。

夜不能寐,他的脑中依旧回想着白日里苏逸之的话,拿起包袱,连夜赶到天牢,面对围绕着的关心,他沉默无言,却又在犹豫许久之后,最终还是拿起三重门的钥匙,又一次进入了这个水生火热的地方。

早已熟悉了灼热的岩浆与刺骨的寒冰,九年来他习惯了三重门的一切,这座所谓的地狱其实也算是一番净土,因为这里有她的存在。

白雾之中,他精准的找到了玄冰铁牢的路口,如今是寒霜之日,周围一切犹如白色冰窖,唯有屋里女子的一头乌发和赤炎飞鸟,是这里唯一的颜色。

初语热情,说个不停,可他还是习惯性的看了一眼铁牢上密密麻麻的一横一竖,3000多个横横折折,是她云若飞所有的希望!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没了颜色,曾经参差不一的短发,如今早已及地!苍白显瘦的脸,不改她清净的五官,却再也难见那份笑容。

她背对他,说:“外面应该很冷,对不对!最近雪鱼越来越少了,就连以前我特意留下的活口,也不来了!”

王少林放下了替换的衣裳,说:“无情又送来一些衣裳,说都是无心他们亲手做的!放在我那好几月了,现在才送进来!”

云若飞淡然的点了点头,摸着这些衣服,嘴角方才淡淡的动了动,却又平静的说:“真好,说明他们都过得很好!”

王少林手一抖,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冲动,说:“抱歉,今年天冷的快,许多地方的木槿花都落的差不多了,唯有这些!”

说完,便将手中的锦帕递给了云若飞。

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托他送些木槿花进来。一开始,他以为只是这里三重门,冰火两重难见生物,后来才发现,她独独只爱木槿花!

云若飞摸着干枯的木槿花,说:“怎么会,如果你不来,我都忘了怎么和人说话,我也不记得花的样子,更加不记得……”

“可你记得活着的人,你一直关心着他们!”王少林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说:“明年就是第十年了,白铭说过,他会来接你,对不对?”

云若飞终于笑了,她那大大的眼睛有了光亮,点了点头,说:“是啊,终于,可以见到他了!他从来不会骗我,他说了十年,就一定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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