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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晴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座椅,等蔡雅芬兴奋地走开时,人也走了过去。
因为是周末,街道两边的人特别多,不少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出门逛街,和乐融融;不少闺蜜相互拉扯在一起,有说有笑;不少情侣相互依偎,走在一起,甜蜜如斯。
旁边有一只小狗在地上捡着骨头,欢快无比,苏雨晴想到某些事,心中一酸,就酸溜溜的嘟囔了一句:“情侣真是比狗还讨厌!”
谁知,她的这话音刚落,身边的包包就突然被什么东西牵扯住了,她转头一看,竟是一个男人拿着刀片在割她包包的带子,锋利的刀片一碰,包包的带子即将断裂。
“唉!你干什么?”苏雨晴拉着自己的包包不肯放手,和那男人对峙,“你放开!你放开!你听发到没有!再不放开,我、我喊人了啊!”
男人抬起眼睛,怒瞪了苏雨晴一眼,可能是见她身材娇小,知道她是虚张声势,根本不怕她,手中一使劲,刀片利索的割断了她的带子,手一翻转就要去割她的手。
苏雨晴下意识地松开,男人已经带着轻蔑的笑,跑了出去。
“唉!你站住!”
她叫着,可惜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一个人回应她,都只是拿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她。眼见那男人就要消失在街角,她也立即起身追了过去。
学校里,苏雨晴最怕长跑,但短跑还是不错的。不消一分钟,她与小偷的距离缩短了好几倍,
“站住!站住!你听到没!”
她一边叫唤一边追着跑,却忘了注意自己跑到了哪里,停下来时,前面已经没了人影,刚刚还在的小偷转了个弯就不见了,她看着乱糟糟的小巷子,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刚刚追着那人跑时还不觉得害怕,这时,一停下来,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一个新闻,女孩被骗到空无一人的地方,然后被人劫财又劫色的事情,惧怕的寒意一下子就从脚底心窜出来了!
“小姑娘,看不出来,还挺厉害的嘛!”
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苏雨晴抬头一看,竟是刚刚那小偷,手里还拿着她的小包包。她一气,叫喊道:“快点把东西还给我!不然,我就报警了!”
“呵!报警!”小偷坐在上面的矮墙上,从包包里掏出她的手机,在苏雨晴眼前晃了晃,“你的手机可都还在这儿呢?你怎么报警?”
突然,那小偷对着她身后说道:“兄弟们,你们今天可有福了!”
苏雨晴心中一紧,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三个人,均穿着背心,手臂纹身,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可看她的目光却有点邪。
苏雨晴即使是再后知后觉,也知道自己中计了,心里悔不当初,这里前无人,后无车的,暗沉得没有一丝其他路过的人影,她在心里不由得哀嚎,怎么那么倒霉啊!
“混蛋!”一咬牙,随口就骂了一句。
其中一人一听,笑得贼兮兮的,“这就叫混蛋啊!待会儿还有更让你混蛋的事情呢!”又朝着他身后的两人道:“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这模样,当真是和传说中的“色.狼”一模一样!
苏雨晴心叽里咕噜的在打鼓,脑子飞快的运转着可能逃生的机会,眼睛胡乱地一扫,敲看到旁边堆积的杂物里有一张破椅子。
她悄悄地弯腰,趁他们商量之际,抓起那破椅子的一条腿就朝他们扫了过去,“快让开!快让开!不然,我跟你们拼了!”
那三人见苏雨晴胡乱的拿着破椅子在扫射,退后了好几步,眉中有些轻蔑和嘲讽,摸了摸下巴,嗤笑道:“放下它!我们哥儿几个待会儿就对你温柔点,要不然……”
未完的话音,谁都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苏雨晴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好不容易鼓起来反抗的勇气,一旦消失,就再也难以鼓起!
于是,拼着一鼓作气,苏雨晴拿起椅子腿又扫了过去,“混蛋!滚开!滚开!都滚开!”
一群流氓痞子像看猴戏一般,任由苏雨晴扫荡,灵巧的躲着。苏雨晴扫了许久,一下子也没有扫到一人,心里越发的气愤,力气越用越多。
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身后的矮墙上还有一人,等到力气用完,手中的动作停下来时,身子猛然被人从身后抱住,陌生的气息侵袭了她。
“放开,放开!快放开我!”
陌生的男性气息让苏雨晴浑身僵硬,那种本能的害怕开始无限制地在心里困扰,是真正的无措与害怕!
“放开我!放开我!滚蛋!大混蛋!”她胡乱的踢打着,边踢打,边骂,可惜身后人似乎力大无穷,她根本撼动不了那人半分。
“小姑娘,看来你精力挺旺盛啊!待会儿就让哥哥几个陪你好好玩玩啊!”
猥亵的话语在苏雨晴的耳边传来,她恶心得想吐,脸被那人触摸着,她拼尽全力把头一转,就咬上了那人的耳朵。
“啊!快拉开她!快拉开她啊!”
杀猪般的吼叫从耳边传来,苏雨晴不管不顾,手、头被人使劲地拉扯着,脖子被人狠狠地掐着,几近窒息,脸被抽打了好几下,从未有过的巨痛在脸颊边蔓延开来。
那时,苏雨晴认命地想,既然他们不放过她,那么他们总得付出点代价才行,既然她活不了,那无论如何都得找一个陪葬的!
牙齿用力,舌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让她恶心的血腥,但是心里却有种释放了害怕的喜悦,只是这喜悦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她只觉得脑袋后面忽然一痛,眼前一黑,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她人已经在了一间屋子里,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让苏雨晴脑子有点发懵,酸痛的手脚,身上残破的衣物让她几近绝望。
身子猛然被抱紧,想起昏迷前的那个拥抱,她不禁一阵发冷,脸色苍白如纸,还没看清楚人,就开始疯狂的拍打抱着他。
“放开我!放开我l蛋!”
身上的衣物残破不堪,绝望像乌云一般笼罩在了苏雨晴的心头,她不得不去想到那个最坏的结果,她……她被侮辱了……
“滚开!别碰我!别碰我!滚蛋!”
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没有办法让苏雨晴心底的那种害怕、伤心和绝望,她只能拼命地踢打,拼命地骂人,拼命地挣扎,以获得内心的一点点安宁……
“是!我是混蛋!我是混蛋!是我不好!是我来迟了!对不起!晴!对不起!”
熟悉的低沉带着从未有过的悔恨,令苏雨晴有种心悸的心安,可同时也带着让她恨入骨髓的恐惧,却也一下子制止了她所有的动作!
“迟了?你是说什么迟了?”她轻声的反问着他,头晕得厉害。
霍斯晔温热的吻落到她的额头,她无心享受,呆呆的看着他,看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脸,颤抖着声音,再一次问道:“你说什么迟了?”
霍斯晔清润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虽然迅速得难以看清,但是苏雨晴就是看清了,只听得他低哑的道歉,“对不起!你不应该受到伤害的!是我……”
“你看到了?你看到了,对不对?”
苏雨晴失神的的打断他的话,心里抱了一丝希望,祈求的看着他,求他不要说出一个“是”字。
于是,霍斯晔选择了沉默,用一个更大力道的拥抱拥紧了她,可她的心里却剩下的只有了绝望。
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她没有办法接受残破不堪的自己,捏紧拳头疯狂的拍打他,随口骂着:“混蛋t斯晔,你混蛋!你为什么不早一点,你为什么不晚一点出现,为什么偏偏……”
为什么偏偏要在我最狼狈、最不堪的的时候出现?手紧紧的抓着霍斯晔的衣服,指节里全是血色退却过后的惨白,泪水扑簌扑簌的往下落,眼里、嘴里都是咸湿的苦涩。
她好恨C恨^那些人!更恨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
然而,霍斯晔似乎终于清楚了她疯狂的原因,浓眉紧皱,显而易见的心疼显现在脸上,苏雨晴微愣,只听他解释道:“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几个人没有得逞!真的!你别急!你先别急!”
她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能允许她出那样的事情?!光是看到她凌乱不堪地躺在地上被人嬉笑的画面,就已经足够让他发狂了!
如果当真是出了那样的事,那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也许,那样的话,很多事情就不是被做出来的了……
苏雨晴呆呆的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这样的苏雨晴让霍斯晔那颗从没有跳动过的心脏,莫名的一痛。
他抚摸着她的脸,擦拭着她,吻着她那源源不断的泪水,用迄今为止她见过的最温柔的笑对着她说,“没有,他们没有得逞,而且还被送进警局了,没有人再能够伤害你,真的!相信我!”
他的手、他的吻、他的一切都带着一种魔力,那一刻,苏雨晴提起来,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本以为会碎成无数片的心脏被迅速的缝合!
苏雨晴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失而复得,重生的喜悦!
强烈的冲击搅弄得苏雨晴无心想再多的事情,她再也不管不顾了,扑进霍斯晔的怀里,那个她惦念了好久的怀里!
泣不成声……
对抗徐混时,她那时的勇气不过是虚张声势,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镇定的表面下,她有多么多么的害怕。
晕倒过去的那一刻,她甚至都想过,如果她有幸活着回来,她一定一定要向他告白的,什么真的假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能够跟在他身后多久,哪怕只是单恋,她也心甘情愿!
“我喜欢你!”
苏雨晴鼓起勇气,仰着头,用着今生最大的勇气,说着这四个字,心情没有激动,也没有低糜,只有平静,很平静很平静,就好像正和他讨论天气一般。
这段逃避着他的日子里,她想了很多很多,有些人没有遇到之前,确实可有可无,可一旦遇到了,便是全世界。
她不管他和夏荨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也好,普通朋友也罢,这一刻,她只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哪怕是拒绝!哪怕得到的只是羞辱和失望!她想让他知道,仅仅如此!
“霍斯晔,我喜欢你!”
抱着她的身子明显一怔,苏雨晴清楚的看到见霍斯晔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心头瞬间像是被黄蜂的尾后针蛰了一样,说不出来的疼痛开始蔓延……
房间中间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尤其是,她现在还是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他依旧一身干净整洁……
好一会儿,苏雨晴才把心神给定了下来,收敛了不该有的悲伤,有些自嘲的解释道:“我知道你有夏荨,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而已!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
“我也并不想为你带来任何困扰,你也不用觉得苦恼。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这与你无关,你喜欢夏荨也是你的事情,这也与我无关!”
苏雨晴一鼓作气说完,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不等霍斯晔回答,她已经轻轻地推开他,低声道:“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她拿起放在旁边的包包,准备要走,手却被他抓住,温热的手掌微微刺着她的细腻,心一阵悸动。
“你要去哪里?”霍斯晔问,听不出情绪。
她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难道他没有听懂?还是只是想让她难堪,想让她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买单?苏雨晴不敢细想!
“我要回家了!”她重复道。
霍斯晔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模样,柔和的侧脸带着微微的倔强,让人心疼的同时,又不禁为之……心动……
嘴巴一动,霍斯晔开口的话毫无波澜,可它不知道,这听在苏雨晴的耳朵里更像是命令,不可违背,“苏雨晴,抬起头来,我不习惯对着人的头顶说话。”
听了这话,苏雨晴还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还是不敢抬头,怕看到他眼里的拒绝,更怕看到他的嘲讽,嘲讽她的不自量力,嘲讽她的不知羞耻。
霍斯晔也依旧拉着她的手,不放开,也不说话,似在等着她抬头。然而,头顶上放着一座大山,来自霍斯晔的强大的压迫力,又哪里能让苏雨晴轻松?
心里的胆怯慢慢升腾起来,刚刚的那种义无反顾一去不复返了!
“怎么啦?你有勇气告白,没有勇气抬头看起头来看我一眼吗?”霍斯晔轻笑着,似有一点愉悦,似有一点得意,又似有一点压抑。
不知怎么的,听着这话,苏雨晴心里忽然有点恼,又有点委屈!
她想,她都已经说得那么明显了,都已经说了不会造成他的困扰了,他干什么还要这么咄咄逼人,难道非得把她伤得一点都不剩,他才满意吗?
“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啦?我就是跟你告白了,怎么啦?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想要怎么羞辱我,你尽管来吧!反正,我今天已经够倒霉了,不在乎多你一个!”
苏雨晴猛地抬起头来,带着壮士割腕的决心,看进他的眼睛里,把心里的委屈、担忧一溜烟儿的全说了出来。
说完,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想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些什么东西,可她怎么在他的眼里再次看到了……错愕?
呃……
一闪而过,但又实实在在的存在。她……有那么吓人吗?
苏雨晴等霍斯晔反应,可脑袋被他转了转,许久,他才说了一句话,似乎有些无可奈何,“你这脑袋瓜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东西?说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霍斯晔的唇角意外的咧出了一个笑,那么闪亮,那么好看,连他那墨色的瞳孔里都是满满的笑意,她有些愣住,傻傻的指着他,“你……你怎么又笑了?”
她都这样了,他还笑?看来都是她自找的!
霍斯晔伸出手指在苏雨晴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不疼,可亲昵的动作让她喜上眉梢。见他要走,连忙反手拉住他,道:“唉!你以后能不能多笑一笑,你起来真好看!”
上一次见到,已经算是惊艳了,没想到,这一次还能看到,苏雨晴不知道是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今天的遭遇!
然而,霍斯晔却抿了唇角,收了笑意,又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还真是会得寸进尺!”
苏雨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兀自站在那里傻笑,这样的动作她记得,小时候,父亲也常常这样用手指弹她的额头,很轻,有种舍不得。每次她调皮捣蛋的时候,父亲就会这样惩罚她。
可是,他和父亲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她自己也说不好。他和父亲,她都很喜欢很喜欢!父亲对她的亲昵,她会觉得安心、幸福!
然而,他对她的亲昵,她会心跳加速,呼吸紧张,好像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了一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和他是没有距离的,她会快乐!
“穿上它!”
苏雨晴还在笑,手里已经多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她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霍斯晔有些不自然的指指她的衣服,她低头一看,扣子崩开,衣衫破损,其中的美景半遮半掩,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沾上的泥土黏在上面,黑黑的,活像是刚被人打劫了一般。
不对,她本来就是刚刚被打劫回来的!
想起自己刚刚还仰着头和他对峙,全被他看光光了,苏雨晴羞得无地自容,慌忙把衣服往胸前一拢,不知所措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
窘迫得要死,偏偏毫无办法,站着高大的他面前,活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正在办公室里等这老师批评。
“你先穿上吧!晚点,我再送你回去!”
霍斯晔说着就准备关门,苏雨晴乖巧的点点头,机械的应着:“哦!哦!”
苏雨晴出来时,霍斯晔正在桌边摆弄着,她走过去,桌上正放着两菜一汤,他看了她一眼,指了指他对面的位子,道:“坐吧!吃完了,再走!”
她看不清他那一眼里有什么,第一次穿男生的衣服让她有些不自然,扯了扯衣服的下摆,这才入座。
他吃饭的之前,会先喝汤,喝完汤之后才开始吃饭,动作缓慢而优雅,一举一动都透漏着一种高贵,明明是在简陋的房子里,他却像是在五星级餐馆一样。
“怎么不吃?不好吃吗?”他吃完一口,见她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奇怪的问道。
“不!不,很好吃\好吃!”
她脸上一红,忙低头掩饰性的去吃东西,心里暗暗懊恼,她竟然又盯着他发呆?秀色可餐,看着也“吃”不饱啊!
呃……
看着吃不饱?那要怎么样才能吃饱?脑子里纷纷乱乱想起无数的有关这个“吃”的画面,居然全是少儿不宜的画面,脸上的热度又升腾了起来,心砰砰的也快速的跳了起来。
真是要死了,怎么碰上他就什么都不对了?苏雨晴,你学坏了!
“那个……”还好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不正常,想说什么,可是又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