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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幽兰院,似乎格外的静谧。.
何氏来时的痕迹犹在,杯盏散落一地,梅长歌却没有心情收拾,反而任由它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她在等叶缺的消息。
窗外,月色皎皎,将漫天星辰的光芒掩盖,乍看上去,倒比平日里,显得更黯淡一些。
梅长歌伸出手掌,想要遮住头顶的月光,仿佛这样做了,便能将那般无奈忘却。
指缝中,忽而有大片的阴影投下,梅长歌知道,有人来了。
可惜,来的人并不是谦和礼让的叶缺,而是腹黑狠辣的楚青澜。
“怎么是你?”梅长歌蹙着眉,疑惑的问道。
“你想进刑部,叶缺还不够资格。”楚青澜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倒不是在刻意炫耀什么。
“是她吗?”梅长歌冷着脸,犹豫问道。
“还在查,也许是,也许不是。她的脸,被人毁了。”楚青澜说得含糊不清,“如果你想要亲眼见一见她的话,恐怕要做好准备。”
“不要紧。”梅长歌点头应了,领着楚青澜从一条僻静的小道中溜出了梅府。
“这路我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不能出府,没成想,这几天,倒派上了这许多的用场。”梅长歌冷冷的解释道,“想要知道一个府邸中,私下隐藏的秘密,无需询问主人,问问仆人,自然就都清楚了。.”
由于京都云集了大量的豪门权贵,不得已,刑部接替了相当一部分京兆尹的工作。
比如眼下这桩棘手的案子,按理说,是绝对不该归刑部管的。
此刻卢骞正心急如焚,急得直跳脚,他实在是有些搞不懂陛下的心思。
陛下这是想找借口和突厥开战呢,还是想息事宁事,把这事压下去呢,没个确切的旨意,卢骞根本什么都不敢做。
“我看卢大人想的实在是太多了一点。”梅长歌缓步走来,笑容未改,温言说道,“找出真相,为逝者洗冤,这是刑部的职责。卢大人只要做好分内的工作,其余的事情,大可以留给应该操心的人来操心。”
卢骞虽对梅长歌直闯刑部府衙的行为,有着诸多的不满,但听了梅长歌的话,还是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梅小姐深夜造访,难不成,对这件案子,也有兴趣?”卢骞停下踌躇的脚步,冷哼一声,不满的叱道。
“左不过是在一旁观摩,于大人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梅长歌不退反进,沉声说道,“若长歌果真能为大人排忧解难,又有什么不好呢?”
卢骞本想阻止,但眉眼轻动间,随即又改了主意,“罢了罢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这拦也是拦不住的。”
电光火石中,倒不知卢骞的脑海中,究竟记起了什么。
梅长歌的目的既已达到,便不再多言,兀自穿过大大小小的房间,寻到了叶缺的所在。
小小的一间屋子里,孤零零的站了叶缺一个,台子上放着一具尸体,料想便是今日新发现的那一具。
饶是梅长歌这等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在看到这具无名女尸的刹那间,仍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只见死者面目全非,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俱是青紫色的鞭痕,便连指尖,也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一眼望去,不难看出,死者临死前,曾遭受过怎样非人的虐待。
“叶缺,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梅长歌天生冷情,纵使心中早已如翻江倒海般激荡,面上仍始终是淡淡的。
“什么?”叶缺放下手中的工具,惊诧的问道。
叶缺的茫然无措,彻底激怒了梅长歌,她瞪大了双眼,狠狠的剐了叶缺一眼,冷冷的说道,“想不到你竟是这般冷酷无情之人。”
“我?”叶缺揉了揉鼻尖,看了看梅长歌,又看了看那具无名女尸,终于领悟到了梅长歌话中的意思。
“没有,我没有。”叶缺慌慌忙忙的解释道,“我并不知道她是雅兰珠。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仍然不能确定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那你为何?”梅长歌见叶缺说的诚恳,心中不免有些动摇。
“我是让你去见何氏的。”叶缺哽咽了一下,苦笑道,“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额……”梅长歌哑然失笑道,“是我误会了。”
梅长歌的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在确定叶缺并非见死不救之后,她的脸上,登时乌云转晴。
“梅小姐以为,何为救人?何为害人?”楚青澜紧跟着梅长歌的脚步,只略略迟了一步,现下已近在眼前。
“梅小姐只看到了一个雅兰珠,便觉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楚青澜慵懒一笑,望向台面,“可未央宫中,多的是这样的孩子,他们或许比躺在这儿的人更苦,更惨,却不见梅小姐提及半句。”
“莫非,是因为雅兰珠身份特殊,比旁人要尊贵一些的缘故吗?”
梅长歌当然没有这样想过,她只是觉得,逝去的人,总要比活着的人,更加凄凉可悲些罢了。
“我楚青澜不是神仙,不可能挥一挥衣袖,倒两滴净水,就能驱除这世间一切肮脏不平事。”楚青澜再走两步,一把掀开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沉声说道,“倘若她真的是你要找的雅兰珠,我觉得很好。”
“因为,唯有死的是雅兰珠,陛下才会惩治杀害她的凶手。那些被困于未央宫中,不知数量几何的孩子们,才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楚青澜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一个人的性命,和几十个人的性命,孰轻孰重,我想梅小姐,不会算不清楚吧。”
“至于她的不幸,或许我只能用死得其所这四个字,方能概括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