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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梅长歌站在李恒的书房,闭上眼,慢慢的回忆起张二苟的口供时,她的脑海中,仿佛有了一副生动的画面。.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天还没亮,我睡得正沉,突然有一伙人闯进了我家,差点没把我吓死。”张二苟双肩颤抖,呆了片刻,接着说道,“要不是他们当中有我认识的人,我肯定会以为,大半夜的,谁这么想不开,抢我一个穷屠夫的家。”
“我跟着他们一路疾走,来到府衙,进了书房,房中光线昏暗,看什么都很模糊。我看到李大人双脚离地,被一根麻绳悬挂在房梁上,脚下倒着一把椅子。”
“其实我有试着把椅子扶起来,也用尺子测量过麻绳的长度,这两点都符合上吊的特征。”说到此处,张二苟仍旧忍不住为自己分辩道,“我是真的觉得没有问题,才在验尸单上签字画押的。”
房梁离地很高,灰尘遍布,颇有几分沧桑的年代感,看上去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精心的打扫过了。
爬高的活计,梅长歌很自然的交给了叶缺,他蹲在房梁上,闷声不响的研究了好一会儿,这才冷漠的开口说道,“张二苟没有说谎,从麻绳残留在房梁上的印记来看,的确符合自缢身亡的特征。.”
“房梁两侧,有轻微磨损痕迹并尘土滚乱极多,确认无误,没有问题。”
“可是,这和你验尸的结果,是大相径庭的。”梅长歌疑惑不解的问道。
“没有。”叶缺耐心的解释道,“若是勒到将死未死的当儿,实时吊起,是可以解释这种痕迹产生的原因的。”
“李恒曾经上过战场,有一定的警觉性,但身体遭受过重创,比较孱弱,如正面遭遇凶手攻击,很难形成强有力的反击。”
“于是,我们可以尝试着做出如下推断。”梅长歌探寻的视线,缓缓的转移到那张平淡无奇的书桌上,轻声说道,“事发前,李恒正坐在书桌前,可能在草拟文书,也有可能在浏览书籍。”
“依照平州别驾高达所言,这间书房在案发后,所有陈设物品一律维持了原样,我们姑且认为这句话是可信的。”
“那么,这碗里装着的东西,应该就是可怜的李大人,在生前,享用的最后一顿宵夜。”
叶缺闻言,立即取过桌上放着的琉璃小盏,凑到鼻下,使劲嗅了嗅,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奈说道,“你看这碗干净的,就像从来没被人用过一样。”
“我劝你先消消气。”梅长歌笑了笑,安抚道,“你总不能指望高达把碗里的东西好生给你留着,等你过来查验吧。”
“再退一步说,即便高达没存半点私心,一丝不苟的这样做了,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食物早已变质,你还能验出些什么猫腻来?”
“当然,我只是稍稍提醒一下你,你如今拿着这空碗,兴师动众的找高达问罪,得来的,也不过是和我刚才相差无几的解释。非但没有获得一个满意的结果,反而打草惊蛇,我看并没有太大的必要。”
“我记得,张二苟的口供中提到,他在验尸的时候,旁边一直有人在催促。我问他,是高大人吗?他说不是,是一位胥吏。”梅长歌垮下双肩,气结道,“可惜张二苟不知道他的名字,否则倒也不失为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胥吏在大秦,是很特殊的一个群体。
官员有任期限制,但胥吏没有。
一方面,他们大多是本乡本土之人,长期在某一个部门办事,熟知本部门的各项规定和法律条文,了解本地的社会现状和风俗民情。
另一方面,胥吏几乎得不到晋升和嘉奖的机会,甚至长期处于没有俸禄,或仅有少量俸禄的情况下,想要发家致富,基本靠盘剥百姓和勾结地方官分赃所得。
遇廉勤之官,则暂且收敛自己的行为;遇庸官,则窃权揽政;遇贪官,则与之狼狈为奸。
既然张二苟特意提到了这位神秘的胥吏,那么他一定是存在的。
不仅存在,而且还很有可能是突破此案的关键,所以,梅长歌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成功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