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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解的看向齐舜:“舜儿,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想让皇后来当面认罪吗?”
“启禀父皇,皇后她刚刚薨逝了。”齐舜这句话说的毫无波澜,不带任何情感。
“你说什么!”皇后的死给皇上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怒吼着:“舜儿,你可不要胡说J后的肚子里还怀着朕的孩子,她怎么能突然薨逝呢?”
齐舜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平静:“皇后是自己从城墙上跳下来的。皇后她根本没有身孕,她是利用古曼蛊造成的怀孕假象,望父皇明察!”
“不可能!朕、朕......”皇上还想为皇后的身孕辩解,可是他自己也没有了底气,因为刚刚秦老伯就是这样告诉他的,皇后的所谓怀孕,不过是个假象,加上皇上自己已经察觉到的异常,他便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既然皇后的死讯都已经告诉了皇上,齐远的死齐舜也不打算隐瞒了,他狠下心对皇上说道:“父皇,皇兄他在回来的路上也薨逝了。”
“啊!”皇上脸色惨白的瘫坐在龙椅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天之内,竟然听到有两位至亲离开人世的消息,皇上无力的问道:“远儿他是怎么死的?”
“据说皇兄是从马上跌落,被马踢坏了头。”齐舜隐瞒了齐远是在接到废储圣旨后,收了刺激,以至于突然癫狂,才从马上跌落的,以免让皇上心里更难受。
皇上重重的哀叹一声:“这都是命!是报应啊!”
皇上的脸色愈加的苍白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洪亮:“晟王听旨,朕从即日起立你为太子,监国听政。”
“父皇,儿臣......谢父皇!”齐舜并不想做太子,可是眼前只得暂且答应皇上。
黎显威这时从殿外走了进来,皇上强撑着,对黎显威安慰嘉奖了一番后,终于再也没有力气,晕厥了过去。
“父皇!”齐舜和齐奕惶恐的向皇上跑去,齐舜立刻把皇上背在肩上,走到殿外,宣德骁正在外等候着。
蓝华这时对齐舜说道:“殿下,咱们能这么顺利的攻进宫里,多亏了宣将军的帮忙,他刚刚一直在与叛军厮杀,都没来得及见您。”
齐舜对宣德骁感激一笑:“多谢岳父大人了!”
宣德骁见皇上晕了过去,连忙问道:“陛下他这是怎么了?”
“父皇应该是太累了。”
齐舜刚要离开,宣德骁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殿下,翎儿她怎么样了?”
齐舜微微一笑:“翎儿好着呢!她已经有了身孕,岳父大人可领兵去来京的途中接接她。”
宣德骁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又安慰的笑容:“啊!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那末将就先告退了!”
皇上再睁开眼睛时,面前坐着的是正为他诊脉的宣翎。
“宣侧妃?”皇上有些惊讶,更有些愧疚。
“父皇,您终于醒了。”说话的不是宣翎,而是哭红了眼睛的祥和。
祥和被齐舜接回宫中以后,齐舜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祥和,祥和从震惊到痛哭,到接受事实,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而皇上也昏迷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宣翎回京的时候,经过宣翎的施针而清醒了过来。
祥和握着皇上的手,眼泪又一次从眼角滑落:“父皇,您终于醒了,儿臣好怕!”
皇上心疼的为祥和拭去脸上的泪水,他的声音还很虚弱“祥儿,不要怕!就算你没有了父皇,你还有十七哥、十七嫂和十九弟陪着你。祥儿,父皇想明白了,父皇这一生都受制于人,懦弱胆怯,做过不少的错事。但是父皇还是幸运的,父皇身边还有你们。父皇现在别无所求,父皇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祥儿,父皇现在只想看到你有一个好的归宿,父皇就可以死而无憾了。”
祥和已经哭成了泪人:“父皇!祥儿不嫁,祥儿要一直陪在您的身边,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祥儿也会一直陪着您!”
皇上为祥和挽好耳边的乱发,慈爱的说道:“傻孩子,你是后陈最尊贵、最美丽的公主,怎么能不嫁人呢?父皇一定要为你选一个好郎君,父皇......咳咳咳......”
宣翎用手轻抚着皇上的胸口,关切的说道:“父皇,您先歇一歇。您放心,祥和一定会嫁给她的如意郎君的!”
皇上欣慰的点点头,苍白的嘴唇微微上扬,缓缓的闭上眼睛,虚弱的呼吸着。
“父皇怎么样了?”齐舜和齐奕一起走了进来。
宣翎的神情有些凄然,不过她还是尽力挤出了一丝笑容:“父皇刚刚醒过来了,他对祥儿说了些话,现在又有些乏累了,就先让父皇歇息吧。你们不用在这里等着了,我来陪父皇就好。”
齐舜怜惜的拉着宣翎的手:“那怎么行,你现在怀有身孕,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如果你实在担心父皇,那我就在这里照顾你,跟你一起陪着父皇。”
齐舜说到这,俯下身在皇上耳边说道:“父皇,宣侧妃有喜了,您要做爷爷了!”
皇上不知听没听见,但是他好像又轻轻的笑了一下。
齐奕递给祥和一个手帕:“祥儿姐姐,你先别哭了,父皇一定会没事的。一会成泽兄还要来看望父皇,你把眼睛哭的这样肿,可就不好看了。”
祥和听说秦成泽要过来,眼睛亮了一下,可是很快又黯淡了下来,她属意与秦成泽,可是她知道皇上一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齐舜和宣翎也都知道了祥和的心思,但是他们也知道了秦成泽身中杜若流芳之毒的事情,他们想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却又为祥和的以后担心,因此他们现在没有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想法,在秦成泽来看望皇上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了沉默不语。
齐舜与祥和留下照顾着皇上,祥和在其他人都走了以后,才悄悄红着眼眶对齐舜说:“相公,父皇的病我无能为力了,因为父皇现在不止是病入膏肓,关键是父皇他的心已经死了,经过了这么多事,父皇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了,就算是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齐舜看着皇上灰白色的脸,心中十分难过,他紧锁着眉,缄默了许久才对宣翎说道:“翎儿,我知道,父皇本就年事已高,受到的打击太大也太多,他真的应该好好的歇一歇了。”
宣翎对皇上有些同情,这位看似高高在上的天子的一生其实是悲凉的,他并没有真正为自己活过一天,造成他的悲剧的,不仅是他自己的性格软弱,还有他的疑心太重,却又相信奸佞,这样的人能把皇位坐到今天,也真是不易。
齐舜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翎儿,我有一个想法,想与你商议。”
“什么?”宣翎疑惑的问道。
齐舜在宣翎的耳边低语着,宣翎认真的听着,她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变得有些惊讶,再变得非常惊愕,然后又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相公,我也觉得这样做很好。”听齐舜把话说完,宣翎露出了一个灿若朝阳的笑容,眼中尽是欢喜。
皇上在第二天一早,在睡梦中一脸安详的永远的睡去了。
齐舜刚刚穿上孝服,便有大臣怂恿他立刻登基,但是齐舜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齐舜神情庄重的对大家说道:“诸位大人,虽然父皇在世时已经立本王在太子,但是本王是在无心与皇位。如今四邦安定,国中无患,有人比本王更适合皇位。”
齐舜说到这里,把目光定格在了齐奕的身上:“十九皇子虽然年少,但是聪慧过人,心思缜密且大气宽厚,是难得的明君之材!本王正式宣布,要把皇位禅让于十九皇子齐奕,诸位大人,请你们支持和尊重本王的决定,本王这么做也是为后陈的将来着想!本王虽然有些许的战功,但是终究是一介武夫,不能担此重任!十九弟,还望你不要推辞,为了后陈的江山,一定要答应为兄!”
齐奕和所有人一样,对齐舜的这一决定感到震惊不已!
齐奕不敢接受这样的禅让:“十七哥,您是太子,这是父皇的旨意,臣弟怎么敢违背父皇的旨意,觊觎皇位呢?”
齐舜走到齐奕面前,诚挚的说道:“十九弟,为兄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后陈着想!你切勿推辞了!为兄答应你,全力辅佐你三年,三年以后我和翎儿的孩子也已长大,到时我们一家就会离开京城,从此隐于山水之间,这世上也再无晟王!”
齐舜说完便立刻跪倒在地,高呼到:“请新帝即位!”
众大臣无奈,也只好与齐舜一起高呼道:“请新帝即位!”
齐奕看着跪倒在自己脚下的文武群臣,终于明白这就是自己的宿命,自己必须要承担起这副重担与责任。
刚刚不到十六岁的少年,稍显稚嫩的脸上显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老练,他明净的双眼透出睿智的光芒,他坚定从容的对众人说道:
“本王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