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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鸿靠在柔软的仿皮椅上，目不暇接。头一遭来这种地方，他觉得很新鲜，也很不习惯，便躲到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豪华的舞厅播放着软绵绵的舞曲，射灯放出忽明忽暗的彩光。穿着低胸低背紧身纱裙的伴舞女郎在舞池中扭动，露在超短裙外的大腿不停地椅，涂着红指甲的手有意无意把超短裙往上撩，不时把媚眼抛向男宾客，寻找“猎物”。
几个喝得有点椅的男人走进舞厅，坐到椅子上，色迷迷地盯着裸露的扭动着的雪白的大腿，呼吸随即加快起来。女郎们见状，粘了上去，那些男人便一人搂一个晃了起来。女郎们用玉腿有意无意触动对方的下身，男人们越发呼吸加速，把她们搂得更紧了。
荆鸿觉得这些女子真是可怜可悲，心里不由感叹道：她们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却干起这些行当，也不觉得丢人。除非能找到固定的工作，我才放心把小莲接出来，否则宁可让她待在山沟里。大城市的诱惑力确实太大了，女孩子容易上当受骗，到时把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一个涂着黑嘴唇蓝眼圈的女郎走过来，拉起荆鸿的手娇滴滴地摇着：“老板，咱们出去跳个舞吧，瞧你多寂寞。”
荆鸿脸红耳赤，连忙把她柔滑的手甩开，摇着手连声道：“不，不，我不会跳舞。”
女郎见他腼腆的样子十分可爱，浑身都酥了，扭着腰枝凑到面前：“不怕的，我来教你。”便坐到荆鸿身边，用裸露的臂膀碰他的身子。
荆鸿急忙站起来，坐到另一张椅子上：“我不跳，你走吧。”
女郎干脆坐上他的大腿，搂着他的脖子嗲道：“不跳就不跳。你喜欢玩什么？想打波吗？”
荆鸿满脸通红，把那女郎的手从脖子上拉下来，使劲推了她一把：“走开！再不走我喊人了！”
“土包子！”女郎斜着嘴角哼了一下。这时一曲已毕，她见有人过来，连忙走开了。
荆鸿寻求救星似的向场上扫视了一圈，只见潇洒的上官衡带着伊婷在场上转得正欢。荆鸿只好走去伊婷坐的包厢，等着她回座，也顺便观赏观赏他们的舞姿。
上官衡那绅士般的舞姿使伊婷十分欣赏，于是慢三、中三、慢四……一曲接着一曲，他们的话题从交谊舞开始，然后天南地北的聊开了，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伊婷闪亮的眼神流露出来的那种热切，已然彻底征服了上官衡，他的眼神越发柔和起来，那种逢场作戏的表情和话语完全消失了，也几乎忘却了杨远生交代给他的事情。
直到欢快的恰恰舞曲响起，伊婷才满脸兴奋跟着上官衡回到幽暗的包厢座位旁。她一边用纸巾擦着额上渗出的汗珠一边对荆鸿道：“阿鸿，你真的要学会跳舞才行，不然以后怎么出去应酬呢？再说了，还浪费了你的漂亮身材和帅模样。”
上官衡一听，双手猛然一拍道：“哎呀，这可是我的不是了，怎么就把荆先生给忘了呢。”遂向远处招了招手，喊道：“王小姐，过来过来！”
多彩的射灯照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穿一套蓝黑色紧身套装衣裙，带斜纹领结。姑娘冲伊婷笑笑：“伊行您好Ｃ些日子没见您了，很忙吧？”
“还行。”伊婷笑答。
上官衡对那姑娘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荆先生，银行数一数二的帅哥。”又转脸对荆鸿道：“荆先生，这是王娜小姐。”
荆鸿腼腆地站起来和王娜打招呼：“你好！”
握手间，荆鸿打量了王娜一下：身高约1米68，体重约50公斤。笔挺的鼻子，粉白的脸蛋，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直摄魂魄。最迷人的是她那副魔鬼身材，可以说是“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呀，要是走在街上，回头率绝对百分之二百！
见荆鸿是个英俊的酗子，再看到他的腼腆样，王娜已然对他有几分好感。
“王小姐，有人说荆先生的样子长得象我，是吗？”上官衡笑问王娜。
“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王娜笑着回道。
上官衡哈哈大笑：“就凭这一点，教荆先生跳舞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怎么样？”
“哟，老总的贵客我敢怠慢吗？”王娜说着，回身对荆鸿弯了弯腰：“荆先生，请。”
荆鸿第一次看见这么有品味的姑娘，竟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道：“不，我不会跳舞，真的。”
上官衡过去一把将荆鸿拉起，推到王娜的身边道：“没关系的！王小姐在大学里是舞蹈队的，舞姿非常好看，让她教你跳，保证一会儿就出师了。”说着转脸对依婷笑道：“还是荆先生有面子噢，王小姐不是随便陪客人跳舞的。”
荆鸿不再推托，亦步亦趋跟着王娜走向舞池。
王娜拉着他的手，耐心地指点着：“这首曲子是‘慢四’。跟着我的步子走。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荆鸿生硬而小心地随着王娜移动脚步，生怕不小心踩了她的脚。由于紧张，额头上渗出丝丝汗水，握着王娜的手也有些颤抖。王娜瞧出了他的心思，冷艳的脸上现出微笑。一曲结束时，荆鸿好象有了感觉，随着音乐节拍的起伏，他的舞步开始走好了。
回到座位后，王娜由衷地赞赏道：“荆先生，你学得真快，再多试两首曲子就可以带人跳了。”
荆鸿擦着汗道：“哪儿呀，还不是你这师傅教得好。我呀，简直就象拉牛上树。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要谢谢王小姐。”
“不客气，叫我王娜就行了。”
“好。那你也喊我荆鸿吧，别荆先生了，我不习惯这样称呼。”
王娜嫣然一笑，是那么的美，不带一点儿谄媚。多年以后，荆鸿仍忘不了她的这个笑靥。
“荆先生进步很大噢！”上官衡走过来，把一杯“人头马”递给伊婷，笑对荆鸿道：“不过，这真的要归功于王小姐，她可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舞林高手啊！”
王娜谦虚地摆了摆手，然后对在场的人礼貌地点点头，走开了。
“王娜小姐是东北某学院的高才生，毕业后分配到一个什么部搞统计，工作还是挺不错的。”上官衡向荆鸿介绍道：“后来她辞职随研究生毕业的男友南下淘金。男朋友高不成低不就，总找不到满意的工作，便傍上一个中年富婆。王娜一气之下离开男友来到这里，当了卡拉ok厅的领班，是个冷艳美人。”
“嗳，听说她的宗旨是卖笑不卖身。是吗？”伊婷笑问。
“哈哈，说得好，好一个‘卖笑不卖身’，哈哈！”上官衡大笑道：“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荆鸿听了，不由自主朝王娜去的方向望了几眼。
“伊行，有空带荆先生来这里跟王小姐练习练习，这样他很快就能做你的‘partner’（舞伴）了。”上官衡拍着荆鸿的肩膀对伊婷道。
伊婷笑答道：“还真得谢谢上官先生，帮阿鸿请了个好教练。”
“哪儿的话，咱们谁跟谁呀，说谢字就见外了。”说着，上官衡转身对荆鸿道：“荆先生，看啥时候伊行给我们办好了贷款，我再请你们来玩个痛快，让王娜专程陪你跳。对了，到时也把郑处长叶行长他们请来，咱们一起玩玩。你说呢伊行？”
“这样吧，过两天我们再派信贷员到你公司进行贷款调查，支行根据调查情况开会讨论一下。”见上官衡搬出了叶利华和郑春和，伊婷稍微松了口。
上官衡没想到贷款问题马上有了眉目，眼里闪出了光芒，急忙道：“好啊，就这样定了！伊行，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他清楚要搞定信贷员不是一件难事，正如杨远生说的，把临时仓库的用途说得天花乱坠，信贷员就可以交差了。
上官衡万般柔情地看着伊婷，直看得她心跳加速。他拿起“人头马”与她轻轻一碰，两人相视而笑，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