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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饭,青瞳看着自己如玉葱般漂亮的手指上沾满油腻,满是嫌弃,也不记得自己刚才吃成个什么德行,又看了看身边穿的干净整洁的凤白描。毫不犹豫的牵起对方的袖子擦了擦,然后风轻云淡的说:“哎呀,白描你看你吃的衣服都脏了,快叫小二备水洗洗吧。”
凤白描看了一眼自己沾满油的袖子,只是一挑眉,然后点头:“也好。”
两人要了一间房,那掌柜的眼光猛的在他俩身上打转,男女有别,好心提醒一下:“客官,就算是天字一号房,也是一张床。”
凤白描微微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盯着掌柜的看了许久,终于开口:“哦。”
掌柜的一句话噎在胸口,招手让人给他俩带上去,顺便吩咐准备好热水供这两位沐浴。
凤白描和青瞳两人进了房间,一个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一个坐在桌边,将身上的各种法器都解下来,整整齐齐的放在桌上,轮流着检查看看有没有损坏。
热水来了之后,青瞳便风火一般解开自己的腰带,然后脱掉外衣将自己扒的干干净净,直接朝水桶里奔去。凤白描检查法器的空闲,用眼神瞥了一眼脱光了的青瞳,神色呆滞了一下,耳尖红了,然后低着头继续自己的事儿。
凤白描听着屏风后面哗哗的水声,然后则是青瞳低着声音一笑:“凤白描,现在还不过来等本姑娘洗完了你可就没机会了哦。”
这话一出,凤白描站了起来,眼皮也不眨一下,有条有序的开始脱衣服,先是腰带,解不开?念一段法咒烧了吧,莫不过眨几眼的功夫,凤白描只剩下一件里衣便朝屏风后面走去。
他喜欢青瞳,打从第一眼从湖里的倒影中看到的不光是完全陌生的自己之后,他就喜欢上了。初次醒来看着这个世界,脑子里除了自己叫凤白描之外什么也不记得了,他朝湖里盯着自己的面容,想要想起什么,然后就是青瞳那一脸好奇的探过头来,那一眼他看了便怎么也忘不了了。
跟着青瞳五十年,他明白青瞳也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不会允许自己与她做这种事,也明白青瞳对自己的喜欢,喜欢到每次骗取钱财的时候,都是换了一张假皮,不允许别人碰她的真身。
吸阳元,那不过是障眼法,从他认识青瞳的五十年来,除了骗钱和偶尔惩治某些人,青案从未做过一件坏事,在坏点儿,无非是到山野林间吓一吓刚成精的小妖怪找乐趣。
凤白描走进屏风内,看着青瞳趴在水桶边咯咯的对着他笑,那笑声伴着她的眼神,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似的。他蹲在水桶旁,贴近看着青瞳的面容,从额头到鼻子,到嘴唇然后再是眼睛,那对狐狸眼眼角勾起,笑起来的时候眯成一条诱人的神色。
凤白描闭上眼睛,青瞳主动在他的嘴唇边轻啄了一下,勾起嘴角往后躺去:“我想到麟州去玩儿,听说那里有个瀑布大到望不见顶的。”
凤白描口里应着:“好。”
这五十年,从来都是青瞳说去哪儿就去哪儿的,自己从未反驳过,不过是麟州而已,就算是一条未知的路,他也会一直陪着她走下去。
凤白描吻着青瞳的唇,轻轻的,青瞳伸出双手勾住凤白描的脖子,两人噗通一声掉进了木桶中,索性这木桶够大,两个人掉进去也能全淹没了。水纹波动,上面飘着一层白色的轻纱,两人冲破轻纱,唇齿相交从水中出来。
青瞳微微眯着眼睛问:“我有多久没见你?从进了秦海家里,就有快两个月了吧?”
“四十七天。”凤白描说:“我数着日子的呢……”
画着梅兰竹菊四种君子花的屏风中,两条人影在水桶中晃动,阵阵的水声传出,而天字一号房内,床边散落一地的白衣,桌边散了一地的道袍。
眼看天色渐晚,小二迎了几位身穿道袍的修道士进店中坐下,那些修道士身后都背着一把木剑,清一色的素色衣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副与世隔绝的冷清感。
凤白描和青瞳从天字一号房出来的时候,身上早已换了一身衣服,青瞳还是手上晃着羽扇,遮住半张脸,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下楼,摸了摸肚子:“怎么就吃不饱呢。”
凤白描一笑,看来得再吃两只鸡这位晚上才能睡得着啊。
那几个修道士中有个白胡子的看见了从楼上下来的青瞳,眼神微顿,这世上还有这般好看的人?眼神再落到青瞳身后的人身上,本身也是少有的俊朗非凡,但先是看到青瞳的美艳,再瞧他也不过平平了。
不过这容颜……
那修道士猛的睁大眼睛,拉住身边人一个就问:“快……快看!那可是凤长老?”
一桌四个白胡子修道士统统朝楼上看去,只见换了身道袍穿的凤白描眼眸含笑,看着身边的青瞳唠叨等会儿要到哪儿吃什么,那四个道士统统站了起来:“是……是凤长老?”
“不可能,凤长老五十年前就已经悟通无情大道,历了天劫羽化成仙了,此人……怕真是世间难有的巧合,长得像罢了。”其中一个说完,其他几个也算是镇定下来了。
毕竟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巧合。
凤白描下了楼,那四个人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不是没发现,只是若真是他失忆前认识的话,怎么会不拦住他相认?陪着青瞳出门,他用余光打量了那四个人一眼,认出了他们身后背着的木剑。
那柄木剑凤白描也有一把,只是放在天字一号房中,未带出罢了。
京都晚上的确热闹,有条路沿着杏,每五百步一座小石拱桥,河边立了亭子,有些姑娘家手上拿着花灯在亭边放灯,也有的手中拿着圆扇掩面看着来往对她们垂涎的公子哥儿笑。还有些哟呵摆摊买吃的,这才是青瞳此次出门的目标。
路边竟然有个老头儿专门卖烤鸡,油纸包好了一整个儿,也有切开来的,青瞳远远就闻着鸡的味道脚步加快。凤白描依旧保持着一张不变也不动声色的脸跟在她身后,仿佛这整个京都的花花鸟鸟都与他无关,眼里只有这个人一般。
一路上看着青瞳的人不少,可瞧见她身后跟这个身材高大的凤白描,也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这不似凡人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