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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金殿大会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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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苏璘紧张的查看她的伤势,又怒目瞪向孔沛儿。

“孔侧妃,你竟敢出手伤太子妃!”

梁歌雅吃痛地抬脸,感觉热掖从额际滑落,抬手抹去的瞬间,瞥见对面的灼阳殿三楼上,有抹熟悉的身影。

他们瞬间对视,之后他缓缓走进房内。

梁歌雅不由得身形踉跄了下。

这是怎么回事?历史又重演了?他再一次地视而不见……难道他非要她走这一遭,就是要见她受辱?

意义何在?!

“那可不关我的事,我砸的是你又不是她,是她自己替你受的,说到底还是你的错。”孔沛儿哼了声,纤长玉指抓饼尝着。

“你!”

苏璘恼得要冲上前,却被梁歌雅抓住。

“孔侧妃,礼已经送到,容我先告退。”话落,便拉着苏璘回玉辉殿。

“来人,把那些礼品全给我搬回殿里。”

“是。”原本随侍在旁的宫女随即收拾着礼品,搬进玉寝殿内。

待人走远之后,崔云良从曲廊另一头走未,直睇着梁歌雅的身影,忍不住道:“沛儿,你这么做不会太过火吗?”

“哼,我现在可是怀着皇嗣,这般对她不过是刚好而已。”

“是皇嗣,但……到底是谁的种?”崔云良缓缓回头看着她。

孔沛儿微眯起眼瞪她。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崔云良哼笑一声。

“别说我没提醒你,有人要见你,到外头一些说话。”

孔沛儿不解地看着她,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远远走来,当下心头一颤,但她旋即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

她不会向任何人示弱,把话说开也好,她不允许有人挡着她的皇后之路!

心凉透了,她不敢相信他竟再一次的冷眼旁观,而她就算绞尽脑什,也想不透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一旦想不透,疑心便起,寸寸磨损她对他的信任。

她并不想怀疑他,但她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

“太子妃,吃点东西吧。”苏璘和几位宫女端着晚膳入殿。

她蜷缩在锦榻上。

“我吃不下,撤下吧。”

“可太子妃近来吃得这么少,对身子不好啊。”苏璘苦口婆心地劝着。

“苏璘,我真的吃不下。”别说吃了,光是闻那些菜肴气味,她就一阵阵地反胃。

“还是找御医过来诊治吧。”

她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躺一会就好。”

“可是……”话未竟,后头传来宫女急促的脚步声,她不禁回头低斥。

“说过多少回了,在殿内行走要轻缓无声!”

“对不住,但玉哀殿的宫女要求入殿,以确定孔侧妃有无在此,奴婢逼不得已才赶紧来请示。”那宫女神色惶恐道。

“荒唐,她们的主子自己守着也能守到不见,就算要找也不该是到玉辉殿,要她们到其他地方找去。”苏璘没好气地打发着。

“是。”宫女赶紧到殿外回复。

“苏璘,你也下去歇息吧。”梁歌雅淡声道。

“太子妃要是不想到床上躺,至少也要盖件被子。”苏璘没辙,替她取来被子芸皿妥,终究还是把晚膳撤下,再生了盆火。

梁歌雅抱着被子躺在锦榻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再次飘起雪。

其实这几天她一直在等,等着他如记忆中那般,带着杂芋饼跨过这扇窗来看她,然、而,没有。

她一等再等,等到的只有满室孤寂。

下意识地抚着肚皮,她轻叹着。罢了,能待多久,就看他们的缘分有多少,她……

不再强求。

她昏昏沉沉的,总觉得今晚的东宫好似特别的吵闹,就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依稀听到尖锐的叫声,接着脚步声杂退,仿佛有不少人在外头忙进忙出。

但她疲惫得张不开眼,逐而沉进梦乡里。

梦境里,是她思念的映春城,有她最爱的爹娘,她回到了孩提最快乐的时光,有爹娘的宠爱时刻,他们一道踩雪,一道到城里品尝俘水千层酥饼,再回府听娘弹琴唱曲……

“殿下!”

“退下!”

“殿下,你不能这么做,太子妃一直都待在玉辉殿,怎么可能杀害孔侧妃。”

“放肆!”

熟悉的声音挟带着盛怒,在推开殿门的瞬间,惊醒了她。

张眼,幸福时光消失无踪,在她面前,只有他形似恶鬼的可怕脸孔,仿佛她犯下什么滔天大罪。

“歌雅,随我一道上殿。”巳九莲眸色冰冷地瞅着她。

她恍恍惚惚,却有不祥的预兆。

“上什么殿?”

“金阔殿。”

那不是主事早朝的地方?“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是你杀了孔侧妃。”

“嗄?”

“父皇和百官已在殿上等候,定教你为自己做的付出代价。”他说起话来残酷无情,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无用的棋子。

“苏璘,还不快替太子妃梳洗!”

话落,他转身就走,像阵狂风暴雨,让人惶惶不安又摸不着头绪。

“苏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梁歌雅脸色惨白的问。

“太子妃,昨儿个夜里玉哀殿的宫女在找孔侧妃,始终找不着,直到三更天时才在莲池里找到已经气绝身亡的人。”苏璘面色凝重道。

这恶耗教她狠抽口气,震惊得无以复加。

“奴婢先替太子妃梳洗,上殿后奴婢一定会为太子妃做证。”苏璘安抚着她,开始调动宫女入殿替她梳洗。

梁歌雅听得一愣一愣。虽然还搞不太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照苏璘的说法,岂不是意谓着九莲认为她是杀害孔沛儿的凶手!

为什么?

五更天,明明该是天亮之时,然而漫天飞雪遮天蔽日,仿佛还在深夜,宫里处处灯火灿灿,映亮文武百官凝重的神情。

梁歌雅一袭湖水绿儒裙,外搭了件银白狐裘,挽起的发上只答了一支玉钗,在苏璘的陪伴下,踏进早朝中的金阔殿。

殿上,巳慎思坐在宝座上,孔贵妃和皇后分站两旁。巳太一和巳九莲各站一方,神色各异。

殿内氛围像要开审,个个神色肃穆,静默得教人心惊胆跳。

“儿臣拜见父皇。”梁歌雅福了福身。

“平身。”巳慎思沉声道,看着她半晌,几不可闻地叹问:“太子妃,可知朕是为何事传你上殿?”

“臣媳知道。”她不卑不亢的抬眼。

“但臣媳不明白,为何有人认定是臣媳下的手?”

来时的路上,她想过了,也许是有人栽赃她,所以九莲才会那么说。

“是太子认为。”巳慎思道。

梁歌雅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面覆冰霜的丈夫。

“为什么?”

“昨日,我要你去祝贺孔侧妃有喜,听说你和孔侧妃起了争执,在你离开之后没多久,玉哀殿的宫女便找不到孔侧妃,直到三更天时才在莲池找到她的尸体,难道与你无关?”巳九莲冷声无情地指控。

“为何会与我有关?”梁歌雅微微动怒。

“昨儿个我回玉辉殿后就没再出殿了,玉辉殿所有的宫女都能做证。”

“玉辉殿由你统管,有谁敢指出你的不是?”

她狠抽口气。

“没有的事就是没有,我梁歌雅问心无愧!”

“我也想相信你,但玉寝殿的宫女指证历历,说就在她们奉令把礼品搬回玉哀殿,再重回莲池曲廊时,便已不见孔侧妃的身影,除了你……还会有谁?”

“我为什么要杀她?!”她怒声反问。

“因为……你嫉妒她怀有我的皇用。”

不敢相信他竟说得出这种话,她胸口室闷发痛。

苏璘忍不住出声。

“启禀皇上,昨儿个奴婢陪同太子妃前往莲池曲廊,送庆贺之礼给孔侧妃,可孔侧妃气焰凌人,甚至还误伤了太子妃,这些太子妃都没与她计较,转身回了玉辉殿,之后未再踏出殿门,奴婢愿以己命证明太子妃情白。”

“正因为被误伤,太子妃怀恨在心进而对孔侧妃行凶!”巳九莲随即抓装柄,振振有词的推敲。

“我没有!”泪水噙在眸里。她真不懂他到底是在作戏,还是铁了心要她的命!

“御医看过孔侧妃的尸休,发现她胸口上有道纤长掌印,推算出是被人一掌打落莲池,昏厥过去而没有呼救,最后溺毙在莲池里,试问放眼东宫女眷,除了你谁有这本事?”巳九莲言之凿凿。

“父皇,儿臣并非胡乱指控,而是有真凭实据,还请父皇明察。”

巳慎思浓眉攒起,眸色深沉得教人读不出思绪。

梁歌雅怔怔地看着巳九莲,怀疑自己在作梦,否则他为何变得如此可怕而残忍?

难道他会不知道,这栽赃若成真,会要她的命?!

“父皇,依儿臣所见,太子妃并不是好强善妒的性子,她没道理伤害孔侧妃。”巳太一沉声表示。

“皇上,太子妃有喜,所以一直在玉辉殿休养,怎么可能行凶?”苏璘急声道:“再者,玉辉殿上下宫人皆能做证,昨天送礼回来后太子妃确实没有踏出寝殿一步,奴婢此言若有假,必不得好死!”

闻言,巳九莲瞳眸紧缩了下,随即恢复淡漠。

梁歌雅呆愣地看着苏璘,她并没有说,苏璘怎会知道?

“那为何没传御医?”巳慎思喜出望外道。

梁歌雅沉默不语。她没说,是等着亲口告诉他,谁知道孔侧妃同时有喜……

不过眼下看来,说与不说,已经毫不重要。

他不要她……

“旭拔。”巳九莲沉声道。

旭拔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只木盒。

“打开。”

主子话落,旭拔随即打开木盒。

巳九莲从木盒里取出一个草人,上头贴着孔沛儿之名,并扎满了针。

“这是从孔侧妃的床底下取出的,就算太子妃有喜,就算太子妃并非凶手,那这草人会是谁搁的?”

梁歌雅垂敛长睫,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仿似置身云端,只要再踏出一步,她就要摔个粉身碎骨。

“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是太子妃所为。”巳慎思低喝道:“此事到此为止,孔侧妃一案继续追查。来人,将太子妃送回玉辉殿。”

闻言,苏璘喜笑颜开地起身,正打算扶着梁歌雅回东宫时,却听巳九莲道:“父皇,娶妻当娶贤,如今太子妃心思歹毒咒杀孔侧妃,我要休了她!”

不行,他不能让歌雅继续待在宫中!

非走不可,而且必须马上就走!否则他让孔沛儿死在莲池里,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为了保住歌雅,他可以牺牲任何人、任何事,只求她全身而退。

“你说什么?!”巳慎思目皆尽裂。

“我要休了她!我要她离开东宫!”

梁歌雅唇角勾笑,喉头一阵腥咸涌上,她来不及掩口,当殿呕出,溢落满口鲜血。

“太子妃!”苏璘惊诧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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