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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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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绝望的月影没有猜错,这夜敬永抱着雨萱进入雨浓苑后便没有出来,而是打破祖制歇在了若筠处。

此刻,敬永正与若筠双双坐于床沿互诉衷肠。

敬永率先开口:“若筠,我不在的这三年,月影一直都在欺负你吗?”

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爱人,若筠早已面若桃花:“王爷说笑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就算王妃昔日做错了什么,如今都已经时过境迁,时移事易了,王爷若还纠结于以往,岂不太累了?”

“她对你如此刻薄,抢了你的孩子,使巫蛊之术陷害母妃嫁祸于你,你还能如此一笑置之?”

若筠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那又如何?此事陛下和皇后娘娘都知道,陛下也曾想过要帮我一把,无奈其中利害攸关。”她说着,叹了口气,“好在如今王爷回来了,县主也已回到妾身身边,妾身也知足了。”

敬永有些不解:“你要的,就这样简单?”

若筠“噗嗤”一笑:“要不然还要哪样?妾身贪图的不是王爷的身份和地位,未嫁之时,妾身的希望就是找一个能与我长相厮守、能与我互相关爱的人便可,如今我已完成心愿,且又有孩子承欢于膝下,如此悠闲自在,妾身还有何不足?”

敬永听着,突然有种想打趣她的念头,他想了想道:“当然有不足啦!”他说着,凑近她的耳朵,“你为我生了个可爱的女儿,我还希望你能为我生个儿子!”

若筠一惊,脸蛋瞬间泛红:“这事儿……还得看天意呢。”

敬永笑了,表情立马严肃:“若筠,你知道吗?我要你生儿子,不是因为我看重儿子,轻贱女儿,可是大有由头。”

若筠笑而不语,洗耳恭听。

“三年前你生了县主,我本欲向父皇请旨封你为侧妃,但父皇不许,如若你真的为我生了世子,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再次向父皇请旨,你有名分在手,月影也就不敢再为所欲为了,此乃其一;其二,自从你跟我入京以来,尤其是我出征的这三年,你受够了委屈,来日你若诞下世子,我将来的郡王之位,少不得由我们的儿子来继承!”

若筠受宠若惊:“王爷,妾身感激王爷的恩德,也明白王爷的心意,只是,这爵位的继承,断断容不得妾身的孩儿!王爷有王妃,只有王妃,才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有王妃的嫡子,才有资格继承王爷的爵位,何况,王爷还年轻,正是大展宏图之时,王妃还年轻,日后定会有儿子的!”

提起王妃,敬永一阵心痛,是的,按祖制,只有嫡子才能继承爵位,而且是嫡长子,他抱此想法的目的,是希望万一有天他走在若筠前头,若筠好歹还有儿子的爵位可以庇荫;如若月影生了儿子,以她的一贯做法,绝不会给若筠好日子过,她的嫡子亦然。

想到这里,敬永道:“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不是个事儿,就算是我走了,临行前也要为你安排好日后的生活……”

“王爷快别这样说,王爷正当盛年,有的是施展抱负的机会,至于妾身,便是待在这雨浓苑中好好享受王爷的雨露恩泽便是了,又有县主承欢膝下,如此,也便心满意足了。”

敬永轻刮她的鼻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我初到边陲之时,便收到了你托人捎过来的裘皮大衣,想来这京师之中,除了母妃唯有你关心着我。”

“当日王爷走得匆忙,有些衣物细软没来得及整理。直到王爷动身之后,妾身才在这衣橱里翻到了这件大衣。”

敬永闻言感慨道:“这件裘皮大衣的料子,是当年父皇所赐,但却是你亲手为我做的,我一直舍不得穿。当我初到苦寒的边陲之时即收到这件大衣时,你可知我心里作何感想?”

若筠笑着摇了摇头:“妾身不知。”

敬永握住她略显冰凉的手道:“见到这件大衣,我都会想起你的殷殷关怀,想到了远在京师的你和孩子,我的心里顿时也暖和了三分,想着有你和孩子的关怀和盼望,我就下定决定决心,一定要平安归来,与你们团聚。”

若筠不禁哑然失笑:“不过是一件衣裳,怎的王爷如此感慨万端?”

“若筠,你送来的不仅是一件大衣,更是你无微不至的关怀啊。当时你刚生下孩儿不久,尚在月中,却还惦念着我的冷暖安危,可是月影呢?对我不闻不问,何时想到过这个夫君?!”提到月影,敬永忍不住微怒。

若筠虽憎恨于月影夺走了县主,但为了王府的安宁,她忍不住劝敬永道:“王爷出征在外,王妃打理王府着实辛苦,王爷就不要怪罪王妃了。”

敬永眼见若筠如此宽宏大量,更加心疼她,拥着她道:“若筠,你受了三年的委屈,父皇和母妃未能替你讨回公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敬永说着,一脸的坚定。

若筠依偎在爱人温暖如春的怀中,幸福满溢。

敬永抚摸着她的脸颊,道:“我在收到你寄来的大衣后,曾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呈递于你,你怎的没有回音,我今日回府也只字未提?”

敬永所言,犹如雾水一般笼罩在若筠心头:“有吗?妾身不知啊!妾身每日去牡丹苑给王妃请安,其余时间便是待在这雨浓苑,足不出户啊。”她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除了上次密妃娘娘凤体欠安,妾身去咸宁宫侍奉了几日,不过,那几日妾身也确实没有收到什么书信哪!”

若筠的话,让敬永陷入了沉思,继而道:“莫非是我的书信在路上出了差池?”

他想到了他可是把信捎给了自己最亲信的部下,对他可是死忠啊!那这信到底到哪儿了呢?敬永思索着,突然眼前一亮:莫非是月影拦住了书信,不让他和若筠飞鸽传书?

他冥思苦想,除了月影,他想不到第二个拦截书信之人!他决定,明日,一定要找月影问个究竟!

“王爷,在想什么呢?”若筠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敬永这才回过神来,尴尬一笑。没想到若筠还是宽慰他:“王爷,左右您已平安归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再出门,您今日也累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敬永毫无睡意,他觉得,此书信被月影拦截,几乎没有一丝可疑。这样想着,更加重了他对月影的恨意,没想到此时,若筠又发话了:“王爷,恕妾身直言,王爷今日刚从边陲凯旋归来,按祖制,应宿在牡丹苑。”

敬永不禁有些懊恼:“我出征在外三年,好不容易回来,你就要把我往外撵,你舍得吗?”

“王爷,于私,妾身是希望您一直能留在这儿,与孩子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但于公,您是王爷,王妃是嫡妻,大凡皇亲贵胄打仗归来的首日,必陪正妻,如若忽略正妻而念妾室,实在有违大周律例。”

敬永一脸的满不在乎:“我虽为皇子,但所有人都知道,我一向我行我素,不拘小节,为了心中所想,可以抗旨不遵,如此闲云野鹤,还怕一所谓的祖制来牵绊手脚?!”

若筠一惊:“那么,王爷今日是铁了心宿在我雨浓苑了?”

敬永不解:“若筠,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吗?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堪吗?”

“王爷误会了。”若筠急忙辩解,“人人皆曰我是勾引皇子的狐媚惑主之人,即便是在我心里,丝毫未把您当成是皇亲国戚来对待,但王妃终究是妻,妾身终究是妾,王爷如若执意宿在雨浓苑,妾身也无话可说,只求王爷念及宫廷的喧嚣与纷杂,即便不介意王爷自己宠妾灭妻,也请王爷不要置妾身于流言蜚语之中。”

“荒谬!”敬永突然发怒,“我宠的是我自己最爱的女人9要听他们所谓的流言蜚语?我今夜就宿在雨浓苑了!不止今日,以后我都宿在雨浓苑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兴起多大的风浪!”

若筠眼见如此,只好作罢。

敬永继续道:“你是父皇亲自赐给我的女人,有我在,谁要是动你一根寒毛,我绝不就此罢休,哪怕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父皇!”

若筠一向与世无争的内心,顿时心潮澎湃。是的,她嫁给了一个皇子,可是正是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竟对她如此在乎,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她暗暗下定决心,从此以后,无论如何,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要拼尽全力爱着他,成全他,哪怕拼上她一条小命,也在所不惜!看来,她是找对了人!

她这样想着,重新依偎到敬永怀中,敬永也心疼地搂紧了她。半晌,她终于道:“王爷,时候不早了,妾身伺候您就寝吧?”

敬永爱怜地看着若筠,深情款款地道:“只要有你在身旁,我便永远不会孤独。”

“妾身也是。只要王爷平安,一切都好,哪怕有一天,王爷真的一无所有了,妾身也不会离开王爷半步。”

子时已到,二人终于歇息,相依相偎,那场景,宛如下凡的织女与董永一般,甜腻,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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