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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之外,有一处供给平日里前来的王公贵族们休息的屋舍,今日就暂作为太医院驻留地。
负责筹办此次活动的礼部尚书杨万权早就想到可能会有受伤的情况出现,因此做好了完备的准备。
屋内,太医院的太医给宇文薇都检查了一下,发现除了掌心之中的摩伤,身上倒是没什么伤。
宇文薇抿着血色有些淡的双唇,在软座上看着太医替自己的手缠上绷带,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太医包扎完之后便交代了几句,她却只是淡淡一抬手,示意他们都退下。太医领命而去,很快便是一个人影进了屋里来,正是宇文落。
【三哥。】宇文薇抬起眼见了是他,咬了咬唇瓣,像是个所错了事的孩子。
现在她才终于知道自己确是太冲动了,趁宇文落一个不注意便是去向尊王申请参加比赛,而在比赛之中也太过急躁,犯了驭马的大忌,若不是夏沫儿出手相救,恐怕这一摔,就不仅仅只是伤了手心这么简单了。
【以后,莫要再如此冲动了。】宇文落却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分毫骂她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忽地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哥,为什么明明是他们使诈,伤了你,我们却要当作没发生过?】忽地,她咬了咬唇,问出了这个问题。
宇文落却只微微一顿,随而唇角便是轻然一勾,那抹笑意,云淡风轻。
【傻丫头,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他也终是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
长廊上,天陌正负手站在房门外,眉眼深深,看着洒落到面前并不明朗的阳光,似乎就在想着什么。随而身旁脚步声传来,他一挑眉望去,正见了宇文落走来。
宇文落显然也看到了他,深邃的眼瞳之中忽地飘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情绪,让人根本来不及去猜透便恢复了沉静。
【三皇子。】天陌见他走来,微微低头行了礼。
宇文落略略颔首,随而才开了口,【方才,多谢将军出手相救。】
方才在场内,看到宇文薇心思稍有一乱之时他二人便都是立即感觉到了不好,预感到要出事,便一同驾马入了场地之中,不过显然还是天陌反应更快一些,及时制住了宇文薇那匹失控的马。
【保护公主,是臣的职责。】天陌只语气淡淡。
但抬起眼之间,他却忽地看到了宇文落左手的衣袖上,隐隐地透出一片暗红色,眉头便是一蹙。【皇子的手,受了伤?】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宇文落见他发现,便将手背到了身后,轻描淡写。
虽然他的神色无异,但语气之中微微的闪躲还是让天陌听了出来。
天陌微微疑惑着,脑海中却猛然地闪过了那最后一箭之时,他的箭势突变的场面,复又想起当时他唇角的冷笑和后来面容上的冰冷……
难道……他这伤,才是他方才最后一箭射偏的原因?!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了这个问题,身旁的门忽地打了开了,夏沫儿一步跃了出来,【哥哥!】
宇文落一见了她,线条分明的唇边微微勾起一抹浅笑,【夏姑娘。】
随而太医也跟了出来,天陌便是问了她的情况,夏沫儿一听却是嘟起小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我都说了我没事了,又没伤筋动骨的,不过就是些淤青,过两日也就好了,可他非要我擦上药酒,哥哥你闻闻,好难闻的……】
说着她竟是真的抬起手臂送到了天陌的面前让他闻。
平日里这小丫头在自己身边就没规没矩的,但是现下毕竟也是当着外人的面,天陌微微蹙了眉,压下了她的手,【别闹。】
宇文落看着她丝毫没有城府的样子,也忍不住摇头一笑。
【呀,公主,】夏沫儿一转头,眼尖地便是看见了宇文落身后正走来的宇文薇,当即便是跑了过去,【公主你的手没事吧?】
宇文薇摇了摇头,其实面对着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很不好意思。
【没事就好了,也都是我不好,不该抢你的道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夏沫儿心无城府,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在生气。
【没,没有。】宇文薇忙是摇了摇头。
李公公见他们几人都已经没事,便上前来通报,请他们几位去面见尊王,毕竟方才的事如此突然。
于是他们几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便就随着李公公一同回了围场去。
围场之内,还有比赛正在进行,气氛很热闹,似乎方才发生的小意外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兴致。
楼台之上,清朔正微微眯着眸子,看着场内的比赛,俊美的面容之上倒是看不到任何的情绪,直到看见了宇文落他们几人前来拜见尊王,眉头才轻然一挑。
【想不到这宇文落,还真是能沉得住气。】龙清皓也看到了他们走来,不得不佩服地说了一句。
【他纵使想怒,怕是也没这个胆。】清朔却是淡淡的接了一句,语气安然之中透着一丝的慵懒。
随而他的视线飘向了那一边,晋王所在的楼台上,只见那一身重紫金丝软袍的沄皑正搂着桉姒,似乎是正在聊着什么,面容之上微微带着笑意。
而那个他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动作的萧寒也只是这样静静地坐在场边,看着比赛,不时地喝几口茶,显得很沉稳。
【大哥,这萧寒,好像真的没什么特别的。】龙清皓随着他的视线也看了过去,还以为他在看的是萧寒。
清朔的唇角轻然一勾,却只是更慵懒地说了一句,【不,我在看的,是晋王。】
【晋王?】龙清皓不解其意地一挑眉毛。转头看他,却分毫也看不到他打算解释的意思,便也只好作罢。
那边的沄皑仿佛分毫都没有被今日发生的事毁了兴致,也分毫看不到异常,仍是照常的谈笑风生。
但是看着他,清朔眼底的一缕笑意却是愈发地鲜明了起来。
所谓的谋略,恐怕要做到这样,才能算是成功吧……
而后的比赛还有一项便是抓捕赛,这一次宇文落却似乎不再有意参加,只是淡淡旁观着,倒是楚国的使团派了几名投射的好手上场。
这一次并不局限在围场之内,范围包括了整个后山,尚宫局早已准备好了一百只白色的兔子,让参赛的人员五人一组分别入山追捕,持二十把短刀,以一个时辰为限,获得兔子数量多者为胜。
这项目并不新鲜,但这样分组的形式还是添了很多的精彩。
而这一个时辰的时间之内,围场之中也搭起了擂台,让两国的武士可以自由上台切磋,点到为止。
看着场内比武的气氛热烈,清朔却似乎兴趣缺缺,看了不多一会儿竟是索性前去向尊王请辞。
尊王正搂着茗若,面上带着笑意似乎正在聊着什么开心的事,故而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是一挥手准了。
【大哥便是要回府?】龙清皓看着他就这样便是要离了围场,忍不住跟着他问道。
【为何不回?】清朔神色安然,语气里更是显得懒懒,【戏,都已经看完了。】
身旁都是宫人和侍卫,一时也是不便多问,龙清皓知道他的脾气,只得微微一蹙眉跟上了他。
围场外,马车似乎早已在等候,一抹蓝色长袍的人影正站在那边,和身着医袍的男人说着什么。
走近了一看,那正是苏璟柰梁鸿。
【殿下?】苏璟琛看到了清朔,一挑眉,露出了一丝不解,似乎没想到他也会这么快就要离场。
然而清朔的视线却只淡淡扫过了他,唇角轻轻一勾,说了一句,【反正回学士府亦是路过太子府,苏学士不会推辞送我一程吧?】
虽然这一句话听起来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但清朔却是分毫没有等他答话的意思,便已兀自伸手掀开帘子上了马车。
剩下龙清皓和苏璟琛对视一眼,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和梁鸿示意之后便也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里,一身明黄色太子袍的清朔正靠在窗边,任凭风一阵一阵吹起了窗帘,吹拂在脸上。
龙清皓和苏璟琛在一旁说话,才知道其实苏璟琛只是要回学士府一趟去换一身衣服,还要回这围场来,毕竟今日这楚国的使团,还有菀凝的事,他都还没有解决。
而随后苏璟琛也粗粗的讲了方才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龙清皓听着忍不住皱起眉头。
【想不到,竟是父皇暗中派人伤了那宇文落……】
【不,不是父皇。】清朔本来一直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此时却忽地开了口。
二人没想到他会忽然这样说,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他,却见他并没有说下去,苏璟琛眉头一蹙,问道,【殿下在怀疑什么?】
【你们如何认为,这是父皇的主意?】清朔以一条手臂支着头,侧头看着他们,眉眼之间透着一如的慵懒。
【只是如若不是,那又会是谁?】龙清皓想了想,虽然说不出理由但就是觉得不对。
【就算这事捅出来,人人也都会这样想,不是么……】薄薄的唇线一扬,【四弟,你觉得父皇,可会那么笨?】
苏璟琛眉头愈是深锁,脑中飞快地将方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的回想了一遍,确然,那尊王老谋深算,纵使不愿输了这比赛自然有的是办法阻止那宇文落,又如何会用了这最容易激起事端的一招……
只是又会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去这么做呢,而且,为什么呢……
猛然之间,一个想法突袭了脑海,【难道……这是借刀杀人?】
【对了,就是这样。】清朔将视线停在苏璟琛皱起的眉头上,声音仍是淡淡的,【苏学士,这一次若不是你搅局,恐怕我们现在,就有更好看的戏了。】说着,他明眸之中添上了一抹戏谑的笑意。
但是相比于他的轻松,苏璟琛眉宇之间的思绪却是愈重了,脑海中一个个名字闪过,蓦然,他恍然一般点了点头,【是晋王。】
这一句,明显是个肯定句。
【居然……可是为何他要这么做,这楚国若是真的闹起来,他又有何利?】龙清皓拧拧眉,看着苏璟琛。
【怎么没有利?】答话的是清朔,看着他们二人的目光转过来,他微微一笑,【闹一闹,纵使只是看看热闹,也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的好法子。】
本还以为他会解释什么,却不想竟是这么一句玩笑话,龙清皓都忍不住想要翻翻眼皮。
【看来那晋王,是不会善罢甘休了。殿下可有什么打算?】苏璟琛却显然已经想明了他的意思,语气之间透出了一丝担忧。
那晋王显然已是摆明了态度也是有心于这厉国的江山,手上那张兵符已是不容小觑,更遑论这一次的事无论得不得逞,都让宇文落心中留下了一个疙瘩。
而这宇文落也显然不是等闲之辈,这一点他早就看得出来,既然如此,晋王这一招哪怕就是真的被他这样一搅和全然没有起了作用,至少也是自己将来的一条退路,对他们来说,这确然是一个大威胁。
然而清朔却只挑起一边的眉,看着苏璟琛,懒懒地开了口,【我?我有什么可打算的,正如今日之事,苏学士不是也替我全然摆平了么?】
他满不在乎的淡笑,却让苏璟琛愈是眉头深锁。
想不到那尊王表面看似无争,今日发生的这一切,竟然都是他在背后设计。
看来如今这局势,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