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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我的表情和语气太过急促和一本正经,三顺怔在了那,半晌才摸摸脑袋:“眼睛不是太大,其余的奴才记不得了,时间太久,当年奴才和二顺也没在一起当差,真记不得了。”
眼睛不是很大,我那二顺伯,也是个细眼睛。
我一下坐起身来:“嘴角这有颗痣吗?”
三顺眉头锁着想了想,摇头:“记不得。”
我放下了黄本子,心里莫名的兴奋起来,几乎是小跑着往外去,对朱月道:“去未央宫,本宫要找皇上。”
谁也没法理解我这会儿的心情,有激动,有忐忑,也有些莫名的伤感。
我想到了昨儿夜里的那个梦,其实那个梦我做了很多次,只是每次都很碎,我无法连起来,我想,我会不会就要找到我爹娘了。
一路到了未央宫门口,我才觉着自己想多了,就算二顺是宫里头的这个二顺,可是这也没有办法说明二顺知道我爹娘是谁。
我记不得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可和二顺一起生活的记忆还是清晰的,我是他从一群小乞丐手里救下的,从此亲孙女似的养着我,我和他的相遇,是偶然的,十分的偶然。
我想我心里的伤感,或许也因为这偶然,我清楚,就算找到了二顺,也未必能找到我爹娘。
可是很快我眉心又飞扬起来,就算只是找到了二顺我也高兴,对我而言,二顺也是亲人,是曾经最可怜时候,最温暖的依靠。
到了未央宫,我几乎是奔进去的。
苏意在批阅奏折,见到我,微微一笑抬起头:“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我不言语,只是这一刻,眼眶忽然湿的一塌糊涂,踮起脚尖,就朝着苏意奔了过去,苏意站起来,我正好扑到他怀中,声音我自己听着都是颤抖的。
“我可能要找到我以前的朋友了。”
“怎么了?”
苏意一面和我说话,一面对杨毅德摆摆手,杨毅德带着宫人们出去,我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说话却是欢快的:“我找到二顺了,不会错的,三顺说的那个二顺太监,肯定是我的二顺伯,不会错的。”
我等了太多年了,以至于一点点细碎的线索,对我来说我都愿意它是真的,我潜意识本能里觉得肯定是真的,上天素来待我不薄,这一次也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想家了,除了苏意和太后外,我还想要家人,哪怕只是一个曾经照顾过我的老乞丐,哪怕这个老乞丐是和我皇后身份格格不入的太监。
苏意因我的要求,将当年顺字辈的以及伺候过太皇贵妃老一辈的人都找了来,这老一辈的,就有我宫里的姜生和朱月。
我从来都不知道,二顺伯其实离我这么近。
我要这些人回忆了二顺伯的一些特征,一一的,几乎都能对号入座。
眼睛不大,嘴角有一颗痣,鼻梁是塌的,鼻头很大,颧骨有点突,下嘴唇很厚,这就是我二顺伯的长相啊。
“每个太监进宫都是登记入册的,皇后,你不要急,只要查一查就可以知道二顺家在何处,家里父母兄弟可在。”
我不急,我不急,我努力安慰自己别着急,人已经找到了,不急的。
敬事房的太监办事利索,很快把关于二顺的那一本册子给我送了来,我心里头安慰着自己不要着急,一双手却几乎是用夺的抢过册子,看着二顺那一页。
河清人氏,家中父母一双,兄弟姐妹五人,他是老大,四十九岁净身进宫,弘德的三十一年,也就是十八年前因为顶撞了太皇贵妃,当时也是他的主子皇贵妃而被赶出了宫。
十八年,不知为何,这个数字让我敏感了一下,我今年十八岁,他居然就是我出生那一年被赶出宫的。
再往下看,已是一片空白了,没有再多关于他的音讯,也是,他被赶出去了吗。
不过好赖知道了他的老家和兄弟姊妹,我一双眼睛泪汪汪的看着苏意,苏意明白的,对我点点头:“你想去就亲自走一趟吧,朕陪你去。”
我的顾不得边上都是人,扑倒了苏意的怀中,喜极而泣,也是感动的,他对我着实是好到了一定程度了。
皇帝微服私访,可算是件大事,平常时候是要和朝臣商量再商量再商量再商量商量无数个商量得了大家一致同意才可以的,可是今日,苏意却是和我偷偷出宫的。
半个时辰前我两还是在宫中,半个时辰后的这会儿,我两已经置身在了京畿繁华的街巷上。
我对这条街不陌生的,这是我以前赖以为生的街道,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从街头乞讨到结尾,运气不好一无所获的时候,还会拐过前面路口第三个弯去一家酒肆的后巷垃圾桶里翻馊菜馊饭吃。
如今,相隔几十个年头我在站在这条街上,恍如隔世。
我边上站着一袭素色长衫的苏意,便是退却了华服,一身素衫裹身,依旧挡不住他身上九五之尊的王者气息,也遮不住他人神共愤的俊美容颜。
街面上的大姑娘小嫂子的,无一不吵着苏意投来爱慕的眼神,我心里骄傲起来,心情倍儿好,揽住了苏意的胳膊,我走路都是昂着头的,像只小孔雀。
没人会认出来,这只小孔雀,是当年从街头跪到结尾,卑微乞讨的小乞女。
有人羡慕我,有人妒嫉我,无论是羡慕还是妒嫉,这些眼光对我来说都很受用。
只是我是出来办正事的,不是来炫耀的,所以我脚下的步子走的很快。
不设防的差点崴了脚,好在苏意一把拖住了我的腰,眉心稍稍一紧:“慢些走。”
“我高兴吗,我很久没有出来过了,二顺伯没了之后,我被欺负的不行去了南街,这就是我说的南街,只是当年还没这么繁华,前面那家酒楼的老板还打过我。”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苏意心疼,可是在看到他眼睛里掩不住的疼惜后,我就知道自己说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