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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各种化学药品的味道混杂一起,闻鼻翼里难受极了。路曼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点方便通风,搬过凳子倚暖气边上翻着手里的书。
十一点钟记录了一次数据之后,路曼用手机设下凌晨一点的闹钟,便趴实验台上打起盹来。
睡前喝过咖啡,所以这一觉睡得朦朦胧胧,后来竟隐约听到有讲话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耳朵里不甚清晰。路曼睁开眼,拿出手机想要看一眼时间,却看清手机屏幕时一下子怔住。
怎么会正通话中?而且对方还是秦礼渊?
路曼揉了揉眼睛,确认她看到的一切不是幻觉,将手机扣到耳边,试探地,“哥?”
那边过了几秒才传来他慵懒的回应,像是刚刚醒来,“嗯。”
路曼听到那头他的声音,眼睛一酸,吸吸鼻子,“这么晚了,还没睡?”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他穿上衣服,喝了一口水,声音温润,隐隐透着无奈:“是打给的,怎么睡?”
怎么可能?她明明一直睡觉的啊……
路曼握紧了手机,语气有些迟疑,“确定是打给的?”视线慌乱地扫过空荡的实验室,刚刚睡着还不觉得,醒过来之后,对黑暗的恐惧一点点从心底浮现上来。
“害怕?”秦礼渊问:“一个家?”
“不是,没家,”路曼摸黑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实验室的灯,一室光亮,她心里总算放松了些,轻轻地说:“实验室做实验。”窗户依旧留着一条缝,冬夜的冷风凛冽,无孔不入地钻进来,路曼微微打开门,走到窗边把窗户关紧。
“那正好,睡不着,陪说说话好了。”秦礼渊语带笑意。
路曼怎么会不明白,他根本就不是睡不着,而是单纯想陪着她,不让她害怕罢了。她坐回原地,不由微笑起来,像小时候一样耍赖撒娇,“哥,唱歌给听吧,要那种让听完心里暖暖的歌,好吗好吗?”
秦礼渊愉悦的笑声传了过来,“好。”
他唱起歌的时候,嗓音磁性低沉,。
“若这一束吊灯倾泻下来,或者已不会存。即使不爱,亦不需要分开。”
……
“明年今日,未见一年,谁舍得改变。离开六十年,但愿能认得出的子女,临别亦听得到讲再见。”
……
“有生的瞬间能遇到,竟花光所有运气,到这日才发现,曾呼吸过空气。”
一首歌唱完,路曼的手机闹钟铃声也响起来,她对着手机说了句先等一下,将手机搁面前的实验台,跑去实验仪器前记录数据。
手机里似乎传来轻轻的叹气声,只不过没有听到。
有秦礼渊陪着她,路曼偶尔打个盹,时间到了秦礼渊会那头将她喊醒,比闹钟还要准时。天蒙蒙亮的时候,秦礼渊突然说:“怎么办,觉得一晚没睡很吃亏。”
路曼脑子打了个结,“啊?”
秦礼渊沉吟片刻,说出的话听起来理所应当极了,“过去学校,请吃早饭吧。”
半个钟头之后,秦礼渊带了早点过来实验室,路曼正呵欠连天,看到门口的,准确的说是看到他手里的小笼包,整个都精神抖擞起来。
“哥,怎么知道想吃这个?”路曼笑问。
秦礼渊伸出食指扣了扣太阳穴,说:“律师的头脑跟判断力。”
以往家王嫂准备的早饭都是以素为主,作为肉食动物的她每次都要上午十点半左右加一次餐,所以路曼这一顿早饭吃得很尽兴。
秦礼渊上班时间也要到了,路曼锁上实验室的门,跟他一起下楼。
出了实验楼,一阵寒风吹过,路曼不禁打了个寒颤,秦礼渊侧了侧身,替她把身后羽绒服上的帽子扣到头上。路曼仰起头朝他微笑,秦礼渊叮嘱她注意保暖,没事不要睡太晚,路曼点头说好。
秦礼渊打开车门,坐上车,微笑着向她道别,路曼挥了挥手,看着他的车越行越远。
转过头的时候瞥到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车,车的样子很熟悉。
路曼定睛一看,车窗正缓缓降下来,车里的面容一点点出现视线中,言景旸目光如刀,直直朝她射来。
她有些难以置信,傻傻地愣原地。
言景旸打开车门下了车,却并不走过来,路曼回神,小跑着来到他身边,“怎么过来了?”
“不应该过来吗?”言景旸反问。
“知道不是这个意思——”
言景旸笃着眉头打断她,“昨晚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路曼欲辩解的思路一偏,问道:“打过电话?”
如果不是他打过,他还不知道她居然会跟谁大半夜聊那么久,言景旸想起昨晚打她手机时一遍遍响起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通话中,请稍后再拨”,胃都开始发疼。
语气骤冷:“最好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的手机,”路曼说:“它可能系统出了问题,所以自动呼叫了哥。”她昨晚想了很久,想来只有这一种可能。
言景旸面无表情地看了秦礼渊离开的方向一眼,转过头来垂眸睨着她微微仰起的脸,眸光冷冽,语含讥讽:“所以就跟他聊了一整晚,他还要一大早过来看一眼才能安心去上班?”
路曼看到他来心里面原本是意外又开心的,冷战这么久,她也疲惫了。
她一整晚没怎么睡,身体困乏,起床气终于听完这句话后成功爆发,“能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吗?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导致心里如此不堪,但是请偶尔尊重一下,是一个,心情不好,有脾气的时候,一定要这样把一天的好兴致破坏殆尽才开心是不是?”
“是,”言景旸直直看着她,语气很平静,“每次看到不开心,就很开心。”
路曼被他的话刺得指尖都疼,她用力地捏紧手指,闭了闭眼。等她睁开眼,眼中蒙上一层清晰的水波。
她声音很轻,“那现开心了,可以走了。”
言景旸一语未发地转过身,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抓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泛起白色,转过头看到副驾驶上的早点,言景旸冷冷地勾起嘴角,将这碍眼的东西扔到后座,发动了车子。
他的车驰骋而去,路曼维持着他走之前的姿势站原地。
很久之后,她终于缓和好心绪,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吹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