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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生中会面临无数次的抉择,无论对与错,都没有回头的机会。
走入宜雪阁,远远见温香站在她的房间门口,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雪还没说话,软玉先叫了温香一声,温香看过来,眸光落在初雪身上时双眼一亮,快步走过来。“郡主回来了。”
“温香,你在等郡主吗?”软玉问道。
初雪有翻白眼的冲动,软玉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温香站在她的房间门口,不是等她还能等谁。
“是。”温香点头,眸光闪烁,看了软玉一眼,欲言又止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有事?”初雪看着温香,温香先是摇头,再是点头,弄的初雪一时间也弄不清她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她自认该说的已经与温香说清楚了。
“进屋说吧!”初雪说道,率先迈步,软玉赶忙疾走几步,打开门退到一边,初雪走进房间,温香和软玉跟在她身后。
屋里没有看见小一,初雪微微凝眉,看着温香。“小一呢?”
“奴婢让她回房间休息了。”温香回答,端着倒好的热茶站在八仙桌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说吧,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坐在八仙桌边的凳子上,初雪接过温香递来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软玉站在一边,好奇的看着温香,她也很想知道温香找郡主什么事情。
迟疑了一下,温香鼓起勇气说:“让奴婢留下服侍郡主,可以吗?”
她已经很久没有服侍郡主了,明天她就要……今晚是最后一次,她没有最后一次服侍郡主,是碍于软玉在场。
初雪有些意外,眸光看着温香的脸,软玉笑道:“温香,你想服侍郡主,留下便是,干嘛还要问呀?”
温香没有回答软玉的问题,直直看着初雪的目光里有着祈求,求主子给她最后一次服侍的机会。
“我以为该说的,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没必要这样。”沉默的初雪终于开口了,语气淡漠而疏离。
软玉眉心一跳,疑惑的眸光在自家郡主和温香间来回穿梭,郡主这句话她怎么听不懂。
软玉听不懂,温香却听的懂,眼里闪过一抹悲凉,她咬了咬唇说:“郡主是说的很清楚,奴婢也听的很明白,奴婢只想服侍郡主,没别的意思。”
是这样吗?初雪心中保持着怀疑,想了想,她点头。
“好吧,你留下帮我换衣裳,软玉去给我打热水来,我要洗脸洗脚。”初雪吩咐完,放下茶杯站起身朝内室走去。
温香很想时间过的慢些,她可以在郡主身边多待一会儿,以往不觉得,真正到了要离别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舍不得,放不下。可两个人分工合作,再慢又能慢到哪儿去,服侍主子梳洗好,房间里也已经生了炭火,主子也坐在软塌上看书,她还在房间里逗留着不愿离去。
做在软塌上看书的初雪,将温香不舍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叹息,人就是这样,总要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过去所拥有的是多么难能可贵。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句话很多人都会念,却没有多少人能真正的理解其中意思,包括她自己。
“软玉,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做些简单的饭菜,三人份。”终究是伺候过自己的丫头,她做不到太铁石心肠,三人一起吃顿饭,就当是最后的晚餐吧!
“是。”软玉领命出去。
温香惊讶的看着自家郡主,三人份的饭菜,郡主是要与她和软玉一起……想到这里,温香眼里溢满泪花。
“温香,我有些冷,你给我拿披风过来。”初雪又对温香说道。
赶忙擦了擦眼睛,温香应了声是,走进内室拿披风出来,给初雪披上,为她系上系带时,温香低低的说:“还未下雪,郡主就需要烤火了,以后下雪了,郡主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吧,若是非要出门不可,千万要记得让小一随时给你备着披风,或者是厚衣裳,直性子的软玉大大咧咧,没有那么细心,小一与她可以互补,就像奴婢和……”
声音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眼泪滑下脸庞,温香赶忙擦去,殊不知,越擦越多,最后她只好背过身去,默默的哭泣。
看着温香耸动的肩膀,初雪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裴境泽说的话,能让一个大家公认的男人说出那番话,他受的伤一定不小。女人受了伤可以肆意的流泪,男人却不能,他们是女人的天,上天赐予的使命是保护女人,所以他们没有流泪的本钱。
裴境泽说她残忍,现在温香哭成这样,正好印证了自己的残忍,初雪现在也觉得自己残忍了。
“对不起郡主,奴婢没有控制好情绪。”温香背着身体道歉,不敢转身。
“没关系。”初雪回应,想了想,放下手里的书,绕道温香面前,伸手将她揽靠在自己身上,拍着她的背,初雪柔声说:“这里只有我和你,软玉没有那么快回来,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吧!”
说到底自己也有错,温香受制于人,一边要顾及她,一边又要跟那人周旋,还要时不时执行赵德妃的命令,精神压抑,无人诉说,她没及早发现,才导致温香走上那条不归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就像她的遭遇一样,没有回头路,也无法回头。
“郡主……”一把抱住面前比自己还要矮几分的身子,温香哭的像个孝子,好似要把她长久压抑在心里的苦楚,都通过眼泪发泄出来。
初雪回抱着温香,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
软玉端着托盘回到房间,温香过来帮她把饭菜摆放到八仙桌上,经过一番发泄,温香的情绪早已恢复,初雪笑了笑,走到八仙桌边坐下,看着两个丫头忙碌。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三人又说有笑,软玉从感觉哪儿不对,除了温香的笑容带着复杂,郡主笑的有些保留,其他哪儿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临出门时,温香跪在地上对初雪行了个大礼,初雪受了,她知道,温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对她表示谢意。
软玉一脸懵懵然,不明白两人的交流,当场就提出疑问,初雪没有回答,以自己还想看会儿书为由,把两个丫头赶了出去。
门关上后,初雪坐在软塌闪过,手里拿着书,心思却不在书上,眸光看着某处发呆。
赫连彧从窗户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站在窗户边等了一会儿,初雪依旧没有动一下,于是赫连彧不得不承认,初雪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手一伸,出其不意的抽走初雪手里的书。
初雪一惊,抬头见赫连彧俊逸的脸,她撇了撇唇,不悦的说:“赫连彧,你这样半夜闯人家闺房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会被人当成采花贼抓起来,送到官府去,到时候你的面子往哪儿搁。”
“你能抓的住我,我就跟你去官府。”不客气的眸光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的打量了她一番,赫连彧眸光暗了暗。
他后悔了,他不该看她的,此时的她美的不可方物,白色披风裹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子,配上出尘的少见容貌,真是该死的诱人,尤其,不知道什么原因,披风滑下些许,露出里面白衣下的赛雪肌肤,更是让人心荡神驰,不可避免的产生杂念。
“我抓你做什么?”初雪问,对于赫连彧的话,她是有听没懂。
“我只半夜闯过你的闺房,你不把我当成采花贼抓起来……”半眯着眼靠近她,伸出另一只手,低哑的声音问道:“谁还能把我抓起来送官府?”
初雪愣住,鼻尖飘过一股酒香,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伸来,她动弹不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他的手轻轻将她的披风拉好,然后转身。
她看到赫连彧把手里的书放在软塌边的小桌子上,然后走到八仙桌边坐下。
被扰乱的思绪渐渐回笼,初雪才意识到他刚刚说了什么?他说他只闯过她的闺房,她不把他当成采花贼抓起来,谁还能把他抓起来送官府。
他只闯过她的闺房,这个认知,让初雪一颗心雀跃不已,还有一丝丝窃喜。
该死,她窃喜个什么劲儿!暗骂自己一声,初雪问:“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来做什么?真是个好问题。”搁置在八仙桌上的大手紧紧握成拳,赫连彧语气里满是讥讽。
“你不会是喝了酒,来我这里发酒疯吧!”初雪蹙眉,他语气里的讥讽让她很不悦。
他要发酒疯,外面到处是地方,跑到她这里来发酒疯,算什么?
“你把我看成是醉鬼?”怒气窜上胸口,赫连彧咬牙看着她,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竟然把他说成是醉汉,真正的醉汉是裴境泽。
额上青筋突突的跳动,赫连彧深吸一口气,撇开脸不看初雪,控制着自己的大手不要掐上她纤细的脖子。
“不然呢?”初雪不怕死的反问。
赫连彧眸光一冷,嘲讽说:“我只闯过你的闺房,你这闺房却不止我一个人来过。”
他知道的人就有,梁亦玄,裴境泽,不知道的,可能还有梁亦珉,甚至是梁亦华,只要想到这些,他心中就燃起熊熊怒火。
“你什么意思?”听出他话了的讽刺,初雪也沉了脸色,她相信,任谁被人说成是行为不检点的女人,都不会有好脸色。
“裴境泽来过了,不是吗?”赫连彧问,暗沉的眸光直直看着坐在软塌上的初雪,下午从这里离开,他去向太子复命,见太子一脸失落,他没时间陪太子就去忙事情。办完事情已经天黑,他才回到客栈,被裴境泽拉着喝酒,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拉他喝酒,他自然不会推脱。
喝到一半,裴境泽开始向他诉苦水,说道她的时候,表情和梁亦玄一样。
开始,他不知道裴境泽说的她是谁,直到裴境泽问他,“她为什么宁愿进宫也不愿跟他离开,他可以保她一世安好,她为什么不要?”他才知道,裴境泽口中的她,是赵初雪,近段时间,只有赵初雪才面临着进宫的问题。
把喝醉的裴境泽送回裴王府,他就来找她了,他告诉自己,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来找她问个清楚。
提到裴境泽,初雪心中很复杂,花园里,她拒绝裴境泽带她离开的要求,裴境泽先是愣怔了一会儿,随即大笑,她看得出来,他的笑是没有温度的。后来他自嘲的说,“初雪,有时候我觉得你残忍,可你又残忍的真实,这样的你,让我得不到又放不下,明知道你会拒绝,我还是不自量力的说了,只因,我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向着谁。我现在知道你的心向着谁了,代价很大,不过……算了,多余的不说了,最后一句,你拒绝跟我离开是对的,毕竟,一个小小的裴世子,怎么也比不上太子殿下来的高贵,他可以许诺你皇后的位置,我能给什么,顶天就是个王妃。”
最伤人的,恰恰就是这最后一句,他说完这番话,自己都愣住,总是透着温柔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无法接受那番伤人的话是出自他的口,裴境泽痛苦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