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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是世上最伤人的武器,看不见伤口,却能杀人于无形。
裴境泽离开时,初雪看的出他步伐仓皇,可能是因为对她说了伤人的话,也可能是不能接受,自己也有那么晦暗的一面。
她知道,裴境泽说这番话不是出于真心,他只是被她伤了心,心太痛,所以他也想反过来伤她,她不会与他计较。
如果他还愿意当她是朋友的话。
离开软塌,走到八仙桌边坐下,初雪为自己倒了杯茶,顺便也给赫连彧倒了一杯,推到赫连彧面前,赫连彧看了一眼,没端起来喝,初雪也不催促他,端着自己的茶杯慢悠悠地喝着。
赫连彧看着一臂之遥的她,没有再开口,似是在等着她说话。
“他还好吧?”良久后,初雪问道,看着手里的白瓷茶杯,若有所思,她无心伤谁,但裴境泽的确是受伤了,这个责任她推卸不了,于情于理都该问一下。
“把自己灌的烂醉如泥,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就是你口中的发酒疯,算不算的上你说的还好?”赫连彧沉声反问,言辞间尽是嘲讽。
话虽不中听,但也算间接地把裴境泽的情况说了。
“醉过,发泄过,醒来后他依然是意气风发的裴世子,这样很好。”裴境泽的做法还算正常,和普通人无异,她放心了。
“很-好。”一字一顿重复很好两个字,赫连彧仿佛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是很好。”初雪点头,然后直视赫连彧。“你深更半夜来找我,就是为他抱不平吗?”
被她这样一问,赫连彧顿时有些心虚,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他来不是为了裴境泽,而是因裴境泽说的那些话,来质问她。
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赫连彧眸光落在茶杯上,初雪也没要赫连彧给她答案,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
“裴境泽说,你心里的人是太子,你怎么说?”短暂的沉默过后,赫连彧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倏然抬头看着赫连彧,初雪反问:“如果我说,我心里的人是你,你信吗?”
“不信。”想也不想,赫连彧给出答案。
“那就是了,我一个清醒的人说的话你都不信,却相信裴境泽喝醉酒后的话,赫连彧,你确定你心里没问题。”初雪笑问。
“我确定自己心里没问题。”被质疑,赫连彧没有生气,反而认真的说:“有道是,酒后吐真言,喝醉酒的人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清醒的人才更可能说谎。”
“那么,他应该说的是,他心里的人是我,而不是我心里的人是太子。”初雪说道。
“赵初雪,你很会强词夺理。”赫连彧蹙眉瞪着她。
“我只是就事论事。”无惧的迎视他的瞪视,初雪语气坚定。
两人像较劲儿一样瞪视着彼此。
“裴境泽可能真的误会了。”赫连彧先撇开眸光,幽幽的说:“其实,你心里的人是欧阳狄洛。”
他无法忘记,在客栈的时候,欧阳狄洛犯病,她的担忧那么明显地表露在脸上,要不是真的担忧,她不会一直等到欧阳狄洛醒来,才跟同意他送她回来。
“我说过,我心里的人是你。”初雪反驳,随即又补上一句。“是你自己不信的。”
明明是她言不由衷,居然还说是他不信,赫连彧再次肯定,这女人强词夺理的本事,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跟他说话,初雪突然觉得累,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眸光看着赫连彧。
“夜深了,赫连王爷可以不睡,我却不能不睡,明天还有一场硬仗等着我,没有精神应付,我可能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初雪直接下逐客令。“晚安,恕不远送。”
赫连彧还想问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把手里的茶杯随意放在桌子上,像来时一样从窗户离开。
跟着来到窗户边的初雪,看了眼漆黑的夜色,伸手拉下窗户,因为屋里放着炭火,没有将窗户关死,预留了通风的空隙。
第二天,赵王府又出了大事儿。
前厅里,赵王妃做在主位上,一脸阴霾,眼里却透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她身边站在兰嬷嬷。
赵子敬坐在赵王妃旁边,脸色惨白,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惊吓。
初雪低垂着头,坐在下方的椅子上,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身边站着软玉,此时,她哭的像个泪人,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母妃,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杀温香,我真的没有杀她。”赵子敬急急的解释,声音仓皇,还有些语无伦次。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了承袭爵位,他全力以赴,昨晚请朝权贵吃饭,想笼络他们,谁知道,吃饭他们来,他请他们向皇上保举他承袭赵王爵位,他们却一个个说话滴水不漏,硬是不给他一个明确的态度。
回到府里,母妃又告诉他,初雪答应进宫,却提出了一个要求,要他在今日娶温香,他自然不肯,母妃也答应他,不会让他娶温香。
深夜,他睡的迷迷糊糊,温香来找他,跟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没太在意,以为温香说完就会离开,他安心的入睡。
结果,今日醒来,温香就死在了他身边,着实把他吓的不轻,直到现在他都还没缓过劲儿来。
至于温香怎么死的,他真的不知道。
“她死在你床上是怎么回事?”见儿子惨白的脸色,赵王妃很是心疼,但再心疼,她还是要问清楚缘由,庆幸的是,她及时派了府中侍卫守住南苑,也让总管召集下人,避免风声走漏。
如今正是儿子承袭爵位的紧要关头,必须事事小心,步步为营,她原本就不同意自己儿子娶温香,现在温香那个贱丫头死了,皆大欢喜,赵初雪就是再想逼迫她和劲儿,也不能了,人都死了,劲儿还怎么娶。
可晦气的是,赵王府那么大的地方,温香死在哪儿不好,偏偏死在她儿子床上,不是存心给她添堵吗?
而且,赵初雪也不会善罢甘休。
赵王妃朝初雪看了一眼,见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无顿时悬了起来,近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情,她渐渐的发现,赵初雪诡计多端,稍不注意就会落入她的圈套里,她必须时刻提高警惕。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子敬一脸茫然。“昨晚深夜,温香来到我房间,对我说什么王爷和侧妃尸骨未寒,王府不能办喜事,这样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她还说了什么,我就没有听清楚,当时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今早醒来,就看到她死在我床上,接着你们就来了。”
回忆起昨晚,心有余悸。
“初雪,一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突然,赵子敬大手指向下方坐着的初雪,厉声质问:“温香是你的丫鬟,是你指示她的,对不对?”
赵子敬认定,指使温香的人就是初雪,一定是她,也只有她会这样做。
软玉一听就怒了,刚想说什么,手被人握住,垂眸一看是自家郡主,她忍住了想说的话。
“大哥,你不能一出事,就把责任推到我一个弱女子身上啊。”初雪微微凝眉。“温香是我的丫鬟,可她是个人,我叫她做什么事情,她有可能去做,可那是死,我叫你去死,你肯去吗?”
她一直觉得赵子敬不够聪明,他又一次向她证明了这一点,出了事情,不是先解决事情,却来攀咬她,没有真凭实据的指责谁信,说出去,但凡讲理的人都会站在她这一边。
所以说,赵子敬真的不聪明。
“你强词夺理。”赵子敬说:“谁不知道,你心机深沉,算计人的本事如此了得,是哪门子的弱女子。”
没想到,自己在赵子敬眼里还有这么高的评价,初雪也不与他争论,眸光看着赵王妃,委屈的开口。“王妃,大哥他要含血喷人,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也没有办法,但温香死了,王妃因该给一个说法,不然难以服众。”
赵子敬太笨,初雪只好借题向王妃施压。
“刚刚敬儿也说了,温香说王爷和侧妃尸骨未寒,王府不能办喜事,这样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所以她宁愿一死,也不能让王府遭受流言蜚语,她的死保住了王府的名誉,本王妃一定厚葬她。”赵王妃做出承诺。
原来,会借题的不止自己一人,初雪在心中感叹。
“一句厚葬,就能把温香不明不白的死抹去吗?”软玉再也忍不住,出声为温香讨公道。
想到温香就这么死了,软玉的心就痛的无以复加,难以接受自己最好的姐妹,就这样香消玉损了。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温香还是死在嫡世子床上,要说与嫡世子无关,她不信,此时此刻,她真是恨不得杀了赵子敬为温香报仇。
“软玉。”沉声唤了软玉一眼,初雪以眼神示意软玉不要开口,就算软玉和温香情同姐妹,这样的诚,软玉也没有开口的权利。呵斥完软玉,初雪对赵王妃道:“王妃别跟软玉一般见识,她与温香情同姐妹,说话难免冲撞了些,还请王妃海涵。”
“郡主。”软玉不愿自己主子向赵王妃低头,初雪低喝她一声。“闭嘴。”
这个单纯的丫头,她到现在还看不清事实,现在不是她单纯的时候,整个赵王府都是赵王妃说了算,温香不过是个丫头,死了便死了,她为温香出头讨公道,结果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赵王妃随便一个罪名就能要了她的小命,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还可能坏了她的计划。
郡主从来没有用这样严厉的声音跟自己说话,软玉愣怔的看着初雪,从而忘了哭泣。
“没关系,本王妃可以理解她失去了姐妹的痛苦,不会怪她。”赵王妃大度的说,笑容里满是温和与包容。
“谢谢王妃。”初雪没什么诚意的道谢,赵王妃不处罚软玉,和承诺厚葬温香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堵她的口。
“这事就这么着了。”赵王妃下定论,然后看着初雪说道:“初雪,温香的后事由我亲自料理,你不用担心,收拾收拾,准备进宫去吧。”
终于轮到自己了,初雪心中一叹。
伸手抚了抚额,初雪故作苦恼的说:“王妃刚刚说,温香宁愿一死,也不能让王府遭受流言蜚语,她的死保住了王府的名誉,王妃此时怎么还要让我现在入宫呢!这不是让我毁了温香用生命保住的王府名誉,让王府处在流言蜚语中。”
“温香的死,与你入宫没有关联。”赵王妃声音温和,她就知道这个丫头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妥协,果然没错。
想跟她玩阴谋,她赵初雪还嫩了点。
“哪能没有关联,温香和嫡世子的婚事是喜事,我入宫也是喜事,都是一样的喜事,关联可不小,难道,在王妃眼里,我入宫不算是喜事?”初雪不解的问。
料定了赵王妃不敢回答是,她入宫不算喜事,皇帝第一个就不会饶恕赵王妃。
赵王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这个赵初雪,她还是小看她的本来,她再一次用话困住了她,叫她下不来台。
“别忘了,你答应过你父王的。”眼神一冷,赵王妃冷冷地提醒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