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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很多年之前,他能这么平心静气的同自己讲一番心里话,或许他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也许孩子早已围绕在膝下,一家三口早就过上了天伦般的生活,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人世间什么都能买到,唯一买不到的就是后悔药。.
尉止君闻言止了步子,回头望了一眼躺在榻上一脸认真的语慈,随后笑着点了点头,他想说他知道,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去,留给语慈一个忧伤的背影。
尉止君走后,语慈更加睡不着,掀起被子就下了榻,发现尉止君走进了外殿的内书房里头,她便耐不酌奇,越过众位宫奴婢女,直直走进尉止君的内书房。
内书房一般是尉止君睡不着觉时才去的地方,相当于卧室里头的书房,与御书房不同,这里相对来说更像个人书房,除了书之外,还多些字画、笔墨等等文房四宝,还有些古玩、古董、最多的是书籍和先皇留下的笔迹。
刚溜进门里,就看见尉止君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宝玉,高度正好类似于玉玺,见他拿此宝玉往皇榜上重重盖了个章,又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回到香木所制的盒子里,随后拿来盒盖子将其盖起来,这才起身放到书架最低层的竹屉里,见放得妥当,他才回到书案旁,将所写皇榜卷起来投进书桶里,才再次起身去了后殿。
从侧门走就能直达后殿,而语慈所站的位置是正门,所以尉止君并未发现她,语慈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见尉止君如此呵护此物,想必这就是玉玺了…
语慈本想进去取的,不想那尉止君忽然折身返了回来,见他匆匆拿走了竹屉里的盒子,语慈暗自跺了下脚,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蹑手蹑脚的跟在了尉止君的身后,他却只是去了前和殿,打开御书桌上的通牒,挨个盖了章,才将盒子扔在了龙椅上,也未宝贝般的拿走,接着就再次离开了。
语慈站在前和殿的侧门等了很久,见尉止君并未返回,这才敢走出来,待她想上前去取时,北冥政文率先一个转身坐在了龙椅上,满头的银发随着风摆动,他一手举着盒子,一手撑着头,整个人看起来桀骜不驯,却也是潇洒俊逸。.
“你好大的胆子,这位子岂是你能坐的?”语慈压低了声音,呵斥北冥政文的不是。
“很快就是本君的了,本君又何须拘束?”北冥政文抬眸看了语慈一眼,仿佛对于她的呵斥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北冥政文毫无兴致的打开盒子,里面一块完美无瑕的翡翠宝玉顿时展露出来,语慈眼疾手快,上前就夺过那块美玉,见上面写着‘南越高祖辰帝于侯年九月十日所造’几个簪花小字时,她才敢确定这就是南越帝王的专用玉玺。
“光有这个没用,本君还需要控制铁骑军的虎符以及军队的兵符,这才是关键,只有这两样东西才能开午门,否则本君的将士们根本就进不来…”
语慈闻言点了点头,她将玉玺放回了香木盒子里,冷声回道:“这块玉玺先放在这里,等我取了虎符和兵符时,再取这个也不迟…”
北冥政文勾起嘴角露出妖孽般的笑容来,随后他慵懒的伸出手指朝语慈勾了勾,眸子里尽是戏谑,见语慈并不待见他,他才坐直了身子,将语慈手里的盒子扔在了龙椅内,而后侧头对着语慈笑道:“本君可是都看见了,莫非你对他还有情,不想报仇了?”
这话本就是试探性的问,却问进了语慈的心里,见北冥政文像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一般,就越发不安起来,急忙绷着一张脸,冰冷回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北冥政文翘起嘴角再次邪魅的笑,看见语慈有些无措时,心里一阵泛酸,他站直了身子,银白的发丝滑落至腰间,随即甩了甩袖袍,丢下一句:“就照你说的办…”
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就提步离去,背影也显得很是孤寂,与他妖孽般的性子完全不相符,语慈再次锁了眉头,对着北冥政文的背影叫道:“那我怎么联系你?”
“拿到后,站在西南方向对天奏长萧,本君自会来…”
语慈还想问哪里有长萧时,北冥政文早已消失不见,那速度之快令语慈大吃一惊,北冥政文的武功是不错,可是却不敢贸贸然与尉止君单打独斗,他要的是有惊无险,与她合作是最正确无虞的,虽然她不知道北冥政文是否真的愿意这样做,或者说是因着她要求合作,他才竖起旗帜对付尉止君,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事已至此,便不能半途而废。
刚迈起步子打算离开前和殿,就看见龙椅内有一把翡翠绿的长萧,语慈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北冥政文离去的方向,这个妖孽,行事真的从未正常过,若是她只顾着离开并未看见这长萧,从而被他人给取走了怎么办?
尉止君独自一人走在雪地里,看见北冥政文从前和殿出来时,他仰头看了看夜空,一道乌云自头顶飘过,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里,他握紧手里的短笛,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却没有任何想去责问语慈的心思,只顾着往御景亭上走。
那亭上正有一人等待着他的到来,尽管此人并不想再理会这些事情,可是他无法袖手旁观,再说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时,他也就不那么难过了,却依然自责…
尉止君行至御景亭之上,看见一身穿青衣的男子负手而立时,他冰冷的容颜有了才浮现丝丝笑容,随后走到男子身旁,也不同男子说话,站在御景亭上俯视着被白雪笼罩的南越宫。
此时,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雾气快要散去,看来今天会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可惜一天的阳光融化不了这长年累月的积雪,这个地方势必要被冰封起来,只是日月精华的吸取,让它生存了千年,乃至几千年,周而复始,却亘古不变。
“兵符和虎符带来了吗?”尉止君直奔主题,也不拐弯抹角。
顾野青侧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微带疲惫的尉止君,见他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心下有些佩服,勾起嘴角笑道:“你势必要统一天下的梦呢?就这么弃之不顾了吗?”
尉止君闻言爽朗一笑,摆手道:“比起失去她,什么都不重要了…”
顾野青轻轻点了点头,从怀间掏出血玉虎符以及珐琅兵符,两样东西放在手里掂了掂,才交到尉止君的手里,随后抬起墨黑的眸子对着尉止君郑重道:“我会带人护你安全,你切莫胡来…”
尉止君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漫天飞雪的夜空,这辈子最累的莫过于爱到太心痛,于语慈来说,她需要的是一个解脱,于他来说,亦是如此。
可是他深知自己放不下她,就像放不下这份爱一般,可如今,到了该放手的地步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死死拽着不放,囚禁、执着、固执,这些无非都是多余之举,做多了,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来。
语慈想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哪怕她要的是自己的命,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双手奉送给她,只要她开心,死又何妨?
“给朕七日时间,让朕再陪她七日,到时你再将这些东西送来…”
说完,他将东西又交回到顾野青的手里,自己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去,顾野青握紧这两样至关南越生死的东西,心下也跟着担忧起来,若非如此,还有其他的抉择吗?
尉止君势必要为他所做过的事情负起责任,哪怕要的是这天下,这怨、这罪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既然终究逃不掉,何不成全她一次,也算赎了他们之间的罪过。
语慈站在寝宫一角,望着外头渐渐亮起来的天空发起呆来,绝世般的脸上有些疲惫,许是一夜未眠所造成的,可又像是多日累积起来的,回到这里也不过几日,可却是最难过的几日,面对他,心中的痛与恨夹生,这般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握紧手里的长萧,冰冷的脸上有了丝丝坚定,她一定要报仇,决不能因着尉止君对自己好就手软,曾经他在杀害自己孩子之前,也是那般对自己好,那种好,她再也不需要了,那种爱,她也再要不起了。
尉止君坐在直冲云霄的屋顶上,绝美的眸子在看见刚刚升起的太阳时,脸上多了一丝释然,吸着清晨时分的空气,心境竟有些豁然开朗起来,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金冠,随即扯了下来,满头的青丝倾泻而下,一身紫衣蟠龙的服饰衬托着他整个人俊美飘逸,煞是清爽。
抬眸望了一眼整个南越朝,高山流水,大好山河,那是高祖打下来的江山,虽地处雪山,犹如冰谷,但也是一片疆土,累积到他手里时,也算是座古朝,可不久之后便会成为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