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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着头嘲笑了一下自己,执起金冠再次将青丝扣进去,大树上堆积的雪花被风一吹,就飘飞到他的脸上来,随着温热的肌肤才渐渐融化起来,就这么一瞬之间,忽然让他有些微错觉,仿佛看见自己在天上,一直在走,并且是越走越远,分辨不出自己走向了哪里,仿佛是去了九重之外的天宫,又似乎是去了天涯之内的地狱,只是一晃神之间,就回过了神,尉止君也没在意,只道是自己眼花了,便在屋顶上站直了身子,径直飞身而下。.
迈着步子就朝前和殿行去,本想就这么冲进去,可当他走到寝宫门口时,忽然止了步子,站在宫外望着宫里头,想迈步进去,又觉得自己寻不到什么由头…
直到里头的门嘎然响起时,他才有些怔愣起来,见是语慈,脸上的神色更是复杂,几乎同她对望了半响,他才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慈儿,你醒了?睡得可好?”尉止君明显瞧见她眼睛下面深深浅浅的黑眼圈,可还是装作毫不知情的问着。
语慈心中早已下了决心,论是尉止君怎样好言好语,都不给其好脸色,所以往后退离一步,见离他远远的,才肯冷声道:“圣上,还要我说多少遍,以后莫要再这样叫了,还有,你把我留在前和殿实在有失国体,这东宫之位可是皇后和圣上才能居住的地方,我一个小小北煞国的家人子有何本事能得此眷顾?还请圣上早日批准我回雪苑!”
尉止君闻言心下一痛,上前轻握住语慈冰冷的双手,包在自己宽厚的手掌里来回搓了搓,见手还是冰冷无比,便放在嘴边轻轻哈了哈气,也不回语慈含沙射影的话,就这么轻柔的呵护着她,仿佛想用这样的举动来融化她冰冷如雪的心。
语慈蹙着眉头抽回了手,她本就不想再拐弯抹角,更加不想再这样唯唯弱弱下去,否则陷进去的就不止是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那么简单,想起孩子,脸上更是寒冷,望着尉止君俊美的脸庞毫无感情的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就是语慈,若你也曾自责过,就不必再这样假惺惺的对待我,我不会再吃你这一套…”
尉止君望着她冰冷的容颜,心紧紧揪在一起,特别是听见她承认自己是语慈时,更是难受,那股子心痛的滋味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侵蚀掉。.
他闭了闭疲惫的眼睛,视线的模糊令他的头有些犯晕起来,可他依然强撑着身子走到语慈的面前,对她认真道:“慈儿,请再给我七日时间,七日后,你就知道我并非假意…”
语慈本还想说‘我此番回来你也知道我要做什么?收起你那套假把戏,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在这里装恩爱,今时不同往日,若你知错,就把东西给我,或许我还能放过你!’
可在听见他那番恳求的话语时,竟是生生咽了回去,虽不知他承诺的七日是什么意思,但是要她等七日也不妨,就算现在直接管尉止君要东西,如此深沉的他未必会给。
相反,于北冥政文来说是最不利的,要是尉止君知道他们里应外合,说不定暗地里就会派人去攻打北煞,那样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所以还是先等等看,等自己偷到了东西再按计划进行。
尉止君再次牵起语慈的小手,往寝宫里走,一边紧紧揣着她的手一边自顾自的呢喃:“我从未假惺惺过,哪怕只是个眼神,都是出自真心…”
这句话语慈没有听到,只顾跟在他的身后,挪着步子回了屋,里面的火炉子正散发出暖呼呼的气息,令冻到发抖的语慈有了片刻的暖意。
望了一眼白雪勃勃的殿外,想起祁芸一个人还呆在冰冷的宫里,又没有人照顾,本就凄凉,再加上这冰雪融化的寒冷天气,那篱落轩估计连个火炉子也没有,更别提其他的避寒物品了,祁芸就算是铁打的,也早该冻坏了。
想到此,语慈更是觉得尉止君冰冷无情,好歹祁芸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妃子,为了钓出祁征这条大鱼,他假装对她好到不行,可一旦计划成功了,就把她扔到冷宫里,不闻不问也就算了,竟然连个奴仆也不拨给她,心冰冷到这种地步,那祁芸为何就是看不穿看不透呢?
尉止君仿佛看出了语慈心中所思,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拿来厚袄子披在她的肩头,在她耳边道:“明日,我带你出宫转转,雪梅节到了,民间应该会很热闹…”
语慈不应也不拒绝,等到尉止君坐不住了时,她才宣称自己累了,便打发尉止君离去,要赶去上早朝的尉止君也就没有多留,他心知这一夜谁都过得很辛苦,随即吩咐宫内的人好生伺候着语慈,便迈着步子离去了。
语慈自尉止君离去后,捣腾了一下炭火,望着殿外大好的阳光,勾起嘴角嗜血一笑。
翌日清晨,尉止君换上一身便服就来到寝宫寻语慈,她却还在就寝,睡着的她很想个孩子,尉止君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她,自己则坐在床榻边看着她,眸子里的柔情越发似水,伸出纤长的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心就像被人撕开了一般,痛到无法呼吸。
语慈,他尉止君多么想就这样陪伴你一辈子,可他知道一切都无法重来了,事已至此,他除了加倍的珍惜你,已经别无选择,可你为何就是不肯对他露出一个笑脸来呢?哪怕只是正眼看看他也好啊,要知道刚相见就要分离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他有多么的不想离开你,除了他,恐怕只有天才知道…
雪梅节是南越第二大节日,当天,南越全城的百姓都会齐聚后海赏雪、赏红梅,虽漫天都是大雪,但也由着这样的景色,令文绉绉之士不再拘泥于茅屋内,均可在风雪中卖弄文采,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常百姓,只管在后海的石壁上题字,亭子旁写诗,酒馆内吹谈,连南越最不常见的大家闺秀也会男扮女装出来以文会友,或是以诗会夫。
晚上最是热闹,灯火璀璨,人流涌动,做生意的吆喝声,猜灯谜的欢笑声,还有举着飞不起的灯笼到处乱跑的嬉笑声,以及抱着孝到处串来串的吵闹声,纷纷在这样的夜里展露出来,这便是人间真情,煞是温暖人心。
语慈被尉止君牵着穿过人群,穿过密密麻麻的灯谜会,穿过白雪勃勃的道路,径直来到后海,身穿便衣的他们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顶多是看见他们美丽且华贵的服饰时会侧头打量一下,接着是惊叹一下两人的容貌,便露出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他们也因此而变得轻松起来,走起路来也不那么沉重,双双沉侵在这样的夜色中。
夜晚的空气不会因人多而显得浑浊,反倒更加清新,站在后海的北关亭内,看着人来人往的老百姓们,总觉得生活挺美好。
尉止君侧头看了一眼语慈,见她露出了丝丝笑容,不禁也跟着心情大好,回头时见亭内有众位才子佳人正围着桌子看画题字,更是来了兴致,卷起白衣袖子,大步跨了过去。
桌子上摆了一副青竹画,已经有人提了前半句的字,可奈何众人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下半句来,尉止君凑过去瞧了一眼桌子上的画,见旁边写着‘竹帛节凌高,清悠山水间’,字体是属于狂草类的,意思是赞叹青竹的清静淡雅,可竹子末端落满了竹叶,甚至还画上了百年难得一见的竹子花开,虽提得不错,却未道出作画人的心境。
尉止君勾起嘴角笑了笑,接过旁人手里的笔,在磨盘里刷了刷毛笔,这才在两句诗的旁边写上‘落笔云卷舒,莫问心殇处’。
最简单的两句话,却让他忽然顿了笔,抬起眸子望向语慈,见她也在怔怔的望着自己,眸子里再也没有以前看自己的神色,只有淡淡的冰冷,心中一痛,不禁再次提笔写道‘若问故人在,登高望远峰,生时百川节,死亦千飘叶’。
一位才子见尉止君下了笔,急忙拿起那副青竹画喃喃念了起来,念完后走到尉止君面前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好诗句,好才情,公子文采真是不凡啊!!!”
此话刚落,旁边的人都纷纷附和起来,有的还鼓起了掌来,更多者则是宝贝般的拿着那副提了字的画拼命的看,完了之后都得发出几声惊叹来,大拇指竖得老高老高的,惹得尉止君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连朝他的子民摆手说自己献丑,随后拉起语慈的手就打算逃离这里,不料被身后一老翁叫住了脚步。
“公子,您稍等…”老翁喊住了尉止君后,就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样异常精致的香包来,那是熏了梅花香的锦袋,上面工工整整的绣着四个大字,缘定今生,老翁将此香包递到尉止君的手里,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这是小女所绣,叫老翁我在雪梅节时送给有缘人,方才公子为老翁的画提了字,这也算是有缘了,这香包就赐予有缘人,望公子珍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