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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染檀没有跟来引起了颜墨的密切关注。
至那次颜墨车厢中发出一阵痛苦并欢喜的叫声开始,颜墨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看人觉得精气神忒好,完全不像手下死了四分之三的样子。
何况,那些士兵本就不是他的。颜墨对这些士兵的态度,好像特别的无所谓,死于不死只是迟早的事,对此他没有对白司霂解释,但白司霂也猜出了个大概。
别人国家的人,可能以后还不是和自己一条战线的人,死多点,自己以后的敌人也就少点。
马车一直走着,半个月后就要到瑰晗与殁娄的交界了,苏衿已经在途中住宿时给白司霂打过招呼,说他一直随他们的队伍到殁娄,眼看再有一天的车程就要到达,分别在即。
路上停车住宿,寂静无声。
当夜白司霂占了一个马车,摆了一桌宴席,算是给苏衿的送别宴。
本来觉得粗旷的酒肉欢愉,到了这两人面前只觉得精致而高端。
一派贵族世家的从容和雅致。
昏黄的灯火下,两个男子气质不相上下,玉杯美酒,珍馐饮宴,乌发锦衣,贵族子弟的好教养,让人看着便觉得极为舒服。
暗影里自斟自饮的白司霂,暗叹苏衿定然地位不低。
行了一上午的路,苏衿和叶北北转道。
到来无声,离去无息。
阴晴圆缺,终有这天。
只盼,下次相见,她能身于高位。
……
而白司霂一下决心去月乏,颜墨为此,给她讲了不少关于现今朝局的发展,让她亲身带入,去分析。所幸,白司霂分析问题也特别快,牵扯到朝野分局的事态,她以现代人的看法出现,猛烈而迅速。
比现在这些,时时畏畏缩缩,怕这对自己地位有损,怕那对自己名声不保的人,更加下得去手。
不偏执不畏惧强权,本来现世就没有那么多礼仪尊卑,她对于皇帝的认知,就是个历史上棺材板下埋着的死人,没有现在民众对于上位者的畏惧,只有一点,嗯,欣喜。
却恨自己没带她仅有的一件值钱东西,拍立得。早知道带上,以后巴拉着皇帝照张相片,她回去还得卖出个天价。
……
她晃晃悠悠地想着,一边回答颜墨提出的问题。
颜墨给她看了以往的一些战役,比如现在这个。
颜墨问:“天刹四年,果洛进攻瑰晗,战点在山羊谷。”
白司霂一听,熟悉,当初苏衿跟她讲过这场战役,但很粗略,没有细致地说用何种方式战胜的。
“果洛已经侵入了瑰晗内部,正撞上山羊谷。而山羊谷地势险峻,杞瑶江拦谷腰斩,分楚河汉界,虽然正值冬季,却尚不足以令水面结冰,河边无路山势崎岖,寻常人不可攀登,这也是选点的考虑。果洛人携有殁娄奇宝,‘异兽’,且与殁娄联合,人数众多。请问,瑰晗若要保江山,要把果洛的吞并气势夭折在山羊谷,应该抓住哪些情势,且做如何打击?”
白司霂一听问题,立即回答:“地势、粮草、两派。”
颜墨笑容满意,“然后呢?如何攻略?”
“山羊谷是瑰晗国土,果洛还未完全侵入,当地人在这生活时间长,定有人能攀越山谷伏击。”
颜墨接着她的话头,道:“如何伏击?”
“炸谷!”
白司霂语出惊人。
“果洛人因为常年驻扎草原,平原去得,军中人人却都不善于攀岩。他们侵入,必定会经过此条路,虽然会有所防备,但他们就算想到会有伏击,也想不到我先封了他的路再打!由当地人和本国军中能人合手,同时炸头封尾,也能压死一部分。”
“再者,放火!”白司霂一挥掌,焰烈噌地冒起来,妖异惊人。
“你说了,正值冬季。整片草原处于过渡阶段,粮草稀缺,供应不足,果洛已经侵入瑰晗国土,与本土相隔的路途遥远,很难在这么快的时间内送达。果洛出兵人势众多,本来粮草便供应不足,他们时时防备在运输粮草的马车周围,却不知道火从天上来!粮草一旦被烧,又被堵在谷中无法脱困,按理来说,什么都不用做,等他们饿死就好。”
颜墨听得满意,“那么两派是做何用?”
白司霂答:“?果洛国内,受到被夺异兽的殁娄骚扰,本国战事眼看便起,却突然一个转势和殁娄联合起来,一同想要攻占瑰晗。果洛虽然必死,但还有殁娄派出结合进攻的士兵。”
白司霂闲闲向后一倒,语气带了点坚定,“此时便是殁娄的圣物异兽了,只要异兽被攻克,粮草分派不均,本是宿敌的果洛和殁娄之间,就隔着一道‘一起占山’的旨意,此时小小地动一动手脚,拔一根老虎胡须。”
白司霂睨一眼旁边的颜墨,语气带点调侃。“怎么拔,谁来拔这个问题,似乎某位统帅清楚得很,就不用我多说了。”
颜墨无奈地笑。
“如此一说,两军……”白司霂以手做刀,狠狠向下一劈。
“乱!”
……
少女此时凌厉尽显,那股腾腾煞气蕴在眉心,双眸狭长而眼光似针,让人觉得眼眸突然被扎,一切不安与惶恐尽显。
一番侃侃而谈,让人想要叹服。
颜墨笑容和煦,极为满意,真当是为将者的风采!
他稍微停歇,想到当初自己随军一同前往山羊谷,把敌军情势分析得细致到明日什么时候会打仗,都推算得一清二楚。当然,果洛侵国的战争当时打了不只这一场,这一场虽然也是他想出来的办法,但并没有向朝廷表功。
当时年轻气盛,前几番战争,每每夺得大胜一场,立下战功赫赫,瑰晗百姓奉他为救国释子,还为他修造了生祠。
释子,不是如今这个意思。在殷曦大陆,释子也做上天派下来神仙,或者英雄等等美称。
朝廷却因此震怒了一次,虽然表面上没有显现出来,却若有若无地给他各个方面压力,他因此将这番功劳给了随同的哥哥颜贤。但当时人人都知此事是他策划击败的,却将功劳让给哥哥,又获得一番称赞,此事后不仅朝廷怒了,连他哥也怒了。
他无奈地苦笑,这叫个什么事?
白司霂见他突然这样笑,倒是怔了怔,“我说错什么了吗?”
“啊?啊!没。”颜墨反应过来,摆摆手。
“来,咱们继续。”
……
眼看就要到瑰晗与月乏的边界了,队伍里的所有随从人员,立即收拾衣服的收拾衣服,检查兵器的检查兵器,人人忙得不可开交。
给车身熏以楠木香,旖旎浮动。饰帷帐深深,宫锦丽绮,若深宫暖帐,耳畔厮磨。换木板为水晶嵌金,镶龙眼大的红蓝宝石,灼灼耀眼。再挂绣牡荆紫藤的华丽宫灯,设辇,布榻,华贵庄重。
将士们分配的里衣统一换成隆重玄色,外裳素白,令人神清气爽。一袭铁甲轻薄,武器纷纷崭新,刀锋骇人。
煞陨士也难得统一着装,人人长发冠束,银红外裳,肃穆而立,身形轻捷,似血凄美。
颜墨月白宫装,领口紧束,开襟大气。乌发樱唇,眼角风流,生如十五圆月,皎皎星灿,面如玉冠。
白司霂黑衣劲装,眉峰凌厉,眼光如刺,薄唇一撇,笔直的腰一折,险险惊人。
进入一个国家前换装是殷曦的礼数,认为在外面带的灰尘,鲜血等东西不应该带去另一个国家,每次入国之前必须整装,换甲,以做尊敬。特别是受赏受封或受命回朝的队伍更得遵循,随从军队皆得换上统一服饰。
颜墨一行人装束已好,就等月乏临近边界的城乡迎接。
隆重而华丽的队伍,长长一行。边界的民众一看,立即知道是哪路队伍,好在月乏边界是一座抵御外敌的大城,足足可以接纳他们。
于是,一行人又在这里整修,等待和他们分开走的其他队伍。
靠边境的民风总是较为粗旷,常年交接线战事不断,一般人家也有武器装备,虽然比不上军中武器精细,却被血腥磨砺得充满煞气。
颜墨到这来,虽然不少人较为欣喜,其中不乏婆子姑娘们艳羡他的皎皎如月的容貌与如今高高在上的地位,当初颜墨还是瑰晗人时,他的事迹也算是人尽所知。
月乏和瑰晗虽然边境骚扰不断,但很少有较大的战事,民风开放,一个个姑娘妇人拿一块纱布在脸上胡乱遮住,挤着士兵纷纷上前瞻仰这位的贵人。
颜墨坐在车中,缓缓一笑,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如妖亦如仙。
姑娘们发出一阵欢喜的叫喊。
“他在看我,他在看我!”一个细眼睛的妹子欣喜地大叫。
柳芙溜溜蹭过去,对着那姑娘挤眉弄眼,“姑娘,我在看你,不过你把眼睛张开看看我好吗?”
众人:“……”
那姑娘羞涩得脸色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一看之下眼睛就只剩了个缝。
众人恍然,纷纷觉得柳芙嘴巴损人。
更多的人跃跃欲试,想要到达贵人身前,你推我,我挤你。于是,宣州城造成了多年未见的除战争骚乱引发的巨大血案,始作俑者无动于衷,慢慢地展开更加诱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