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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异样眼光,就好似再看异类一般,那些奴才们都觉得背心一凉。
“施主,求支签吧。”拜完神明下来,秦云笙闲着无事便在白城寺中闲散步,刚转过长廊,便看到了一个静僻的小佛堂,里面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住持,他双手合十,朝秦云笙一礼,默默念了一声佛偈道。
秦云笙朝里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禅房之中没有摆任何的佛像,不由心下一奇,脚步不由自主的就朝着那主持走了过去。
住持坐在小佛堂门外的一颗老松树下,眼神平静如止水一般的看着秦云笙娉婷而来,眉心之间一点红朱砂,寂然安详。
秦云笙双手合十朝那主持一礼,念了一声佛偈,朝里头又望了一眼,依旧是空荡荡的,她不由心中好奇之心大气,朝那住持问道:“敢问方丈,这佛堂究竟供奉的是谁,明明匾额上所写是文殊菩萨,可这为何此佛堂中却没有文殊菩萨的佛像?这是何意?”
住持笑眯眯的看着秦云笙,双目之中有洞彻世间一切的超然,“佛自在心中。”主持双手合十,朝秦云笙淡淡的一笑,念了一句佛偈。
秦云笙看着那主持,微微抿唇。
心中有佛,则佛可不拘泥于金身。
这话说的甚是有深意呢。
秦云笙凝视着住持,双目一沉:这住持能悟到如此道理恐怕造诣不低,也不知其究竟是何方神圣。
住持迎上秦云笙的目光,依然从容淡定,他道:“施主,既然来了,那便求一支签再走吧。”
住持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案几上的那抽签小木筒,声音不疾不徐的从口中传出。
秦云笙低首看了看住持面前的那签筒,目光一凝。
住持似笑非笑地看着秦云笙。
远处,和风吹起,衣裳飘然,一双眼睛正静静地盯在秦云笙的身上,久久久久,都没有回神。
秦云笙抿着唇,少顷跪下了双膝,正坐在团绒小方垫子上,将签筒拿起,轻轻椅了两下,一根红头的签落在了桌几面上。
秦云笙循声望去,但见一只木签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她顺手拿起那支木签,看着上边用小篆所写的文字,细长细长的,秦云笙看了一眼上边的文字,微微拧起了眉心,上边清清楚楚的刻着两个字,十分明显,“轮回”。。。。。。。秦云笙的眼神顿时一沉。
住持看着秦云笙的这般表情,神色依旧是淡淡的,面上波澜不惊地问道:“施主怎么了?”
秦云笙收敛下神情,淡淡一笑,将签交予住持,道:“无甚,小女子只觉此签意欲深刻,不知究竟为何意,还望大师指点。”
住持将签接过,看了一眼,捻了捻自己的胡须说道:“阴阳两相隔,施主你既不属于这里,又何必抱着执念硬闯入这里?凡事皆有因果,既然施主种下了因,得的是这般的果,就该承认,妄图改变因果,破坏了世间运转的原本的轨迹,是要遭到天谴的。”
住持深深地看了一眼秦云笙,双手合十道:“佛曰,一念放下,万般自在。施主你还是速速归去罢。”
秦云笙听着住持的话紧紧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住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秦云笙,唇角依旧蕴着淡淡的一抹笑。
秦云笙深深的看着那住持,久久,朝他深深一福道:“大师的话小女子谨记在心,先行告退了。”说着秦云笙就转身朝来路回去。
刚走出没几步,住持忽然就叫住了她,“施主且慢。”
秦云笙的脚步一顿,因着住持适才的那番话,她的心中还正犹豫着,要不要转过身去,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少顷,那住持踏着圆头木屐就走到了秦云笙的身边,将手中的念珠取了下来,放在秦云笙的眼前。
秦云笙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住持,指指那念珠,刚欲说话,没想到住持却仿佛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笑着道:“老衲观施主面相,印堂发黑,隐有血光之灾,大祸东来,重可危及自身性命。是以特将此念珠送给施主,以望此念珠能保佑施主,安然度过此劫。”
住持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偈,将那念珠交由到了秦云笙的手中。
秦云笙本想拒绝,但是看在住持那不可置疑的坚定目光,张张口,却又终是歇下了心思,接过那念珠,朝住持道了一声谢,“多谢大师相赠,小女子不胜感激。”
那主持挥挥手,淡淡一笑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施主请回罢。”说着就径自转身又回到了那颗松树下。
秦云笙深深的凝视着手中的念珠,看着那圆润的珠子上所刻的佛偈,轻轻喃喃道:因果轮回,岁月婆娑,可幻化万物,瓦解众生,唯情劫无解,虽死亦甘。
秦云笙微微蹙了眉头:这句佛偈究竟是何意思,那个方丈为什么要送这么一串念珠给她。
情劫无解?指的是她的情劫吗?
秦云笙深深的看着手中的念珠,久久久久,才终于回神,提步朝着来路回去。
背对着松树渐行渐远的她,并没有发现,那个住持正站在松树下,手捻着念珠,以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她,颇为同情的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命数作祟,命数作祟啊!”
秦云笙沿着长廊走回到了寺庙的正门,此时景止也已经参拜过了各个神佛,正站在门边,一面等着秦云笙,一面在与一位慈眉善目的方丈谈玄论道。
少年长身玉立,玉冠束发,衣带当风,面目如同芙蓉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微微颔首,朝方丈深深作揖的模样仿佛古时壁画上的那些温文尔雅的晋人学士,七分风雅,三分肆意。
秦云笙看着景止,脚步一顿。
蓦地,她心中没由来的一痛,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念珠上的一句佛偈:情劫无解,虽死亦甘。
她的脑海里反复的翻旋着这句话,好似荆棘一般,在心口处越缠越紧。
眼前好似出现一幅隐隐约约的画面,年轻俊俏的少年少女站在白城寺的寺院之中,天边的霞光染红了彼此的脸庞,他们用剪刀彼此剪下了对方的一缕头发,在诸位神明的见证之下,双双将头发用红绳缠在一起,跪在玉皇大帝的脚下,齐声说道:“今日,我景止,(我梓月儿)愿在神明见证之下,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至死不渝!”
耳边传来飘飘渺渺的声音,秦云笙蓦地觉得自己的心口好似有一片从树上凋零而下的枯叶划过了心脉,仅仅是轻轻地一下,但却是致命的疼痛。。。。。。
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紧紧地捂住心口。
秦云笙的这一动作不大,但却足矣惊动了一直在等她的景止,景止连忙循声望去,看着秦云笙紧紧地捂着心口,脸色惨白,心痛难忍的模样,微微蹙了眉头。
走上前去,扶住秦云笙的一臂,他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小脸白成了这样?”
秦云笙拧紧了眉心,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道:“没事,就是突然有些心绞痛,过一会儿就好了,不必担忧。”
景止看着秦云笙那心痛难忍的模样,扶住她的肩膀,道:“心绞痛?怎么会心绞痛的,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
景止大手温热的温度自薄薄的衣衫传递在皮肤之上,秦云笙的耳根处悄然爬上了一层绯红的云霞,她连忙躲开了景止的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道:“没什么,不过是长年累月下来的病罢了,过一会儿就好了,不必太过担忧。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走罢。”
秦云笙抬头望望西边的云霞,妍丽的火烧云在天空中好似一张美丽的画卷一般,浓墨重彩涸开,熟透的颜彩涂抹在其上,真是好一片美丽的云霞风光。
景止抬头看了看天色,正如秦云笙所说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他点点头,道:“那你先去马车上等着罢,我与方丈再说几句话咱们就走。”
秦云笙紧紧地捂着心口,闻言淡淡颔首道了一声好,之后便由侍女扶着朝马车走去。
而景止则是站在寺庙门前又跟那住持方丈说了几句话,旋即,不知住持方丈交予了景止一个甚么东西,景止朝那方丈淡淡的笑了一下,旋即同他作别。
上了马车,景止看着秦云笙那惨白的脸色,也不敢再耽误下去,于是连忙吩咐了驭夫,赶路回济善堂。
马车一路疾驶,很快便回到了济善堂。
一路的马车颠簸使得秦云笙的脸色愈加不好了起来。
于是,当马车停下,驭夫的声音从马车帘子后传来,景止也顾不得什么先后规矩,赶忙让秦云笙先由玉浣搀扶着下了马车。
小脚刚刚沾在地上,秦云笙就转首朝马车中的景止深深地一福,道:“云笙今日多谢王爷相陪。”
景止听秦云笙这话,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