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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冷宫,待得可惯?”
“齐王安排,自然妥当。我在哪里都不重要,只要我在齐国,齐王便安心。”
璞贤楞了一下,“难道在公主心中,我将公主接入齐国只是为了克制楚王么?”
阮宛珂眸子一沉,嘴上并未说什么,心中却自有分明。
难道不是为了牵制我楚国么?
璞贤,你的心思如何,齐国人民忌惮故而不敢猜测,或者已经猜测却不敢说出什么,但是璞贤,我却心知肚明。
你一心一意为了得到天下江山无所不用其极,你感慨自己的母妃与你的父王之间一生也不曾终结的爱恨纠葛,你感慨帝王难有一段真心刻骨的情爱,你可怎知,帝王也可,只是你不曾真心的对待天下任何一个女子,你所谓的真情真意总是离不开权势阴谋,所以天下的女子也就不敢爱你了。
璞贤,你到底是天生一场悲剧,还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齐王心中自有决断,岂是我一介女流之辈能够揣测的。”
阮宛珂说罢转身进到院子之中,但并没有关上院门,璞贤沉默片刻也跟着走了进去,却并不曾开口要求进到殿中,他只是不敢,不敢看那破败的亭台楼阁,不敢置身于那荒凉凄楚的房屋之中,他更害怕阮宛珂突如其来的几句让自己下不来台的话,给气氛一个尴尬难堪。
太过果敢的女子终究是让男人不敢爱而是只局限于怕的。
“齐王,晚清还不曾醒来,故而不能迎接齐王入殿中小坐,只能在此以天为盖地为庐了,齐王不要见怪。”
璞贤听到晚清的名字,心中一动,猛然记起那个浅笑嫣然明媚可爱的女子,不过十几岁的花样年华,突然有些心软。
“晚清。。。可是朕在做王爷的时候纳的从侧福晋么?”
阮宛珂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齐王好记性,正是她。”
“那。。。她可还好么?”
阮宛珂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倘若齐王一年前想起晚清,那她就还不算糟糕,只是如今,骨瘦如柴,心境也不复往昔那般明媚美好了。可能是在冷宫太长的时光不会笑了,对于未来也没有什么期待,倘若齐王在冷宫置身两年的光景,只怕心思还不如晚清呢。”
璞贤抬起眸子望着阮宛珂,她似乎是因为晚清而义愤填膺,只是红着的脸庞让璞贤看明白了她好打抱不平的率真性子,这在暗流涌动的后宫之中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好品性。
璞贤恍惚一瞬间,真的想要把阮宛珂的这一美好珍藏于记忆之中。也是宫中寂寞冰冷的漫长深夜慰藉自身的良药。
“公主与晚清似乎很要好?怎么,莫非在进入齐国之前,公主也曾与晚清见过?”
阮宛珂摇头,“我不曾踏出楚国的边境半步,晚清更是不曾离开过齐国半步,何来早就相识一说呢?只不过是在我进入冷宫西苑至今的这段日子,也懂得了相依为命的含义,这与我相依为命的人,就是晚清罢了。”
璞贤点了点头,似乎会意一般的明朗。
“若是这样,过些日子,释放公主出冷宫之时,也将晚清放出冷宫就是了,只是。。。”
璞贤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
“朕记得晚清是违反了宫规方才被打入冷宫,就是被释放出去,也必定不能以妃子身份在宫中了,不如就赐予公主做个女官就是,公主意下如何?”
阮宛珂有些不快,晚清到底是否违反宫规与侍卫私通根本就是悬案,兴许就是无稽之谈而已,是那些当时妒忌晚清得宠的妃子编造出来打垮晚清的谎言罢了,璞贤不分青红皂白仅仅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就将晚清打发在冷宫之中一住就是两年,期间不闻不问,已经是极大的纰漏,竟然还在终于能释放她出冷宫之后不肯恢复她的妃子身份,只是赐给自己做一个女官而已,岂非是极大的难堪和侮辱?
可是阮宛珂并没有发作,而是转念一想,也觉得有理,若是将晚清释放出来给她一个妃子的名分,哪怕只是一个贵人,甚至随侍,也终究会让那些人追究起晚清的过去,一旦牵扯出曾经的往事,难免小题大做一番,到时候传得沸沸扬扬,以晚清这样的心性必然会受不了,到时候如果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事反而不好。
况且晚清已经两年不曾和璞贤单独相处,做了妃子难免要侍寝和朝夕相处,晚清已经失望伤心过一次,如果言语有些不慎冲撞了璞贤反而是弄巧成拙,万一再入一次冷宫可就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不如就让晚清跟在自己身边,一来自己可以保护她,二来等待时机让璞贤对晚清重新宠爱,更是一件两全齐美的好事。
于是阮宛珂欢天喜地的谢恩,“那我就替晚清谢齐王旨意。”
璞贤这下倒是更加好奇了,“怎么公主听到朕要将你与晚清同日释放出冷宫,并不曾为你自己高兴,反而是先替晚清谢恩,看来晚清与你,果真是情如姐妹。”
“兄弟和姐妹之间都是一样的,向来是同富贵容易,共患难却是难上加难,谁都想着攀高枝儿,不愿意和牵连自己的人交往过密,可是晚清单纯善良,与我很是投缘,我们的确有情如姐妹的心意。我甚至很不理解,这样单纯没有心机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与侍卫私通的人呢?恐怕是一个委屈了她两年的冤假错案,齐王如此圣明,有一统天下的志向和气魄,却被后宫之中那些爱耍阴谋诡计的妃嫔蒙骗了这样久,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阮宛珂的话中有话,听上去像是恭维,实际上却是暗中讽刺,璞贤何等的精明,自然也是听了出来,笑着道。
“公主一定要与朕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斗智斗勇不肯开门见山么?朕有太多心事没有人可以倾诉,一心想着到了公主这里,既是清净的好地方,又有聪慧的佳人可以开解以助朕释怀,不想公主却是字字珠玑,让朕好不难堪。”
“齐王贵为齐国之君,有数不尽的妃嫔和富贵,有呼风唤雨的权利,更有随你呼来喝去的大臣和侍卫,有什么使齐王这样的人物也不能释怀的呢?”
璞贤自嘲般的一笑,“公主这话倒像是挖苦朕一样,的确是有着数不尽的妃嫔和富贵,有呼风唤雨的权利,更有随朕来喝去的大臣和侍卫,可是这妃嫔是否对朕钟情,朕不知,这富贵是否世世代代为朕所有,为朕的子孙所有,朕也不知,至于这大臣和侍卫,是否会对朕绝不背叛忠心效力,朕还是不知,这又该如何释怀呢。”
阮宛珂心中悲凉。璞贤,你这样多疑,即使终有一日你成为了君临天下的帝王,依然免不了悲苦和劳累,因为你不肯相信别人,这会让你无法体会到别人眼中美好的人生与情爱。
“齐王所拥有的一切,已经是天下子民不曾拥有的,甚至是想也不敢想的,能拥有一日,已经是莫大的福气,如果是我,我便这样想,每一日都抱着虔诚和感恩的心思去对待,而不是理所应当,我想如果是这样,这些东西仍旧会属于齐王。”
阮宛珂将目光移向茂盛幽深的梧桐,“齐王若是天道酬勤,励精图治,天下万民自然会看在眼中。齐王如果荒废正业,天下万民自然也会为他们的生存去寻找真正能为他们做主的君王。不是这个道理么?”
齐王听后只是一言不发的望着阮宛珂,似乎是陷入了无尽的思考之中。
这份沉默和寂静让阮宛珂有些担忧,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因为太过自负而说错了什么,会不会就此惹得龙颜大怒,那么自己和晚清几日之后走出冷宫西苑就成了泡影。
正在阮宛珂忐忑不安的时候,却听见璞贤一阵放肆和欣慰的大笑,阮宛珂抬起头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安心不少,璞贤的表情是高兴,而非恼羞成怒,这就证明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并没有冒犯君颜,反而答得巧妙得体,阮宛珂暗暗的舒了一口气。
晚清,阮姐姐终究是没有辜负你的青春年华,你真的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我得到齐王的赏识越多,我出去的机会就越大,那么把你带出去就不会是镜花水月了。
阮宛珂突然发觉,有一件使命也是好事,至少日子过得有盼头,不会浑浑噩噩,碌碌无为。
“公主的真知灼见,让朕受益匪浅,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看来老一辈人的话果真没有错,今日朕是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圣贤人的高瞻远瞩。公主以为,朕能否坐拥这江山基业和富贵天威千秋万代呢?或者说在公主心中,希望坐拥这江山基业和富贵天威千秋万代的人选是谁?”
阮宛珂沉吟片刻,蓦地目光焦灼起来。
“齐王一定要成为缔造千秋霸业的君王么?是否只有成为了君王才能算是英雄?齐王只认为做了天下万民的皇帝,这一生才算不枉费么?”
璞贤被阮宛珂的一番话问的有些不知所措,许久才回神。
“公主不知,天下所有有壮志的男子,无一不想做皇帝。”
阮宛珂沉默,自己怪璞贤野心太大,不甘心做一国的王,自己的父王又何尝不是想打败其余诸国做一统天下的帝王呢?这是所有男子的梦想,这也确实是所有女子的悲哀。
“齐王心意已决,又何必来问我?我乃楚国公主,自然是站在我父王的一边,齐王若是想让我心悦诚服,恐怕你一生也做不到。”
璞贤听闻此言哈哈大笑,“公主果然率真,方才我便说公主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终究是太牵强,公主既然是楚国的公主,自然希望在这乱世之中最后一统天下的是你楚国人,而非我齐国,纵然我齐国比楚国更加富庶得民心,公主终究还是向着你的父王的。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阮宛珂嫌璞贤太强词夺理,却碍于身份不好太发作,只是微微沉了下眸子,算作不高兴的发泄。
“齐王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来此挖苦我试探我的心思想法?我只知道齐王方才所言所语也有不公平罢了,怎的齐国就比我楚国富庶繁华尽得人心了呢?恕我直言,齐王在天下万民的心中口中,可不及我父王圣明爱民如子呢。”
璞贤又是一番哈哈大笑,“公主此言也是牵强附会,你一直在楚国生活,听到的自然是你楚国人民对你父王的歌功颂德,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们怎敢在你父王的国度之内说一些颂扬其余国家王者的好话呢?这不是自己找死么?况且你父王若是真的尽得天下人民的心,恐怕就见分晓了。”
阮宛珂听完此话心中不免一惊,听璞贤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将讨伐其余诸国就定在了为期不远的日子。
阮宛珂顿时焦急不安起来,这算是知道内情了,璞贤无意之中的赌气话却是对楚国先发制人极好的机会,可是该如何将这个消息告知自己的父王呢?
齐国的人一向是惧怕齐王璞贤的心狠手辣和满腹心机,不会有人愿意冒着生命的危险将这样机密的军情跑到楚国告知自己的父王,兴许就是有去无回的下场,而自己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哪里有过多的钱财来许诺别人的一生衣食无忧呢。
璞贤见阮宛珂无意再与自己交谈,便是识趣的笑了笑,笑容中不乏生气怒意与尴尬。“公主既然与朕无话可说,朕也不再打扰公主的清净了,等公主什么时候愿意与朕好好坐下来谈上一谈,朕再来找公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