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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邢局长又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大茶桶，从里面拿出了两个小袋装，说：“这个你也拿着。”
“不……不……茶叶我就不拿了，办公室里有呢。”
邢局长说：“这个不是给你一个人的，好东西要分享嘛，你带回办公室，给每个人沏一杯，大伙都尝尝鲜。”
这样一说，丁五常就没有不接的道理了，抓到手里，连声道谢。
回到办公室后，丁五常先藏好了香烟，接着打开了茶包，屁颠屁颠地献起了殷勤。
他先给外屋的同事们每人冲了一杯，喜形于色地嚷嚷着：“邢局长给的好茶，据说上万元一斤，大伙尝尝，味道确实不错，入口清香，回味绵长。”
言外之意，邢局长已经请他喝过了，搞得几个人面面相觑，直愣神。
随后，丁五常捏着未开包的那一小袋茶进了里屋办公室，放到了方宏达面前，说：“邢局长让带过来的，茶不错，你尝尝。”
方宏达抬起头，双眼直直盯着他，像是压根儿没有听清丁五常的话似的，连声问道：“茶？什么茶？哪儿来的？”
“邢局给的呀？”
方宏达呼一下站了起来，铁青着脸，伸手摸起茶包，啪一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大声骂道：“这是上班时间，喝个鸡八茶啊！！”
丁五常被一棒子打懵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本想说些什么，可嘴唇翕动了半天，硬是没挤出一个字来。
憋了一肚子气回到自己位置上，他热血沸腾，浑身战栗，拳头攥得紧紧的，直想发疯骂娘。
好在他还算理性，知道办公室不是发飙的地方，只得强忍着，恶毒地在心里把方宏达他们家祖宗八辈日了个遍。
还不到下班时间，方宏达就摔门而去，屋子里的火药味儿才慢慢消去。
李天亮走过来，奚落道：“让你献殷勤，活该！这下可好了，让驴给踢蛋了吧？”
“滚！”丁五常白他一眼，说，“少说两句你会死呀！”
资料员老王趁着倒水的机会，站起来安慰丁五常：“老弟啊，别在意，这几天方主任心情不好，拿你撒气了。”
丁五常知道他是个老好人，便强装笑脸，说：“没事……没事……都他妈已经习惯了。”
老王接着说：“我估摸着吧，方主任很有可能是怪你颠倒了次序，所以才生那么大的气。”
“颠倒了次序？”
“是啊，你应当先去给他倒茶才是，偏偏把他放在了后头，将就是将，卒就是卒嘛。”老王说完，回到了自己座位。
“呸，将个屁！姥姥的，老子受够了！”李天亮对着电脑骂起来。
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统计员周天宇也插话了，他说：“感觉不对呀，不就一点屁大的事嘛，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吗？再说了，茶叶是邢局长给的，他竟然摔在了地上，这……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这时候，丁五常的火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他朝着大伙摆摆手，招呼道：“好了……好了……都忙自己的吧，小事一桩，别再议论了。”
等安静下来后，丁五常给李天亮发了一条短信：午饭去汤包店，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天亮啥也没说，只回了一个哭脸。
下班后，丁五常第一个走出了办公室，直奔着柳树巷的包子店去了。
他选了二楼僻静的一个角落坐下来，点了两份包子，三样小菜，独自抽着闷烟，等李天亮过来。
等了好大一会儿，仍不见李天亮的影子，探手试一下包子，都快凉透了，丁五常就有点儿恼火了。
正打算开吃，那小子才小跑着上了楼。
“死熊玩意儿，你干嘛去了？”丁五常远远就骂了起来。
李天亮坐下来，见周边没有熟悉的人，就悄声说：“我盯梢了。”
“盯谁的梢？”
“小凤仙。”
“你盯她梢干嘛？”
李天亮摸起一个包子，说：“说来话长，先填饱肚子再说。”
“不行……不行，说完再吃。”丁五常伸手佯装去抢包子。
拳头大小的包子被李天亮一口吞掉了大半，满口嚼着。
看李天亮跟个饿狗似的，丁五常不忍心了，只得跟着吃了起来，好好的包子却吃得无滋无味，如同嚼蜡。
等把手中的包子吃完，李天亮这才开了腔，他说：“我发现小凤仙这个女孩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
“她可能与黑道上的人有瓜葛。”
“黑道？不可能吧。”
“你知道我刚才看见啥了？”
“看见啥了？”
“我走出单位大门后，不经意回头一看，见小凤仙躲躲闪闪跟在后头，干脆就躲在了路边的冬青树里。小凤仙以为我走远了，一溜烟跑出来，钻进了一辆宝马里。”
“谁的车？”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瞎猜疑？”
“好人用得着那样了。”
“切，这有什么好大惊小鬼的，谁没有几个猫啊狗啊的朋友呀，中午接她吃个饭，不是很正常嘛。”丁五常说。
“才怪呢。”李天亮喝一口水，说，“一看她的表情就不对，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好事。”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鬼鬼祟祟了？”
“眼神里写着呀，肢体上带着呀，我又不傻。”
“操，是不是被拒绝了，受刺激了，故意糟践人家了？”丁五常有意往昨夜的事上引。
“老丁，你想不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操，你还好意思说。”
“怎么了？”
“李天亮，你跟我装逼是不是？”
“有啥好装的，你说吧，都听到啥风声了？”
丁五常喝一口汤，把碗往桌上一扔，说：“狗日的，你都快把我给吓死了，知道不知道？”
“说，继续说。”
“我都已经睡下了，突然接到电话，说你要死了，就急三火四跑到医院，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还以为你被抛尸了呢。”
“你去医院了？”
“是啊，你都快要死了，我能不赶着去跟你见最后一面吗？”丁五常故弄虚玄道。
“操，哪个王八羔子胡说八道？”
“这还要问吗？”
“是方宏达那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