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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满眼噙泪,眼见了那穆太医含了诡异的笑离去,临行前颇有回味道:“老夫这医术就是如此历练得炉火纯青了。.还多亏公子赏脸给老夫这个练手的机会。老夫这就去向四爷复命去,就说宝二爷的病…..怕是再有几次针灸疗治,就大好了。”
宝玉的心头一紧,满心的惊恐不是为自己,是为了林妹妹。
晴雯见太医走了,进来服侍宝玉,伸手一抹,见他贴身的绸衫子都濡湿了,惊得问:“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已经正过骨,如何还要疼得如此呢?该不是这又是个蒙古大夫,我去回了老太太还是换了薛太医来吧。”
宝玉慌忙摇头,满心的焦虑,怕是四爷若是日后真得了天下,容不下他,那贾府上下受难的岂止是他和林妹妹,就是晴雯、袭人这些身边的人,怕都是要受池鱼之殃。
他问晴雯:“林妹妹可曾来过?”
“林姑娘回了潇湘馆就不曾来过,二爷可是要寻林姑娘过来说话解闷?我差芳官儿去请可好?”晴雯问,善解人意。
宝玉点点头,晴雯才出去,就听到院里一阵鸡飞狗跳的叫嚷声。
“是哪个?啊,是谁打骂我们家环哥儿诬他是贼了?不就是个破瓶子吗。好歹环哥儿是老爷的种儿,你们的主子,还轮不到你们去辱骂教训呢!莫说摸一下他哥哥的瓶子,就是打碎了也只有老爷教训呢!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看看,把个少爷打个头破血流的,啊!你们要造反呀!戏子小贱、货,不过是家里养的玩意儿,下流种子9当自己是这里的小姐了!”
赵姨娘,宝玉一听就闭目痛苦,如何这泼妇又来到这里胡闹?他平日最是鄙夷赵姨娘,觉得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自己还不知己丑,偏偏喜欢在人前招摇作怪。
“呜呜,就是晴雯,还有芳官儿,她们欺负我,还看不起我,嫌我是姨太太养的。不配碰这些东西!”贾环哭哭啼啼的声音。
“你们三小姐,这眼见就是王妃娘娘了,你们三爷如今也尊贵了!不是只宫里一位贵妃娘娘,带得个亲生兄弟鸡犬升天的。若环儿风光了,怕不接了你们的皮!”赵姨娘破口骂着,声音尖细,凭了袭人如何劝,还是又哭又恼的不肯消停。
“当你们这点丑事老娘不知道呢。背地里搂搂抱抱亲嘴儿摸屁股的,被我们环儿撞见了恼羞成怒了,才想打死我们环儿灭口!你们这些小妖精还来帮凶,我啐!”
南疆王的丈母娘?宝玉哭笑不得,转而就是恨意。.他咬碎银牙,对了窗外吼一声:“来人!请三爷过来,送赵姨奶奶回房去!”
外面一阵寂静无声,旋即袭人不温不火道:“二爷,就别废这心思了,回禀老爷夫人去就是了。”
“自古长兄当父!是我没有替父亲管好环儿。传他过来!”宝玉厉声道,身板挺直,几日来虚弱的底气似乎也足了许多。贾府,濒临一称劫,他想带了林妹妹归隐田园而去。只是,他如何能走得?依了眼前的情形,侄儿贾兰年少贪玩,十年内尚指望不上,三弟贾环猥祟无能,不思进取,日日做这些上不得台面鸡鸣狗盗的龌龊勾当。平日里,他总想兄弟自有兄弟的缘法,贾环自有贾环的福气,何必他多嘴。只是如今念及家门的日后,宝玉深深沉了口气,决定好好的棒喝点醒贾环。
帘子一挑,贾环惶然地探进个头,平日不曾怕过宝玉,只宝玉如今真的恼了,他反是从心底到脚底的恐惧,满心都是冷意。
“进来!”宝玉喝道,对贾环怒目而视。
贾环挪着身子不情愿的磨蹭着进来,看宝玉眼睛要喷火,慌得对了门外喊:“娘,娘我怕!”
“跪下!”宝玉呵斥,外面赵姨娘的叫嚷声,晴雯的阻止声:“二爷教训兄弟,怕是打到老爷那里也是应该的。姨娘若觉得不妥,自可以去禀告老爷和太太去,看老爷是大板子伺候三爷,还是责怪宝二爷的不是?”
贾环见自己无法脱身,才尴尬的陪了笑对宝玉说:“二哥哥,我,我,我不同晴雯讨说法了,我回去读书去!”
“跪下!”宝玉又一声喝,对外面吩咐:“晴雯,请家法!”
一时间四下寂静无声,不多时晴雯在外面说:“二爷,笞条请来了。”
贾环一见就慌了,平日里见到父亲都如避猫的老鼠,也不曾拿这个哥哥当回事儿。这十多年宝玉哥哥都不曾管他什么,如今宝玉风光了,在宫里扬眉吐气,府里人人捧着他,他反是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了。心里不服,嘴里也只得服软嬉皮笑脸道:“哥哥别打,环儿听话就是了。”
“你是该读书去!只我恨你这个不长进的!生在高墙大院的荣国府,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不思好好进取日后长些许本领撑起家门,报答父母,日日厮混着不好好去读书,你倒要做什么?跪在那里好好想想,想妥了再同我说话。”
贾环满心委屈,低头撇嘴,又不敢发作。过了一炷香的时候,自己跪得腿软了,眼泪也流出来了,呜咽道:“我娘说我不必那么辛苦读书。我姐姐就要做南疆王妃了,日后无论如何也给我这个同胞兄弟谋份好差事,就像贵妃姐姐给宝二哥哥你在宫里谋差事一样。何必我如此辛苦?”
宝玉一听,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好差事?还是元春姐姐为自己谋的?这刀尖舔血的差事,是不是人人眼泪看得羡慕妒忌呢?他强忍了身上残余的疼痛,斜睨了贾环道:“若你没个本事,怕是人家想帮也帮不到你。更有,我不靠大姐姐提携,宫里嫔妃不得干预朝政,那是死罪。你也不得靠你三姐姐提携你。探春远嫁本就是无奈之举,别离故园远嫁南疆,你堂堂男儿,如何那自己的前程去寄托在一弱质女流身上?你可知羞耻!更何况此事未定,你们更不要胡言乱语,若有个变故,让你三姐家如何做人?”
宝玉训斥一番,贾环揉了酸痛的膝盖连连称是就要起身,被宝玉喝令了跪在那里读书,贾环抽噎着,闹过一阵子见回天无力,又怕宝玉真要动家法打他,也不敢执拗。
倒是晴雯在外面酸酸道:“也不怕脏了咱们的地,何苦废那心思?”
黛玉来了,贾环这才落荒而逃。宝玉喝令道:“日后日日来我这里读一个时辰的书,若我再看到听到你做些不上进的事儿,看不剥你的皮!”
黛玉纳罕地打量他问:“你这是怎么了,何苦去惹那个讨人嫌?平日里你是不问这些的。”
宝玉长吐一口气,摆手吩咐晴雯下去,才对黛玉道:“林妹妹,是我错了吗?这些年,我到底为何而活?”
看宝玉神色黯然,黛玉凑在他身边宽慰,那藏在枕头下的荷包拿出去,黛玉轻轻抚摸了道:“好险,若被她们发现,又要取笑了。”
宝玉看她冰腮胜雪,浮了淡淡红云,显得格外的清美仿佛世外仙姝,就轻声问:“林妹妹,我不是同你说笑,随我去田园江湖隐居,没了这些富贵繁华,你可是愿意?我曾对你讲过,我的前世,来自青埂峰。若不是我为了来寻妹妹你,不会复生。”
黛玉噙了笑,轻轻去捂他的嘴嗔怪道:“又说痴话了,仔细被人笑了去。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哪里又怨言了?”
宝玉点头道:“父母膝下,只我和环儿,更有大嫂子的兰哥儿年岁尚幼。若我不点醒贾环,让他如在前世里那般不孝,知而不教反是我的罪过了。”
黛玉好奇的问:“难不成你总在做同一个梦,梦到前世里?那前世里你我如何了?”
看黛玉满眼新奇,宝玉艰难道:“天机,不可泄露!”
“说呀,你又哄我。我猜就是你胡乱编排的。”黛玉同他嬉闹着,只是宝玉再没了心思,怅然回忆了说:“前世里,你我有缘无分。凤姐姐用了个掉包计,就在新婚夜将林妹妹你换做了宝姐姐,妹妹你吐血饮恨而去,临走,连诗稿都焚了,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黛玉惊得张张嘴,似乎一切听来如此的真切。
“那后来如何?”
“后来,我就惊疯了,痴痴傻傻的,独自出家去当了和尚。如今想来,有些不孝。自我走了,老祖宗急死了,加之宁荣二府被抄家没落了。贾环这畜生,趁火打劫,偷了老祖宗的私房去外面变卖赌博,竟然丧心病狂的勾结了外人将凤姐姐的女儿巧大姐儿卖到了妓院。更勾结了外面的无赖连夜入府行窃,将妙玉姑娘用迷香迷倒,糟蹋了绑走……”
黛玉将信将疑,如听鬼怪的传奇,又笑道:“我只不信呢。”思忖片刻忽然一本正经问,“那若真是如此,你说说,十三爷的病可是大好了?还有,究竟是谁承袭了大统?”
“四爷!”宝玉斩钉截铁道,眼里都是碑,冷冷地说,“十三爷,大富大贵无命享用。宁荣二府没落后,还是十三爷救助说情才苟延残喘了一番。我重返大观园,是要寻妹妹你的,还有就是拯救园子里的姐妹们。”
黛玉此刻才略信了一二,只是事情诡异,她也不好多同宝玉辩驳。
“宝玉,你这些天吞吞吐吐的,问你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也不肯说。如今又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来,十三爷偏偏也亲自来看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说过,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便是遇到天塌下的大事儿,好歹有我同你一道分当才是。”黛玉苦苦追问,宝玉徐徐摇头,“林妹妹,求妹妹为我做一件事儿。你去替我求十三爷,务必毁了探春妹妹远嫁南疆的婚事。三妹妹是恨她生母和弟弟不争气,又在园里里迟早要嫁人,才顺从了老爷的。只是,远嫁他乡蛮夷之帮,我是不忍她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