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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血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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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繁花’之所以会被称为‘天下奇毒’,其中一个关键的理由,就在于其毒发症状之奇特,绝无他物能够效仿。.”视线再度移至我的眼中,他这般肯定道。

“你是指,背上会长出一棵血树的症状?”我顾名思义。

“对。”他颔首称是,继而又拿好奇的目光端量起我来,“但问题在于,血树只会长在死人的背上。”

一句话,又如五雷轰顶。

“传闻,这血树是会一点一点长大的。”见我一言不发,穆清弦兀自展开了说明,“既然中毒者当场毙命,那么血树只有在亡者的尸体上逐日生长。”

“可有证据?”我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觉得自己的掩饰意图已愈发明显。

“有人保存过中毒者的尸身,在它身上发现了一树繁花的这一奥秘。”

“那后来呢?”我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仍风平浪静。

“没有后来。树没来得及长大,尸首就腐烂了。”

他波澜不惊的叙述令我脆弱的小心肝狠狠地颤动了一番。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手,令十指的指甲渐渐掐入皮肉,仿佛唯有如此,我才能保持冷静和理智。

那么像我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也无人知晓,倘若一个人中了一树繁花却没有死,之后,会发生些什么。”停顿片刻,穆清弦的话似有弦外之音,“朴姑娘,你的脸色很不好。”

他的一句描述帮助我从对未知的恐慌中抽身,我倏地看向男子,抿紧的双唇终是开启:“如今云玦可以给穆神医这个无人能有的机会,公子,可愿一试?”

我在赌,赌他身为医者的好奇,以及,仁心。

“穆某义不容辞。”他对我作揖道。

他答应了——我绷紧的心不由一松。

“云玦,拜谢穆公子。”说着,我站起身来,欲单膝下跪。

“诶?”他见我要给他下跪,连忙伸手阻拦,“这就不必了。”

“……”我也不做推辞,顺着他的力缓缓起身,“云玦不仅是在给公子一个研究奇毒的机会,更是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所以……这条命,便交付于公子了。”

“穆某自认为无病不能医,无毒不能解,但只有这一次,我无法保证能让你活得安好。”穆清弦定定地看着我,那罕见的严肃无疑在我的心头镀上了一层阴影。

“云玦明白。”我垂下了眼帘,咬了咬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公子愿意出手相救,我已感激不尽,就算最后无力回天,也绝不是公子的责任。”

只要能留住这条命,直到我回去的那一天。.

“你是小灵灵看上的人,我自当尽力而为。”就在我如坐针毡之际,穆清弦冷不防提到了另一个人。

我不禁向他投去狐疑的目光——“看上”?

“你不知道。”见我用一种等待下文的眼神地瞅着他,穆清弦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少许得意之色,“四年来,他从未主动跟小娫以外的女子说过话,我还以为这世上只有小娫才能撬开他的嘴。”

“也许他喜欢自娫?”我不假思索地用疑问的口吻说出了这七个字,只是说完之后我自己都觉得它很没有说服力。

“你……你这么觉得?”出人意料的是,穆清弦对我的一句无心之言表现出了异常的重视,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笑容变愁容。

“是你说辰灵从不和自娫以外的女孩说话,如果没有见过他们俩相处的样子,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吧。”我正儿八经地解释道。

“那若是见过他们俩相处的样子呢?”穆清弦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居然对这个问题展开了锲而不舍的追问。

“没有那种感觉吧。”我撇了撇嘴笑道,“至少辰灵对自娫不像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见穆清弦忽而埋头若有所思,我一下子意识到两个大人围绕着两个孝谈这种话题有点“为老不尊”,“你这么关心这种问题干什么……”话音刚落,我不自觉地一顿。

天下所有的及笄女子在穆某看来都只是一堆血肉而已。

及笄女子……

及笄……

呃……不是吧……

“穆公子啊,你该不会是……”我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似在埋头苦思的男子,“喜欢……”

“如今辰灵愿意主动与你说话还在马车上说了那么多,所以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你的!”岂料趁我吞吞吐吐没把话说完的空当,穆清弦猛然抬头一脸认真,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猜疑。

转移话题!太明显了!

穆清弦非同寻常的反应几乎坐实了我的暗中揣测。

这怪才神医的喜好着实……异乎常人。虽说十岁的年龄差也不是不能接受吧……可是……两个十岁有余的孩子和一个弱冠之年的青年,这还真是超越世俗的三角关系……

“那就多谢穆公子了。”做着与口头上截然不同的心理活动,我再次诚恳地向穆清弦道谢,“只是云玦身中奇毒一事,希望能成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今日的意外,若是有人问起,也请公子保持沉默。”

穆清弦似乎一时还没能从险些被人揭穿的情绪里抽离,听了我的请求,他先是微微一愣,而后才看似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么……”见他不再纠结于方才那段小小的插曲,我亦郑重其事地回归正题,“穆公子还知道哪些关于一树繁花的信息,可否一一告知?”

人静不闻更,独坐对夜灯。

回房后,我一动不动地对着摇曳的烛光,心猿意马。

一树繁花毒发之快之奇,让曾经意欲研制解药之人皆无从下手,最后唯有相继放弃,使得这一天下奇毒亦被世人视为“死毒”——既中此毒,便绝无生还可能,也就失去了研究解毒之法的必要。至于死后如何,也只有亡者的亲友爱人以及少数好奇者才会关心。因此,和这种毒有关的记载,可谓少之又少。即使被冠以神医名号的穆清弦,对它的了解也仅为冰山一角。

是夜,我搜肠刮肚,将几乎所有可能与此毒有关的细节倾囊而出,为的是能与穆清弦从中找出些许蛛丝马迹。从背后长出血树苗,到早膳时朴名吐血,再到先前中蛇毒而未亡……事无巨细,逐一道来,合两人之知识智慧,也只是理出了少许头绪——不知道和不确定的事,尚多如牛毛。

一树繁花的效力究竟如何?我会死吗?我还剩多少时间?

种种问题盘旋于脑海,挥之不去,叫人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我无精打采地坐在赶往东漓国都的马车上,左手边是柳自娫,右手边是辰灵——两人面对面坐着,仍旧是前者滔滔不绝后者默默无言的景象。

真羡慕孝子,无忧无虑的。

我看着柳自娫笑逐颜开的模样,想着自己讳朴难测的未来,忽觉鼻子一酸。

不行,在两个孩子面前朴名其妙地流泪算什么?!也许一切都是我多虑了,一树繁花的致死作用兴许只能发挥一回,不然中了像这种叫人当场毙命的剧毒,我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可是……昨天早上吐出的血,还有那腰上的血树……

“云玦。”就在我心悸不已之际,辰灵冷不防唤了我的名字。

“啊?”我忙回过神,发现他和柳自娫正双双注目于我,“怎么了?”

“你脸色不太好。”辰灵定睛看着我道。

“哦,是吗……”我伸手摸了摸脸,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吧。”

“朴姐姐……”柳自娫欲言又止。

“我没事。”我冲她莞尔一笑,旋即移开了视线。

什么都不要想。尽快入东漓,促成结盟之事,帮助甫芹寻复国,回到南甘宫,找到回去的方法……这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

思及此,我定了定神,问辰灵:“到漓国国都,还需要多久?”

“两三天。”他看着我,答得简洁明了。

我点头表示了解,不再言语。

在接下来的旅途中,我把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在了思考上——思考如何说服东漓皇帝和程、穆两家,以及,如何应对某些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就这样,我们于三日后抵达了东漓国都。我这才获悉,辰灵、穆清弦和柳自娫三人均家住都城,因为需要尽快进宫面圣,辰灵匆匆与两位特意出门相迎的友人道了别,就风尘仆仆地回府更衣了。另一方面,由于我保管着萑苠草花的一部分,不能离辰灵太远,所以我也顾不得以北梁使节的身份随他回府是否合适,这就同朴无争一起跟着辰灵来到了程府。

只是,这程府好像与我想象中的高堂华屋相去甚远。后一问才知,原来辰灵住的是程家的别院——说白了,这都是因为他是没有名分的女子所生的庶子。

小小年纪,难为他饱尝世间炎凉,竟还能如此明理明义,简直是苍天有眼人间奇迹。

我坐在程家别院的前厅内,默默地看着一位年迈的管家热情地给我和朴无争端茶送水,很想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起身请他不要忙了。

“要的要的!小少爷从来没带过穆三少爷和柳姑娘之外的朋友回来,两位别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可惜当我说出心中想法之后,换来的却是老人家合不拢的一张嘴。

我赔笑着看了朴无争一眼,只见他安坐在椅子上,不徐不疾地喝了一口茶,听了我的话,他似是顿了一顿,但仍旧一副不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样子,我也只好任由老人家去了。

这是在古代,我们是贵客,他是奴仆……唉,可我真心不喜欢这种设定……算了,就当是满足老人家替辰灵高兴的那份心意吧——这么劝着自己,我无可奈何地坐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掀开杯盖,对着里边轻轻吹了几口气,再将其送至唇边。

好苦!这什么茶?

浓烈的苦味伴随着温热的液体在口中迅速蔓延,我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努力了好几秒才勉强没把茶水吐回杯子里。

“大哥……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苦?”我强忍着味蕾的不适,看着已然放下茶具的朴无争。

“我也不知道。”他微微摇头,似乎也没见识过此等神物。

“可不可以问管家要点凉水喝……”说实话,赶了这么久的路,我的确是有点渴了,因此我一边嘀咕着,一边探头往老人消失的地方看去——然而我望穿秋水,也没能盼来管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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